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嶽在審訊室裏坐著,曲止瞟了一眼監視器,看見他的腿在桌子底下微微抖動,腦袋偶爾還晃蕩一下。他的狀態不正常,搭眼一瞧就能看出幾分來。


    他的口供非常重要,曲止不得不慎之又慎。她親自去審問,還讓江白一同進去,從孫嶽的言行中評估一下他的狀態。


    “你叫孫嶽?”曲止盯著他問著。


    “嗯。”他抬頭瞥了曲止一眼,哼了一聲又低下頭。


    “你不是恨良婉婉嗎?怎麽會答應她的要求,棄屍在河中竹筏上?”曲止也不再繞彎子,直奔主題。


    “我是恨她,恨她欺騙我的感情。”他聽見這話抬起頭來,眼神裏透著一絲瘋狂,“可她死了,她竟然用死贖罪。她願意讓自己變得清白,我得幫她。


    她躺在竹筏上,穿著潔白的裙子,跟睡著了一模一樣。河水會洗刷她的汙點,她會在死亡裏得到升華!”


    曲止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就拍過去,打在他的肩膀捎帶著脖子,疼得他一咧嘴。


    還不等他再有其他反應,曲止手裏的文件夾雨點似的落下來,不管腦袋脖子一頓亂拍。她一邊拍還一邊罵著:“別跟我這裝精神病,就算你精神真不好我也先打了再說!會說人話不?會說不?”


    江白在一旁瞧著,覺得自己的脖頸子都一陣陣發疼。前後兩次見到孫嶽,他覺得這小子有些精神方麵的問題,表現出來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多多少少不完全正常。跟一個腦袋有病的人動手,這管用嗎?


    “我會說,我會說!”


    江白心裏正在質疑,孫嶽扛不住打用手遮著頭嚷開了。


    曲止停了手,重新坐下來,“說人話!怎麽跟良婉婉聯係上的,怎麽拋屍河邊?”


    “那天我往良婉婉身上潑糞,被你們抓了教育了一頓,良婉婉那邊不打算追究我才被放了。我心裏的怨氣少了,可還是對良婉婉的往事耿耿於懷。


    沒想到,就在一周之後,我竟然接到了良婉婉親自打過來的電話。說實在話,我喜歡良婉婉,還是她粉絲團的成員,可真正跟她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並不多。接到她的電話我有些激動,當時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還真是個賤皮子,前腳潑了人家一頭一臉大糞,恨得直要罵娘,轉過頭接到電話竟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有病!


    “良婉婉約我見麵,我立馬就答應了。”孫嶽敘述地非常有條理,絲毫看不出方才神經兮兮的樣子,看來什麽樣的人都知道疼啊。


    “我們在一個偏僻無人的小公園見了麵,她捂得嚴嚴實實。她告訴我想要以死明誌,需要我的幫忙。她在眾多粉絲中選擇了我,因為我有一顆純潔的心,肯定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他的臉上又出現一絲興奮,瞥見桌子上的文件夾又按捺住,“我痛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決定幫她這個忙!那天晚上,我按照約定去了她家。她已經穿好了白色的紗裙,當著我的麵喝下了一瓶安眠藥。她又叮囑我,千萬不要報警,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想要幹幹淨淨的離開。


    趁著藥勁沒發作,我們離開她的家。我開車把她拉到城南的河邊,她陷入了昏迷之中。我從涼亭裏搬來了一個竹筏,又把她抱了上去,四周裝點上綠色的藤蔓,最後把一朵芙蓉花戴在她頭上。我使勁把竹筏推進河裏,看著她像睡美人一樣在河上緩緩飄蕩。


    我開車離開,心裏卻始終放不下。淩晨四點左右,我再次過來,沒有開車害怕被人發現。我沿著河岸尋找,可那天有霧氣什麽都看不清。我一直等到陸陸續續來了釣魚的人,等到河麵上的霧氣漸漸散開,終於有人發現了竹筏報警。我看見你們去了,確定良婉婉死了,我才偷偷溜走。”


    曲止讓他看了看自己的口供,隨後在上麵簽字,之後善意地提醒了他一句。


    “雖然人不是你殺的,但是如果良婉婉的家屬要追究,你將麵對法律的製裁。不過你可以找個律師,並對自己的精神狀態進行一下評估,相信對你能有幫助。”


    隨著良婉婉的案子被定性為自殺,前麵兩樁命案陷入了僵局之中。


    “曲隊,良婉婉是自殺,可她卻模仿了連環兇手殺人的方式。我在想,她是受了前兩樁命案的啟發,還是像那個孫嶽所言,想要淨化自己的靈魂?飄蕩在河上,不沾染一絲塵土,穿上純白的裙子,頭上戴著象征堅貞純潔的芙蓉花。她和兇手的想法出其的相似,是偶然?還是她認識兇手?而且我覺得良婉婉死得突然,她和陳瀟相愛,有什麽不能說出來解決,非要用死來了結?”陳鵬飛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覺得還是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複雜,生死就在一念之間。我們處理過不少自殺案件,其中有百分之九十就因為情。你們別看那個陳瀟現在悲痛欲絕,他可是有嚴重的處一女情結。良婉婉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想法,更抹不去過去的經曆,所以特別的痛苦。


    原本她想要遮掩過去,但是現在的網絡特別發達,她的那些事情被弄到網上,用不了多久,她的過去就會眾所周知。她害怕麵對那樣的場麵,害怕那個時候再麵對陳瀟對自己的失望,她想要留下最美好的形象給所有人。所以,她選擇在這個時間點自殺,選擇用那樣的方式自殺,我覺得可以解釋地通!”曾凱有不同的看法。


    曲止眉頭緊鎖,桌子上擺著厚厚一摞資料。


    “拋開良婉婉的案子不談,薇歌和秦楠的案子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可以肯定兩個人是被同一個兇手所殺!”祖帥也逐漸在成熟,“她們都是在娛樂場所一個人出來遇見了兇手,上了兇手的車然後遇害。我想,咱們是不是可以用一招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曲止聽見這話眼睛一亮,覺得似乎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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