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水離去後,肖桃來到鎮妖塔跟前,頭往裏麵探了一下,試喚叫了一聲:“止月?”


    越樂樂不吭聲,沉默以待。


    她抿緊唇,麵無表情的看著外麵的人。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塔內:“前輩何必非要她呢,她現在在塔裏麵,若是想出來,早就出來了,又何必……”


    “我不管,她要是不出來,我就一直守在這裏,我就不信,她能在塔裏麵躲一輩子不成?”肖桃的聲音冷冷的,透出一股決然。


    越樂樂拿出劍,自顧自練了一套劍法。


    正當她練劍練的起勁時候,塔外麵突然傳來一道淒慘的叫聲,那聲音十分熟悉,正是肖桃的聲音。


    嗯,怎麽迴事?


    越樂樂收起劍,外塔口一看,隻見一個全身上下一身灰的道士輕飄飄浮在半空,手裏麵拿著一把桃木劍,神色嚴肅的很。


    他是誰啊?


    越樂樂並不認識這個人。


    那個老道士卻十分的激動,聲音都有點顫抖:“祖祖祖師爺!您怎麽來了?”


    那灰衣道士看上去年輕的很,卻不想竟然已經有一千歲了。


    “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麽?”肖桃還受著重傷,他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對方。


    “苟亭。”灰衣人神色自若,眼神清澈,聲音十分好聽,“你想讓她出來,是萬萬不可能的。”


    肖桃袖子一揚,一把綠色藤蔓迅速出現在麵前,以極快的速度襲擊那灰衣人。


    灰衣人冷笑一聲,一隻手微微一動,一個繁複精妙的陣法當即出現在他眼前,那陣法慢慢擴大,砸向對方。


    “噗——”肖桃吐出一口血,直直從空中落下來,砸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大坑。


    “咳咳……”他艱難的從坑裏麵爬出來,目光不善的盯著對方。


    灰衣人氣定神閑,完全不介意肖桃殺人一眼的目光,他一甩袖子,嗤笑一聲,不緊不慢的道:“愛情講究兩情相悅,像你這樣強取豪奪強買強賣的做法,本尊不會同意的。”


    “你……”肖桃咬牙站起來,想要殺了對方,但是對方突然釋放出威壓,他神色一變,頓時心口翻湧,難受的要命。


    對方,竟然是化神修為。


    灰衣人嗬嗬一笑,這笑容卻沒有一點點溫和之意,他瞥了一眼肖桃,道:“你還想要跟我打一架?可以啊,那就來吧。”


    聲音波瀾不驚。


    肖桃哪敢真的對上灰衣人,他隻有元嬰修為,對方可是化神修為呢,他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衝上去,那不是找死是什麽?他看了看鎮妖塔,又看了看一臉氣定神閑的灰衣人,想了想,轉身化為一道流光離開了。


    塔裏麵的越樂樂自然看到了這些,她心中微微一鬆,看來那兩個妖修到走了,她可以順利的出去了。


    “行了,出來罷。”灰衣人看了一眼鎮妖塔,神色自若。


    說實話,她可不想嫁給這兩個人中任意一個。


    她根本對他們完全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嘛。


    強行在一起,是沒有什麽意義的。


    越樂樂慢慢走出來。


    灰衣人一見她,眉頭突然一皺。


    “你不是此界之人。”他下了一個定論,神色肯定。


    啊?


    他怎麽知道的?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越樂樂睜大眼睛,有點不可置信。


    “嗬。”灰衣人雙手抱胸,神色桀驁,“本尊已是化神修為,怎麽會沒有能力看出你的來曆?”


    “……”越樂樂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麽說接下來的話。


    灰衣人甩了甩衣袖,聲音平淡:“行了,既然危機解除,你也該離開這裏,去吧,不送。”


    這是要趕她走?


    越樂樂一臉苦澀,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對這裏完全不熟悉啊。


    萬一出去再遇見那兩個貨,她又該如何是好?


    這裏好歹有個鎮妖塔,外麵卻是沒有的。


    “前輩……”越樂樂眼巴巴的望著老道士,希望他能暫時收留自己。


    外麵實在不安全。


    “咳咳……”老道士摸了摸胡子,對灰衣人道,“祖,祖師爺,你從那個地方出來,多虧了她身上的血……”


    這麽一說,灰衣人神色微微平緩,他指著越樂樂,疑惑道,“就是她,我才得以出來?”


    “她是上界仙人轉世的……”老道士傳音給灰衣人一些信息,灰衣人一聽,想了想,點點頭,“那好吧,就讓她暫時留在這裏,但是她不能招惹是非,否則我照樣逐她出山門。”


    越樂樂一聽,嘴角一彎,露出一抹笑容。


    太好了,她可以留在這裏了。


    灰衣人離開,塔麵前隻有老道士和越樂樂。


    “這是怎麽迴事?”越樂樂好奇的看著灰衣人的背影,“我聽你叫他祖師爺,他為什麽說就是我他才能出來的?這其中有什麽關係?”


    老道士看了看鎮妖塔裏麵的東西,沉吟片刻:“你的血能打開泰山的封印,放出一種上古妖獸,而我們需要上古妖獸的血,來解開祖師爺身上的封印,所以說因為你他才能出來……”


    越樂樂想了想,疑惑道:“那你們那個祖師爺為什麽會被人給封印?被封印了多長時間?”


    老道士搖搖頭,祖師爺是被他的至交好友出賣,為了一個女子,那所謂的好友把他騙入十萬大山,暗中布下吸靈陣,隻要修士一進入,以自身力量,是絕對出不來的。隻能日日夜夜被陣法吸走自身靈力,慢慢走向死亡。


    灰衣人是他們泰山天道派的創派祖師爺,祖師爺都被陣法困住,他們想要破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眾弟子想了許多辦法,都沒有用處。


    如此過了三百年,老道士從好不容易得來的羊皮卷上麵,得知能破這種陣法的方法。


    隻有一種妖獸的血,把血撒在陣眼上麵,同時默念散靈咒,不停的念七七四十九天後,這種陣法就會破了,祖師爺就可以順利出去了。


    忘記說了,這種方法必須在困住灰衣人的陣法在三百三十年之中實施,否則出了這個時間段,什麽用也沒有了。


    所幸老道士運氣不錯,在眼看著就要到達時間時,聚集了上古妖獸的血,解了這種殘忍的陣法,讓泰山天道派祖師爺順順利利出來,重現於世。


    越樂樂聽完這前因後果,默然良久,微微點點頭,道:“出來就好。”


    老道士:“你隨我來,我給你安排一個房間,以後你暫時就在這裏修煉了,等我辦完那件事後,就送你迴到你原來的世界。”


    “可是你隻有金丹修為,上次撕裂空間,你就差一點損命,我不能因為我自己,把你弄到這種境況。”她搖搖頭,一定有什麽別的方法,隻是她現在不知道罷了。


    老道士有點猶豫,他見越樂樂一臉無所謂,心中一鬆。


    越樂樂對他笑了笑,兩人七拐八彎,路過一座山峰,那山峰極其高大,最上麵是皚皚白雪,山中央往下就是綠樹紅花,十分的漂亮。


    越樂樂看了一眼山峰,老道士見她的樣子,道:“這上麵住的就是我派祖師爺,你沒有事情不要打擾他,他脾氣不怎麽好。”


    她又看了那山峰一眼,點點頭,哦了一聲。


    兩人繼續往前麵走,又走了約莫半刻鍾,前麵出現一排排竹屋暮房,有好幾個年輕道士在空地上麵練劍打拳,還有一個道士坐在一塊石頭上麵,打坐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


    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外麵,房間裏麵有的人在蓬頭垢麵的畫符,有的人則聚精會神的煉丹,亦有不少人在打坐進階,身上發出淡淡的光芒。


    “你自己選擇一間房子。”老道士指了指前麵的空房間。


    越樂樂隨便指了指一間房子:“就那間吧。”


    “好,那我走了。”對方轉身很離去。


    越樂樂對這個門派還很好奇,就這看看,那瞅瞅,結果還沒有過幾分鍾,猛然一道勁力十足的刀鋒掃向她的後腦勺。


    越樂樂下意識一偏頭,那道淩厲的刀鋒割斷了前麵一棵大樹,樹幹哢嚓一聲,倒在地上,賤起一陣塵土。


    越樂樂後退一步,扭頭看了看四周,寒聲道:“誰?出來!”


    一個俊秀的少年道士從後麵小心翼翼出來,期期艾艾道道:“是我,這位姑,姑娘,剛才力道沒有控製好,幸好姑娘沒有事情,否則在,在下萬死難辭其究。”


    越樂樂眯眼盯著對方,看出來他的確是不小心,深唿吸一下,緩和了一下心情,見他一副小心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不由好笑道:“沒事,既然不是故意的,那你就走吧。我不計較,你往後修煉刀法的時候小心一些,可別像現在這樣,若是真的誤傷了人,你可就真的慘了。”


    那個年輕道士見她的確是不在意這件事,心中微微一寬,麵上也露出一個放鬆的神色,他想了想,道:“可不管怎麽樣,在下還是驚擾了姑娘,這是一個法器,可以幫助你更快的吸收周圍的靈氣,為了表示歉意,在下這就把它送給姑娘。”


    他從袖子裏麵摸索了片刻,摸出來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環,遞給越樂樂,滿臉的真誠。


    越樂樂沒有推辭,很爽快的收了。


    年輕道士對她微微點頭,拿著大刀轉身進入一間屋子。


    越樂樂摩擦了一會玉環,突然笑了一下,覺得這事情有點好笑。


    她搖搖頭,慢吞吞的進入自己的房子,房子裏麵簡單得很,就一張床,一個桌子,四隻板凳,一個櫃子,然後什麽也沒有了。


    床上連一套被褥都沒有啊!


    這門派也太窮了吧。都不意思意思?


    越樂樂看著這家徒四壁的樣子,站在門口默然良久。


    算了,她一個修仙之人,何必對這種外物如此在意,反正在哪裏不是修煉,又不是像普通凡人一樣睡覺還需要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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