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午時,便有人登門拜訪。


    此刻祁暝還正在小憩,終日無人來訪作伴,自己若是出門也不招待見,祁暝便也隻能整日待在房中,無所事事的昏昏欲睡。


    徜渠來訪,本是正常步調,見了塌上身影,便放緩了身形。


    平日裏祁暝一直未有午睡習性,偶然上門來訪,也都是一副歡脫模樣,自打上了仙界,徜渠也少見其如此。


    怕叨擾祁暝,徜渠便坐在案旁等待。


    一眼便瞥見了那案上的一書信,伸出去的手顫顫巍巍的縮了縮,偷偷瞄上一眼,祁暝還正熟睡。


    徜渠這才翻開了那信件。


    畢竟也是受了教導,他人書信自是不便翻閱,徜渠時不時的迴頭看看祁暝,生怕其醒來一把將自己擒住。


    原以為那書信是有什麽寶貝隻言,通篇下來,也不過都是些男女間的潺潺耳語罷了,徜渠看了幾行,頓覺頭皮發麻。


    分明也都不過是些平常話語罷了,隻是不隻為何,到了這信中,倒是顯得纏纏綿棉。


    看著字跡,倒像是三殿下的,徜渠又偷偷瞄了眼床榻上正受睡之人。


    這分明就是夫婦二人之間的了了情趣罷了。


    不過一看這三殿下便知是情急之下寫出,上半部盡寫些情膩之話,到了下半部興許是沒了辭藻,小小一信紙,都還留有三行餘位。


    徜渠撇了撇嘴,不忍的再往下看,便想讓那書信複原。


    翻頁之時,透過窗邊日光,徜渠眼尖,似是發現了什麽端倪。


    那餘下的三行裏似是有些字影,還未顯出,隻是留有了了痕跡。


    徜渠不信邪,化了一團火光湊近,想要看個真切,之奈何那眼神聚焦,也未曾看出什麽字樣。


    徜渠見無用,便將其拿了下來,放在手邊,思慮著撫了撫紙背,驀的便感知到幾分細微突起。


    那字跡雖是未蘸筆墨,卻還是留了些痕跡。


    徜渠一個激靈,便上膳房捧了些爐灰,將其灑在了那信紙上。


    奈何徜渠來迴走動的聲音驚醒了塌上人。


    祁暝方才睜眼,迷迷糊糊的發出了些聲響。


    徜渠聽了背後響動,方才撒上爐灰的信紙還尚未細看,便忙的將那信紙倒了過來。


    自己也背過身來看著祁暝。


    身後的雙手正擺弄著那信紙恢複原位。


    雖是熟人,但不經允許翻閱其書信,終是讓人有些心虛。


    隻是那爐灰倒歪,沾在了徜渠的衣袍上,徜渠尚未注意,隻是轉頭訕笑著麵對祁暝。


    祁暝方才睡醒,便並未注意徜渠的不對。


    這才過了一夜,祁暝的雙眼便已肉眼可見的有些紅腫了起來。


    徜渠一看便知定是昨日知曉了事情,生了些情緒。


    祁暝原本找上自己劫天獄時便早知會如此,奈何祁暝也不經勸阻,硬是要闖,見了夫君身死麵前,想來昨日定是不好過。


    “如今??那事已傳到仙界了。”


    徜渠遲疑的開口,見祁暝如此摸樣,生怕其情緒再受了影響。


    “嗯。”


    哪料祁暝便隻是淡淡的一句。


    “傳遍了仙界又如何,便是你不說我也已知曉結局。”祁暝頓了頓,下了塌“我如今定是猶如那傳說裏人人喊打的惡獸一般的境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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