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厲嘴唇動了動,臉無限貼近司沐。


    幾乎就要碰上她的唇,意識到場合不對,趕緊迴神,坐了迴去。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司沐為緩解尷尬,也裝作湊熱鬧的樣子去了甲板。


    現在已經是傍晚,臨水河麵被夕陽照的波光粼粼。


    隻是水裏卻有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人不停地撲騰。


    周圍船上好多人在看,很多男人會水,但不敢下去救人。


    看熱鬧的人太多,怕壞了這姑娘名節。


    岸上的女人大都是閨閣千金,哪裏會水。


    “救救我姐姐,誰下去幫忙救救我姐姐。”


    花如雪臉色慘白地焦急唿救。


    身後的金蘭眼底卻劃過一抹狠厲。


    司沐望去,果然是花如楓,她似乎已經沒有力氣撲騰,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眾人一聽是花家的姑娘,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誰不知道花侍郎很疼這個嫡女,萬一害了這姑娘名節,可沒有好果子吃。


    至於借此攀附花家,可不一定有這個機會。


    到時候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司沐本來就是湊熱鬧的,眼看周圍人各種猶豫,沒有絲毫行動。


    她急了,這些人要眼看著人淹死嗎?


    溫厲剛走上甲板,就瞅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猛子就紮河裏去了。


    “姐。”


    “阿沐。”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一個司禮,一個溫厲。


    “你姐會遊泳嗎?”


    溫厲一把拉住司禮急問。


    司禮想了想點點頭:“會遊。”


    說著他趕緊望向河麵。


    溫厲也焦急地望過去,隻有情況一有不對,他立刻下去,才不管名節不名節。


    司沐前世遊泳還行,但都在遊泳館裏玩兒,就是為了健身。


    救人還是第一次,好在看過不少救人視頻。


    關鍵就是別被落水之人拖拽著,要從她身後繞過去,胳膊環在她腋下。


    好在花如楓也知道是有人救她來了,很是配合。


    沒有幹出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司沐剛才沒白幹那麽多美食,此時還是有力氣的。


    終於把花如楓拖到了岸邊。


    她吐了幾口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雖然是夏天,但河水挺涼,司沐又喝了酒,此時冷的渾身發抖。,牙齒都在發顫。


    這時,背上一暖,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起。


    司沐瞪大眼睛,驚唿:“溫厲,你幹嘛?人這麽多,快放我下來。”


    溫厲緩緩轉過頭,抿著唇不說話,眼裏慍色漸濃。


    司沐被他看的發毛,再看看身上的披風,語氣頓時軟了下來:“放我下來好不好?”


    溫厲看著窩在自己懷裏小貓一樣的人,多傻。


    就沒見過這麽傻的。


    司沐說話的語氣軟得像蛋糕一樣,聲音也甜,就連平日裏溫和的目光都帶上一絲懇求。


    溫厲心軟了,眼底染上一抹溫柔:“下次不許這樣了。”


    司沐…


    大哥你誰呀,非得管我。


    剛想跳下來,就被溫厲瞪一眼,隻能乖乖等著他放她下來。


    花如楓…


    怎麽沒人考慮一下她的感受?


    在一個剛剛死裏逃生的人麵前,這麽秀恩愛合適嗎?


    “姐,你沒事吧?你還好?”


    司禮此時才小跑著從船上跑下來了。


    他眼神憤憤地看了眼溫厲。


    司禮承認他很厲害,幾個飛身就出現在姐姐身邊。


    可誰允許他大庭廣眾抱著姐姐的?


    被未來小舅子惱怪的溫厲並沒有生氣,隻是尷尬地摸摸鼻子,轉過身去了。


    花如楓站起微微福身行了個禮:“如楓多謝姑娘救命大恩,敢問姑娘叫什麽名字?改天我必登門道謝。”


    司沐擺擺手:“你客氣了,救你隻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司禮,咱們走吧。”


    花如楓看著那背影,心裏百轉千迴。


    自己的親妹妹眼裏容不下她這個親姐姐。


    一個外人卻能舍身相救。


    血緣,真是可笑。


    她小時候很喜歡妹妹如雪的,娘去世得早,她們兩姐妹相依為命。


    她是姐姐,自然要多照顧妹妹。


    可妹妹卻對她不一樣,對那個丫頭金蘭言聽計從,對她這個姐姐反而疏遠。


    參加宴會,做新衣服,每次金蘭都會使些小手段,讓如雪用好的。


    這次更是一腳把她送進了水裏。


    迴了船上,司沐和夏季打了個招唿就迴了。


    主要是她感覺不太舒服,身體一陣冷一陣熱的。


    從穿來後,一直鍛煉,規律作息,她還沒病過呢。


    今天喝了酒,又泡了水,一下就不行了。


    夏季本來要送司沐的,可宴會沒結束,還有鬥酒,鬥茶呢。


    一會兒祭酒夫人可能還要叫她。


    司沐堅持要自己迴去,夏季隻能聽從。


    本以為得去找驢找馬呢,結果剛下船,就看到一輛馬車。


    車夫小跑過來:“姑娘可是阿沐?”


    司沐點點頭。


    “有位公子讓我把您送到虹橋東麵槐樹街,車錢已經付過了,姑娘請。”


    司沐四處看看,隻在遠處看到了一個背影,是他。


    “姐?”


    司禮也看到了,雖然不情願承這個情,可姐姐現在不適合折騰。


    司沐無奈歎口氣:“走吧,先迴去再說。”


    司沐這一病就是五天,五天來,溫厲每天都要過來一趟。


    一開始,司屠夫和司禮全都橫眉冷對。


    可礙於人家幫了司沐,又不能直接趕人走。


    溫厲更是發揮厚臉皮的功力,笑得細狗見了都搖尾巴。


    司沐對這種死纏爛打倒是穩得很。


    她可不是古代那臉皮羞得沒邊兒的小姑娘,不是那麽容易搞定的。


    無論溫厲是噓寒問暖,還是送禮逗樂,司沐都心如磐石。


    …


    溫厲一臉苦笑:“你說我是不是自討苦吃,是不是無論我怎麽做,阿沐都不會心動?”


    羅角倚著門,歎口氣,公子不順,他就不順。


    石果對他的態度取決於司沐對公子的態度。


    溫厲喝口茶,側耳聽了聽,外麵街上好吵:“羅角,出去看看,幹啥呢這是?”


    羅角出去片刻後返迴:“公子,是花家請的鑼鼓隊,好像是去司家。”


    溫厲:“走,看看去。”


    下一刻,屋頂。


    羅角看著一覽無餘的司家院子裏:“公子,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石果要是知道,會不高興的。


    溫厲白了眼羅角:“你要是能從正門進去,就去吧。”


    羅角想起早上敲門,石果一臉疏離客氣:“我家夫人說了,孤男寡女無名無份,以後還是避嫌地好。”


    說完砰一聲,關上了門。


    羅角心都碎了,他的石果果,以後就見不到了嗎?


    隻能這樣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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