孔焯突然到家裏來了。


    張守城見到孔焯時有這種想法,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


    暗自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孔焯現在來是頂著衛國局或者孔家的頭銜的,還因為他以前來的少,少來那幾次,也是帶著金小婉一起來的,現在都是一個人來。


    “孔大少爺,你今天是為什麽事來的?”張守城不太樂意的說。


    孔焯緊跟著就是一張狂喜的臉:“我要有兒子啦!!!”


    “哦……”張守城忽而覺得自己太小氣了,差點壞了這麽大喜事的興致,瀟灑哥要有兒子啦,世上多一個小瀟灑哥肯定更好啊:“來來,咱們喝點,到家裏說!”


    “喝點喝點……”孔焯曾經是有喝酒的雅興的,後來就沒什麽興致了,但今天,他要找一找當年的感覺,也值得找。


    僅是張守城帶著孔焯到屋裏這一段路上,倆人就走出了狐朋狗友的感覺。


    什麽文人墨客,什麽老板高官,原形畢露那一刻,都一樣。


    看著也挺好玩。


    孔焯也當真是喜形於色,到了屋裏,都不舍得讓張守城離開,非得百轉千迴地給他念叨念叨這事不可。


    張守城肯定替他高興了,而且他個人對孩子的喜歡,也是超出一般的,不過,再高興也得出門跟翠翠說一聲啊,要不然,哪裏來的酒菜。


    孔焯真的是失控了,明明是在張守城家裏,他跟翠翠也算不上熟,但他非要親自去跟翠翠去說要酒菜的事兒,那感覺,好像也要跟翠翠念叨念叨他要有兒子的事兒。


    張守城都有點被孔焯的表現嚇住了,是,有兒子是件大喜事,可他這當爹的也不至於狂喜到這種程度吧,瞧瞧人家尤家三爺,對孩子的事兒是多麽的淡定,但個人有個人的風格吧,瀟灑哥成了這樣,也不奇怪。


    隻是孔焯這一去,就去了大半個時辰,好像他又跟別人去分享這份喜悅了。


    嘖嘖……


    像孔焯這種身份,翠翠一般都是親自下廚招待的,但今天,翠翠卻從外麵給倆人叫了酒菜,估計是被瀟灑哥給嚇著了吧。


    而瀟灑哥迴到屋裏的時候,還把石為給拉來了,非要拉著石為跟他們坐在一起喝酒不可。


    石為就很為難了,雖然他跟張守城關係不一般,但他坐在這兒,確實不合適。


    找了個空擋,張守城讓石為出去了。


    孔焯好像沒注意這事,隻是一直對張守城表示感謝:“當初在劇社的時候,不,還得從中州的劇社說起,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金小婉,哎呀,你不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啊,還被你的人擋在門外了,後來才到了好京城裏的劇社,我才找到她了,可她那時候好像不願意搭理我,還是你給我指了條明路……”


    孔大公子,孔大少爺,孔大才子,要是囉嗦起來,那是真囉嗦,直接從他在中州劇社裏見到金小婉說起,一直說到現在。


    張守城也之後點頭聽著的份兒,有時候想說句話,都怕打斷了孔大才子的這份感激之情。


    不過,孔大才子說的確實有點過分了,好像沒有張守城,他就找不到媳婦似的。


    不至於,真不至於,以瀟灑哥當初的雅興,找個媳婦算什麽……


    “孔哥,孔哥,少喝點,今天咱們那麽高興,得多聊一會兒,這才是把酒言歡啊?”張守城覺得孔大才子喝的有點多了,何況他本來就有點醉。


    “是是,沒事兒,我怕什麽啊,我千杯不醉,你忘了咱們曲水流觴那時候了,嗯,我覺得,咱們今天比那時候還要盡興,張老板,我再敬你一杯,這杯酒你必須喝了……”孔大才子有點飄了。


    “好好,我陪你喝,陪你喝……”張守城不是怕陪他喝酒,是怕他喝出事來了,他這種狀態,真有點嚇人。


    “我的兒子,我有兒子啦,我的兒子……”孔焯放下酒杯,突然想哭了,還一直衝著張守城喊兒子。


    “……”張守城十分無奈,十分。


    “張老板,以前我真沒有想到,我會有這麽一天,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你,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是是。”


    “來,我再敬你一杯,必須敬你一杯,喝了它!”


    “喝……”


    張守城感覺,自己是碰上溜號出來的精神病了,想躲都躲不開。


    孔焯也是難得的發泄一次,想在張守城這兒把他所有的本性都暴露出來,那是真瀟灑真幻覺真飄飄欲仙的一種狀態。


    張守城看到孔焯這番舉動,反而有點自責了,當初可是他到了孔家,騙著孔焯去考官的,以至於到現在,孔焯才有了壓抑之後的爆發。


    不過,總的來說,這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因為就當時的情況,要是自己不去的話,孔焯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甚至他當文人那種時刻,也是鬱鬱不得誌的。


    出乎意料的是,孔焯喝到最後也是沒醉的,搭著張守城的肩膀說道:“命運這種東西是很少見的,我們一般見到的都是事情,看得到的人知道它是事情,看不到的人才說它是命運,你我都是看的到的人,所以,我們的命運,在我們不在蒼天。”


    “對!”張守城是驚了一下,認識那麽長時間了,他還真沒發現孔焯有什麽特別顯著的不凡之處,到今天他說了這句話,張守城才覺得他不凡了。


    同時還有一點,張守城也明白,以前的獨眼龍為什麽要把孔焯放在眼裏了,這個瀟灑哥,絕不是他一般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因為這樣的話,常裏樓也曾跟張守城說過一次,意思可能不一樣,但境界絕對是同一個境界。


    張守城自問,自己確實沒有達到人家倆人這種境界。


    才子,也不是白給的。


    張守城自知自己達不到人家這種境界,自然就說不出這麽富有哲理的話了,隻好端起酒杯,要跟孔大才子喝一個:“咱們再喝一杯吧,這杯酒,是我敬你的。”


    “好!”孔焯大動作抓起酒杯,把酒杯裏的酒灑了一半,還是有點醉。


    張守城二話沒說,把酒幹了。


    孔焯卻還是那副意氣風發、誌得意滿的樣子,陪著張守城把酒喝了。


    都知道常裏樓才高八鬥、目空一切,孔焯又何嚐不是這樣的人呢,隻是他很少表現出來罷了。


    “你和金小婉,真是才子佳人,真是……”張守城也是由衷的感慨,要說感謝,他還想感謝孔焯和金小婉呢,讓他見識到了,世上還真有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是,還有我兒子……”孔焯的瘋勁兒又要上來。


    這頓酒真是喝打發了,倆人從上午一直喝到了日落西山。


    沐浴著緋紅的餘暉,兩個人東倒西歪地在屋裏睡著了,一個趴在桌子上,一個躺在地上,睡的真香。


    石為進來看了看,沒有打擾他們,也沒有去叫人來抬他們,他這兒沒去說,就沒有人過問他們倆的事兒了,這倆人一直睡到了半夜……


    “你和我妹妹的事兒,怎麽不男人點?你這整天偷偷往我們家跑,萬一被人堵住了怎麽辦?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倆怎麽還這樣呢?”孔焯的瘋勁兒好像還沒過去,醒過來就接連發問。


    “我……我們倆……”張守城喝了酒就頭疼,這會兒根本說不出什麽來。


    “我走了,迴家陪我媳婦去了!”孔焯突然又走了,就是這麽瀟灑。


    “……”張守城懵了一會兒,還是頭疼。


    薛薇兒來照顧張守城了,又是給他弄醒酒湯,又是給他擦臉的。


    張守城緩了一個多時辰,頭疼的勁兒才好了點,但也是口幹舌燥胃翻騰的,不舒服。


    薛薇兒就坐在這裏伺候著他、陪著他,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麽,一直等著張守城又睡過去了,她才放心了。


    昨天夜裏折騰了一迴,中午醒過來的時候,張守城身上就好受點了,出去活動了一下,吃了點清淡的東西,才徹底沒事了。


    張守城難得有醉的這麽厲害的時候,但家裏人也沒有誰特別的關心,住在一起那麽長時間,大家都覺得張守城這個人也不一般,看似糊塗,實則脫俗。


    到了晚上,吃完飯,張守城就出門了。


    昨天孔焯那句話還真刺激到他了,是啊,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他和孔煊要是還沒有個結果的話,算什麽!


    張守城這次來,就是來跟孔煊談他們倆的婚事的:“什麽這個那個的,咱們什麽也別想了,我就是要娶你!”


    “嗯……”孔煊等了那麽長時間,總算等到這句話了,在這個時刻,她真的是什麽都不想了,隻想著嫁給張守城就行了。


    “真是的,有什麽啊……”張守城最不服氣的,就是被瀟灑哥那個半瘋癲的人給批評了,在這件事上,自己不比他有文化麽。


    “怎麽啦?”孔煊不知道張守城這是在說誰,反正在這個場景下,有點煞風景。


    “你哥!你哥快有兒子啦!昨天跑我那兒喝了一天的酒,臨了還刺激我一下!他這個瀟灑哥當的,咱們就做給他看看!”張守城當然不是鬥氣兒,隻是這麽說。


    “我哥要有兒子啦?”孔煊好像才知道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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