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倒兩名守門的士兵,沒有驚動其餘看守趣和園房間的士兵,林風帶著姚恆三人闖入房中。


    挑開床榻帷幔,隻見床板向下打開,露出一個洞口。


    拾階而下,洞內空氣氤氳,拐過彎道,就聽到了通訊兵匯報的聲音,還有一些其餘雜音,隔得較遠。


    看來這趣和園的房間都通往地下,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都被集中關押在這裏。


    林風他們悄無聲息,拐過一個彎,又看到了其餘守衛士兵。


    林風注意到,他們走過的通道上有許多隔斷,上方懸吊著巨石,雖然沒有大商遺跡裏那麽誇張,但這些巨石一旦放下,短時間內也不是人力可以破壞的,而且還不止一處。


    這麽說來,那些糧食和器械,隻怕也都藏在這裏了,倒是一個隱蔽的好地方。


    至少有兩隊護衛,沿著地下甬道巡邏,幾乎都在五品左右,想必是張鶴,董萬量等人的親兵精銳。


    但是五品,對林風和姚恆一行人來說,很難造成什麽困擾,他們很輕易的就從兩隊巡邏士兵交錯的盲區穿插過去。


    等那名通訊兵將要離開時,林風等人製服了他,並立刻躥入他離開的房間。


    房間裏還有兩名六品高手隨護在張鶴身周,林風懶得和他們廢話,進入石屋彈出兩道指風直接令他們失去意識,張鶴還來不及驚愕,姚恆一擊掌刀將他敲翻。


    “快,行動!”林風和姚恆他們早就商議好計劃,這麽短的時間內,逼供太難了,他們要誘供!


    張鶴的這些準備工作,讓林風看出他是一個怕死的人,這種人小智謀或許很多,但心智肯定不堅,吐真劑極容易奏效。


    給張鶴服下大劑量吐真劑,林風等人換上士兵的服飾,讓張鶴醒轉過來。


    此時的張鶴就像喝醉酒了一樣,實際上今夜晚宴,哪怕做做樣子,他也喝了不少,所以張鶴立刻處於一種似真非真的狀態。


    “報——張太守,遙關已破,那些山匪的先頭部隊已經攻入城中,正在城內大肆搜刮破壞。”姚恆裝做通訊兵的模樣,跪拜在地。


    “是真的嗎?”


    “確認無誤。”


    張鶴猛地一個激靈,腳下偏偏倒倒:“快,去信塔,放信號。”


    林風和姚恆立刻一左一右,將張鶴架到石洞門口,衝著一隊巡邏兵道:“太守有令!”


    那批巡邏兵尚未過來,林風等人微微低頭,將麵容隱匿於陰暗之中,張鶴已經急不可待喊了出來:“去信塔,發信號。”


    那隊巡邏兵跑步前進,去通傳張鶴的指令去了,林風等人將張鶴架迴洞穴石屋之中,隻要信號發出,董萬量或是別的領軍將領就會展開行動,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理清遙關今夜之變。


    在吐真劑的作用下,張鶴飄飄然,全然失去了警覺性,心中高興,還自己給自己又斟了一杯吐真劑喝下,興致勃勃道:“這次總算能將那群喪家之犬一網打盡,至少十年之內,蒼山地界可保無憂。”


    林風順勢道:“恭喜太守立下不世奇功,此戰之後,太守必定更進一步,光耀門楣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張鶴笑著揮揮手:“我有什麽功勞,這都是韋大人的計策絕妙啊!想我身為羅刹暗衛,也隻有韋大人才有如此容人之量,不僅不殺我,還敢起用我。”


    這就是吐真劑的妙處,喝了之後,不自覺就會放下對身邊人的警惕,不管是誰,感覺都像可以無話不談的親密好友,許多該說不該說的話,都在不經意間就透露了出去。


    “這些山民也是可憐之人,明明已經戰敗了,連他們的國家都已經放棄他們了,還不肯老老實實的做奴隸,還要造什麽反?大梁羅刹暗衛司,還要來找我,大梁已經亡國了啊!不過也好,不是這樣,我哪有機會立功啊!”


    林風心頭明了,原來,這張鶴果然是大梁的密探,各國之間,互派密探臥底,原本就是常事,至於密探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個人能力了。


    這張鶴的能力想來還不錯,在吳國占領遙關之後,能被委任遙關通判,隻是他的身份恐怕早就被吳國密探頭子韋厲查清,而張鶴在大梁亡國前或是亡國後,便沒什麽氣節的投降了。


    這才有了利用張鶴這種雙重身份,來設計全部光複軍的計劃。


    林風示意姚恆繼續誘導,姚恆不動聲色道:“想必現在董萬量大人的大軍很快就能將這群山匪全部包圍起來,一鍋端了。”


    張鶴得意道:“沒錯!這群泥腿子,隻怕還以為董大人被困在他們那個什麽迷魂林裏吧,到時候銅牛軍,火蝠軍,兩邊一包圓兒,管叫這群泥腿子插翅難飛!”


    果然出動了兩路大軍嗎,雖然雙方可能看起來人數差不多,但正規軍和這些沒怎麽受過訓的山匪,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啊,看起來城北就是董萬量和他的銅牛軍,南邊則會有火蝠軍,兩邊將五萬多光複軍完全堵死在遙關城內,一個都不會放走。


    怎麽才能救走這些光複軍呢?


    林風忽然又想到孫賢那邊的事情,補充問了一句:“對了大人,那個王吉他……”


    張鶴滿不在意的揮手,搖頭晃腦道:“不用管他,雖然黑樓是給了我不少好處,不過那個王吉也太小心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喝沒喝到那酒裏的東西,反正該我做的我都做了,但是說起來,還要多虧那王吉的出現啊,如果不是他,我還真想不到一個什麽好的借口,把這些大商戶都集中起來啊哈哈哈哈……”


    張鶴躺在石椅上,閉著眼睛,說話開始前言不搭後語,吐真劑過量了。


    果然又是黑樓嗎,要和這樣的龐然大物作對還真是防不勝防啊,林風又問了張鶴幾個問題,張鶴在半迷糊狀態下知無不言。


    等情報掌握得差不多了,林風對姚恆示意:“把他弄醒。”


    姚恆讓士兵將張鶴扶好,伸手抵觸張鶴背心,真氣灌注,張鶴立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張嘴將喝下肚的東西噴射出來。


    林風他們也配有緩解吐真劑效用的草藥湯劑,姚恆捏住張鶴鼻子,咕咚咕咚又給他灌了一大碗下去。


    讓神誌不清的張鶴在石床上休息了幾分鍾,等草藥起效,姚恆從一個石槽水缸裏勺了一碗涼水,潑在張鶴臉上,這石屋裏桌椅床凳,水米柴鹽樣樣俱全,顯然張鶴他們是準備在這地下密室常住。


    被涼水一潑,張鶴微微發抖的醒了過來,聞到一股酒後嘔吐的味道,扭過頭來,首先注意到林風他們。


    “你們……是哪隻部隊的?柴慶蘇和呢?”張鶴警醒,立刻發問,那兩個名字應該就是他的兩名隨護了。


    “哦,你是說這兩位嗎?他們睡下了。”林風指了指牆角,被扒了鎧甲的隨護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林風懶洋洋道:“張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剛才還親切請我入席,誇我是明珠良玉,這麽快就不記得了?”


    “是你!你是王吉身邊的小廝!”張鶴想起來了,同時觀察環境,自己還在石屋,那麽外麵就有巡邏,他們怎麽進來的?不對,為什麽自己腦海裏有一些奇怪的迴憶?


    “沒錯。張大人收了黑樓的好處,想讓我家公子留下,來而不往非禮,我家公子自然要讓我來看看張大人,表示一下感謝。”


    “你……你怎麽知道?”


    “張大人剛才自己說的啊,這麽快就忘啦?你還說大梁已經亡國了,你這個羅刹暗衛投靠吳國也不算叛國,那些前朝餘孽找上你是自投羅網,實在不值得同情,這次正好董大人帶兵,銅牛軍和火蝠軍將那些泥腿子一鍋端,張大人不會都不記得了吧?”


    林風的話讓張鶴冷汗直冒,那些混亂不堪的記憶,如同夢境般的幻覺,竟然都是真的!自己什麽都說出去了?怎麽會這樣?


    “哦,對了,張大人剛才好像還說,時機已到,快發信號,有一隊巡邏兵就匆匆去信塔發信號了,要不要叫個士兵來問問?”


    林風又補充了一句,讓張鶴入墜冰窟,這不是幻覺,自己記憶裏確實有這段,隻是,當時似乎是有士兵來通報,那些山匪已經攻入城內,難道說……張鶴不敢往下想了。


    “啊……我想起來了,張大人那會兒說的是,山匪打進來了,快去發信號,但是據我所知,人家還在攻城呢,打得很激烈,江百辟大人親自督戰,功不可沒啊。”


    張鶴一屁股倒坐在床頭,完了,一切都完了,他非常清楚,提前發出信號,導致兩路大軍功虧一簣,接下來,他絕對逃不脫清算的命運,自己怎麽會下達那樣的命令?


    是他!是他們!他們給自己弄了什麽東西,讓自己神誌不清,恍恍惚惚就下達了命令。


    張鶴怨毒的看著林風,如見惡魔:“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如此害我,究竟想做什麽?”


    林風淡定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如果你不對我家公子出手,我們也不會對付你,我想,張太守能坐上代太守這個職位,搬倒老太守,費了不少心力吧?借此次反圍剿山匪,也沒少清理老太守一係的人馬吧?如果此次作戰失利,這麽大的損失,不知道張太守……是否還有高人願意把你保下來呢?比如那位韋大人?”


    絕對不會!張鶴很清楚,韋厲隻怕會馬上和自己撇清關係,像扔垃圾一樣迫不及待的將自己扔出去,好惡毒的心計,這小鬼騙自己下了一個錯誤的命令,將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我和你拚了!”張鶴掙紮著要從石床上撲下來。


    “乖乖坐好。”林風看也不看,姚恆一掌就將張鶴扇了迴去,張鶴那四五品的武力實在不夠看。


    張鶴呆坐在床頭,這才注意到另外三名士兵打扮的人,他看看姚恆,完全看不透,高手!


    再看看另外兩人,也是看不透,但是三人身上都散發出比董萬量還有危險的氣息,都指揮使董萬量,可是七品高手了啊!


    這些究竟是什麽人?是王吉身邊的勢力嗎?怎麽會強得這麽離譜?這麽,可怕!


    “留你一命,自然是因為你還有用處。我還在這裏,正是為了給你指一條明路。”林風微笑著,張鶴心底卻升起難以名狀的寒意,為什麽,自己會怕得,連手腳都不受控製的抖起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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