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報告第二天就送到了刑警隊,曲止正在詢問宋世成,先翻看最後一頁的結論,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上麵清晰地寫著幾個大字“大腦供血不足,窒息性死亡,排除他殺。”


    曲止往前麵翻看,有詳細地說明。根據曲止的理解,路放的頭部先是受到了撞擊,造成出血。隨著時間的推移,瘀血堆積對頭部造成壓迫。路放把車開進車位,想要下車卻感覺頭暈以至於昏迷。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過來,因為車裏的空調一直開放造成氧氣含量低。他感覺窒息,卻又沒有力氣從車裏麵逃出來,竟被活活憋死在車中。


    “宋先生,你可以走了。”曲止放下報告說著,“根據驗屍報告證明,路放的死不是他殺。不過,他的死跟你有擺脫不了的關係。如果路放的家人要追究,你要麵對一場官司!”說完把解剖報告遞給他瞧。


    宋世成麵色凝重地點點頭,“我願意做出賠償!我真不是想要路放的命,隻是那天茜茜失蹤,我情緒非常激動跟他起了爭執。我推了他一下,他摔倒在地上。當時他很快就爬起來,我沒想過這會害死了他。”


    不僅僅他沒想到,就連曲止也沒想過結果是這樣的。她甚至還懷疑過宋世成就是殺人兇手,可這樣的結局卻是她喜聞樂見的。


    曲止覺得自己的內心越來越柔軟,見了太多的邪惡和生離死別,覺得善良和健康的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路放的母親接到了曲止打過去的電話,在電話裏,她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說:“我要盡快領迴放兒的屍體,讓他入土為安。”


    她沒有提及宋世成一個字,曲止能聽出來,她不想追究對方的責任。


    曲止知道,路放的母親篤信佛學,在一家寺廟帶發修行。她打算在辦完路放的葬禮之後剃度,此後就和青燈古佛相伴。對於生死,她看得比其他人要灑脫。


    路放的葬禮辦得簡單,帶著濃重的宗教味道。宋世成竟然去了,在路放的遺像前拘了三個躬。路放的母親沒有為難他,卻也沒跟他說話理睬。他沒停留,行過禮之後就離開了。


    曲止和江白隨後也出來,遠遠的瞧見宋世成跟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說話。他們似乎是不想讓旁人聽見,瞧見有人就往旁邊的僻靜處去了。


    曲止和江白上了車,江白直接把車開到了百貨商場。


    “難得有空閑,咱們也去逛街、吃飯、看電影。”前幾天江白策劃了一次出國旅行,因為路放突然死亡而破產了。


    自從他和曲止確立了戀愛關係,兩個人又“同居”在一起,倒是日夜都相處在一起,但是卻很少像一般戀人那樣談戀愛。一來是跟曲止的個性有關,二來最主要的是因為職業的關係。


    身為刑警,根本就沒有個人時間,什麽時候有案子什麽時候就開始工作。一個案子沒偵破,她們就不分晝夜的辛苦調查。麵對窮兇極惡的犯人,還時時都麵臨著危險。


    江白知道刑警的辛苦,可在他真正成為警隊一員的時候,他才知道這份辛苦有多重。


    “想看什麽電影?”江白打開手機,查看最近上檔的新片。


    曲止瞟了一眼,她對於這些從來不關注,而且看電影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要沒有營養的言情片,不要粗製濫造的恐怖片,不要全是特技的科幻片,白白浪費時間。”


    江白聽了不由得有些沮喪,“我看咱們還是買一桶爆米花,兩杯可樂,迴家看《走近科學》。”


    “嗯,行。”曲止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江白的臉立即皺成一團,“你還是不是女人?怎麽一點浪漫的細胞都沒有?”


    曲止皺了一下眉頭,扭身就走。


    “我是開玩笑。”江白見狀急忙追過去解釋,“我不過是想要調節一下氣氛……”


    “你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很壓抑?”曲止停下腳步扭頭問著。


    額,似乎又說錯話了。江白一時之間有些發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不知道自己如果再說話會不會再次觸碰曲止敏感的神經。在他的印象裏,曲止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絕對不會因為一兩句話就耍小脾氣,她跟那些動不動就作的女孩子完全不同!可今天,曲止似乎變了一個人,這讓江白有些無所適從。


    曲止扭身往商場裏麵走,江白無措的搓著手跟在她身後。


    兩個人一前一後去了內衣專賣店,營業員見了立馬迎上來。


    “我們店裏新進了幾款情侶睡衣,還有女士內衣,我可以幫您介紹一下。”


    “有沒有情趣內衣?”曲止問著。


    情趣內衣?江白聽了一怔,隨即在心裏壞笑麵上卻不敢表露,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一副旖旎的場景。


    曲止瞟了他一眼,狠狠瞪過去,他的表情怎麽看都透著一股子猥瑣的味道。


    營業員立即會意,趕忙去拿了幾套女士情趣內衣過來。


    曲止瞧見眉頭一皺,“我要男款的!後麵這位男士的尺寸。”


    額,營業員瞥了江白一眼,扭身去更換。江白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有種想要扭身就跑的衝動。


    “這幾款全都包起來。”曲止連細看都沒細看,調頭就走,丟給江白一句話,“你付錢,拎迴家。”


    江白乖乖去刷卡,又老老實實拎著包裝袋。那營業員見狀竟然又笑嗬嗬問了一句,“先生,我們還有一款男仆裝,您要不要看看?”


    “額,暫時不用了。”江白連頭都不好意思抬,麻利地出了店,感覺有無數目光像利劍一樣戳在自己後背上。


    曲止已經出了商場,就在車上等著他,看見他出來一言不發打火啟動。


    兩個人開車迴了家,一路之上都沒說話。進了家門,江白覷著曲止的臉,小心翼翼地說:“你先去洗澡換衣服,我去做飯。”


    “不用。”曲止攔住他,“你去洗澡換衣服,我來做飯。”說完指了指裝著情趣內衣的口袋,還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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