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臨,海邊的一棟房子裏放出微弱的燈光。緊接著,每個房間的燈光依次亮起,又依次熄滅,如此反複,就好像是屋子裏安裝了感應燈,有人一路走燈就跟著明明滅滅。


    這是曲岱根據自己認路總結出來的辦法,給自己設定個小目標,不要太激進。他嚐試在黑暗中堅持五秒鍾,足夠他找到牆上的點燈開關。他像個幽靈一般在屋子裏行走,遊走在光明與黑暗之中。


    在離房子不遠的別墅裏,一個大肚子女人站在二樓的落地窗旁,她正在打電話。


    “我要得報表為什麽沒有發到郵箱?”


    “我不想聽任何理由!公司每個月付高薪給你們,是為了讓你們給公司創造利潤。沒有價值,自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要是你跟不上我的節奏,覺得力不從心,那就請你自己主動辭職。一個小時,辭職報告和報表,我必須看見一個!”說完掛斷了電話。


    不遠處房子裏的燈光在奇怪地閃爍,她不由得盯著瞧起來。漸漸地,她似乎發現了其中的規矩。每兩個燈光亮起的間隔從五秒延長,六秒、七秒、八秒……


    十秒是對方的極限,她隱約聽見有人在嘶吼,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


    她想到了那個開著車原地打轉的男人,車窗搖下來的一瞬間她迎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那雙眼睛深不見底,裏麵有洶湧的暗流,他是個有故事的男人。而且他的眼神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可以肯定,兩個人從未見過麵。或許,他眼神中的恐懼、狼狽、隱忍是她所熟悉的。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在這個離群索居的小島上,隻有她們兩個人顯得格格不入。並不是因為她們是中國人,而是因為她們都各自懷揣著不能為人知的秘密。


    叮咚!有電子郵件發過來,她走過去把郵件打開,裏麵是她想要的評估報告。


    她坐下來,開始工作。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時針指向一,她『摸』『摸』肚子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別人都說她對下屬嚴厲無情,可誰知道她對自己更加苛刻。她隱忍了二十多年,終於走到今天,她不會允許自己失敗!


    她喝了一杯熱牛『奶』,簡單洗漱睡下。為了肚子裏孩子的健康,她不再加班到天亮。


    離她不遠的房子裏,曲岱也上床睡覺了。


    可還不等曲岱進入深睡眠,門口傳來急促有力的敲門聲,似乎還有人用英語在求助。


    曲岱坐起來,遲疑了一下才下床去開門。他把門燈點著,拉開窗簾,看見一個菲傭站在外麵。她瞧見曲岱更加激動,使勁拍門大聲嚷嚷:“先生,求求您幫幫忙,女主人快生了!”


    “你可以給『婦』產科醫生打電話。”曲岱並沒有開門,冷靜地說著。


    “我打過了,沒有人接聽。我不會開車,女主人不行了!先生,求求您,你們都是中國人,幫幫忙吧!再晚一點,女主人肯定會死。她流了那麽多血,孩子的頭都『露』出來又迴去。求求您,求求您!”她情急之下用母語表達,說完才反應過來,又試圖用英語重複一次。可她的英語水平有限,情緒激動表達不明白。


    曲岱聽得皺眉,伸手把門打開。菲傭見狀大喜,扭身往別墅方向跑。她跑了幾步扭頭一看又停住,“先生,快跟我走啊!”


    曲岱看著黑黢黢的暗夜,使勁攥著門把手。


    “先生,快走!女主人很危險”,再不去就來不及了!”菲傭哭出聲來,雙手合十乞求著,“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幫幫女主人吧!看在你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幫幫忙吧!”


    曲岱抬眼,不遠處地別墅亮著燈,像暗夜中的燈塔。他的眼前浮現出一雙眼睛,心下一動,邁腿進入黑暗中。他不往四下裏看,眼睛隻盯著亮光,腳下有些踉蹌。


    近了,近了,他撞進別墅,周身被亮光包裹,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先生,在二樓。”菲傭往樓上跑,他邁步跟上去。


    “太太,你醒醒!我找到人幫忙了!你睜開眼睛,我們這就去醫院。”


    曲岱站在臥室門口,他聞到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腥氣,是新鮮血『液』特有的味道。


    床上平躺著個女人,是昨日給他帶路的女鄰居。此刻,她麵『色』蒼白,唿吸虛弱,雙手緊緊攥著床單。曲岱是法醫,卻有作為醫生的基本常識。胎兒不往下走,產『婦』體虛無力,很容易一屍兩命!


    “先生,這是車鑰匙!”菲傭把放在床頭的鑰匙拿起來。


    “來不及了!”曲岱走到床前,“去找一些脫脂棉,醫用紗布,剪刀,酒精,一次『性』手套,還有巧克力!”


    “先生......”


    “快去!”


    曲岱厲聲說著,菲傭被他的語氣嚇到,趕忙去找他需要的東西。


    他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你應該能聽見我說的話!別出聲也不要使勁,等一會兒吃一塊巧克力,聽見我喊用力的時候再使勁。你要是昏『迷』過去,我救不了你的孩子。這裏離『婦』產科醫院有半小時的車程,你知道,我會『迷』路。我是醫生,我不敢保證能盡快送你們去醫院,卻敢保證你們安全,隻要你按照我說得去做!記住,這個時候隻能靠你才能讓你的孩子順利生下來!你要是聽懂了,就點點頭。”


    女人微微點點頭,她掙紮著把眼睛睜開,看見曲岱之後又合上,她需要保持體力。


    菲傭很快就迴來,曲岱把一次『性』手套戴上,揭開蓋在女人身上的被子。


    她的下身並沒有穿衣服,床單上有一灘血跡。身上的覆蓋物被揭開,她下意識的想要合攏腿,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盯著瞧,她覺得有羞恥感。


    “我是醫生,請不要侮辱我的專業!”曲岱麵無表情的說著,又扭頭對著菲傭說,“把巧克力塞進她嘴裏,讓她吃下去!”


    他快速地檢查了一下胎兒情況,按照菲傭之前的說法,胎兒的頭『露』出來又縮了迴去,有難產的跡象。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吻安係列第二部:罪愛》,微信關注“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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