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聽說閔秀閣那位,今個兒早上可是不大好,當著皇上的麵就嘔血了,就連本是沐休的王太醫都被李德全李公公急急忙忙叫人請到宮裏了。”


    “到底是在皇上身邊倒下的。”尹賢妃今日身穿散花如意雲煙裙,外邊披著白玉蘭散花紗衣,眉黛未施,卻自有一番風流氣韻,似是蟾宮嬌娥,清冷不食人間煙火。說話聲音也是冷冷清清。


    “夏妹妹身子較弱,到底是招了番苦,真真是讓人心疼。”


    “娘娘!”胭脂每每看到自家主子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就覺得膽寒,盡管來到大夏後宮後,自己在宮裏醃漬的事經曆的多了,此時雙腿還是忍不住打顫發軟。


    賢妃娘娘的大宮女是胭脂不假,可賢妃娘娘還是扶桑國公主時,帳斃的貼身大宮女也叫胭脂,自己當時不過是一低微的二等宮女,眼睜睜看著她也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處置了相伴了十餘年的宮女,那份殺戮果決,甚至讓天皇陛下嗟歎恨其為女兒身。


    雖自娘娘得知要遠嫁大夏之後,這性子驟變,更是得到了皇上稱讚一個‘賢’字,但自己是萬萬不想成了第二個胭脂。畢竟這宮裏想做胭脂的大有人在。


    “好了好了,你倒是緊張些什麽?”尹賢妃笑嗔道,“莫不是本宮還能吃了你不成?”


    “娘娘,奴婢不敢reads();。”胭脂強打起精神,緊張道。


    尹賢妃對胭脂今日的反常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了看天色,不緊不慢的緩緩走出宮門,“胭脂,擺架閔秀閣。本宮到底還是皇上指定協理後宮之人,夏妹妹出事,追根到底,也是本宮管理後宮不善的結果罷了。”


    “是,娘娘。”胭脂一聽這話,便知道今日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心中不禁大舒了口氣,連忙吩咐人準備軟轎去了。


    等到尹賢妃趕到閔秀閣時,秦貴妃,蘇淑妃已經到了,正相繼坐在外廳椅子上,宣景帝一臉肅穆的端坐在正首,一屋子人都在等著兩位德高望重的太醫商議出結果。


    “臣妾拜見皇上。”伏了伏身,又轉身對著秦貴妃微微半扶,“給姐姐請安。”


    “愛妃不必多禮。坐吧。”


    “謝皇上。”尹貴妃坐到秦貴妃右下手位置,竟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一問不問了,一時屋子裏竟無人說話,但那沉悶的氣氛卻緊緊壓迫著在屋子裏伺候著的每一個宮女太監。每個人都強打起十二分精神,就害怕撞在了槍口上,從此腦袋就搬了家。


    “啟稟皇上,三位娘娘。”王太醫此時真的是在心裏要罵死周老太醫了,把自己拖下水也就算了,竟然還讓自己來向皇上稟報,個老不休,就會倚老賣老,“臣與周太醫詳細檢查了貴人的屋子,倒是發現了些不同。”


    “哦,太醫請講。”


    “皇上,娘娘請看。”王太醫讓兩個小太監把原本在窗前開的正是嬌豔的狐尾百合放置桌上,“這百合花乍看並未有什麽異常,然而這泥裏埋著些許龍須子,臣又聽落謹姑娘說,怡貴人前陣子因天氣炎熱,夜間不能安睡,便讓人點了百果香,這百果香裏有一位香料叫虎膽草,這龍須子和鳳膽草兩種藥單獨拿出來都是對人體有益無害的,但這兩種藥一相結合,據古書記載,這龍虎自古便是相鬥的,便會產生一種毒。


    此毒乃是慢性□□,平素裏也顯現不出,隻讓人覺得整日昏昏沉沉,偏這日子炎熱,想必貴人和其宮女便沒注意。至於吐血,臣和周太醫商議以為,乃是因為貴人早晨吃了那碗珍珠丸子,裏麵酒糟性屬熱,這一冷一熱,倒是激得毒素提前發作。幸得貴人中毒尚淺,好好將養些日子,開些溫補之藥就好。”


    宣景帝一聽,心中那塊懸掛著的石頭終於落地,因此大手一揮,便讓兩位太醫迴太醫院抓藥去了。


    “皇上,臣妾有罪。”秦貴妃撲的跪了下來。


    “愛妃這是幹什麽?還不快快起來。”雖是這樣說著,可是宣景帝的眸子裏一點溫度也沒有。


    “臣妾有負皇上囑托,臣妾與兩位妹妹一起協理後宮,又貴為四妃之首,今日卻在這宮裏發生了這等醃漬之事,害的夏妹妹遭此大罪,是臣妾管理後宮不力,望皇上懲罰。”秦貴妃一臉悲愴,執意不起。


    蘇淑妃與尹貴妃也一起跪下,齊道,“臣妾協助貴妃姐姐管理後宮不力,請皇上責罰。”心裏具是一驚,今日之事,若說皇帝不會對秦貴妃心生埋怨倒是不可能,隻宮裏雖說是三妃協理後宮,可也幾乎是貴妃的一言堂,本以為秦貴妃這次必定大傷元氣,不曾想她竟然主動挑破這事,以退為進,卻還點明了是三人協理後宮,怕是要脫她二人下水,畢竟法不責眾不是嗎?


    “哼,朕知道,後宮之中永無寧日,可朕竟然不知,宮中竟然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心腸如此歹毒,朕當真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也在不自不覺中中了毒還不知道reads();!”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嬌嬌現在還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自己就是一陣心驚後怕,這次算是幸運,那下次?下下次他的嬌嬌那般稚弱,又如何躲得過那一*暗算呢?


    “皇上息怒。”三妃再次俯首。


    “到底是臣妾等監管不力,連累夏妹妹遭此大罪,到底老天庇佑,夏妹妹此番才能逢兇化吉。”蘇淑妃一襲寶藍色薄羅長袍,雲鬢上隻兩支素色簪子,其它首飾倒是摘了個幹淨,整個人就像是灣碧水般溫婉。


    “朕命你三人五日之內將此事查清。”說著歎了口氣,“罷了,下去吧。”


    “臣妾告退。”


    “娘娘,奴婢聽說今個兒三位妃位的主子,可是被皇上狠狠責罵了一番,秦貴妃更是當場伏地認罪,求皇上責罰。”和玉宮裏玉桐一邊伺候安嬪用午膳,一邊笑道,“這下子貴妃娘娘可是鬧了個大沒臉了。”


    “是啊,隻是個大沒臉罷了。”安嬪想到了什麽,冷哼了聲道。


    “奴婢愚鈍,不知娘娘講的是什麽意思。”


    安嬪轉身看了眼滿臉困惑不解的玉桐,到底歎了口氣道,“世間男子皆是好麵子,這怡貴人在皇上麵前吐血倒地,這到底是打了皇上的臉麵,更何況這怡貴人到底有那麽些手段,皇上如今正是寵的在頭上,如何不怒呢?”


    “娘娘,您的意思是?”


    “當真是個呆子。”安嬪嗔道,“不過是某些人看不慣那怡貴人,想除了她,到底是棋差一招,讓那怡貴人躲了過去。這些事,這宮裏發生的還少嗎?不過是全憑皇上心意罷了。”說道最後,安嬪不禁勾起了一絲嘲諷了笑,“在這宮裏,皇上就是唯一的法則,唯一的天,其它些個,嗬。”


    玉桐發現自家娘娘似乎不是特別想要談起這事,心裏很是不解,娘娘既然被秦貴妃壓著了這麽多年,難得一次秦貴妃得罪了聖上,鬧了個大沒臉,娘娘自己反而更加心事重重,當真是不解。


    玉桐又哪裏知道,安嬪自從在秦貴妃宮裏成功爬上了龍床,一路廝殺,好容易升到了嬪,卻在遷宮之時被秦貴妃擺了一道,自己寢宮的名字,嗬,不正是當年自己還為婢女時的名字嗎?,皇上如何不知這樣是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臉,可還不是因為秦貴妃的一句話,就這樣定了下來。


    和玉!和玉!秦貴妃就是要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不管自己再怎麽努力往上爬,也還隻不過是當年那個伺候人的小宮女和玉罷了,自己當時怎不心寒皇上的舉動?


    人心都是偏的,從那時起自己就知道,皇上的心裏啊,是有她秦若的位置的,畢竟是陪著皇上一起從皇子到王爺,再到如今的九五之尊,有共患難的情分在那,自己?不過是寵愛有佳的阿貓阿狗罷了,喜歡就逗弄一下,不喜歡就置之一旁。隻這種小事,秦貴妃這些年在宮裏,做的孽還少嗎?不過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而已,偌大個後宮多的是人來替罪。


    果不其然不過兩日是時間,就聽說新晉秀女中的何美人三尺白綾,自縊了,其貼身大宮女被人喊去迴話時,說其這兩天總是恍恍惚惚,整日閉門不見任何人,隻一直窩在被子裏,大熱天的說什麽也不出來,自己勸了好久也是無用,便隨她去了。倒是今個兒一早,去屋裏喚主子起床時,才發現她已經自縊了。隻在何美人臥房桌上發現了封絕筆,承認了自己因為嫉妒怡貴人頗得聖寵,而自己卻是終日不得拜見天顏,心生惡意,便寓意加害貴人,不想事情暴露,自己整日惶恐不敢度日,隻得三尺白綾了斷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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