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國。周山湯泉。門外響起敲門聲,屋裏等到打瞌睡的秦十一被吵醒,見他閉著眸,輕皺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何事?”


    緊閉著的大門被門外來報的下屬微推開一條能容一個人通過的縫隙,那人恭謹行至離秦十一還有三步遠的距離迴稟說道:“十一爺,找到六王爺了。”


    秦十一聽到隨從口中的話語,頓時來了精神,抬起眸看向那名稟報的隨從說道:“在哪?”


    幾天前,秦十一去秦墨的府上找秦墨,但是被告知秦墨去了周山湯泉,便來了周山湯泉,結果裏裏外外尋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人。秦十一在周山湯泉小住下,對外放話,說十一爺和六爺這幾日都待在周山湯泉,以壓製皇宮裏那些欲攪起事端的人。


    “夕夕迴信來,說六王爺在祁國佑今出現。”隨從呈上信鴿帶迴的紙條,說道。


    秦十一快速看完那張紙條上寫的內容,頓了頓,眸色深沉燒了紙條,罷了罷手示意隨從退下。


    秦十一心揪起來,如果讓秦墨記憶恢複,發現他就是仁恩先生乾行修,父皇和母後會不會宰了他?北墨皇帝並無大一統的心思,若放出話說他兒子就是仁恩先生,這明顯是在變相昭告天下,我北墨要一統天下。可實際,北墨是就算有那個心,也無那個力。


    在毫無實際力量的充盈,提前立起大樹,無疑是樹大招風,影響更深遠的發展。北墨皇帝對於秦墨過往的身份,也並非毫不心動,他隻是想找個更好的時機,出其不意掩其不備。


    四個大國與諸世家力量分等了這個五顯大陸。


    東有旻朝,西有新祁國,南有南黎,北有北墨,在這幾個大國之中,實力最強的是旻朝,順而下的是早年贏了南黎的新祁國,再而下的才是北墨,最後是南黎。


    私下被北墨皇帝召去,聽了北墨皇帝的話,在秦十一看來,北墨無論是從政治上看,還是從軍事力量上看,北墨毫無優勢。在這樣一個毫無優勢的北墨看來,突然擁有了世間皆想要召為國之謀士的乾行修,無疑會動搖北墨想安居二三線的政治考量。


    秦墨當年一夜之間從黑發變成銀發的事,北墨這邊,眼下知道的人,是秦十一、秦墨的父皇,母後。雖然秦十一懷疑過,乾行修的那場車禍是秦老八幹的,他推算老八知道他六哥就是乾行修的事,但苦於並無實證。不管是從北墨眼下的皇權之爭看,還是從秦墨已經忘記了的記憶上看,在秦十一眼裏,秦墨都不是眼下可以獨善其身的那個。


    秦十一不解,為什麽他六哥要去祁國,他想親自去查探,但眼下北墨這情況,暫時抽不開身。


    祁國佑今,梅家茶莊。


    “王爺,即不知乾行修之名,可曾聽過仁恩先生之名?”傅一航不死心,頓了頓轉而問道。


    秦墨迴眸看著帶著鬥笠麵紗的傅一航,不解反問說道:“有所耳聞,未曾相見。聽夫子之言,夫子與那位仁恩先生,略有交情。倒是顯少有人知道仁恩先生的真實姓名,不知夫子先前所問的乾行修,可是那位仁恩先生之名?”


    傅一航仔細打量秦墨,不想錯過秦墨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可是他看來看去,秦墨都不像是乾行修。傅一航,是不是乾行修不想再當仁恩先生,所以在以假死之名歸隱。可是看著眼前這個長相與乾行修一模一樣的秦墨,他心中的那點期許被點燃起,可眼前的這個秦墨言語說話間,卻渾然一點都不像是他猜測的那樣,是隱瞞身份假裝不認識他的乾行修。


    傅一航看著反問著自己的秦墨,嘴角勾起一絲失落的笑意迴複道:“曾見過那位先生幾麵,後有幸得知那位先生名喚乾行修。”


    “乾行修?乾…行…修…”秦墨繼續緩步先前行著,嘴裏自言自語呢喃著乾行修這三個字。不知為何,心裏一晃而過是一個幼稚的姑娘說的一句話,她說:“前路漫漫,何其遠也,何其近也,貴在修行也。”幼稚的少年說:“就喚乾行修,如何?”


    秦墨掀起眼前擋著路的一縷麵上繪著茶字的薄紗,抬眸之間,與對麵行來的魏以南,四目相對而上,秦墨握著薄紗的手愣住了。


    “王爺?”在看到秦墨的時候,魏以南滿腦子問號,秦墨不是在一個月前迴北墨了嗎,怎麽會出現在佑今的梅家茶莊舉辦的品茶會上?


    秦墨看出了魏以南眼中的困惑,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傅一航,傅一航會意開口說道:“以南,王爺是受我的邀請,特來茶會的。”傅一航這話破綻百出,魏以南的目光在傅一航和秦墨兩人身上來迴逡巡,眼眸本是困惑變成了奇怪的我懂。


    “我和夫子,不是你想的那樣。”在傅一航還沒意會魏以南眼眸中已經變的光彩時,見秦墨輕皺眉,出聲斬斷魏以南此刻心裏為眼前兩人譜寫了一處唯美的純愛cp戲碼的蔓延。


    魏以南見被秦墨看穿,撇了撇嘴拱手說道:“學生先告辭,不打擾二位的品茶。”


    傅一航不解,還沒反應過來,卻見秦墨在魏以南要路過時,伸手抓住了魏以南的手腕。魏以南不解的迴眸看向他,本是以為秦墨還有什麽話要說,卻見秦墨抬起左手背覆在魏以南的額頭上,聽秦墨喃喃道:“還有些燙。”


    “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不由分說的,秦墨似乎有些生氣,見秦墨拉著魏以南一同走向別處。看著秦墨遠去的背影,傅一航在心裏搖了搖頭,他覺得秦墨雖然長的很像乾行修,可是乾行修心中素來寡淡,讓人覺得親近有餘又卻遙不可及。曾經相處的日子,傅一航從不曾見過乾行修對何人如此上心上神。


    “王爺,你這是做什麽?”秦墨將魏以南帶到自己在茶莊落腳的客房裏,在魏以南的目光下,見秦墨拿過一旁的披風,披在魏以南身上。聽秦墨微氣,連連質問,關心不減道:“這燒才剛退,為什麽出來吹風?若是淋了雨,病情加重怎麽辦?”


    聽著秦墨這番話,魏以南不解的問道:“王爺怎麽知道,我高燒剛退?”


    秦墨楞了下避開了魏以南探尋的目光,燒起房中的暖爐,刻意壓低了語氣顯得淡然無所謂說道:“夫子與我隨意聊起,偶然得知的。”魏以南深深看著秦墨此刻沉靜溫暖的側顏,出神。


    “昨天那個照顧我的人,是王爺。對嗎?”暖爐熱起,屋子裏也漸漸溫暖起來,良久沒有聽到魏以南的聲音,秦墨不解看去,正好對上了她一直看著自己的目光,聽她直接問道。


    秦墨看了魏以南一眼,從席間站起,行至一旁將茶水放到溫熱爐上,聽他故意疏離說道:“本王不知你口中所說的,本王今日才到達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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