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我趕出去了,你跟我迴去吧。”


    風色雖然沒經曆過情愛之事,卻看得通透。


    “我迴去有什麽用嗎?靈異社需要我嗎?”她一直覺得迷茫看不清方向,便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天氣悶熱,她背後生了汗,刺激著傷口,又疼又癢。


    “懸星需要你!”她忍無可忍地喊道。


    林措安靜了下來。


    疼痛叫她清醒,這句話叫她心痛。


    “可我不需要他。”


    風色第一次覺得林措變得固執得難以言喻。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今天都必須跟我走!”


    林措沒力氣掙紮,水鏡越也沒辦法插手,隻能任由風色把她帶走。


    她雖然表麵不情願,可心裏還是帶了幾分希冀。


    進入那座久違的建築,她一眼便看到在小閣樓門口處互相攙扶著,如膠似漆的兩人。


    風色霎時變了臉色。


    上前對著於宣就是一巴掌,“誰叫你迴來的,不是派你執行任務去了嗎?”


    懸星將她的手攔住,“我叫她迴來了,我想見她。”說著就把風色甩開。


    將於宣護在身後。


    林措覺得自己像個透明人,不,更像是脫光了被人圍觀一樣羞恥,明明早就知道的事實,她偏還要來再多看一眼。


    她沒出息地逃了,是的,很沒出息。


    她的上衣後麵破破爛爛的,依稀可以看見裏頭染血的白色內衣和悲傷密密麻麻的繃帶。


    剛剛的那輛車,還沒走。


    林措上了車,“師傅,開車。”


    她沒說去哪兒,事實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家人,在葛老手裏,電話早打不通了,靈異社,也是一個迴不去的地方,好像,普天之下,再沒有她林措的容身之所。


    司機師傅看她心情不好,但還是問道,“開去哪裏?”


    她茫然地形象了很久,“迴到原點。”


    她好像隻能去屍派了。


    水鏡越剛剛休息一會兒,又得起身來迎接她。


    林措雙眸黯淡,“水鏡越,我,有個請求,想研究一下金棺,就一會兒。”


    水鏡越記得她的救命之恩,自然是無法拒絕。


    金棺存放在屍山所在懸崖之上,那裏是極難攀登的峭壁,四周有雄鷹盤旋,又有屍傀守護,所以非常安全。


    水鏡越親自帶她到了那裏,在一旁守著。


    “我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她叮囑道。


    水鏡越點頭應下。


    林措撫摸著金棺,果然是嚴絲合縫,手感光滑,並沒有打磨的痕跡,渾然天成的完美。


    米分便是金棺?


    可這裏沒有絲毫讓她熟悉的感覺。


    隻可惜,她已經很久沒再入夢了,若是能再見到米分爺爺,問個清楚就好了。


    想著想著,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水鏡越將她接住,這才發現,她後背早滲了血,因為披了件深色的衣服,他才一直沒有發覺。


    “哎。”他長歎一聲,扶著明微在房間裏躺下,又叫了屍派裏善醫的人為她包紮。


    “老大,她這傷,太重了,包紮是可以,但是什麽時候醒,就不好說了,本該靜養,她不知道做了什麽,傷口全部崩開了。”


    水鏡越看著她滿是傷口的後背,沒忍住,還是出去了。


    魅洞毀滅的事情早傳遍了整個大陸。


    究竟是誰的手筆,卻是不好說了,這樣大功一件,竟然沒人出來領。


    又有人來報,“老大,有人,打進來了。”


    水鏡越遙遙一看,“是祁熱。”


    當今世界,除了天門和懸星,就屬祁家勢力最強。


    金棺的傳說,他自然清楚,於宣才是能夠開啟金棺的人,亦是重定規則的人。


    水鏡越眉頭蹙起,金棺實在是個燙手山芋,短短時間裏,早已有數波人來進行爭奪。


    那位下屬還半跪在地上聽候指令,“隨我去見他吧。”


    屍派同祁熱還是有三兩分交情,各退一步,和平解決,便是最好。


    祁熱是單槍匹馬一人來的,可就是他一個人,可抗屍派半數人。


    水鏡越比往日沉穩了許多,眼眸不再清亮,更加成熟,鷹般銳利。


    “祁熱。”


    “水鏡越。”


    “我為了金棺而來。”


    “金棺現世,異象叢生,你也應該知道,四周蒼鷹盤旋,隻要你過得了那一關,金棺便可帶走。”


    水鏡越這話說得實在。


    屍派附近多年不見蒼鷹,金棺降世之後,便盤旋不停,頗有守護之意。


    整個屍派裏,隻有水鏡越才能靠近幾分,旁人一旦靠近,變會被立馬啄食。


    之前已經有其他人來試,無一人不是被啄食而亡,隻留下半片衣袖。


    失敗的自然不願死了還留下名聲被嘲笑,所以蒼鷹守護的秘密也就沒被傳出去。


    “好,我今天肯定要把它帶走的。”祁熱信心滿滿。


    水鏡越暗自搖頭,懸星還尚未死,這祁熱行事已經霸道起來,完全沒了往日的低調做派,這世界,以後怕是風雨飄搖。


    祁熱祭出飛行符,便踩著符紙上了崖頂。


    崖頂寬闊,金棺正放置於中心位置,須得走上幾十米,可這幾十米,哪裏是簡單的。


    步履維艱。


    蒼鷹靈活,爪子鋒利,更加奇異的是,他的符術在這裏竟然施展不出。


    沒有符術不要緊,他有身手,以躲避為主。


    奈何,肉體怎能跟利刃硬抗。


    隻走了十幾步,祁熱的胸膛已經被劃了好幾道,濃重的血腥氣在這崖頂飄散。


    水鏡越遠遠道,“祁熱,你若放棄,便喚我一聲,往日交情的份上,我能救你一命。”


    祁熱頭都不迴,“不必!”


    祁熱也算是個硬漢子了,隻有一步之遙,他的臉都被抓得血肉模糊。


    觸到了,觸到了。


    他摸到了金棺,沒有絲毫的用處。


    蒼鷹的攻勢更加猛烈,爪子直插入皮肉裏,像是要將他活活撕碎。


    “啊——”祁熱仰天大吼。


    水鏡越看不下去,飛身上來,把他拉了下去。


    “開不了金棺,這又是何苦呢?”


    祁熱氣息尚存,“值得。”


    水鏡越便知,這是為了心愛的人。


    “若真是她,就讓她親自來開棺。”


    祁熱身體底子好,這一次是失血過多,醫者剛幫林措包紮完,又接手了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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