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間便後悔拍下那塊地皮。“許總是個聰明,看來已經把我看得透透的了,雖然我比你大二十多歲,但我自愧不如。”劉總說著,態度誠懇,和剛剛完全不一樣。


    靈瑤本想要出去,卻被許應寒叫住聽著他們的談判,就連剛剛對她百般刁難的劉總也笑似玩笑地道:“林小姐就在這兒吧,有佳人在側,心情也愉悅些。”


    靈瑤隻好站在了許應寒的身邊,靜靜地聽著這場商業談判。


    靈瑤親眼看著許應寒是怎麽利用自己先前準備好的資源,一步步逼迫著劉總讓步,最後讓許氏在未來的遊樂場中占股高達百分隻七十九。也就是說,劉總費盡力氣拍下的那塊地皮,沒個兩年迴不來本。


    許應寒幾乎讓自己的合夥人變成了自己的打工人,遊樂場建設的監工也好,還有法律上法人也罷,雖然劉總撈不到什麽好處,卻幹了該幹的不該幹的活,還承擔了應該承擔的義務和責任,最匪夷所思的是,劉總是笑著非常滿意著離開辦公室的。


    沒有別的,隻因為許應寒把這件事分析得太透徹,之前應天穀也是在城市邊緣的,但是隨著城市的擴建,那裏日漸成為了市中心位置,因為旁邊很多居民樓,所以晚上的活動都不能開展,以免打擾居民休息。所以應天穀將會關閉,那塊地會被開發成成遊樂場後,依舊是a市最大的遊樂場,規模更大設施更全,也會吸引外來有課。所以哪怕隻占百分之十的利潤,未來的利潤也隻會隻增不減。


    許應寒翻看著文件,修長的腿蹺在一起,有些慵懶。


    “平時覺得你挺剛強,怎麽剛剛那麽願意奉承他?”


    靈瑤一愣:“我隻是不知道這其中多厲害關係,想著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謙遜一點的好。”


    “嗯。”他隻是應了一聲,沒說過多的話。他很認真地翻看著手中的文件,修長的手指落在潔白的紙張上,靈瑤隻覺得腦海中隻有五個字。


    陌上人如玉。


    雖然可能不太適合,但是他偏偏就好像一位謫仙,絲毫與這人世間沒有任何關係,偏偏能在這裏翻雲覆雨一手遮天,奈何不得。


    見自己好像在這裏有些無趣,她便準備悄悄退出辦公室,哪知道剛走了一步,就聽見他道:“沒有必要。”


    “哎?”他這突然來一句是什麽意思?


    他抬起頭來,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是說,沒有必要為了誰放低自己的姿態。隻要有我在,你就沒有必要比誰低一頭。”


    這話說的有些突然,靈瑤在原地愣了一秒鍾,趕緊搖了搖頭,沒敢迴答也不知道如何迴答,匆匆就出去了,還幫他貼心地關上了門。


    許應寒輕聲一笑,眸色微深,叫人看不清心思。


    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電梯便亮了。她下意識看向電梯的方向,隻見茶水間的人端來了一杯茶水。


    “許總沒有叫茶。”靈瑤起身道,“您有什麽事兒嗎?”


    因為來者是個看上去四十歲的阿姨,她立即否定了自己齷齪的有人向來借此勾引許應寒的想法。


    “剛剛您叫了咖啡,我不知道是給許總的。”阿姨道,“剛剛聽他們說,您是許總新來的助理,我年紀大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您叫的咖啡不是自己喝的。”


    阿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許總喜歡喝的西湖龍井,我現在給送來了,還不晚吧?”


    “西湖龍井?”靈瑤一愣,隨機想起剛剛許應寒明明是說他喜歡喝海鹽咖啡的。


    難道……


    “對啊!”阿姨很肯定,“許總最喜歡喝茶,尤其是這西湖龍井,隻要秦助力給茶水間打電話,上這個茶準沒錯兒!”


    “那海鹽咖啡呢?!”她趕忙問道。


    “許總最討厭這些咖啡之類的了,您剛來,可能不知道。”阿姨說著,又提醒到:“許總最喜歡傳統的東西,那些西方習慣的飲食也好,禮儀也罷,他都不感興趣的。您剛上任,可別因為這樣習慣上的小事出錯!”


    靈瑤知道阿姨的好心,便莞爾一笑:“謝謝阿姨,我會記得的!”


    “小姑娘長的討喜,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任務,可不能因為細節被詬病。”阿姨放下茶水,“那這茶我就放在這兒了,您別忘端進去,一會兒涼了可就泛苦味了。”


    “好,阿姨放心吧。”靈瑤十分乖巧道。


    阿姨囑咐完了,放心地下了樓。


    靈瑤整理了衣衫,端著茶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許應寒還真的是惜字如金。


    靈瑤推門而入:“許總,您最愛的龍井。”


    “嗯。”他頭都沒抬,而是非要把手裏的文件看完。


    察覺到靈瑤還在,許應寒抬起頭:“在你怎麽還在這兒?參賽的設計做出來了?”


    “還沒……”她下意識先迴答他的問題,又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想問的:“你……討厭咖啡?”


    “也可以喝。”他似乎要好好和她聊天的樣子,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覺得人家剛剛給了自己台階下,還非得來問個明白,實在有些不知好歹了。


    “您先忙。”她匆匆撂下一句話,就要離開。


    許應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如果實在沒有靈感,就來找我。”


    他一個金融和管理學的,能有什麽好設計?雖然如此想,可是靈瑤還是道了聲“好”,便離開了。


    中午的時候,靈瑤起身去公司樓下的食堂吃飯,在等電梯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了某人的影子裏。


    “你擋住我曬太陽了!”她往旁邊踏了一步。


    “嗬。”男人的笑聲在她頭頂響起,靈瑤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說不上來……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你倒是沒有從前那麽有魄力了。”他冷不丁來了一句。


    魄力?什麽魄力?小時候去劫匪處救他的魄力嗎?


    她還沒來得及問,電梯就到了,早就過了中午下班的時間,電梯裏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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