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瞻想知道徐家在族人中的地位,還想知道徐家族人的情況,在第三天就知道了。


    因為船務生意已經到了關鍵的進貨期,所以他每天早上都是早早的起來,出門去了。


    溫竹青這天起來,還沒吃早飯,曲蓮就跑進來稟報,說外麵有姓徐的幾個人要見齊五爺。


    溫竹青一聽就知道,應該是徐家的族人。


    “跟他們說,齊五爺不在,若要找就去商會或者食珍鋪子,不然就等到了晚上再過來詢問,看看五爺迴來沒有。”


    讓恬姑去著人迴,恬姑這邊才走,那邊崔氏身邊的一位婆子進來了,笑著躬身道:“五奶奶,二奶奶叫問問,是不是這邊出了什麽事?二爺早上想找五爺詢問,五爺一早就出去了,二爺有點擔心呢。”  溫竹青忙道:“沒什麽,隻是我的一個病人死了,不過跟我沒關係,是其他原因造成的死亡,我被請去搶救,另這個病人是溫家的,便隻是這些牽扯而已,我和五爺都沒事,請二爺和二奶奶放心。五爺


    有時間了,讓他去跟二爺詳細稟報。”


    婆子便答應著,迴去了。


    溫竹青想了想,叫恬姑將這話去跟齊老爺也迴稟一聲,畢竟還是這麽大的事,齊老爺不問,不等於不知道,作為兒子和兒媳婦,總不能凡事都等著父親追問,才給交代。


    這一天,徐家還是沒去衙門。


    溫竹青真是有點怒其不爭。


    齊瞻原本在商會的,還是張勇派人去稟報,說食珍鋪子來了幾個徐家的人,想要見五爺,瞧著像是著急的事,問問五爺見不見他們,什麽時候見。


    齊瞻一聽,也沒耽誤,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先迴食珍鋪子解決這件事。他尋思的,也覺著應該是徐家的族人。


    到了食診鋪子,進屋看見等著自己的幾個人,果然都不認識。


    那幾個人臉色並不好,他們穿著長衫,有一個甚至穿的是粗布長衫,頭上無一例外帶著書生巾。


    書生巾是不能亂戴的,隻有讀書人才能戴,若是其他的人冒充讀書人戴了書生巾,輕則坐牢罰款,重則發配苦寒之地,充作苦役。


    這年代士農工商分得還是很清楚的,尤其是讀書人,家裏頭有考取了功名的,即便隻是秀才,依然能夠高人一等。當然,該清貧還是清貧,隻是身份上就覺著高別人一個頭。


    尤其是跟商人比。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這幾個人在齊瞻麵前便有這種高傲,見了齊瞻並沒有多麽的客氣。因個子都比齊瞻矮,因此仰著臉看著他,依然是牛氣哄哄:“這位就是齊五爺吧?”


    雖然自覺身份高貴,但卻又要保持著讀書人的禮節,因此樣子看起來倨傲,說話倒還客氣,看起來怪怪的。


    齊瞻並不見怪,他在外麵做生意,什麽樣的人不會遇見?這樣迂腐且不通的讀書人見得多了。他還真不屑於和這些人計較什麽,笑著拱手道:“幾位是找齊某有什麽事情?請坐吧。”


    請他們坐下,齊瞻過去坐在了案幾後麵。  這幾個人坐下了,其中一個穿著絲綢緞子,年紀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咳嗽了一聲道:“齊五爺,聽說你們已經去了衙門,給知府大人稟報了我家族裏的一些事情?你們憑什麽敢這樣做?!我們自家的


    事務,自然我們自家處理,你姓齊的為什麽竟然敢如此不通過我們,便擅自將我家的事情傳揚?!”


    果然來者不善。  齊瞻麵色淡然:“徐麗華是我媳婦的病人,將近三個月前的診斷結果是,病情已經控製住了,且有好轉。這種情況下,突然的惡化死亡,且明顯是落胎藥引致的大出血。作為大夫,病人慘死,疑點重重


    ,我們去報告官府有什麽不對?”


    另一個三十來歲的徐氏族人冷笑:“這是你們的一家之言而已。一個婦人拋頭露麵的給別人看病,不知道誤診了多少……居然還自以為是到了如此地步,真當自己是神醫了?”


    齊瞻看著族人冷冷的道:“我媳婦給人看病,自然是相信的來看,不相信的當然可以不來。這又關你們什麽事?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你們一個個自詡讀書人,嘴就這麽賤?”


    “你!”那徐氏老家長一下就氣的臉通紅。


    “信口雌黃!婦人不守婦道,拋頭露麵,我們自然說得!禮義廉恥,正天下之風氣,本就是我們讀書人的責任!”  “你們追著過來質問,我才好言好語的告訴你們經過,還給你們臉了?誰允許你們汙蔑我媳婦的?我媳婦給婦人們看病,跟你們這些窮酸有什麽關係?你們是見不得有人專門看婦人病?見不得人好?你


    們自家裏頭沒有母親,沒有姐妹?沒有女兒?你們這群心屈到變形的,驢踢了腦門的家夥!”


    不提溫竹青還沒事,這些人怎麽瞧不起齊瞻,齊瞻都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因為這些人就真的如同是驢踢了腦門一樣,迂腐到了極致,想要說服他們,隻能給自己惹氣。


    齊瞻是不跟他們一般見識而已。


    隻是想不到這些人居然還詆毀溫竹青,溫竹青給婦人看病,明眼人誰不說這是好事?分明就是做善事!可這幫混賬居然還在這裏拿拋頭露麵說事,真是不長眼。


    齊瞻豈會給他們好話聽?


    “拋頭露麵,禮儀喪盡!”另一個徐家人叫道。


    齊瞻冷眼看過去:“滿大街都是走路的婦人,有賣菜的買菜的,有賣油的買油的,有照看孩子的,有為了家辛苦操勞的,這些都拋頭露麵了,你的意思這些都禮儀喪盡了?”


    “那不相同!”那個徐家人大叫。


    “怎麽不同?律法上哪一條說了人和人有不同的?為了生計拋頭露麵的婦人就不是人了?窮苦人就不是人了?”齊瞻冷冷的反問。  這些讀書人想站在道德製高點嗬斥齊瞻,卻一點都不知道,真正心裏有階級觀念的,瞧不起別人的,正是他們這群所謂的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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