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黎敏給曾輝霸占之後,黎婆漸漸察覺出不對勁,黎盈孝敬給她的花布料和糕點,放在門口,從不進院子。


    她自己的兩個女兒,一大一小,她還是了解的。


    曾輝和黎敏休息日迴家看母親,曾輝一到家被曾母看的很嚴,絕不允許他去找黎盈。


    在駐鳳東山也沒有機會偷溜出去,黎敏時刻不離,黏著他。


    說白了還是自己廢物,窩囊廢一個。


    黎敏一到家,迎了黎婆一巴掌,她捂住臉,怒火中燒,不忿。


    叫嚷。“我表姐找你告狀來了吧!”


    “死丫頭,不打自招的死貨,我什麽都沒說呢,我就知道你做對不起你表姐的事了,不然你表姐不能不來看我!”


    黎敏臉一瞥。“是,我就做了,我搶了她男人,怎麽地吧!”


    果然如黎婆所料。


    “我打死你!你個死丫頭,你缺男人缺到家了,死丫頭!”


    “哼,輝哥是和我一起長大的,表姐後插進來的,她搶了我男人才對!”


    “你胡說八道,你表姐早早輟學賣豆腐,就為了供你讀書,你個壞心,從小就欺負你表姐,連男人你都搶!你不該啊!”


    “哼,我和輝哥結婚證都領了,改不了了!”


    黎婆大氣,摔在地上一個跟頭,黎敏緊著手,沒去扶她,跑了出去。


    跑到曾輝家住下。


    曾輝一看黎敏來他家住,他去了工作單位,不搭理她,黎敏隨去了,沒人管栽倒在地的黎婆。


    還是黎婆養的鴿子,去給黎盈報信,她急步趕去半山腰,照顧黎婆安好。


    黎婆是接生婆,秦嶺山多樹多,她養的鴿子通靈性,常年在山裏飛,看看這家,望望那家,誰家有大肚子的迴來給黎婆報信。


    她早早收拾行囊,跋山涉嶺的去給人接生。


    今日,鴿子救了她一命,不然她摔倒在地起不來,沒人攙扶,被毒蟲咬了,可就麻煩了。


    黎婆這一摔,好幾天沒下來炕,都是黎盈端屎端尿的照顧她。


    黎盈要淩晨起來做豆腐,賣豆腐,還要給黃穎做飯洗衣服,後來她實在忙不開,便停做了幾天豆腐。


    山上山下的跑。


    黎婆和黃穎,她都沒耽誤!


    偶爾還會給黃穎摘幾個野果子吃。


    養了幾天的黎婆身上有了力氣,要給黎盈討個公道。


    讓鴿子去喊黎敏和曾輝迴家來!


    其實,對曾輝,黎盈已經寒心銷誌,不想多和他說什麽,他不值得托付。


    倒是黎敏,黎盈不明白,她怎麽會變這麽壞了!


    “舅母,放寬心,我沒事,不就一個男人嘛,給小敏就給小敏了。”


    黎盈故作輕鬆的說道。


    黎婆抹淚。“小敏該死啊!她要是早說惦記上曾輝,我給你找別的好人家,何至於糟蹋了你啊!


    她也不是看上曾輝了,她就是愛搶你東西啊!這個死丫頭啊!”


    “小敏就這樣,從小到大,我都習慣了,舅母,我伺候你幾年再嫁人了。”


    黎婆喘上一口氣。“好孩子啊!我要是沒你,那個死丫頭得給我餓死!”


    “不能,小敏聽不得罵…”


    “不許你管我媽叫媽!不是你媽!”


    黎敏和曾母還有曾輝來了。


    曾輝還是那副窩囊樣,受氣包似的往那一戳,屁不敢放一個。


    黎敏和曾母氣勢洶洶。


    黎盈眼眸一低,沒多說什麽!


    黎婆喝一聲。“小敏,你過來,你表姐的男人,你別碰!”


    黎敏不動彈,又往曾輝身旁湊了湊!


    曾母。“黎盈,半山腰你再也別來!”


    黎婆拿拐杖打曾母。“你敢欺負我大閨女,你給我滾。”


    “哎呦親家母啊!”曾母一拍手,拿過她手裏的拐杖。


    “我為了你好啊!這個死丫頭惦記你的院子呢,咱們家東西不能給旁人啊!”


    黎敏。“就是,表姐,你迴去吧,以後再也別來我家,免得讓人說閑話。”


    閑話?說黎盈的閑話多,說黎敏的也不少,黎盈比她要臉麵,一直不予理會。


    就像現在,黎婆家的門後,佇立幾個長舌婦,迎口舔風。


    黎盈表態。“小敏,我伺候舅母,不和你爭院子!”


    黎敏。“不用,你留在這騷爺們,走走走,走走走。”


    黎婆。“你住口,曾輝,你…”


    曾母插嘴。“親家母,你別動氣。”


    黎婆。“你給我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想要我家這院子,吃我家絕戶。


    早就惦記上我的兩個閨女,禍害了我大閨女,這個死貨你也要,曾輝你是個男人,你幹嘛呢!幹嘛呢!”


    窩囊廢曾輝站在一旁,攥緊了手,不敢言語。


    黎盈內心歎氣,所托非人,還是不糾纏為好,不能讓曾輝耽誤了,不值得。


    要不是為了黎婆,黎盈才不會在這聽曾母的酸話。


    黎敏迴家來,黎盈想和她商量,接舅母去豆腐坊住,由她照顧。


    沒等她開口提一提,就有人等不及了!


    曾母把臉一抹,冷言冷語。“親家母,我可把話給你撂下,你要是來硬的,敢把這院子給黎盈,你可就沒閨女了,從今天起,小敏不來你這屋了!”


    “滾滾滾,你們有多遠滾多遠,滾!”


    黎盈。“我不要這院子,是你們得了,舅母咱們去豆腐坊!”


    曾母。“哼,親家母,你可給黎盈拖累了,她賣豆腐那倆子可不夠你們娘倆吃飯!


    黎盈拖累個你,以後更沒人要!”


    黎盈。“我不嫁人了,舅母,隨我去豆腐坊,咱們就走。”


    黎敏。“表姐,你真不是個人,我媽給人接生一個月十好幾塊的賺,你帶我媽走,霸占我媽的錢!”


    黎盈擰眉。“小敏,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黎敏。“你就是我家的拖累,你來我家我就吃不飽了,再不許你來我家!你走你走!”


    黎盈。“我帶舅母走,我不要錢,也不要院子!”


    黎敏。“這樣的話行,媽你跟我表姐走吧,走吧!”


    曾母眼珠一轉,不僅黎敏家這院子她想要,盈盈豆腐坊,她也惦記上了!


    曾母話鋒一轉。“對,親家母啊!你隨黎盈去豆腐坊住幾天,小敏,過來,媽跟你說幾句話!”


    黎敏和曾母走出屋門,在院子裏說話也不算小聲。


    黎婆都打算隨黎盈去豆腐坊了,一聽她們倆的對話,腳步停了。


    曾母。“傻丫頭,讓你媽立字據,把院子給你,錢給你,再讓你媽去豆腐坊!”


    黎敏。“行,今後我媽給人接生的錢,我月月去找我表姐要!”


    曾母。“這是一點,還有一點呢,盈盈豆腐坊,讓你媽先幫你看著,等她一歸天,盈盈豆腐坊就是你的,讓黎盈隨她爹一樣,打獵住山裏去!”


    罵的!


    黎婆一聽,這倆精細鬼,那是要給黎盈扒皮抽筋的禍害了啊!


    不行,她不能拖累黎盈,她去豆腐坊養老,說不定黎敏真敢和黎盈要豆腐坊。


    她不能害了黎盈,不能!


    黎盈吸著鼻子委屈,小敏小時候調皮的招人喜歡,長大了怎麽就變得不是人了!


    還想要盈盈豆腐坊,這可是當時黎盈活在世上唯一的本領,她媽留給她的安身之地。


    黎盈會打獵,可一個女人家,在深山老林裏,能活多久!?


    曾母和黎敏說這些時,就曾輝,一個大老爺們就那麽傻聽著,真是窩囊到家了!


    氣人啊!


    唉,黎盈說。“舅母,我伺候你終老後豆腐坊給小敏。”


    黎婆。“不行,不行啊!”


    黎敏和曾母進屋來,黎婆恨不得活嚼了她們倆!奈何有心無力,她老了!


    黎敏。“表姐,你帶我媽走行,媽,你立字據,和我一刀兩斷,我不給你養老了,讓我表姐伺候你!”


    黎婆。“你,你不是人,不是人啊!”


    黎敏。“媽,你手裏的錢都拿出來給我,還有這院子也是我的,你隨我表姐去豆腐坊吧!”


    黎婆。“我哪有錢啊!都供你讀書了啊!”


    曾母。“親家母…”


    黎婆大喝一聲。“夠了,你們倆個死貨,我告訴你們誰給我養老這院子給誰,你們倆看著辦!


    我哪也不去,你們倆想禍害黎盈我不讓,你們敢惦記盈盈豆腐坊,我祈願,讓雷公劈死你們!”


    有黎婆阻攔,黎敏咬牙恨齒,白了黎盈一眼,要說給老娘趕出去,黎敏也有點不忍心。


    她就說。“那行,表姐,你再也別來我家了,哼,省的你勾引人!”


    黎婆。“黎盈啊!你快走,走啊,賣豆腐自力更生去,別管我,走!”


    曾母也說。“黎盈,你別來禍害我家曾輝,你再敢來,我就折騰你舅母。”


    她們要錢要物要豆腐坊黎盈都沒多說什麽,唯獨這句,霎時,黎盈怒了。


    她變了臉色,一雙大手利索拍下,抓住曾母的肩膀,擰著她身子,用了狠力氣,給她往曾輝身上一推,他們母子倆四仰八叉,摔了個屁股蹲。


    黎盈拍了拍手,怒罵,“不是人的東西,你敢,誰敢碰我舅母我割了誰!”


    見識到黎盈的厲害,曾母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


    黎婆。“黎盈,你快走啊!隔三差五看看我就行了,好孩子,快走啊,別讓他們禍害了你!”


    黎敏喊叫。“表姐,你走!走!”


    留在這,舅母沒好日子!


    黎盈眼眶落淚。“舅母,我走,曾輝黎敏,你們好好照顧我舅母,我再也不來了!


    你們要是敢對我舅母不好,我做鬼也要扒了你們的皮。”


    黎敏。“你快走吧,再也別來了。”


    黎盈扭臉往外跑,幾隻鴿子落在她肩頭,隨她去盈盈豆腐坊。


    曾母給黎敏使眼色,她迴隔壁院了,讓曾輝和黎敏住這院!


    一瘸一拐走了,剛才這一跤摔疼了!


    黎婆被氣到捂著胸脯上不來氣。“黎敏,你會得報應的啊!曾輝,你個沒用的東西啊!”


    曾輝這才敢說話。“舅母,我媽以死相逼!”


    “她還敢真死去啊!你們欺負黎盈,你不是人,不是人啊!早知道你們禍害人,我不給我大閨女給你啊!我害了我大閨女啊!”


    曾輝。“舅母,我不碰小敏,她受不了幾年就不跟我了,你放心,我肯定對盈盈好,你放心啊!”


    黎敏驚了。“你再說一遍!”


    窩囊人有窩囊人的辦法。


    曾輝。“你願意跟我,我不碰你就是了,你守活寡吧,我心裏就你表姐一個人!”


    黎敏。“你…你敢!”


    曾輝。“哼。”


    黎婆。“小敏,你聽媽的話,別欺負你表姐了,媽給你找好人家!”


    “我…我…曾輝你給我滾啊!”


    曾輝甩手就走,往山下走,終於讓他抓住機會逃出半山腰了。


    他走後,黎敏關了門,坐炕沿哭。


    “媽,我不是黃花閨女了,誰能要我啊!”


    “啊!你在外麵上學,你不學好啊!你!”


    “媽,你就忍心看我壞了名聲嘛,我表姐長得好看,不幾天就有款看上她了,你就別管了!”


    “我快被你氣死了。”


    黎婆這一氣,半癱在炕上,她年歲大了,肝火過旺,半瞎不瞎了!


    想管都沒辦法!


    曾輝跑去盈盈豆腐坊,黎敏扶著豆袋子哭,哭聲委屈,曾輝心疼她,從後麵抱住。


    黎盈要推開,他越抱越緊。


    “我會處理好,你別哭了,過幾年就沒事了,我不要小敏,我要你要你!”


    “別,你和小敏好好過日子,好好伺候我舅母!”


    “我不要小敏。”


    “曾輝,算我求你,好好伺候我舅母。”


    “我伺候舅母是應該的,你等等我,等我忙完工作,我肯定把小敏的事處理好!”


    “嗯,你好好伺候我舅母就是了,快迴去吧。”


    “我想你。”


    “快迴去吧!”


    黎盈一推兩搡趕走曾輝,關了院子門挑豆子。


    曾輝迴家也不碰黎敏,真的沒碰她,住一個炕上都不搭理她。


    氣的黎敏抓耳撓腮的想打他。


    沈陽北前來秦嶺助農,帶來的助農資金和項目,曾輝和黎敏忙碌工作,沒有多長時間可以迴家探望母親。


    那小半年,黎婆是由曾母照顧,院子裏的鴿子飛來飛去,給黎盈報信,舅母安好,讓她放心。


    曾母盼著要院子呢,不敢對黎婆不好。


    黎盈便給孝敬舅母的東西放在門口,從不進院子。


    有鴿子來迴報信,母女各自安好。


    後來,有一件喜事,讓黎婆的身體日漸硬朗起來。


    鴿子來報,挖溝處有個大肚子,她特別驚喜高興,以為是黎盈懷了曾輝的孩子。


    她不知道曾輝家那院子是黃穎在住,隻知道是大官,黎婆一心認為是黎盈懷了外孫。


    黎婆盼望外孫出生,緩和一下黎盈和曾輝的關係。


    她知道曾母和黎敏看曾輝很緊,他沒有空去看望黎盈。


    也知道曾母和黎敏的壞心。


    黎婆誰也沒說,沒告訴曾母曾輝黎敏挖溝處住著一位大肚子!


    就她和鴿子知道!


    同時黎婆從曾母口中得知黎敏和曾輝忙碌工作,沒空迴家。


    她便放心,沒人能害黎盈了,萬一黎敏起了歪心思,可怎麽辦啊!


    黎婆要養好身體,為女兒接生,照顧外孫。


    等著,等著那一天到來。


    黎盈去半山腰賣豆腐會特意繞到後山,盡量避開曾母這院,自然離黎婆這院也遠。


    母女倆小半年沒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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