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來不及阻止,隻能低聲嘟囔道:“那裏藥很貴的。”


    司沐和石果排在最後麵。


    “夫人,咱們買啥藥?”


    司沐神秘一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好在隊伍行進速度很快,她們沒一會兒就進來了。


    進來才發現這善安堂裏的抓藥夥計都有十來個,怪不得如此快。


    司沐找了一個人少的位置:“我想要一瓶神結膏。”


    夥計笑道:“夫人運氣不錯,今天最後一瓶了,給您。”


    司沐趕緊掏出一塊碎銀子遞過去。


    夥計稱了一下,道:“這位小娘子,這銀子是五兩,神結膏是八兩,您還得再補三兩。”


    另一個夥計急匆匆跑過來也要一瓶神結膏。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女人,一前一後,是一對主仆。


    一個年輕,一個年級稍微大一些,但保養得很好。


    一看就是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


    司沐目光一縮,認出了後邊那個婢女,畢竟剛剛見過。


    因為這張有些刻薄的臉實在不像一個好人,像容嬤嬤。


    這夥計看了眼二人,又把目光看向司沐:“這位小娘子…”


    司沐趕緊又掏出一塊兒碎銀:“這個夠了嗎?”


    夥計掂了一下,又放在秤上:“三兩多五文,這些找您。”


    司沐接過五個銅錢轉身要走。


    金蘭剜了一眼找錢那夥計,伸手攔住司沐:“這位小娘子,我家老爺今天受傷了,急需要神結膏,你可以讓給我們嗎?”


    花如雪遲疑了一下也跟上去,微微福身行了個禮:“小娘子,實在失禮,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這樣,神結膏八兩,我給你十兩,如何?”


    司沐目不斜視打量著主仆二人,不說話。


    要是別人,她讓就讓了,大不了明天再來。


    可她們剛才差點傷了人,馬車都不下,揚長而去。


    更何況這主仆二人說是請求,卻擋在她身前,好像她不答應,今天就走不了。


    金蘭蹙眉:“你不說話什麽意思?知道我們是誰?”


    石果和司沐並肩站著,見這婢女態度比主子還橫,不由詫異,義正言辭道:“不管你是誰,我們花錢買東西,你管的著嗎?”


    司沐朝著石果豎起大拇指。


    懟的好,硬氣,咱有理,憑啥當孫子?


    金蘭正要說,花如雪趕緊拽了拽她衣袖示意她別說。


    金蘭梗著脖子冷聲道:“不管怎麽樣,我家不是你一個小老百姓能得罪的,你們今天敢走出這個門,咱們就走著瞧。”


    司沐也沉下臉色,大聲道:“你威脅誰呢?皇城腳下,你家主人是王爺還是公主,我們買一瓶藥,還攔著不給買了?王法是你家定下的,是嗎?”


    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金蘭呆若木雞,嚇得臉都白了,話也說不出來。


    她實在沒想到一個小老百姓,口齒如此清晰伶俐,說話這麽有條理。


    還讓人無法反駁。


    此時,善安堂裏人並不少,聽到司沐的話,紛紛側目打量著主仆二人。


    開始探討這是誰家的閨女。


    花如雪左右看看,惱怒地跺跺腳,不滿地看了眼金蘭,怨她挑事。


    剛才領兩人過來的夥計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走過來,壓低聲音道:“小娘子,你們還是先迴吧,神結膏明早就到貨,我親自給送到侍郎府上。”


    就算是他們善安堂也不能惹眾怒。


    花如雪正有此意,低著頭徑直出了門。


    到了馬車跟前,她直接無視金蘭的手,自己提起裙子上了馬凳。


    金蘭突然迴頭看了一眼司沐,那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劍,寒光閃閃。


    司沐倒是不怕,這裏又沒監控,京城百萬人口,有種來找!!


    石果卻心有戚戚,她太知道當官人的心有多黑。


    為了一丁點兒的麵子,也會置人於死地。


    她曾經親眼看到一個下人背後說了一句劉知縣壞話,被他拔了舌頭,剜了雙眼,趕了出去。


    夥計送走花如雪後,轉身迴了司沐身邊:“姑娘,剛才那小娘子可是禮部侍郎家嫡女,正三品大官,你說你何苦惹她們?”


    司沐愣了一下問:“禮部幾個侍郎?”


    夥計對她關注點這麽奇怪,也是微微驚訝,但還是迴了一句:“目前就一個左侍郎。”


    司沐望著門外,她沒記錯的話,女主花如雪就是禮部侍郎家女兒。


    她是次女,上邊應該還有還有嫡姐。


    正想問夥計這是哪個女兒,就聽到人群裏傳來議論。


    “這不是禮部侍郎家那個二女兒?聽說長得很美,天仙一般,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可不是,我要是能娶到這樣的美人,死了也要笑。”


    另一個人嗤之以鼻:“老十,想法不錯,今天晚上早點睡,美人兒肯定會有的。”


    司沐噗嗤一笑,古代人還挺有幽默。


    花如雪,原來她就是女主呀!


    瞧著剛才那身段,那小臉,果然是禍水級別的。


    怪不得齊祥見一麵就淪陷了。


    不過,真是冤家路窄,來京城沒幾天,女一,男一都見了。


    蒼天啊,大地啊,讓她們離得遠遠的吧。


    她不想和他們有瓜葛!


    走到家門口時,司沐看到老爹又眼巴巴地在門口踱步。


    和石果對視一眼,趕緊小跑著過去。


    “爹爹!”


    司沐甜甜地叫了一聲。


    司屠夫聽得心都軟了,剛板起來的臉就垮下去了。


    還殷勤地拿過石果和司沐手裏的東西:“拿這麽多東西,累了吧,快進家,大壯那孩子今天下廚蒸了米糕。”


    司沐和石果又是相視一笑,老爹的命脈算是被牢牢掐住了。


    吃過飯後,石果進去收拾碗筷。


    司沐才和爹交代了一下離婚進度。


    司屠夫捏緊拳頭,恨不能兩巴掌扇死齊祥。


    他更恨自己,當初一時心軟,給女兒選了這麽一個混賬玩意兒,導致耽誤這麽些年。


    “阿沐,等這件事完了,爹一定重新給你看個好的。”


    司沐笑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把玩兒,開玩笑說:“爹,你就不能讓我一輩子陪著你,不嫁人?”


    司屠夫目光微閃,過了好半晌才低聲道:“如果我阿沐不願意嫁,爹願意一直養著你,你是爹唯一的女兒,怎麽舍得讓你受委屈。”


    司沐眸光微顫,她以為爹會說女人不嫁人哪兒行呢。


    沒想到…


    哎,這個老爹,讓人怪感動的,太煽情了。


    哎呀,不行了,司沐不由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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