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正給客人稱豆子,頭也沒抬,朝右邊努努嘴:“那邊呢,上午被人砸了!”


    司沐假裝驚訝:“是嗎?啥人做的?不是說開那攤子的幾位娘子背後有武官嗎?”


    男子手一頓,目光警惕,抬眸望向司沐,見她就是一個普通婦人,


    送走了客人,這才壓低聲音道:“是三團之一的理團幹的,也不知道得罪啥人了,那理團可是三團八廂中最不要臉的。”


    司沐眼神戚戚,收迴目光。


    攤主歎口氣,望向鹵肉攤:“也不知道幾個小娘子還敢不敢出攤,我那渾家和娘親還挺喜歡吃辣鹵呢。”


    司沐沒迴話,悄悄走開了。


    不過是一點兒小麻煩而已,在現代擺攤都有困難,更何況在這裏。


    司沐還不至於被這麽一點兒困難就被打到。


    “有人嗎?有人在嗎?”


    司沐提著一壺小酒,還有幾樣下酒菜,敲響張作絕的門。


    “來了來了。”


    開門的是張作絕本人,見到司沐,很是驚喜:“小娘子巧了,我正想著下午打發我兒張庇去找你,你要的那個玩意兒,我做出來了。”


    司沐麵色一喜,她也是抱著試試的態度過來,如果沒做出來就還是照原來的做一個。


    沒想到,這麽快。


    司沐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張作絕,辛苦您了,這些是一點兒小心意。”


    張作絕笑著請司沐進去說,把東西擱廚房後,迫不及待邀請司沐看看他的成果。


    司沐目光被攤車的汽車輪胎吸引,果然架空朝代也沒有橡膠。


    張作絕是用木頭替代的。


    “小娘子,你那圖紙我仔細研究了,上麵所說橡膠我托好多人問過,都沒聽說過。


    更不用說如何作出你寫的那橡膠輪胎,


    這木頭雖不耐磨損,但裏麵我還包了一層鐵圈,外頭還可以纏些破布之類的。


    除了輪胎,你瞅瞅其他地方可還滿意?”


    司沐點頭,圍著攤車轉了兩圈,挨個試試功能,確實和想象中一模一樣。


    司沐坐上去騎了兩圈,不得不說橡膠在輪胎界那是絕對的霸者。


    這木頭的輪子確實很費勁兒,迴去騎,虹橋都上不去,還是擺在那裏更合適。


    “張作絕,辛苦您了,耽誤您這麽長時間,多少銀錢?我現在付給您。”


    張作絕搖搖頭:“小娘子,工錢我不要,


    你給我的那張圖紙絕對價值千金,沒有那圖紙,鏈條我根本做不出來。


    你不問我要錢,白給我看,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我怎麽還能問娘子你要錢。”


    百般推辭,張作絕還是堅持不收錢,司沐也隻能作罷。


    “對了,張作絕可聽過理團?”


    張作絕給司沐倒茶的手一頓:“小娘子怎麽會問起這個,那些團裏廂裏的人可不好惹,都是些粗野大漢,不幹正事的。”


    司沐淡淡道:“他們砸了我的攤車,我得知道是什麽原因。”


    張作絕一驚,垂下目光:“這些人向來是愛財的,沒錢使不動他們,這些年來,京城中不少綁劫打砸的勾當都是這些人做下的。


    他們行蹤詭異,居無定所,官府也拿這些人沒辦法。”


    “小娘子你們剛來京城沒多久,怎會得罪貴人?”


    司沐心一沉,看來張作絕也不清楚,她隻能繼續出攤,她倒要看看他們背後之人是不是要繼續砸。


    司沐去了力夫店,花了二百文雇了兩個人幫她把攤車又騎又推地弄到了小攤前。


    迴家拿了掃把簸箕,把攤位周圍的垃圾處理幹淨。


    打發石果去布莊做旗子,司沐則端坐在小攤車後麵。


    從現在起,她就守著,誰敢再砸她的東西,她就砸碎他們的骨頭。


    石果迴來後也守在司沐身邊。


    她心疼地給司沐披上一件淡黃色褙子


    “夫人,天晚了,晚上我守著,您迴去休息。”


    司沐搖搖頭,堅定拒絕:“不行,你一個小娘子一個人在深夜坐街頭,我怎麽能放心。”


    “可夫人您一個人更不安全。”


    話音剛落,遠處出現了幾個人影,是司老爹,大壯,老八,還有司禮。


    他們手裏一人拿著一把扇子,


    “姐,迴去休息,這個家還有我們這麽些男人,哪能讓你守?”


    司屠夫心疼地看著女兒:“別怕,我爹在,那些人休想再欺負人。”


    大壯和老八雖然沒說話,也用眼神表示支持司沐。


    看著這樣的家人,司沐心裏陣陣暖意。


    好在現在是夏天,不冷,扇子也可以驅趕蚊蟲。


    她沒辜負家人的好意,迴了家中休息,養精蓄銳,準備明天的戰鬥。


    第二天,司沐早早起來準備鹵貨。


    木盤子還有獨輪車昨天下午石果已經置下了。


    容娘臉上用冷毛巾敷過後,已經好了許多。


    知道家裏有事,容娘一晚上沒睡好,早早起床做下飯。


    “容娘,你在家休息,放心,你這巴掌不會白挨的,隻要他們再來,我一定替你討迴公道。”


    容娘眼含淚光:“司娘子,我知道你會兩下功夫,可那些人是蠻漢子,咱們隻要能繼續出攤掙錢,就算了,我的傷不打緊,都是些皮肉傷。”


    容娘一個性格火爆的人,口上服軟,隻是不想司沐也和她一樣受傷。


    石果推著獨輪車,司沐拿著食盒出來,把家裏的男人換下來。


    “爹昨晚沒事吧?”


    司屠夫打了個哈欠:“無事,這些人也要睡覺,爹白天繼續盯著,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我的女兒。”


    說著從後麵腰上抽出一把砍刀。


    司沐神情一凜:“爹,你哪兒來的的刀?”


    司屠夫笑笑:“你爹我可是殺豬的,吃飯的家夥那可不得隨身帶著。”


    司沐…那也不興殺人的,嚇唬怕是嚇唬不住那些人呢。


    “司禮,你和大壯老八先迴去,你們還要去讀書。”


    司禮:“姐,剛才有個同窗路過,我已經讓他給我告假了,大壯也告假了。”


    司沐翻個白眼,她能說啥,家裏人都是關心呀。


    打發不走,隻能六七個人擠在一起做生意。


    守在二樓的陳錢看到司沐,又看到那個新攤,嘴角泛起冷笑。


    一次不行,那就再來一次,他陳錢,最不缺錢。


    “來人,去讓掌櫃的再去請人,我就不信她還敢在這裏蹦噠。”


    雖然有昨天那場禍事,可一品辣鹵今天的買賣照做不誤。


    生意也照樣好的不得了,很多老主顧看著這麽多人擠在小攤裏麵,紛紛詢問怎麽迴事。


    司沐早就想好了,把昨天遭受理團迫害的苦楚說給眾人。


    官府那邊她也打發石果去請了訟師寫了狀紙。


    越是陰溝裏的老鼠,越害怕暴露在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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