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止找到陳瀟的大伯陳世江,沒想到竟然有出人意料的收獲。他張口就說出白娟已經死了,還是聽陳瀟親口說出來的。這既在曲止意料之中,又讓她震驚。她有預感,白娟的死不尋常,而且陳瀟知道其中的細情。


    陳世江偏要賣個關子,曲止隻好耐著心聽下去。可聽著聽著,曲止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陳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當著眾人的麵裝得像個可憐巴巴的孤兒,誰見了都忍不住同情一下子。可背地裏,這小子手段陰狠,下手就要命!我吃了一次虧,心裏感覺窩囊,可還真拿他沒什麽辦法。他在學校裏,每個月才放一次月末假,其餘時間我都見不著人影。我打定主意,月月都去找他,我要讓他在學校待不下去!


    可還不等我動手,他就行動了。也不知道他在什麽裏麵下了藥,我們全家人上吐下瀉,拉得腸子都快出來,躺一排在炕上掛水。我報了警,警察屁都沒查著,後來不了了之。我知道肯定又是他做的,就跑去學校找他。


    到現在我還清楚記得他那張陰森森的臉,像是地獄裏的魔鬼。他警告我,要想活命就別再去騷擾他,不然下次就不是拉肚子這麽簡單。他有的是辦法要了我們全家人的命,還不會讓自己被連累進去。他還說,反正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克死了父母,誰跟他親近誰倒黴。


    我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他還是個毛沒張齊全的半大小子,我這口氣還是忍不下。轉眼一個月又到了,我決定去學校找他們領導,我不信這小子沒人能管製的了。但是我剛到車站,我媳婦就哭著追來,說是大龍不見了,有人把一截手指頭扔在院子裏,還有一封沾著血的信。


    我那個婆娘不認識字,可她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信上麵隻有一句話,‘想要兒子的命,永遠別踏進江城!’。我就一個兒子,打小就捧在手心上長大。他的大手指肚上有個黑痣,我能確定是兒子的手指頭被人砍了下來。我那個婆娘嚷嚷著要報警,我怕事情鬧大了兒子丟了性命,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就找了些親戚朋友幫忙找。


    我們找了一天一夜,後來還是有人發現扔在院子裏的信,照著上麵寫得線索找到了大龍。當時你們是沒看見大龍的樣子,像可憐的小狗一樣被鐵鏈子拴住,嘴巴裏塞著臭抹布,身上都是傷,縮在地上哼哼唧唧人事不省。


    我趕緊把大龍送到醫院,醫生說他的手指頭是接不上了,好好一個人成了殘廢。他的身上有很多鞭傷,最恨人的是皮鞭上麵沾了鹽水,傷口發炎冒膿。大龍發高燒說胡話,都是別打我這樣的話,醫生說了,要是不盡快退燒會把腦子燒壞。


    好在老天爺有眼,大龍很快就退燒醒了。可是他嚇壞了,不敢一個人待著,睡覺就做惡夢亂喊。兒子是我的心頭肉,看見兒子這樣我恨不得馬上殺了陳瀟!我媳婦哭喊著抱著我不讓我進城,怕大龍再出什麽意外。我看著兒子斷了的手指,又想到陳瀟陰測測的臉。那小子不是人,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我去派出所告陳瀟,說他指使人綁架大龍。警察都是廢物……額,我是說派出所的民警,他們調查了一圈,什麽都沒查到。陳瀟那小子待在學校裏沒出來過,學校的同學和老師對他評價都很好,沒有人願意相信我的話。大龍也沒看清綁架人的樣子,對方沒跟他說過話,那封信也說明不了什麽。


    等大龍出院,我又托人打聽,陳瀟竟然轉學了。聽說是貴族學校,一般人連大門都進不去。我這輩子隻占別人的便宜,就在陳瀟身上栽了跟頭。可這口氣忍不下也得忍,大龍可不能再出意外。後來聽說他考了大學,又出國念書,哼,我們老陳家是祖墳冒青煙了!”


    曲止覺得他描述的陳瀟是完全陌生的另外一個人,陰鷙、冷血,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而這很有可能是陳瀟另外一麵,是她們連想都沒想過的樣子。


    “關於白娟的死你還知道什麽?”曲止追問著。


    陳世江搖搖頭,“我聽見陳瀟說自己命硬把父母克死的話也有些奇怪,白娟是跟人跑了,我們誰都不知道她死,他這話是從哪裏來的?當年白娟給我兄弟戴綠帽子,這事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我兄弟是個窩囊廢,要不是白娟不跟他過了,他還會繼續忍氣吞聲連屁都不放。後來我琢磨琢磨,陳瀟那小子倒是有股子六親不認的狠勁,他看見自己媽跟其他男人亂搞,殺了白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當時的陳瀟隻有十三歲,他還是個半大孩子。”祖帥無法想象這是事實,少年犯他見過,可十三歲的兒子殺母卻是聞所未聞。


    “孩子?”陳世江的眼睛裏有一絲恐懼,一絲怨恨,一絲不甘,“當初我也這麽想,沒想到吃了大虧!他就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沒有一點動靜的接近你,趁你不注意就狠狠的咬住你不放,直到你妥協認輸。他不僅心狠,還有文化,他腦子裏有一百個對付你的辦法!”


    沒念多少書的陳世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多跟市井無賴打交道,能讓他覺得招惹不起的人沒有幾個。他覬覦陳瀟手中的錢,可最終為了保一家平安還是放棄了。一大塊肥得冒油的肉近在眼前,偏偏吃不到嘴,抓耳撓腮的滋味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渾身難受。


    離開小鎮迴到江城,已經是半夜了。曲止讓大夥分別迴家休息,等明天迴隊裏再碰頭。


    曲止衝了個澡,躺在床上剛有些迷迷糊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半夢半醒的拿起電話,聽清裏麵的聲音立即睜開眼睛。


    “宋茜一直沒有迴家?不可能,今天沒有加班,她很早就從隊裏離開了。”說到這裏曲止腦子裏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宋茜跟路放一同離開,之後就沒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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