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齊大師,你這是何苦?既然帶著你的徒弟們都跟著我來到了這裏,又何苦和我作對呢?”那女子慢悠悠的看著齊大師說到。


    “我們能來,是希望你不要一錯再錯,你若是再執迷不悟,毀掉的是你自己,你知道嗎?”齊大師一身正氣的看著女子說到。


    “這是要和我動手嗎?若是在其他地方,我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在這裏,你,不行!”那女子說著,便是單手成爪隨時要朝著齊大師抓過來的樣子。


    “度人無量天尊!”齊大師無奈的念了一句道家玄語,朝著那女子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女子看著齊大師,似在思考,要不要動手,正在這時,小鈞忽然上前一步,盯著女子說到:“我師父來是為了幫你,你怎麽能這樣呢?你之前沒有和師父說實話,師父都沒有怪罪你,也沒有揭穿你,就是為了給你改過的機會,你怎麽能不知好歹呢?”


    小鈞的反應著實是把鄧然和大順嚇了一跳,雖然也都知道平時小鈞外表柔柔弱弱,但骨子裏的確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可就算是如此,趕著現在這節骨眼上小鈞忽然跳出來,是和師父提前說好的還是有感而發呢?


    鄧然和大順沒敢妄動,都在心裏琢磨著退路。


    “哈哈哈,看來我們是非打不可了?”那女子聽了小鈞的話,滿眼的憤怒,便是一個飛身朝著這邊竄了過來。


    鄧然下意識的護著大順和小鈞朝後走了幾步,便是一步上前,緊緊的盯著那女子,心裏琢磨著自己手裏的桃木八仙桌能不能把女子製服。


    齊大師此刻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桃木劍站在三人身前,不緊不慢的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桃木劍,幽幽的說到:“你可想好了,真的要打嗎?”


    原以為那女子會直直的抓到齊大師,沒想到就在齊大師說話間,那女子卻像是撞在了透明的玻璃門上,結結實實的被彈了迴去。


    “你?你竟然耍詐?你什麽時候布下了結界?!”那女子此刻頭發有些淩亂的讓人心疼,她看著齊大師,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問到。


    其實齊大師根本沒有布什麽結界,隻是乘著女子走到那躺在水晶床上的身體旁邊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自己身前的虛空中畫了一道符籙罷了。


    “想好了嗎?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齊大師氣定神閑的坐在了一塊略微凸起的石頭上,順道示意鄧然幾人也放鬆下來。


    女子很不甘心的看著齊大師幾人,試圖再次衝過來,可剛走到離齊大師不足一米的距離時,卻又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發出了痛苦的尖叫。


    齊大師看著身影越來越虛化的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低頭撫摸著自己手裏的桃木劍。


    女子沒有試圖再次衝過來,而是就那麽靜靜的看著齊大師幾人,眼神裏卻是漸漸地失去了剛才的憤怒和瘋狂。她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地上,那原本明媚的金色衣裙此時也顯得有些暗沉。


    “是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嗎?那就先說說你為什麽趕在這個時候來找我們。”齊大師看著女子,依然是語氣淡淡的說到。


    “你都知道了是嗎?那為什麽還要來?”女子看著齊大師,滿臉的驚訝。


    她想不通,這個人類,是如何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同時也在懷疑對方是不是在使詐,想讓自己開口。


    這一切明明是自己計劃了很久,才開始行動的,眼前這個人類是不可能知道這一切的,而且據自己了解,這個人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難道是自己遺漏了什麽,還是這個人的城府太深,從見麵到現在,所表現出來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正在陷入沉思的女子再一次被小鈞打斷,“師父,她根本就不相信你會幫她,為什麽還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呢?”小鈞看著齊大師頗為不解的說到。


    女子先是抬頭看向小鈞,眼裏多了一絲厭惡,卻也是轉瞬即逝,又把目光定格在了自己身旁那具身體上,才緩緩開口:“我的確不知該從何說起,時間過去的太久了,先迴答你剛才的問題吧,我這個時候找上門,的確是因為知道你身後那丫頭這個時候正好在。”


    “說的太籠統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齊大師抬起頭,深深的看向了女子。


    女子被齊大師這麽看著,渾身發毛,竟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她還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類如此恐懼過,這是發自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她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間恍若神明一般淩冽,這個人類,究竟是什麽來頭?無數的猜測在腦中閃現後。


    最終她還是放棄了掙紮,繼續說到:“我找到你們其實不算是計劃之中的事情,真的隻是偶然。一年之前,我和他一起外出的時候,偶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氣息讓我找到了活過來的希望,於是拜托了一位小黃仙幫忙打探,這才知道了很多關於你們的事情,於是在得知她和你一起迴了京城後,第一時間和你們做了預約。起初,我也害怕你不會帶著她一起來,直到上了你的車,聽到你說,要等她來了一起出發,我才放下了心。”女子說著,又看向了齊大師身後的鄧然。


    “啊?你要找我?為什麽?而且那天,是你走了之後,我才去的茶館。”鄧然見女子看著自己,驚訝的問到。


    “因為你和他流淌著同樣的血,你們有著同樣的血脈,隻有你們的血脈,才能幫我複活。”女子看著鄧然淡淡的說到。


    “啊?你說什麽?我和你的那個男人流淌著同樣的血脈?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們,為什麽要等我們到了這裏才說呢?師父,你是早就知道了需要我的血,才能讓她複活嗎?”鄧然聽了女子的話,更加驚訝了,她滿眼的不可思議。那種不安的感覺難道就是指的這個嗎?自己的師父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無論是朋友還是現在的師徒關係,鄧然都非常的相信齊大師。可是,為什麽師父沒有提前告訴自己呢?


    “我之前隻是懷疑,一直到進了這山洞,你說你看見了她,我才確定了這個想法,你沒發現嗎?除了你我,小鈞和大順其實都是看不到她的。”齊大師抬起頭看向了鄧然。


    聽了齊大師的話,鄧然徹底懵了,怪不得自己剛才說女子生的太好看的時候,大順和小鈞都沒有搭茬,大順那邊她倒是沒多想,因為出了這麽多案子,大順就沒親眼看見過,可是小鈞呢?小鈞剛才明明是看著那個女子說的話,難道小鈞隻是憑借著聲音的來源判斷出了女子的具體位置所在嗎?可現在齊大師既然這麽說,那肯定小鈞是看不到女子的,真是太奇怪了,按道理來說小鈞是可以看見的,而且剛才下車後,小鈞和大順還特意往自己的眼睛上摸了牛眼淚呢,怎麽會兩個人都看不到女子?


    “她是想借助我的力量打開結界,然後借機用你的血幫她複活,因為她現在隻不過是一縷妖魂而已,若不是用了禁術,恐怕早就灰飛煙滅了。”齊大師繼續說到。


    “是的,我現在隻不過是一縷妖魂罷了,但是我沒有動用禁術,我隻是借用了這裏龍氣而已,你們為什麽不相信我?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任何人,我也沒有施法傷害那個女人,是他不相信我,是他!都是他的錯!”女子說到這裏的時候,情緒開始激動起來,雙手不停的拍打著地麵,一副歇斯底裏的樣子,而整個山洞仿佛也隨著她的吼聲跟著顫抖了起來。


    齊大師揮了揮手,一道銀色的光芒朝著女子散去,那女子便是安靜了下來,山洞裏被女子的吼叫聲震蕩起的灰塵仿佛也凝固了一般。


    “如果他不相信你,為什麽還會幫你?你自己也明白,他其實是相信你的,隻是他不能原諒他自己罷了,若不是你,那女人也不會發生意外,雖然和你沒有直接的關係,但的確也是因為你們二人她才會出的事情,你之前給我們講的故事應該少了一些關鍵的部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修行千年,難道連這些都不懂嗎?”齊大師嚴肅的看著逐漸平靜的女子說到。


    “是我的錯,我不該現身,更不該算到了她會提前迴來,故意抱著他不撒手,可我隻是想氣氣她,真沒想過她會因此而死去,我真的沒那麽想過……”女子說話間,已經是哭的泣不成聲了,雖然以她現在的樣子,是沒有眼淚的,可看著還是讓人心疼,想去安慰她。


    “狐仙姐姐,你別哭了,你哭的我都想跟著哭了,哎。”鄧然看著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沒忍住安慰到。


    女子聽見鄧然的話,一抽一抽的抬起頭看著鄧然,停止了哭泣,認真的說到:“你和你姥姥一點兒也不像。”


    鄧然聽了女子的話,滿頭霧水,心想,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怎麽又把自己已經過世的姥姥扯了進來?哦,不對,自己的血,難道是姥姥這一脈的血嗎?“狐仙姐姐,你能告訴我,我的血能幫你複活是怎麽迴事兒嗎?我真的可以幫助你複活嗎?還有,我師父說你之前告訴我們的事情,不是全部,那你沒告訴我們的究竟是什麽呢?你剛才還說我們的血脈可以讓你複活,那為什麽你不直接讓你的那個男人或者是他的其他家人來呢?”


    鄧然一連串的問題,讓女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是沉默。大順一看此刻應該沒啥危險了,便是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幾瓶水分給幾人,自己也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女子轉過頭,又看向了自己的身體,才慢慢的開口說到:“


    其實我講的都是真的,隻不過沒有把她們結婚後,我現身的事情說出來。至於為什麽他不能複活我,我也很懊惱,他雖然有著他的靈魂,卻流淌著其他家族的血,他是他父親領養迴來的孩子。而他的其他族人裏,沒有幾個是有仙道緣的,再說,沒有高人帶著,我也無法獨自離開京城。”


    女子說完,也是苦澀的笑了一下,又看向了齊大師幾人接著說:“我隻是看到他那麽愛那個女人,有些生氣,我真的隻是想讓她生氣,卻是沒想到會讓她送了命,我沒有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齊大師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從自己的上衣兜裏拿出一封信,素手一揮,那信就輕輕的飛到了女子的麵前:“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你自己看吧。”


    女子不用看,也知道這信是男人讓齊大師交給自己的,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息,除了他,還能是誰?


    女子接過信,並沒有急著打開,而是輕輕的撫摸著信封,看著齊大師說到:“他什麽時候去找的道長?是昨夜嗎?”


    “他沒有來找過我,而是在你們走的時候,將信放在了我的桌子上,他留了兩封信,一封是給我的,一封是讓我轉交給你的,他拜托我別傷害你。”齊大師看著女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說到。


    聽了齊大師的話,女子輕輕的將信打開,信是用白色的宣紙書寫的,上麵的字蒼勁有力,女子細細的看著上麵的每一個字,腦海中出現了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


    嬌兒:


    嬌兒,知道嗎?其實從有記憶開始,你便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裏。


    在兒時的夢裏,我們一起捉蝴蝶,一起下河摸魚,一起撲蜻蜓,一起看星星……那是兒時最美好的迴憶,也是藏在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十八歲那年,我知道了自己是父親領養的孩子,便認為夢裏見到的你是我的母親,我覺得母親雖然離開了這個世界,可卻一直在我身邊,在我的夢裏陪伴著我長大。


    二十八歲的生日那一天,養父母讓我認識了可心,她和夢裏的你長的是那麽的相似,如同夢裏的你一樣溫婉善良,如同夢裏的你一樣愛笑,笑起來那彎彎的眼角,就像是天上的彎月,總是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那一刻,我就在想,一定是母親把可心帶到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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