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這是十萬兩銀子,您收著。”


    “……”


    周管家照例來找張守城拿銀子,卻沒想到張守城又拿出了十萬兩。


    上一次,張守城一下拿出十萬兩銀子的時候,可是求著周管家見了孔壬清一麵的,而這次?


    周管家沒有說話,卻十分從容地把這十萬兩銀票收下了,他以為,張守城是知道害怕了。


    前一陣,張守城又是尤家老爺子又是常裏樓的折騰,不就是怕孔家把他怎麽樣麽,現在常裏樓突然倒了,張守城之前那點底氣自然減去了大半,主動拿出來十萬兩銀子到孔家買好,是正常的。


    張守城卻不是這個意思,他現在真的就是有銀子沒處花了,還不如交給孔家,讓他們去發揮點作用。


    年過去了,張守城成了好人國裏真正的有錢人了,每月的收入都不下十萬兩銀子。


    周管家收好了銀子,還特別等了一會兒:“怎麽,你沒事了?”


    “沒事了。”張守城輕鬆的說。


    周管家看著張守城的笑臉,又誤會了:“當心吧,你現在已經算是我們孔家的人了,我們是不會做那種過河拆橋的事兒的,除非你自己,太不老實。”


    “不會的,我怎麽會呢……”張守城陪著笑說。


    “後天,我們去喝個茶吧。”


    “好。”


    張守城跟周管家見了這一麵,發現了一個同樣的問題,周管家或者孔家人,還是不懂商業上的事兒,他們以為自己突然拿出來這十萬兩銀子是想求他們怎麽樣呢,卻不知道,隻是自己現在的生意做的大了,多給他們拿了點而已。


    這錢,本來應該是給常裏樓的,可是他已經沒有這個福氣了,尤家那邊也不缺錢,隻好多拿一些給孔家了。


    就當是給孔煊分紅了,要是沒有她,尤家三爺的攤子也鋪不了那麽大。


    迴劇社的路上。


    張守城還在考慮著另外一件事,要不要把這十萬兩銀子的事兒跟馮老板說清楚。


    連孔家常家這樣的大戶都缺錢,想必馮老板背後的人,也會看得上這每月數以十萬計的銀子的,眼看著自己每個月都要給孔家送去十萬兩銀子了,他們會不眼紅?


    而張守城在好人國裏賺到那麽多錢,按照攔山斥候組的稅率,是交不了多少的。


    不如,做個試探……


    “馮老板,你也知道,我手裏的銀子是花不完的,這一萬兩銀子,就當是我分給咱們組裏的兄弟們了,行不行?”張守城還是按照以前組裏的意思說。


    “不用。”馮老板到這裏冒出攔山斥候組的人,也是做了準備的:“你已經按照組裏定的稅率交稅了,就不用往外拿銀子了。”


    “這個……”張守城還挺委婉的說:“我是這樣想的,咱們組這邊的稅率,是不是太低了?我和尤家三爺做生意這事,也是有咱們組裏的幫助的,不如,我還是按照以前的稅率拿吧,這樣,我也放心點。”


    “你有什麽不放心的?”馮老板反問道。


    “就是,這麽多銀子,都到了我手裏了,不踏實。”張守城堅持把這一萬兩銀子塞到了馮老板手裏:“反正,我就想把這個錢交上去,您迴去跟上麵問一下吧。”


    “那好吧。”馮老板也沒有太推辭。


    這就是不同了。


    如果他真是攔山斥候組裏的人,是絕不會收這張銀票的。


    張守城麵上還是笑嘻嘻的,但心裏越發的感到害怕了,好人國這邊的規矩是很隨意的,自己這條小命在人家手裏,也是很隨意的。


    馮老板拿了這一萬兩銀子,好像也覺得不太踏實:“孔家那邊,沒什麽事吧?”


    “沒有,我就是把銀票塞給姓周的了,他說了個孔家不會找我麻煩,就沒再說什麽了。”張守城還想問問他呢:“馮老板,你說這迴國主吳湞對常家痛下殺手,會不會對孔家尤家也如法炮製?”


    “這不一樣,常家的根係都在朝廷裏,容易連根拔起。”馮老板難得幫著張守城分析了一下:“孔家的路數,很一般,倒是尤家,他們牢牢把控著虎平軍,輕易動不得他們。”


    “我覺得也是,從我這段時間跟尤家的接觸來看,萬一國主吳湞真朝他們下手了,他們會不惜拚一把的。”張守城故意把這個信息透漏給馮老板,也是想幫尤家孔家‘買’個保險,現在,國主吳湞那邊不一定清楚兩家的決心,直接把這個信息告訴他們,是想讓他們投鼠忌器。


    除非,國主吳湞那邊已經下定決心,不惜掀起好人國的一次內戰,也要拿下兩家。


    馮老板又說了一句:“憑你跟尤家的關係,有沒有可能滲透到虎平軍裏去?”


    “這個……”張守城當然能滲透到虎平軍裏去,但怎麽能把這種殺招兒透漏給他呢:“幾乎不可能,虎平軍遠在千裏之外,我也就是能和尤家的人打打交道,偷偷探聽點消息。”


    “不要勉強,我就是隨口說了一句。”馮老板衝著張守城笑了想,走了。


    張守城還留在這裏想著,他剛才想讓自己滲透到虎平軍裏是什麽意思?


    一則,說明他們對尤家的虎平軍也是十分忌憚的,二則,他們也不敢急於對尤家下手!?


    有可能,想那個國主吳湞也不敢把兩家逼急了來一場內戰,他肯定會等待時機,用更好的法子收拾兩家人。


    張守城自己不能確定,就到劇社後台寫了個紙條,放在他屋裏的窗台上了。


    這就是現在他和組裏傳遞情報的方式。


    做完了這件事,張守城就開始他平常的工作了,到了晚上,他就準備迴去了。


    安子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老板,您這就迴家啊?”


    “一塊走吧?”張守城以為他是為娟子來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要是現在就迴去了,我可就沒什麽事幹了?”年前出去跑了一大圈,雖然出了點事,心裏還踏實,但現在張守城給的差事那麽少,安子還拿那麽多薪水,有點過意不去。


    “沒事幹不好嗎?!”張守城給安子的錢不算多,主要是用他這個人,能讓自己覺得踏實。


    “好……”安子也不說什麽了,笑嘻嘻地上車了。


    兩個人走到門口,小丁已經趕著馬車過來了。


    安子扶著張守城上了車,自己坐在了前麵車架上,怎麽著,他也是不好意思跟張守城一起坐在車廂裏的。


    而小丁顯然是想跟張守城坐在一起的,哪怕是取代安子的位置也行。


    “安子,你和那娟子的喜事兒,是不是該辦了?”小丁是想讓安子去忙忙他成親的事兒,看有沒有自己機會。


    就他這點小心思,能逃過安子的眼睛麽,安子就逗他說:“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可得給我幫忙去,我這邊,不定就有什麽事,邊邊角角的可全等著兄弟你呢。”


    “我……”小丁不僅結巴了,還被嗆住了。


    “怎麽,你不願意啊?小丁,咱們可是那麽長時間的兄弟了,你連這點忙都不幫?太不夠意思了吧?”安子想把小丁趕車的差事給他弄沒了。


    小丁急著解釋道:“誰……誰不夠意……意思啊,我這不……還得給……老板趕車麽。”


    “趕車這點事有我成親的事重要嗎?再說了,我隨便找個人來不就行了,你必須得給我幫忙去,旁人我信不過!”安子大大咧咧地說著。


    話都說成這樣了,小丁還怎麽好意思拒絕呢:“好,好啊,你和娟子的事兒真定下了,我肯定給你幫忙去。”


    “那咱們就說定了,要不要,我現在就幫老板找個人?”安子還問。


    “不……不用!”小丁也發現了,他弄不過安子。


    本來張守城是一直坐在車廂裏偷笑的,見他們倆快說不下去了,就加了一句:“小丁,到時候你就去給安子幫忙吧,我這邊沒事兒,實在不行,讓安子幫我再找個人也行!”


    “老……老板,你別聽他瞎……瞎說,他那點事,我抽空就……就能辦了,不用再找人了,不……不就是成個親嗎?!”小丁見張守城也加入,更急了。


    “你行嗎?安子成親這事可不小,我還等著給他大辦呢!?”張守城又問道。


    “行行行,肯定行!”小丁急的都出汗了。


    張守城不說話了,在裏麵偷笑。


    安子坐在前頭也笑吟吟的,就小丁這點伎倆,在自己麵前都走不過,還能瞞得了老板。


    小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開始在心裏埋怨自己了,都不是一迴兩迴了,怎麽不長記性呢,就這兩個聰明人,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到了張守城家裏,安子和小丁都跟著進來了。


    張守城的意思是,趁著這個機會,給大家再漲漲薪水,翻一倍。


    “我……我也……我……?”小丁聽到這個消息,又激動了,翻一倍是什麽概念,他家都能蓋新房子了。


    “你一個趕車的,跟著人家湊什麽熱鬧!”安子又損了他一句,故意嚇唬小丁呢,他知道,張守城不會虧待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當然你得有這個福分在張老板身邊。


    “……”小丁瞪著安子,說不出話了。


    安子繼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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