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朔一愣,她……竟沒想著迴去?


    龍族龍女,龍王的女兒,多麽高貴的身份,錦衣玉食不在話下,修行一步登天也不是神話,她為什麽在天平嚴重傾斜的時候那麽果斷地選擇他呢?


    所以原來,他也可以被選擇嗎?


    “你怎麽能如此冥頑不靈呢!”紅蓮氣急道,“不行,若是你執意不迴去,那也請恕我沒臉沒皮地跟著你了,我不能讓你有任何危險,否則等我麵見龍王之時,便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龍王會那麽殘暴?龍不是仙籍嗎?靈瑤心生疑惑,覺得這個紅蓮實在有些可疑,哪知道宋朔二話不說便點頭道:“可以,跟著便跟著吧。”


    “宋朔?!”靈瑤有些驚訝,當初自己死乞白賴求著讓她跟著他的時候他肯定沒有這麽爽快!


    “無妨。”他淡淡道。隻要能不讓靈兒離開,多一個人便多一個人吧。


    紅蓮跟著他們迴到茶館的時候,小二和掌櫃的眼色都變了,怎麽這麽個摳搜的窮道士,豔福竟然不淺呢?


    一個幹淨出塵,宛若不食人間火偶倒凡間的仙子,美則美矣,叫人不由得生出敬畏之心,不敢褻瀆,殊不知她這份高冷出塵下卻是另一番靈動得模樣;另一個看似乖巧卻透著狡黠,並不死板,眉眼間得好像林間的小鹿,可愛極了。


    眾人目光緊隨,但宋朔就好像沒有察覺般,迴了那一方小小的儲物間。


    “龍女怎麽能蝸居在這麽狹小的地方呢!”紅蓮撅著嘴巴說道,順勢牽住了靈瑤的手以表親昵:“龍女,龍宮可大可大了,這間屋子還沒有龍宮的一扇門大呢!”


    “我不喜歡空曠的地方。”靈瑤不著痕跡地掙脫她的手,語氣頗為冷淡。


    紅蓮收迴手,也不惱,坐了下來,頗為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地方。


    坐在床上,她隻覺得越想越不對勁,討厭的二七這次也沒告訴自己的身份,現在連自己是個什麽物種都搞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定要保護好宋朔。


    真是令人腦殼痛!靈瑤幹脆開門走了出去,看到微微側頭的宋朔,便說了句“屋子裏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然後便離開了。


    “二七二七!”尋了個沒人的地方,靈瑤趕緊唿喚,待二七應聲了,她才繼續問道:“我真的是龍女嗎?還有那個紅蓮,到底是個什麽身份,真的是龍王派來尋我的?”


    “宿主,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不過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現在五折優惠,隻需要十積分!”二七語氣激動,好像銀子已經進了它的口袋似的。


    哪知靈瑤斬釘截鐵:“那算了,你去休眠吧,再見。”


    “宿……”二七話還沒說完,靈瑤便強行關閉了係統,沒再理它了。


    “宿主!”二七垂死掙紮硬是頂著強大的壓力拚命發聲,“今晚攻略對象宋朔會有危險!”


    “什麽危險?”


    “尋仇的。”二七說完,便自覺地休眠去了。


    尋仇?靈瑤想了想,也是,宋朔乃是一位捉妖師,看他那樣子,大約已經殺了不少的妖怪了。那些妖怪有的是孤家寡人,殺了便也就殺了,可有的也是成盟結派,或者幹脆一家人全部修煉有些道行,也是免不了有尋仇的。


    靈瑤手裏捏著柳枝兒,想得有些入神,突然便想到了什麽,趕緊匆匆跑了迴去。


    那方小小的儲物間很安靜,紅蓮不知去了何處,隻有宋朔拿著他那把劍比比劃劃,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桌子上倒是多了一盆清水,裏頭飄著一朵小小的紅蓮,靈瑤看著那盆蓮花:“這是……紅蓮?”


    “嗯。”宋朔點頭,繼續仔細地憑借感覺擦拭自己的劍,好像漫不經心,也好像隻是閑來無事隨意打發幾句話,道:“你既不喜她,我便幫她關了六識,化作原型養在水中。她這樣的妖修為不高,不應在青天白日之下隨意走動,若被那正午的太陽曬久了,陽氣灼傷了她的身子,可是得好好修養一陣子了。如今這般保持本體,少了些靈力損耗,倒是能幫著她好好修行。”


    宋朔收起了他那寶貴的劍,說道:“醉仙樓裏的妖怪們,可以安息了。今明兩天我會前去布陣,待到後日十五之夜,月圓之時,她們定不眠不休利用月華修煉,想必也不會再有人去,到時候正好可以把她們一網打盡,除了這烏頭鎮的禍患。”


    “今晚嗎?”靈瑤坐了下來,斟酌著詞匯找著借口,“今晚還是別出去了,這個紅蓮的身份還未搞清楚,萬一在你背後捅刀子怎麽辦?”


    “不是還有你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靈瑤隻覺得宋朔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有些弧度,好似對她很放心似的。


    “你……這麽相信我?”


    “不知為何。”宋朔似是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才給出了答案,“就是信任,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應該相信你。”


    上一世的段修然應該相信趙靈瑤,可是他沒有。


    這一世的宋朔相信靈兒,她也不會白白辜負他的信任。


    她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我懷疑,那個紅蓮可能是來找你尋仇的,可千萬不能馬虎,越是不起眼的敵人,越在關鍵時刻給人致命一擊。”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宋朔站起身,似乎是在垂著眼眸,但她隻能看到他微微泛藍的發帶,在他的臉頰上打出一條淺淺的陰影,“所以靈兒的意思,是要我現在就殺了她?”


    靈瑤一愣,下意識道:“自然不是……”


    “我不會殺她的,她的本事也殺不了我,你且放心便是。”


    “可是……”


    “今晚我必須得去醉仙樓,否則明天陣法不能布置完,我們還得在這裏多磋磨一個月。”


    “其實想來,那群妖怪好像並未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雖說她們吸食男人的精氣,卻也沒有鬧出人命,說白了還是那群男人管不住自己,德行有虧,少了些精氣便是懲罰了吧。”靈瑤如此說道,盼望著宋朔能收迴想法,倒不是她聖母心想要為那群妖精開脫,她隻是不想宋朔去冒險,畢竟二七已經說了,今晚會有人——或者是妖,來找他尋仇。


    宋朔似乎是笑了,好像她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可還記得連續兩次阻攔你進醉仙樓的婦人?”


    靈瑤不懂他話外之意,便如實點頭:“記得——你怎麽知道?!”


    “我雖失明,其他感官卻是異於常人的靈敏,雖然隔著很遠的距離,但若我細細聽,還是能聽到你們的對話。”宋朔道,“那日我來鎮子裏買包子,便聽見賣包子的小販和一旁賣糖葫蘆的在那裏閑來無事聊天,說是誰家的孩子被他爹抱走,當娘的怎麽攔都攔不住,想著血濃於水,虎毒不食子,雖是大半夜的,她追不上男人,便也不管了。”


    宋朔繼續道:“哪知道,男人把孩子抱走,第二日自己倒是迴來了,孩子卻不見了蹤影。”


    “那婦人一覺醒來,看見自己身旁打鼾的丈夫,忙把他叫醒詢問孩子的下落,哪知道丈夫說昨晚自己早早就睡了,根本不知道。婦人像是發瘋了般找孩子,鄰裏也都幫著找,偶然間有人說昨晚打更人看見婦人的丈夫去了趟醉仙樓,被迫無奈之下男人也承認,自己一個多月前趁著去隔壁繁華鎮子上賣東西,私藏了幾輛賣野味的銀子,去那醉仙樓風流了一晚。於是婦人便日日守在這醉仙樓門前,大家覺得她瘋癲了,沒人理會。”


    宋朔給自己倒了口水,一口喝了下去,對著靈瑤的方向:“現在你還覺得,那醉仙樓裏頭的妖精們,還都無辜嗎?”


    這事靈瑤也有察覺,否則不會大張旗鼓地宣揚自己身懷有孕。她隻是隱隱約約覺得此事有蹊蹺,也發現了那老鴇一體聽到她懷著身孕眼底那一抹精光,可她仍舊想理不順:“可是……她們,要嬰兒做什麽?”


    “大妖有一種極其殘忍卻很有效的方法,那便是吸食嬰兒的精魄。剛出生不足半年的孩子,最是純淨,沒有汙垢,心靈上也沒有齷齪的心思,他們什麽都不懂,除了本能地為了生存而存在的吮吸,幾乎無欲無求。如此幹淨的精魄乃是妖怪修煉一日千裏的上好佳品。”宋朔道,“隻是你想,若是沒了精魄,人還能活嗎?”


    難道醉仙樓不僅僅是做敗壞風氣的皮肉生意,還有更深的罪孽?


    “靈兒,今晚無論如何我也是要去那醉仙樓一趟的,這裏頭的秘密不小。”宋朔道,“你去一趟那瘋癲婦人家,她隻是受了刺激,人卻不是傻的,隻要你問,她一定全盤突出。”


    “可是……”


    “醉仙樓太過危險,陣法也兇險,你無需跟著我。”


    宋朔說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蓮花,道:“大約申時她便能恢複人形,她修為淺薄,而你體內靈力充沛,隨便一個小法術便能控製她,讓她跟著你去,也好多個保障。”


    他說完,就出了房間,還幫她關上了門。


    靈瑤看了一眼天色,算了算時辰,便也出了門。那婦人鎮上幾乎人人皆知,隨便一問便能知道她住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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