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尚塵的一句對不起,不想讓雲景雪哭的更兇了,委屈巴拉的斷斷續續的說著:“我以後再不來煩你就是了…”她就好像一個孩子一般,被人搶走了糖果一眼,哭的讓人替他委屈。陌尚塵看著她委屈巴拉皺到一起的秀眉,又哭又笑把人抱進懷裏安慰的說道:“傻不傻呀?”


    “你放開我…”雲景雪認為陌尚塵的這句對不起和前麵那個令她錯愕的吻,是最後給予她的悲憫。此刻聽陌尚塵還嘲笑的說她傻,景雪心裏更委屈了。被抱在陌尚塵懷裏的景雪,抬手欲推開陌尚塵,卻怎麽推也推不開,無奈又委屈的哭著。


    “不哭了,不哭了,我以後都不逃了。上哪都帶著你,好不好?”陌尚塵哭笑不得,他明白景雪誤會了他的那句對不起。隻聽他前半句還很是深情,後半句就像哄騙孩子一般拿出的糖果。隻聽被擁在懷裏的景雪,哭泣的聲音驟時停了下來。


    聽雲景雪抽泣聲調,小心翼翼的,不敢確定的,眨著希冀的眼眸問道:“真的嗎?”


    陌尚塵輕拍著景雪的背,替她順著抽噎的氣息再次承諾的說道:“真的。”


    從見到陌尚塵的第一眼開始,雲景雪便追了他快八年之久,數不清的拒絕,數不清的逃跑,數不清的不在意,數不清的難過…今日終於如嚐所願得到他的擁抱,得到他的迴應。沒有時間去難過,沒有時間去細數過往,他們隻想好好去享受接下來的每一天。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寒戰跟在卞琳身後,漸漸的被她開距離,忙在後急急喚道,加快著腳步跟上。“公主,你走慢點!”而卞琳心中有氣無處可撒,嚴肅著神情,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卞琳並不在意死一個唐敏若,她心疼的是那個她身上帶的唯一管藥劑。


    卞琳一開始是這麽想的,但是仔細想想,她是心疼那管藥劑嗎?不是,她是氣不過,她居然把這藥劑浪費在一個不相幹的人身上。國師常常教導她,不要情緒化,首要是要贏!她不知道也不想去分辨,國師講的是不是正確的,她隻知道國師是讓她敬佩的人,是從沒輸過的人,是打敗過謝昀季的人,她想成為國師一樣的人!


    但到底是卞琳小看旻朝的這場風雲,她以為謝昀季如今左不過一個勢力被削隻剩親族關係的廢物王爺,而她是卞夏屢戰屢勝的常勝將軍,她怎麽會意氣用事分辨不清,屢次敗在謝昀季手中,得不到一分勝…而事實是,她的操之過急,她的把自己看太高,導致今日出現唐敏若這種低級錯誤。


    卞琳認為這是她不該犯的錯誤,心中更多是氣自己讓國師失望讓她自己失望。


    她也想氣急敗壞的,幹脆對謝昀季動殺念然後去除了謝昀季,但是,她知道他們此行來旻朝並不是來要謝昀季的命,而是虎符令!在卞夏,卞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輸贏隻是她的一個念頭,她想輸便輸,她想贏便贏,更何況她從未想輸亦從未輸過。她看不順眼的,除之便是,哪有留其礙眼的地步,和謝昀季鬥智鬥勇的這十幾日讓她意識到,一切正如國師所說沒有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她必須徐徐圖之,必須靜下心來重新謀劃旻朝這棋局的走向。


    然而,這畢竟隻是一個剛剛她腦海中興起的念頭,她沒有這份沉澱,這份閱曆去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剛剛在王府遇到謝昀季能忍住不罵他的衝動已經是奇跡,現在她隻知道她自己心裏的火有多大,有多想殺人!卞夏公主以殺人為樂,也全非是傳言。


    一路上不管寒戰如何勸說,卞琳一句也聽不進耳朵裏,她的腳步越走越快,一言不發讓一旁隨從的寒戰心中擔憂,不知她會做出什麽事。


    卞夏國地處廣袤草原邊界,哪裏像這旻朝想找個開闊的獵場都難以找到,卞琳走著突然停了下來,眼眸怒火中燒,克製脾氣對寒戰說道:“寒戰,我們去打獵!”


    “好!公主你在這裏等我,這就去給你備馬車。”寒戰說著便要轉身去給她找馬車去,卻被卞琳伸手攔下,聽她道:“我們不出城,我們去皇家獵場!”她仿佛在說,要殺,要泄氣,那也得是在謝家的獵場裏,方能衝刷她心頭此刻點點蔓延擴張的怒火。


    溯王府。


    “今下,你的克妻名言已坐實,你自己怎麽想?”景雪出了前廳後,黎羽和謝昀季各坐於一旁,見黎羽拿起茶蓋撇去浮沫,微挑眉說道。


    “阿黎,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取心頭血的事,我還想說對你說句抱歉,還好你沒事,否則,我將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謝昀季微蹙眉看著低眸的她說道。


    “我不是不在意,隻是相信你。如果當真要取心頭血,你直接讓陌尚塵將我整顆心挖出來帶迴去便可,又何必,隻是在後心口引針費勁取血。”說到最後一句,黎羽輕自嘲了聲。


    這個答案,她心中其實早已明了的,她隻是害怕,極度害怕,愛上謝昀季會像上一世一樣,落到那般淒慘境地。她不再在乎傅衍如何,她隻是害怕,害怕上一世發生的一切重蹈覆轍。黎羽逃避著,不肯去麵對謝昀季默默的守護,順著他的意思,一起推遠自己,因為她後怕至極。她的心,傷痕累累,破碎,遺失。她逃開一切,想著守護自己最後的心髒碎片,可是她發現,她越要如此,她的那顆在不知不覺中因為謝昀季而一點點修複起來的心隻會更痛,不僅僅是帶著她黎羽自己的,還有傾羽那份,雙倍乘以雙倍加劇的難過!


    慧極如她,害怕慧極必傷,逃避著不願去看清愛意,不願去看清在意。


    空氣裏良久的沉默,不是寂寥,而是默然的釋懷。放於一旁的茶蓋沒有蓋起,輕煙嫋嫋,是茶的香氣。“為什麽那天要喚我…花落染?”良久,黎羽低眸出聲道。


    她的心頭血有用,證明了什麽,已然不用謝昀季再多說明,她想問的不止如此。


    謝昀季明白她要說什麽,眸色微沉不敢去看她。等了一會,沒聽到謝昀季的迴答,黎羽抬眸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說道“為什麽要輕易放棄生的希望?”謝昀季的種種表現,讓黎羽自以為她在謝昀季心中是重要的…


    毫無道理,他的命是他自己的,他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何須旁人交代為何要如此?四年前他自己這麽想。這話如果放在四年前有人跟謝昀季這麽說,他定然不加理會。可是今日黎羽這話,卻問的他心虛,哪怕他那麽做是為了她,但他心中還是有一陣心虛漂浮於上。在謝昀季心中,他無法明朗黎羽在他心中到底是什麽位置,但他感受得到黎羽於他而言是特別的那個,那像是愛又不像是愛,他自己心裏意識到這份不純粹的情,卻因摻了利益讓他一時半刻不敢掉以輕心。


    “抱歉,我…”謝昀季不知道自己該迴答黎羽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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