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為夜深隻留了幾盞明明若若燭火的溯王府因蒙罡的到來慢慢變的燈火通明,那淒涼的高掛各處的喪禮白布麻編寫著祭的燈籠清晰映在蒙罡的眼中,他們一行早在接到夕兒傳來的毛芳之命隕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喬裝打扮來到旻朝盛京,暗中觀察著溯王府的動態並與夕兒保持著聯係,他隻所以特地選在這時候來就是為了查看毛芳之去世之事的真假,蒙罡心想著晾你謝昀季再能耐也不會猜到他會突然到訪,他倒要看看這廢人王爺想玩什麽把戲。


    他說的很對,謝昀季的確猜不到他會什麽時候來旻朝溯王府,但是猜不到不代表謝昀季不會留個心眼安排人手時刻關注著那些近期來盛京的外來人,更何況這盛京可非他北廖蒙家的地盤要比了如指掌他蒙罡先輸一招,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候謝昀季的準備隻多不少。莫提從前那能文能武的戰神之名,就算是現在他謝昀季成了旁人眼中的廢物,但他的心性、思緒卻比旁人不知要沉澱、縝密了多少,那老狐狸之名豈是白白贈予他的。


    那前去報信的侍從趕到宸院卻撲了空並沒有見到謝昀季,另一邊蒙罡一行來到毛芳之居住的院落碰上了守在門口哭哭啼啼的夕兒,在夕兒的陪同下來到毛芳之居住的屋裏,一踏進門就看見這麽一幕。一個陌生的女人憂傷的扶著謝昀季說道:“王爺,您一定要保重身體,這樣二夫人她才能走的安順些。”


    “溯王爺,別來無恙。”蒙罡出聲打破這屋裏的憂傷情緒意有所指說道。


    黎羽推著謝昀季出了房門,裏屋隻留下了無生氣平躺在床上的毛芳之,和蒙罡與夕兒。


    “順他們的意隻留下他們,你確定這樣穩妥?”黎羽推著謝昀季來到院中壓低了聲音問道。


    謝昀季手指輕敲著輪椅的把手若有所思道:“不急。不管他想玩什麽,本王奉陪到底。”


    屋裏蒙罡走近毛芳之軀體的位置,她的身體沒有溫度冰冰涼涼,她的臉上毫無一絲紅潤之色,她的脈搏死寂無波動,她真的死了嗎?坐在床畔邊的蒙罡收迴那去探毛芳之脖頸動脈波動的手,心中卻仍有疑問留下一個問號。


    她真的死了嗎?如果是假死,謝昀季又為什麽要陪這個對他毫無利用價值的女人演這一出?蒙罡思及此見他看向跪在一旁的夕兒說道:“夕兒你說過花燈節那天她要去殺謝昀季,可是最後下手失敗了,那天迴來她可有異常?”


    夕兒努力迴想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異常的,那天失手迴來後素素很生氣,說下次一定會再找機會殺了謝昀季替老爺報仇。”


    聽完夕兒的話蒙罡再次把視線投向死寂躺在床上的毛芳之似是想到什麽一下很是緊張的後退開幾步與毛芳之的軀體保持開距離但是又很快的否定半信半疑自己適才腦海裏跳出的想法暫定下心,夕兒被他這突兀的舉動嚇到擔憂的看著他。


    蒙罡心裏在想,毛芳之對謝昀季毫無利用價值,謝昀季根本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毛芳之來特地辦這一場喪禮。那排除掉這個原因,謝昀季難道是在利用毛芳之的死來引他到旻朝來?那他這次豈不是自己上趕著羊入虎口?可是他又想到,他是作為北廖的使臣來的,謝昀季斷不敢明目張膽對他下手,這場喪禮的目的到底什麽,蒙罡半信半疑此刻一秒都不想留在溯王府這個危險之地,可是他的突然到訪卻不意味著他可以說走就走,想到最後一點蒙罡半提著心。


    “二少爺,你是察覺出謝昀季的陰謀了嗎?”夕兒擔憂問道。


    蒙罡罷了罷手心下防備的握緊了隨身佩戴的兵刃劍柄朝夕兒扔了顆綠色的藥丸說道:“這是這次的解毒丸。”說完他走向那緊閉的屋門邊鬆開了握住劍柄的手推開房門來到院中。


    “王爺,家妹的喪禮何時舉行?”來到院中那幾個跟著他的隨從跟在蒙罡身後不遠。


    “明日下午。今夜已晚,蒙兄不如暫歇於府中,明日你我一起送芳之一程。蒙兄以為如何?”


    謝昀季掃了眼蒙罡帶來的幾個隨從談及毛芳之略是帶著一絲惋惜說道。


    “也好,便聽王爺的。”蒙罡心口不一的應下謝昀季的邀請,隨著謝昀季安排的仆從帶著一行人去了別院暫住,隻是這一夜蒙罡卻是睡的不安穩,他帶來的幾個隨從也依他的命令輪流在院外門口守夜,以防謝昀季會如蒙罡所想對他來陰的。


    何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是如此了,當年站場上謝昀季與蒙罡他爹蒙毅皆為軍人,且先不說當年的謝昀季占據下風以少勝多勝的艱難,單就各位其主來說,這兩人皆奉了自己國家的軍令,一個為了保家衛國,一個為了擴張領土,戰場上又相逢之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又何來謝昀季一直要暗算他們蒙家之心,此事著實荒唐。


    另一邊待蒙罡等人走遠後,黎羽打暈了準備吃下解藥的夕兒把她手中的藥裝到小荷包裏走出門外交給謝昀季說道:“這是蒙家毒素的解藥你待見到陌大夫把這交於他,以助他解開最後的解藥成分。她那婢女到底也是無辜,讓陌大夫多做一顆解藥。”


    “嗯。她體內的絕息丸提前服下,明日正午藥效會漸漸散去,必須把人帶出來。”


    謝昀季手下黎羽遞給他的小荷包輕應了聲說道。


    “知道了。”黎羽輕歎了口氣推著謝昀季的輪椅出了毛芳之居住的院落送他迴宸院。


    隔天蓋館的時候,門外傳來郭冒的一聲尖嗓音傳聲道:“皇上,駕到!”


    謝昀逸本不想來沾這晦氣,但一大早的就收到蒙罡的拜帖,就算不想來也還是得過來給北廖使臣一個麵子。“五弟,節哀。”謝昀逸虛扶跪不了拱手行禮的謝昀季說道。


    “免禮。”下一句對在場所有朝他行禮的人說道。


    蒙罡因為謝昀逸的到來多了一分安心,對謝昀逸很是殷勤。


    毛芳之的軀體在眾人的見證下被安放置在黎羽命人特製的棺木中蓋棺定館從外看來人的確是被封在棺木中,但實則那特製的棺木底部還多做了一個暗層,擺放棺木的裏廳下方是在前些日子坊間人們在人雲亦雲傳謠言的時候謝昀季派人挖通的暗道為的是帶高素素出館木。


    在送葬之前有一禮儀是在場參加喪禮的人們必須痛哭相送,本來還有巡葬的儀式,但因為毛芳之並未王府正妃這禮也就被跳過不得用,在旻朝有一說法靈堂前相送的人們哭的越大聲表示這送葬禮越重,謝昀季不僅把府中所有侍從喚來還讓懷安在外付錢給願意來送葬的百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在百姓們看來喪禮晦氣但人家王爺給的錢多還是來了一大幫子人聚在王府的前廳偏堂裏行哭禮,而高素素的人就是在這震耳欲聾的哭禮中被暗中帶出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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