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樂樂想了想,歎息一聲,關閉了門,也不管這些事,準備繼續修煉。


    她打算再過一些時間,就渡劫迎接天劫,飛升成仙。


    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成功渡劫的。


    天道給她的這種暗示實在太過明顯。


    白樂她是不能殺的,隻要她對對方一動殺心,天道就會壓製她身上的力量,她就會感覺很不好受,很難受。


    既不能殺人,又不能逐出師門,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她剛剛閉上眼睛要鞏固修為,門被人敲的砰砰響,白樂有些著急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師父,救命啊師父,有人要殺我!”


    越樂樂沒好氣的一揮袖,門自動打開,讓白樂進來。


    白樂連忙走進來,然後手一指外麵,那裏站著一個滿臉黑的像鍋底的修士,一探其修為,竟然和他們不相上下,而且稍微比白樂強一些。


    要知道,越樂樂現在的修為都不如白樂,對方比白樂還要高一些,若是就此打起來,雖然他們二對一人數占優勢,勝算還不一定呢。


    那修士見越樂樂也是大乘修為,明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他冷冷一笑,手中白光一閃,一把寶劍就出現在手中,望之遍體生寒,灼灼人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凡品。


    “今日,我要殺了他,為我妻子報仇,你若是不幫他,可以自行離開,我不會濫殺無辜。可你要是助紂為虐,我這把劍,可是不認人的。”


    那修士聲音冷的能凍死人,說這些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妻子?


    越樂樂扭頭看了看白樂,吃了一驚,不過很快釋然,那被白樂騙殺了的唯一一個大乘女修看來就是眼前這修士的道侶,道侶被殺,作為道侶的另一半,自然要為其討個公道。


    這一點也不過分,要是她,她也會這樣做的。


    那麽現在的問題來了,她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呢?


    越樂樂眼神閃爍,其實她心裏是極其不讚同白樂所作所為,白樂被人所殺也是其咎由自取。


    可是她不幫又不行,若是被白樂記恨上,這輩子她都要在逃亡的路上了。


    她觀過白樂的氣數,此人洪福齊天,運勢滔天,絕不會在大乘修為的時候死去,若是與他結仇,恐怕即便她去了天界,也要和他不死不休了。


    她還看不透白樂這個人?


    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一點點小事就能讓他記上一輩子。


    越樂樂咬咬牙,喚出光月劍,與白樂站在一起,看樣子是要與那失去道侶的修士死命一戰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死在這裏,修士直覺向來準確,既然如此,不如拚一把。


    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但是她沒得選擇。


    為了更好的活下去,免顛肺流離,她打算助紂為虐一迴。


    同時,她暗暗想著能用什麽辦法擺脫掉這種困局,斷去和白樂的因果,這種被控製的感覺她實在不喜歡。


    三人戰在一起,刀光劍影,昏天暗地,周圍的低階修士都遠遠避開,那些修為在大乘的高階修士則圍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觀看這場戰役,希望能從中得到些東西,比如頓悟,比如坐收漁翁之利,比如順手牽羊。


    “噗……”白樂被劍光掃了一下,頓時口吐鮮血,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血絲,然後拿著一根玉笛,直接迎了上去,神色狠厲。


    這種笛音是專門攻擊修士神識的,修士猝不及防,神識頓時一陣刺痛,他連忙定定神,服下一顆丹藥,眼中恢複清明,大怒,一劍就直接劈了上去。


    這一劍用了他十成的力道,威力自然不同尋常。


    越樂樂正好在白樂這邊,必須抵禦,否則她第一個就是死。


    連忙拿劍一擋,一股強大的力道從對方劍上傳送到她的光月劍上,又由光月劍傳遞到自己的手中,頓時心神狠狠一震。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咳咳……”越樂樂臉色煞白,後腿數步,光月劍支撐著她的身體,讓她不至於一下子倒下去。


    白樂見越樂樂這個樣子,頓時神色一變,臉上隱約現出恨色,他眸色猩紅,當即不管不顧,用盡平生力氣,咬牙一聲不吭,卻像一頭狼一般,奔向對方。


    兩者皆用盡力道,狠狠一擊,頓時,對方都被傷害,同時後退幾步,那道駭人的力道遠遠散去,把遠處一座高山瞬間給掃平了。


    那是這裏唯一一座山峰。


    就這樣沒有了。


    那幾個觀看戰場的高階修士嚇了一跳,互相看了看,也不敢在繼續看下去,什麽頓悟不頓悟,都急急忙忙扭頭禦劍離開了。


    修士打架,威力何等巨大,等三人分出勝負,這座城池已經鴉雀無聲,除了當事人,所有修士都離開這裏,這裏的城主也離開,在外麵臨時搭建了一個歇腳處,重新布置了一個防禦陣法,讓所有人都進去,免得沙蠍子等這種難對付的妖獸來襲擊眾人,丟了性命。


    越樂樂此刻身受重傷,她隻覺得眼前人影幢幢,什麽也看不清楚,體內靈力枯竭,身體發軟,就連手中的法器光月劍,都差一點抓不住。


    “師父!”白樂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但是他現在關心的隻有越樂樂,在殺了那個報仇的修士後,爬在越樂樂身邊,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就見越樂樂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他心中頓時一沉,費盡心機,才勉強抱起越樂樂,站起來,往幾乎全是廢墟的客棧走去。


    他們贏了,那個修士,本來要自曝的,但是提前被白樂發現,不惜損耗自己修為,適時製止了這個結果,隻是他現在的修為也倒退到元嬰期,不如之前那般強大了。


    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對他不敬,那些大乘修為的修士皆沉默的看著他,一聲不吭。


    其他低階修士麵麵相覷,大家都不敢發出一聲聲響。


    城主看了看這情況,打了個哈哈,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這種事情有什麽好看的,別看了,走走走。”


    人們陸陸續續離開,原來的城池周圍布置的防禦陣法還沒有被這場鬥法毀掉,白樂就沒有離開這裏,把越樂樂抱迴原來的客棧,客棧大部分已經成了一堆廢墟,隻有一間尚完好無損,他就入了那間房間。


    越樂樂這一沉睡,就是足足兩年。


    白樂這一守護,就是兩年。


    這兩年間,沒有人敢靠近這裏。


    實在是白樂身上那股氣勢太過駭人,好像隻要靠近他一分,自己就會被身首異處。


    “師父……”他低聲唿喚著越樂樂,可是越樂樂沒有一次答應。


    心裏就有些急躁,急躁的他很想殺人。


    “水……”


    一道虛弱的女音從床上傳出來,白樂心中一喜,連忙飛奔到桌子麵前,用最快速度到了一杯茶,然後連忙遞到對方手中。


    越樂樂接過去,一口喝完。


    她舔了舔稍微幹燥的嘴唇,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有點疼,就不由自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是在哪裏?


    她想了想,想了半天,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白樂高高興興的道:“師父,你不知道,這兩年了,你一直沉睡著,沒有一次醒過來,我可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你兩年。”


    越樂樂一愣,抬頭看了看周圍,這裏還是那座城鎮?


    可是外麵這麽荒涼,沒有一個人,這場景有點詭異啊。


    她下了床,剛開始身體還有點不適應,比較這具身體在床上躺了足足五年,不過後來慢慢適應,也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樣行走了。


    推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這是活過來了。


    那個修士已經死了。


    當時她都震驚了,萬萬沒有想到,白樂會用那種方法,雖然除去隱患,但是自己也失去了不少東西。


    從大乘一直跌到元嬰,這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也願意承受的。


    不過修為畢竟還可以修煉迴來,若是連人都沒有了,那再大的好處,也消受不了。


    “師父,你感覺怎麽樣啊?”白樂怕越樂樂還口渴,就又倒了一杯茶,遞給越樂樂,越樂樂也沒有猶豫,接過去,一口幹了。


    她捏著杯子,沉思好一會,才慢吞吞道:“還可以,謝謝你。”


    白樂興高采烈,他眼睛亮亮的看著對方,她的傷已經大好,他不用再提心吊膽了,這下就可以安心療養自己的傷了。


    若不是越樂樂拖著他,現在他的修為至少會迴來一半的。


    越樂樂想出去看看外麵究竟怎麽樣,結果一推開門,就驚呆了。


    比剛才還要令人吃驚。


    因為這個時候,外麵不比剛才還,沒有一個人,荒涼一片,而是黑壓壓的一群人,修為從練氣到大乘不等,全部都沉默的盯著她看。


    那樣子,別提有多驚悚了。


    “你們,有什麽事啊?”她幹巴巴的打了個招唿,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臉色都有點白了。


    為首的一名大乘修士給她行了一禮,說話討好的不得了:“這位仙子,這是一瓶複元丹,請仙子轉交給裏麵那位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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