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個作甚?”


    “不過是……好奇。”


    “九。”徐朝齡毫不吝嗇地告訴她,“九瓣黑蓮,便象征著那個魔,有著幾乎百分之百的純正魔之血統,不僅自出生便天分驚人,也有著極大的破壞力與極強的欲望。”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九瓣黑蓮魔,是人間的一大禍害,若是遇見,我必除之。”


    靈瑤一時無話可說,因為她的倚芳殿,就有一個這樣的魔。


    “不過。”徐朝齡的聲音喚迴了靈瑤的思緒,隻聽見他道:“這魔氣並不充裕,我覺得,這可能隻是誰為了走修行的捷徑,修煉了魔功。”


    “我覺得此是不宜宣揚。”靈瑤有些驚喜道,“因為可能會打草驚蛇。”


    她心中有幾分竊喜,也許幽星的死與無非無關。


    “嗯。”徐朝齡明顯也讚同,“魔氣一事莫要張揚,我們也裝作想要息事寧人的樣子,隻待那人,自露馬腳。”


    靈瑤迴了倚芳殿的時候,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遠遠便見廚房有嫋嫋炊煙,靈瑤便沒有迴臥房,而是直接朝著那炊煙而去。


    還未靠近,便聞見了鮮香的雞丁鬆茸粥的味道,靈瑤站在門口,便見幽月挽著袖子在那兒忙碌。她掀開蒸籠的蓋子,裏麵是一盤子小巧玲瓏的包子,正冒著騰騰的熱氣。


    偶然瞥見了靈瑤,幽月便笑道:“長老迴了?我聽聞您要隨著掌門去查關於幽星的案子,便想著您會覺得煩悶,這才煮了早飯,本想著一會兒給您送去,誰成想您這就迴了!”


    靈瑤隻道:“你起的倒是早。”


    “也不算早,平日裏也是要這個時辰起來練功的。”她用圍裙蹭了蹭手,跑到靈瑤麵前,關切道:“不知幽星她……”


    “她被人開膛破肚,實在淒慘。”靈瑤道,“不過,她欲要陷害無非,我便覺得,好像沒那麽可憐了。”


    幽月一聽,竟有些慌張地直接跪下,道:“長老,長老您一定要替幽星找到真兇!”


    靈瑤一愣,將她扶起道:“你這是做什麽?掌門將此事交與我,我便一定會負責到底。”


    “不……不是的。”幽月微微扭頭,欲言又止。


    靈瑤握住她的手,好能給她些安全感,語氣柔和道:“你盡管說,我知道便隻是知道,可是誰告訴的,我不會記得。”


    她眸子清澈,好似不知世事,卻又給人足夠的安全感:“你要知道,正義會遲到,卻不會缺席。為善者因果循環定有善報,作惡者幾次逃避終食惡果。修行不止是修身,更是修心,若是人人懷著齷齪的心思,那麽我們啟雲,也不用修仙了,幹脆弄一個大宅子,你我明爭暗鬥去罷了。”


    幽月動了動唇,道:“其實不用我說,長老慧眼在此,又豈能看不出來?幽星的確是受人指使陷害無非,而指使她的人……”


    她有些說出口,靈瑤便幹脆接了她的話:“是你師父?”


    幽月一愣,卻還是點點頭,又趕緊補充道:“可是師父從來不曾說想要幽星送命!師父雖誌比天高,凡事都想要爭奪一番,做什麽事若是不出成績便會覺得麵上無光,可師父卻是一個心善之人,也是最守規矩的,斷不會殺了幽星滅口!”


    原來她竟是擔心查到憐一頭上,靈瑤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你放心,我定會保住你師父的顏麵。而且,我也相信,憐一師姐不會對自己的弟子痛下殺手。”


    “多謝靈瑤長老!”幽月跪下,給她行了大禮,靈瑤將她攙扶起來,道:“好孩子,一切都會過去的。”


    用完了早膳,一身濕漉漉的白無非便從後山寒潭的迴來,他對桌子上的佳肴並不在意,而是朝著靈瑤行禮道:“師父,不日便是試劍大會,還請師父幫忙,莫要讓旁人做手腳。”


    可能是最近這些事將他弄怕了,靈瑤放下湯匙道:“你且放心,試劍大會一向是最公平的。”


    “無非迴來了!”幽月不知何時出現,手裏斷了一壺不知什麽東西,道:“你去了寒潭,現下定是涼得緊,這是我剛熱的驅寒湯,一會兒便坐下喝了吧!”


    “不需要。”扔下三個字,白無非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倒是留下人家一個姑娘家,有些難堪。


    “我倒是有些冷,需要喝這個,”靈瑤打著圓場,“幽月,幫我倒一碗吧!”


    “是!”幽月趕緊幫靈瑤倒了一碗湯,便見白無非已經換好衣裳走了出來,拿起劍就在院子裏舞動,卷起了一陣勁風。


    幽月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靈瑤見此,哪裏還不知什麽迴事?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緣分未到罷了。


    靈瑤喝著碗裏的湯,那湯水定是用心熬製的,入口醇厚迴甘,卻不膩,好喝得緊。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白無非與幽月結成道侶,幽月對憐一那般深厚的師徒之情,定是最希望萬事和平的,那麽白無非即便是日後日益強大,也會顧及著幽月而收斂,那麽她豈不是坐享其成?


    左右不過是五年罷了,她倒是擔心憑借白無非這修行的速度,遲早會暴露魔性。這麽想來,這個方法實在是妙。


    這般想著,靈瑤嘴角便有了些若有似無的笑意,二七突然道:“宿主,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你懂什麽!”靈瑤迴懟道,“你不懂,感情的羈絆才是最有勁的韁繩,可以拴得住奔放的野馬。”


    “你不會……”二七好似聽到了什麽可怖的話,“該不會要撮合白無非和別的女人吧?!”


    “你總算聰明了一迴。”靈瑤不吝嗇地誇讚道。


    二七聞言,長長地歎息一聲,又好像苦於什麽束縛不能說些什麽,話在嘴裏轉了又轉,還是道:“宿主,我勸你莫要胡來,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聽你的才會後悔!”靈瑤二話不說屏蔽了二七,朝著幽月道:“可有梅子湯之類的?”


    幽月的視線終於從白無非身上挪開了,趕緊道:“有的,長老,我便覺得您與無非整日練功舞劍定會勞累,便將我從宮裏帶來的酸梅湯都用儲物戒搬到了倚芳殿來。”


    “那可好,我正好饞了,能不能拿出一壺讓我解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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