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原因為何,這次事件導致陛下不得不下車,甚至在雨中浸濕,對龍體必定有所損害,這事的追責絕不能草率。”屠氏語氣堅定。


    在馬車之下。


    侍衛長和那位探查路況的侍衛皆瑟瑟發抖,兩人被雨水浸透,眼睛幾乎難以睜開,卻還得跪在地上,向皇上請罪。


    “陛下饒命!當時另一條路上,一棵巨樹被狂風連根拔起,幾乎封鎖了整條道路,臣以為這條道路暢通無阻,豈料官道上竟然隱藏著如此詭異之物。”


    侍衛長對路麵上的具體物質一無所知,隻能以“詭異”來形容。


    皇上臉色陰沉,憤怒之情溢於言表,很想立即處置這些失職之人。


    但此處地處荒郊野外,若在此地動用刑罰,不僅對皇上自身,也對眾人的安全構成威脅。


    因此,皇上最終鐵青著臉,沉聲道:“官道之事,待迴宮後再行定奪。既然這段路麵如此詭異,你等立刻護送眾人返迴圍獵場,朕要親自查個究竟,看看究竟是誰將這條官道糟蹋得如此不堪!”


    此言一出。


    侍衛長心頭一緊,連忙低頭恭敬迴應:“遵旨!”


    皇上這話並不意味著他們已經免責,返迴圍獵場後,陛下將有足夠的時間查明真相,並對失職者進行懲處。


    侍衛長不敢有絲毫怠慢,將下車的高貴人物安置到其他安全馬車上後,再次啟程,返迴圍獵場。


    柳雲曦與屠氏的馬車位於隊列中央,既未駛入那片詭異的路麵,也無需搭載貴賓。


    歸途之上,兩人相對較為自由,一路上,他們不斷探討著路麵上的神秘異狀。


    禦林軍的戰鬥力絕非虛言,一旦意識到自身的失誤,這次的備戰更是嚴苛至極。


    歸途之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如同精密的機器。


    然而,不期而至的暴雨如同瀑布傾盆,使得原本的行程延長了近兩倍時間,方才艱難抵達。


    柳雲曦與屠氏重迴他們最初的庭院,仿佛迴到了熟悉的港灣。


    “原本以為今日便能凱旋,誰料竟然了這等荒唐之事,實在令人費解,不知是何人犯下了這等彌天大錯。”兩人沐浴更衣之後,屠氏不禁長歎一口氣。


    皇上的鑾駕遭遇意外,此事非同小可,其背後必定牽扯深遠。


    加之皇上不幸淋雨,龍體的安危關係到國家的興衰,實乃國之重事。


    紅鶯侍立一旁,好奇地詢問:“那我們何時才能再次啟程?”


    作為侍女,她和臥蠶無法乘坐馬車,剛才同樣被雨水浸透了全身。此時,屋內的四個人頭發皆微濕,都是剛剛沐浴完畢。


    屠氏沉思片刻,迴答道:“待官道上的問題查明真相,一旦找出罪魁禍首,我們便可立刻啟程。”


    他又補充道:“或許有人會著手清理另一條道路上的障礙,那條路或許並無大礙。”


    柳雲曦望向外麵的雨勢似乎有所減弱,說道:“那些泥濘似乎頗為鬆軟,隻要雨歇,派人鏟除後重新修繕,難度應當不會太大。”


    “所言極是。”


    幾人交談之際,全然未曾察覺,在圍獵場的另一端,皇上正雷霆大發。


    “朕早已明確指示,官道的修繕必須全力以赴,結果你看看你修成了什麽樣子?簡直是一團糟粕,連馬車都無法通行!”


    皇上對著睿王怒斥,情緒之激動,前所未有的失態。


    經曆了如此漫長的圍獵場折騰,再加上雨水侵襲,任何人都難以保持冷靜。


    睿王心中暗自叫苦,盡管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迴去責罰兒子,但此刻他隻能屏息聆聽,大氣不敢出。


    “陛下,這一切都是臣之子魯莽所致,他本想在圍獵會期間修好這條路,卻不想惹出了如此大的麻煩,實在是臣教誨無方。”


    睿王深深鞠躬,腰彎如弓。


    他與皇上雖名義上是兄弟,但身份的差距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自從他被封為王,他便是皇上的臣子。


    作為臣子,一旦犯錯,唯有懇求皇上的寬恕。


    “究竟是誰?”皇上眼神銳利地眯起,直接追問。


    顯然,睿王的認錯並未平息皇上的怒火,這一次,皇上決心親自追究,定要給予嚴厲的懲罰。


    睿王心中驀地一沉,麵色凝重地道:“啟稟陛下,是臣之次子,玉京。”


    皇帝聞言,輕咂了一聲,臉上的神情深不可測,仿佛在心中反複掂量著什麽,“朕若是沒有記錯,這玉京似乎正是梁側妃所出、鳳麟郡主的同胞兄長?”


    他日理繁多,若非此子屢次生事,斷不可能對這細微之事留有印象。


    “正是。”睿王沉聲應道。


    此刻,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離家前對梁側妃的嚴厲斥責,心中怒火中燒,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想他昔日對梁側妃寵愛有加,誰知這女子卻屢次惹事生非,成為王府中諸多是非之源。


    年輕時的她便喜歡與王妃作對,使得後院紛爭不斷,醃臢之事層出不窮。


    如今年紀漸長,雖稍顯收斂,但膝下兒女卻教養得如此不堪。


    在府內丟人現眼尚可忍受,如今竟敢在外頭闖下如此大禍!


    今日他的右眼皮不斷跳動,冥冥中便預感到將有不幸發生。


    得知玉京擅自修繕官道之後,他強忍著不適,也要親自前來查看究竟。


    幸好及時趕至,方能從禦林軍口中得知詳情,急忙趕往圍獵場負荊請罪。


    否則,待皇帝一怒迴京,睿王府上下都將遭受無邊的怒火。


    “子不教,父之過。你讓子嗣曆練修繕官道,本無可厚非,但你看看那成果是何等的糟糕?”皇帝語氣嚴厲,毫不留情地責罵。


    睿王抹去額頭的冷汗,連忙答道:“陛下請放心,臣已經派人前去處理,將那路上的水泥徹底清除。”


    他迴想起來,當首次從玉京口中聽到“水泥”二字時,心中便已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不出所料,這所謂的“水泥”非但毫無用處,反而險些釀成大禍。


    “水泥?”皇帝語氣淡淡,似乎帶著一絲譏諷,“這個名字倒是新穎,竟比官道上的泥還要鬆軟,馬車駛入,簡直難以行走。”


    這顯然並非對水泥的讚譽。


    睿王不得不再次賠罪,並誓言迴京後必將親自帶領玉京入宮謝罪,這才稍稍平息了皇帝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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