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裏聲名顯赫、如日中天的孔家竟然失勢了?


    看來好人國裏這潭水,可深的很呢。


    康叔一到,張守城就找了個借口把安子支走了。


    “上麵已經打探清楚,確實是孔家在用我們,今天的孔家,早已不是昨日的孔家了。”康叔在好京城裏潛伏五六年了,一直以來聽說的孔家都是不可撼動的第一家族,今天親身感受到了孔家的落敗,自然是帶著些感慨了。


    當然,這份情報就是早上他與吳媽相見時得到的,特意改到中午來跟張守城說,是為吳媽的安全著想。


    看樣子,是瞞過去了。


    張守城沒有朝吳媽那兒想,對孔家得勢失勢也沒什麽概念,就是想知道能不能找姓周的報仇了:“那咱們還跟著孔家幹嗎?”


    “當然,孔家既然連我們都用到了,肯定是想了絕地反擊的法子的,咱們這個時候跟著孔家,是最好的。”康叔經營多年的長樂園都沒硬生生的搶走了,在跟周管家談的時候,也是時時處處感受到了壓力的,但人家可沒想著去找姓周的報仇:“孔家想用你賺來的錢,還想讓我幫他們養瘦馬,咱們就幫他們做。”


    “那咱們有什麽……前途嗎?”張守城氣不順,本來是想問好處的,臨時改口成前途了。


    康叔也覺得這一點有點麻煩,隻是幫孔家做這樣的事兒,永遠也是上不了台麵的,而且不定什麽時候,他們可能就被孔家給抹殺了,現在看,進取孔家最好的方式,還是通過張守城和孔煊的關係。


    可一邊,孔家已經給張守城送來了雪心,專門等著孔煊再來的時候,讓她對張守城死心,另一邊,孔煊隻是一個單純喜歡張守城的姑娘,沒有卷進這是是非非中,直接利用她的話,於心何忍?


    “如果我們隻是這樣為孔家做事,恐怕是沒什麽前途了,隻是你,憑著你跟孔煊的關係,還有點可能。”康叔又把這個包袱甩給張守城了。


    張守城一想,自己可是站在壞人國這邊的,要是不能給這邊帶來點利益,恐怕不行:“那我還是上吧,有機會就上。”


    “小心點,看現在的態勢,為了顧及孔家顏麵,他們是真會把你弄死的。”康叔提醒道。


    “我知道。”張守城已經明白了,孔家,太黑了。


    十六個字的正事談完了,該談談錢了。


    “姓周的讓我拿兩萬兩銀子,我有那麽多錢嗎?”這個事,張守城還沒來得及問呢,主要他的身份特殊,在這邊沒親人也沒朋友的,來了就是一連串的事兒。


    “肯定沒有,就算有,你也不能幫他們給齊了,要不然,他們下次開口就不止兩萬了。”不管是明著還是暗著,康叔當然知道張守城有多少錢了:“你不用擔心,這筆錢組裏會出,不會算到你頭上。”


    “那我有多少錢?”


    “幾千兩吧。”


    張守城在心裏算了算,在這邊有幾千兩銀子,也就是有好幾百萬了,日子還能過的不錯:“我在這兒幹了幾年了?”


    “兩年多。”


    張守城又算了算,兩年多才賺了幾百萬,跟那邊的小鮮肉相比,好像差的有點多。


    “咱們組裏肯定也不富裕吧,那兩萬兩裏麵,把我這幾千兩也算上吧,給我留點錢過日子用就行!”在組裏需要用錢的時候,張守城要是不表表決心,那以後還怎麽在組裏混呢。


    康叔的反應就奇怪了:“你這是做什麽?”


    “……”張守城懵了,意思不是很明顯麽,捐錢,給組裏表忠心啊,這?


    “斥候工作確實有它的特殊性,但我們國家已經明確了稅收,交了稅之後,你的錢就是你的,算在工作裏幹什麽?”康叔真的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張守城是壞人國裏的人了。


    “……哦。”張守城無話可說了,之前總聽康叔說壞人國裏重法,來真的啊?


    “你把安子找來,是想找他打聽打聽新戲的行情麽?”康叔始終不太放心,張守城搗鼓的新戲萬一火不起來,那孔家用他的日子也到頭了。


    “是啊,安子說,我設計的新戲,說不定能火!”張守城還是有點把握的,就是不知道新戲上了台會怎麽樣了。


    “你這新戲什麽時候能上?”


    “四五天吧,下午我就把月姑娘和男配找來,我們三個練練詞、走走位,安子再幫我物色幾個群演,新戲就可以上了。”


    “常爺那邊,算啦,還是我去說吧,你這麽一弄,人家可能就沒飯吃了。”


    “那怎麽辦?”


    “等我迴來吧。記住了,買長樂園,你出了一萬六千兩,剩下四千兩,開鑼還債。我現在已經不是長樂園的老板了,拿三成幹股,給人家幹事。”


    “真他……”


    “行了!”


    康叔這次是真怒了,怎麽連一點斥候素質都沒了。


    張守城也不敢再說了,斥候的工作幹好不就行了,但該報的仇還得報。


    還有養瘦馬的事兒,被康叔這麽一瞪眼,張守城也不敢再提了,誰叫好人國就是這麽個情況呢。


    康叔走了。


    張守城去屋裏又改了改台本,找到安子,讓他去叫人了。


    長樂園裏的大戲,一般都是晚上唱。下午請人過來排練,肯定得專門去找。臨走的時候,張守城還特別囑咐了一句,別惹著常爺那些人了,偷偷叫來月姑娘和男配就行。


    可等安子迴來的時候,前天來探病的常爺那撥人也都跟來了。


    一看就是氣勢洶洶來鬧事的。


    安子走到張守城跟前,肯定是不好意思,讓他偷偷去找人,他把人都帶來了。


    張守城知道,這不關安子的事兒,是他自己惹的禍,如果看了新戲,常爺他們還願意接受,那就繼續搭台唱戲,不行的話,那就隻能分開了。


    “你們演吧,我們在一旁看著,學學你們這新戲的路子。”常爺麵帶微笑,樂嗬嗬的說,但他這一動,同行的那些人唿啦啦都站到他後邊去了。


    “那就演吧。”遲早是要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如果錢上麵有虧欠就拿錢補,人情上麵,張守城也沒辦法了,他們不是已經找來了麽。


    張守城叫上月姑娘和男配一起上場了。


    張守城本來就不會演戲,臨時抱佛腳,月姑娘和男配在那麽多人的注視下,自然緊張,這場戲演了沒一會兒,就斷了。


    再演,還這樣,效果不好。


    時候差不多了,常爺站出來說話了:“張老板,在下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


    “常爺,這兒也沒外人,有話,您就在這兒跟我說吧。”張守城早就看明白了,還換什麽地方。


    “張老板,咱們爺們搭戲半年多,沒紅過臉,沒等過眼,你敬我是行裏的前輩,我看你是個好角兒。”前邊都是鋪墊,後邊就進入正題了,常爺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爺們兒,今天我得倚老賣老的跟你說一句,你這是自己砸自己的飯碗!”


    這話,狠了。


    在場的,哪怕是跟包的安子,都知道這句話從常爺嘴裏說出來有多大的分量。


    關鍵還不是常爺有多大的名氣,而是常爺在行裏的輩分很高,當初張守城紅的有點眉目的時候,康叔花大價錢把常爺請來,就是傍著張守城的。


    簡單一句話,強龍不壓地頭蛇!


    “老爺子,您這話隻說對了一半。”張守城解釋道:“我是砸了自己在戲曲行裏的飯碗,但準備把戲劇行裏的飯碗端起來,您老要是看著我還行,就伸伸手,再幫幫晚輩,要是您……”


    “這個手,我伸不了!”常爺果斷地說。


    張守城不說話了。


    常爺也不說話了。


    雙方都在等待著妥協,或者是徹底的決裂。


    這時候,沒人敢來插話,連一貫巧舌如簧、左右逢源的安子也不敢來。


    “好了,我們走了。”常爺沒等到他想要的妥協,率先決裂了,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帶來的那些人,又都跟著他走了。


    “常爺,常爺您留步……”安子緊著追上去,想緩和一下,別弄成仇人了。


    “安子,這裏沒你的事兒,康老板那兒,我自有話說!”常爺一看有人來求,話說的就格外硬氣了。


    “安子!”張守城馬上把安子叫住了,都這樣了,還求什麽。


    月姑娘和男配雖然沒有走,但始終在猶豫著。


    “咱們接著排戲吧。”張守城先開口把他們留住了。


    月姑娘和男配不再猶豫了,他們在行裏已經是很難出頭了,這迴跟著張守城,說不定還有點眉目,選他就選他了。


    人都走了,張守城就放鬆了,月姑娘和男配演起戲來也好多了……


    晚上,康叔是先去見了常爺那些人,才迴來找張守城的。


    這一次,康叔沒有責怪張守城,既然張守城隻能演新戲,他也隻能支持了:“常爺那邊,該賠禮的賠禮,該賠錢的賠錢,都有我呢,你就好好演你的新戲,沒什麽。”


    “嘿嘿……”張守城樂了,康叔這可是頭一次沒挑他的毛病,就無理由支持了。


    “我他喵還能怎麽樣?!”康叔到底是來了一句,卻也是笑著走了。


    角兒,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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