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則是彎下腰道:“姑娘,奴婢瞧著您有些醉了,咱們出去走走吧,一會兒以免酒醉失德。”


    柳月牙起身,隻覺得環兒是看出她心中不喜了,左右也人無理會她,她便隨著環兒走了出去。


    誰知環兒竟拉著她去了一處僻靜的角落,低聲道:“姑娘,那雲令瑤明顯就是看不起您,明明您才是將軍心尖兒上的人,怎的陪駕的就是她呢!坐在皇後娘娘身邊,那是何等的榮耀!一般命婦也沒這個機會呢!”


    柳月牙心中也嫉妒,可她能怎麽辦?那些人隻覺得雲令瑤好,她便是想爭一爭,也不知如何去做。


    “奴婢剛剛思來想去,隻覺得那雲令瑤萬萬不可嫁給將軍,將軍乃是皇親國戚,是除了陛下一脈,與陛下血脈最親近的人,何等的尊貴!若是她真的嫁給了將軍成了夫人,那就是水漲船高,咱們再也奈何不得了。”


    “可是聖旨都已經下了,我們還能怎麽辦呢?即便是亭哥哥,也不能違背聖旨吧!”


    “聖旨固然是聖旨,可若是雲令瑤自己違背聖旨呢?”


    柳月牙心中一顫:“什麽意思!”


    環兒輕輕一笑,在她耳畔低聲言語,可是柳月牙卻一愣:“這……這太冒險了!”


    “姑娘!難道您就甘願永遠被她壓一頭嗎!”


    柳月牙握緊了手中的帕子,道:“當然不想。”


    彼時,靈瑤已經疲於對付這些人。她們一個個笑靨如花,看上去是在關切,實則卻是在打探各種消息,靈瑤得想著如何迴答,才能說得模棱兩可,既不會造成欺君,又能幫上官亭守住機密。


    正當此時,便見環兒匆匆跑進來行禮:“雲姑娘!”


    靈瑤和那群女人賠著笑,起身走遠了些才道:“怎麽了?”


    “我家姑娘剛剛如廁時不小心弄髒了衣裙,這實在是丟將軍顏麵的事情,奴婢便先扶著她去了廂房,可……可卻不知道接下來如何處理啊!”


    “廂房?”靈瑤皺眉,“這是太子府,你怎可隨便將主子送去一個廂房?”


    “奴婢……奴婢是問了府中侍女的。”


    “罷了。”靈瑤道,“你去後院,安國公府的馬車應是有兩輛,其中一輛是你們來時所乘,另一輛是我來時所乘,裏麵有一件備用的衣裳,雖是夫人的規格,卻也能改一改,不顯乎。”


    “是。”環兒說著,便要去拿,靈瑤歎氣一聲,道:“你先告訴我,柳姑娘在那?”


    環兒似乎有些暈乎乎的,忙行禮:“是,隨奴婢來。”


    靈瑤跟著她七扭八拐地來了一處廂房,這四周看起來僻靜得很,靈瑤心中鬆了一口氣,想必這裏不會有人來,那麽柳月牙應該沒什麽事。


    “我去陪柳姑娘,你快些去,快些迴。”靈瑤想著柳月牙膽子小,便如此叮囑道。


    環兒趕緊應聲是,便匆匆離去了。


    靈瑤推開房門,入眼竟是一盆碩大的整株紅珊瑚,想來這間屋子,就是專門用來存放這寶貝的。可是這屋子裏麵卻空無一人,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柳姑娘?”


    可是無人應道。


    靈瑤心中納悶,又喊了一聲“柳姑娘”,然後往主臥走去。


    莫不是心中羞怯?靈瑤正想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臥房的牆壁旁,靈瑤的視野盲區,站著一個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月牙,她的指甲摳破了紙包,猛走幾步,便將沾了藥粉的手捂在了靈瑤的口鼻處。


    靈瑤畢竟是一隻半妖,雖不厲害,卻也是比柳月牙這樣的弱女子強上不少的,她反應機敏,動作迅捷,藥粉沒吸入多少,還握住那隻襲擊自己的手用力一拉,便將柳月牙按在了地上,而她手中的藥粉,大都數都吸進了自己的口鼻之中。


    靈瑤大吃一驚:“柳姑娘?!”


    再看向她的裙角,幹幹淨淨,沒有一點汙漬。


    靈瑤頓時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心中怒火頓時燒起,卻也不好對她動手,便不再理她,轉身便離開了屋子,把她自己扔在了這裏。


    而太子在前院陪完賓客之後,便去了後院,身為太子府的主人,自然是要出席的。


    皇後遠遠見了他,便招手:“州兒,過來。”


    “給母後請安。”


    “參見太子殿下。”


    一番又一番行禮後,上官州起身,不著痕跡的環視了一周,沒見靈瑤,便微微一笑,道:“母後與諸位今日辛苦了,近日我新得了一株上好的紅珊瑚胡,足足有橘子樹那般大,想請諸位稍後移步去觀賞。”


    “紅珊瑚可是稀罕的物件,竟那麽大,想必定是一絕。”皇後笑道。


    “紅珊瑚乃是有靈性之物,兒臣也希望母後見了,能保您福澤。”


    皇後臉上的笑真實得很,她笑著剛要說些什麽,上官州便行禮道:“兒臣先去派人打理,還請母後稍後與諸位稍後移步。”


    皇後卻道:“哎,莫要著急,來,姿月。”


    一位藍衣女子聞言,便上前來,行禮道:“姿月拜見皇後娘娘,拜見太子殿下。”


    “州兒,這是你程伯伯的長女,小時候與你一起在宮中上過趙夫子的課的,你還記得嗎?”皇後笑道。


    上官州自然知道自己母後的意思,可是他心中有事,便心不在焉:“記得的——兒臣擔心下人粗鄙弄壞了珊瑚……”


    “本宮還記得,有一次你還特意帶了桂花糕,說是給姿月妹妹吃呢!”皇後不著痕跡地打斷他的話,上官州麵上無虞,可是心中卻焦急萬分。


    那藥性子猛烈……若是美人承受不住怎麽辦?


    另一邊,環兒並未去那後院馬車停放處,而是去了前院尋了上官亭。


    “將軍。”環兒行禮,“雲姑娘吃醉酒了,誰都使喚不得,我家姑娘擔心雲姑娘酒後失言,便將她安置在了一處廂房裏,隻是接下來卻不知該如何,便讓奴婢來找您了。”


    “吃醉酒?”上官亭麵上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細微觀察,便能見他眉毛微擰,“她素來有分寸,這次怎麽會吃醉酒?”


    “興許……是今日的酒烈,雲姑娘不自知吧?”


    阿尚卻道:“給女眷的酒哪有烈的?”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隻願將軍快些去,我怕我家姑娘一個人,應對不了。”環兒有幾分焦急道。


    上官亭臉色難看得緊,道:“阿尚!”


    “是!”阿尚侍奉他多年,自是知道他現在不喜,趕緊應下,推著上官亭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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