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知道,他後麵大約一千米左右,警車已經依據林爸爸的手機,跟了一路了。


    還有許董、林爸爸,和硬是要跟來的靈瑤。


    車子在一處廢棄的工廠停下了,男人拎著許應寒的脖領子想把他硬拽下來,可是他竟自己不哭不鬧地走下來了,看著男人,似是在詢問什麽。


    “走,進去!”男人催促他道。


    他們繞了半天,終於到了一個小屋子,裏麵還有一個男人,身上印滿了可怖的紋身。


    “這麽容易就帶來了?”屋子裏的男人盯著電腦屏幕,裏麵是在整個工廠的監控係統。


    “他是個傻子,一路連問都不問。”男人說著,開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氣就是一罐。


    他把易拉罐一腳踩扁,踢到了一邊:“什麽時候動手?”


    “先敲詐許諾一筆。”另一個男人道,“那個女人就給那麽點錢,怎麽值得咱們這麽冒險?一條人命,要是被逮住了,咱們得把牢底坐穿!”


    “我覺得也是,再和許諾要一千萬,錢到手了,這孩子咱們就不殺了。”


    “不殺了?”


    “那個女的給咱們兩百萬,後續也就再補兩百萬,殺了孩子咱們得抗多少罪?還不如一千二百萬,夠咱們去國外逍遙了。”


    “有道理。我看那個女的不是什麽好東西,萬一咱們殺了這個小子,她不給錢,咱們怎麽辦?”男人說著,“你在這兒盯一會兒,我去煮袋方便麵。”


    “給我也下一碗。”


    “行。”男人說著,便離開了。


    許應寒像個木偶一樣站在那裏一直不做聲,男人一愣,差點把他忘了。


    但是他們總共就沒幾袋泡麵,饑一頓飽一頓的,這個小子……餓他兩天也死不了。


    男人給他按在椅子上:“你就在這坐著,那也不許去!”


    許應寒看著他,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男人拍了一下腦門:“他媽的,忘了你是個傻子!”


    說罷,就坐了迴去,一會兒看一眼監控,一會兒刷著手機。


    工廠外大約兩百米的空地,停了七八兩警車,還有一輛高級轎車。


    許董站在那裏,雖是麵上不顯什麽,心中卻無比擔憂。


    “裏麵多少人?”警長問道。


    去打探的警官道:“工廠門口、圍牆裏都裝了監控,我不敢靠近,怕暴露了行蹤。”


    這事兒就難辦了,不能打草驚蛇。


    “難道,沒有漏洞嗎?”許董問道,“這麽大個廠子,難道每一麵牆,都能監控到?”


    警官點頭:“我和同事圍著工廠繞了一圈,每個角落都新安裝的監控,他們肯定是有備而來。”


    “新安的監控?”


    “是的,甚至上頭掛著的標簽還沒撕掉,而且安裝地很粗糙,應該是他們為了避免暴露,自己安裝的。”警官道。


    “一會兒,你們幾個換上便裝,去把這些監控亂七八糟的線都弄斷!”警官道。


    “不妥。”許董看著工廠的方向道,“即便是便裝,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們有什麽理由出現在這裏?隻會讓他們引起驚覺罷了。”


    畢竟裏麵是他的兒子,他不敢貿然冒險。


    “是我欠考慮。”警官說著,許董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陌生號碼。


    許董以為是工作之類,便接通了。


    裏麵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相救你兒子,今天晚上十點,帶著一千萬的現金,到a城城外,西邊的省道旁的高速路口,那裏有一片樹林子,把錢放在那裏。我們看到錢之後,第二天清早,就會把你兒子送到那裏。”


    說完,也不拖泥帶水,掛斷了電話。


    “趕緊,查這個電話號碼!”警長趕緊道,“看看他們究竟是幾夥人!”


    “是!”警官應下,很快便查到了:“這個……是空號。”


    “應該是黑卡,一旦欠費,就停機了。”警長說道。


    一群人正一籌莫展,靈瑤突然道:“爸爸,我想去噓噓。”


    “瑤瑤乖,這裏很危險,一會兒爸爸帶你去好不好?”


    “不要!”靈瑤搖頭道,“我是女孩子,爸爸和叔叔們都是男孩子,老師說了,不能一起上廁所的。”


    “爸爸是爸爸,不是別的男孩子。”林爸爸好聲哄道。


    “那裏一定有廁所!”靈瑤道,“我要去那裏!”


    她指著工廠的方向道。


    “不行!那裏有壞人!”林爸爸這次有些生氣了。


    素來乖巧的女兒關鍵時刻竟然不依不饒,林爸爸抱起她,想帶著她去找個角落。


    突然,警長上前道:“林先生,不如……就讓瑤瑤去工廠裏吧?”


    林爸爸一愣,警長便解釋道:“一會兒去給瑤瑤換上一身農村小孩的衣裳,瑤瑤進了工廠之後,先把監控的線路弄斷,我們就可以接近工廠,救出孩子了。”


    林爸爸有些猶豫,警官便道:“孩子最是沒有威脅的,我們這麽想,那幫劫匪也是這麽想的。他們既然要錢,那就八成不會要孩子的命,傷了人質,他們也落不得好。”


    “不對。”許董突然道,“他們可能不止是要錢。”


    他的臉色很嚴肅,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剛剛在公司說的話。


    這件事,和她脫不了幹係。


    “不能等了,如果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小寒沒事,他們要錢就要錢;但是如果他們的目的除了錢,還有我兒子的命,你們哪個能抵?!”


    靈瑤拽了拽許董的西裝衣襟,道:“叔叔,小哥哥是我的朋友,瑤瑤要勇敢,去救小哥哥。”


    “老林。”許董的語氣軟了幾分,“小寒是玉竹留給我的唯一……我不能失去他!”


    一向剛強的老董,如今迴歸了父親的角色,竟也如此的軟弱……林爸爸動搖了。


    “瑤瑤,進去把連接監控的線弄斷就出來,知道嗎?”林爸爸叮囑道,“你救下小哥哥,你就是小英雄了,小朋友們都會崇拜你的。”


    “小哥哥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會幫他的。”靈瑤堅定道。


    而在工廠裏,兩個男人一邊吃著泡麵,一邊喝著啤酒。許應寒餓極了,看著他們,想要伸出小手,去拿他們的碗。


    “做什麽!”男人一怒,用力一推,就把小男孩推到在地。


    到底是個小孩子,雖然不說話,卻也知道疼,知道委屈和難受,竟“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煩死了!”一個男人捂著耳朵,“別哭了!”


    另一個男人則是隨手拿起了一塊破布,塞到了許應寒的嘴裏,給他的手腳捆綁住了,塞到了櫃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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