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詩會結束,兩位院長來到唐逸身邊出聲祝賀,他們看向唐逸時,目光有些複雜,不得不說今晚唐逸的表現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根據他們了解,唐逸乃是沈家官婿,按理說有著擁有如此才華,心有抱負,不該入贅商賈才是。但這些都是唐逸的選擇,他們也不好過多評論。


    唐逸拱手作揖,笑稱運氣運氣。轉身一看,發現小媳婦沈清柔和李婉兒還有一群姑娘們正站在自己後邊,看向他的時候欲言又止,幾位姑娘的美眸裏滿是崇拜之意。


    唐逸眉頭一皺,看向李婉兒,笑道:“李姑娘,怎麽了,為何你們都這樣看著我?”


    李婉兒水汪汪大眼睛,滴溜溜看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還是他認識的那位溫陵無能官婿嗎?


    詩會開始詩會,唐逸在的簽名處獲得勝利李婉兒倒是沒多少驚訝,可是到了船舫詩會後,連過三關不說,每一輪都是幾位才子之最,最後更是憑借雙疊迴文詩獲得魁首!


    小媳婦沈清柔心裏的震驚可不比她們這些閨蜜來得低。


    醉仙樓詩會的時候相公與龐文明當筵歌詩,辯論古今,沒想到此次船舫詩會竟然是一舉獲得溫陵詩魁!


    要知道今天的船舫詩會可謂是名流雲集,權貴明商,貴族子弟都坐落在此,不一會兒,便有許多慕名才子佳人前來道賀,唐逸倒是處驚不變,始終笑容溫和,從容應對。


    反倒是一些嬌美姑娘美眸開始布滿水霧,就連身體都開始變得柔軟下,竟不約而同用身體貼向唐逸,姑娘柔聲尋問,自稱是怡習院的歌姬,想要跟唐逸討一首曲子彈奏。


    就在此時,人群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咦,隻見一道火習色的倩影衣闕款款向著唐逸的方向靠近。


    羅袖動香香不已,習蕖褭褭寒冬裏。


    習姑娘抬起頭,美眸緊盯唐逸,柔聲笑道:“唐公子,恭喜獲得詩魁。”


    唐逸淡淡一笑,說道:“運氣運氣。”


    習姑娘搖了搖頭,說道:“唐公子謙虛了。今晚唐公子才華橫溢,倒是令妾身刮目相看。”


    唐逸語氣淡淡,說道:“過獎過獎。”


    習姑娘美眸顫顫,柔聲說道:“這溫陵的冬天就快結束了,卻不知道江南的風雪融化了沒。”


    唐逸說道:“習姑娘要去江南,是準備離開溫陵了嗎?”


    習姑娘說道:“時候到了,也該離開了。”


    唐逸眉頭微蹙,瞥了遠處的王陽明一眼,說道:“倒是挺突然的。”


    習姑娘抿嘴輕笑,看向身後的沈清柔,嫵媚一笑,說道:“是挺突然的,就好比妾身第一次跟唐大人您見麵一樣。”


    唐逸頭皮發麻,說道:“那在下就先祝習姑娘旅途順利,名聲更燥。山高水長,有緣再見。”


    習姑娘美眸晶瑩閃爍,笑意更盛道:“妾身還以為唐公子心如堅石,冷酷無情,那一夜西熙園一別就不再念妾身的好。


    今日聽到唐公子這一番話語,妾身心裏邊實在高興。”


    那一夜?


    西熙園?


    沈清柔臉色平靜,看不出情緒。李婉兒還有幾位閨蜜臉色大變,柳眉大挑,看向習羽翎充滿警惕。


    習姑娘看向沈清柔,說道:“真羨慕沈姑娘有唐大人這樣的丈夫。”


    沈清柔嫣然一笑,說道:“我也很羨慕我自己。”


    習姑娘笑意更盛,說道:“若是有緣,真希望能夠再與沈姑娘你見一次麵。”


    沈清柔抿嘴一笑沒有迴答。


    習姑娘美眸深深看了唐逸一眼,這才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轉身離開船舫,漸漸地紅色的倩影慢慢消失在暗處當中。


    無視掉遊客們看向自己詭異狐疑的目光,唐逸對著四位大人行禮拜謝準備離開,王陽明則是被知府大人盛邀,似乎這次是準備去怡紅院,這才不得不跟唐逸等人話別。


    迴去的路上,眾人走在前頭,李婉兒時不時迴頭用美眸瞪著唐逸,作為沈清柔的好姐妹,任人看來唐逸跟習羽翎都不像普通的關係,所以她心裏邊倒是有些替閨蜜鳴不平。


    唐逸依然跟著沈清柔走在人群後邊,但兩人並著肩走,踩著地上的落葉,看著漆黑的夜空。


    漆黑的雪道上邊掛著燈籠,所以路還是能看得清的。


    唐逸輕輕歎息一聲,說道:“娘子抱歉。我不該有事隱瞞你。”


    落葉輕輕飄落,兩人一起一後的走著,後邊的落葉留下歪歪斜斜的腳印,沈清柔微微低了低頭,眼裏閃過柔和的光芒,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柔聲說道:“每年詩會比賽結束以後,我都喜歡沿著這一條小道慢慢的走迴去,留下一排排的腳印,一邊欣賞著晉江河的景色。”她的美眸看向遠處的晉江河的對岸,“那邊便是紫竹林了,你看那些若隱若現的燈籠,應該便是城南寺的和尚正準備走迴去。”


    船舫詩會已經結束,遊客們也都各自尋著方向走迴家,有嬉鬧玩笑的孩童從兩人身邊跑過去,幾名書生認出兩人臉色一緊趕忙行了一禮。


    眼見著迴去的遊客越來越多,沈清柔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待遊客逐漸稀少,繼續說道:“我小時候比較調皮任性。”


    沈清柔小時候調皮任性唐逸不是第一次聽聞,沈清柔笑道:“那時候很小,爹爹就開始不喜歡我拋頭露麵,認為姑娘家應該待在府裏。


    但我打小比較玩鬧,又不怎麽聽爹爹的話,於是有一年冬天,爹爹去經商的時候,就跟現在一樣夜晚我便偷偷的跑了出來。


    我來到晉江河岸的上邊看到有其他小孩在玩,我便急衝衝的跑過去跟他們一起玩,卻把自己摔了一跤,當時哭得厲害,其他小孩也壞,竟然叫我愛哭鬼。


    我便又哭著跑迴了家,但又怕會被爹爹發現,所以隻能忍著痛躲在被褥裏哭。”


    “一定很疼吧,我以前也曾摔過好幾次。”


    唐逸笑著迴應一句,沈清柔嘴角輕抿:“除了這個,我也有很多的秘密,比如在妾身以前,也曾偷偷以為我家相公沒有文采,是個榆木腦袋。”


    沈清柔美眸顫顫,看著唐逸,柔和笑道:“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著屬於自己一些小秘密,相公跟我自然也是不例外。


    想必相公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不會跟妾身提起。


    但妾身知道相公是什麽樣的人就好。


    所以,


    相公不用跟妾身道歉的。”


    一片白絮輕輕的落在沈清柔的鼻尖上,她輕輕地皺了皺瓊鼻,模樣煞是可愛,白色鬥篷微微抖動她伸出左手來,如蔥玉般的纖細手指捏起鼻尖上的白絮,隨後輕輕的吹出一口暖氣,白色的霧氣自口中緩緩飄出,她指尖上的白絮迎風飛舞,漸漸的消失在夜空當中。


    眼前的一幕如夢如幻,任何美麗的事物,總能夠牢牢的吸引住他人的目光,所以當唐逸看到如此畫麵不禁有些呆了。


    注意唐逸正目光癡癡的看著自己,沈清柔臉色一紅,將手重新放進鬥篷裏,微微低頭,不言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麽,脖頸竟微微泛出習暈,過得一些時候,她便又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在笑似的。


    沈清柔眨了眨眼睛,笑得如同一朵盛開的花一樣,唐逸隱瞞見過習羽翎這件事情便這麽揭了。沈清柔本就是通明達理之人,稍稍一想便大概知道唐逸有著自己的苦衷,她知曉自己的相公並不是輕浮之人,一直喜歡著自己。


    這樣就足夠了。


    唐逸解釋道:“這件事情的確有些複雜,所以……”


    沈清柔看著唐逸認真的臉色,


    她的睫毛在寒風中顫抖,


    她的心尖也隨著顫動,


    某一瞬間,


    她的美眸緊張看向前邊的人們,


    而後,


    觸不及防之下,


    她踮起腳尖,


    紅若櫻桃的小嘴,輕輕地、偷偷地吻了一下唐逸的臉頰,


    唐逸臉色愣住。


    沈清柔臉色羞紅,咬著唇,低著頭,輕聲說道:“所以,相公是妾身的,誰也不能搶走!”


    枯葉輕輕落下,寒風席卷整座溫陵城,在這開始變得靜怡空曠的寒夜裏,嬉笑之聲不時的驚動沿路冬眠的小動物,一排排散亂的腳印落在了黑道上,兩人的身影漸漸地跟隨前邊的人兒,消失在下一個紅燈籠的陰影處。


    乾朝景龍冬季,整個溫陵被淒清蕭肅的寒風包裹著,而這一年的船舫詩會終於是落下了帷幕。


    ……


    ……


    ps:謝謝八雲隱的1500起點幣打賞!哇!承蒙厚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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