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嘯的子彈擊碎一個又一個骷髏。


    重機槍相繼啞火,再無阻攔的骷髏群大軍壓進。


    葉小楓輕機槍瘋狂噴射子彈,顯得杯水車薪,骷髏群隻是微微一頓,便如海嘯蜂擁而至。


    葉小楓心裏著急,潰退的士兵還有緩過神,慌亂的奔向陣地。陣地肯定是守不住,眼下多拖延一秒,就能多挽救一個士兵的生命。


    他的腳邊有兩箱高爆手雷,掀開蓋子,箱子裏是擺放整齊的高爆手雷,一共三十六顆。


    葉小楓幾乎是用最快的速速將一個又一個高爆手雷扔向骷髏群。


    一道道不起眼的黑線落入骷髏群。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想起,火團吞噬大片的骷髏,強大的衝擊波擊潰骷髏前進的步伐。龐大的骷髏群為之一頓。


    葉小楓看到高爆手雷成功的阻攔骷髏群的步伐,更加賣力扔手雷。


    兩箱高爆手雷,七十二顆被揮霍一空。


    葉小楓端起輕機槍邊打邊退。


    士兵們漸漸緩過神,進入陣地後迅速轉身投入戰鬥,此起彼伏的槍聲形成彈幕,狠狠的壓製骷髏群。


    更換彈藥箱的重機槍重新開火,12.7毫米的子彈重創骷髏群。


    葉小楓轉身跳入陣地。


    此次反攻非但沒有取得成果,反而使得隊伍傷亡大半,一百多名士兵伏屍戰場。


    葉小楓怒道:“張軍,你這個混蛋在哪裏?滾過來。”


    沒有人迴應他的話。士兵們竭盡全力和骷髏群戰鬥,一時之間也沒有聽清楚。


    葉小楓找到助手小李,命令道:“去把張軍叫過來,我要滅了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偏偏不聽,傾巢而出,死傷過半。”


    助手小李說:“張軍隊長已經犧牲了,他試圖斷後,讓士兵們逃生。”


    “什麽?”


    葉小楓一愣,人都死了,已經沒有必要追究什麽責任了。


    “讓士兵堅守陣地,小李,援軍呢?”


    阻擊骷髏群之初,葉小楓就讓小李向趙衛國旅長求援。小李迴來了,援軍卻沒有出現。


    “報告葉參謀,”助手小李道:“趙旅長連警衛連都派到後方保護補給線,身邊沒有幾個兵,一時半會兒沒有援軍。”


    “什麽?”


    葉小楓迅速轉身爬上一號哨塔。


    三百名士兵防禦骷髏群都顯得困難,此時此刻,隻剩一半的兵力,整條針線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骷髏群突破。


    “讓我來。”葉小楓推開士兵,道:“你們幫我把新機槍架起來。”


    助手小李成功的跟後勤部要了一挺嶄新的重機槍。


    新機槍組裝好了,哨塔空間有限,隻允許一挺重機槍持續射擊,他們本來是打算將舊重機槍搬下去維修,剛才人手不夠,才放置一旁。


    協助士兵,射擊士兵以及助手小李聯合起來將新重機槍搬到前麵,準備聯手將舊重機槍送下去,騰出射擊空間。


    葉小楓出言道:“小李留下,你們兩個下去加入陣地作戰。舊機槍留著。”


    陣地相當吃緊,每一個士兵鉚足了力氣打擊骷髏群,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骷髏群推進。


    兩個士兵幹淨利索的執行命令,快速離開一號哨塔。


    助手小李有點為難。


    “葉參謀,我一個人怕是跟不上你的射擊速度。”


    葉小楓點點頭,一個人既要換彈藥,又要換槍管,絕對忙不過來。光搬運彈藥就需要兩個人操作。


    “接下來你看到的一切,絕對不要外傳,這是軍令。”


    助手小李茫然的點點的頭,不知他要搞什麽鬼。


    時光冉冉,歲月如歌。


    一年匆匆而過…………


    神殤山脈,羅斯小鎮行人如織,商貿繁盛,伴隨一年一度狩獵節迫近,人流從四麵八方匯集。


    通往神殤山脈路旁有一個依溪而建的鍛造屋。


    “老湯姆,”炙熱火爐旁一個赤裸上身的精壯少年把碩大的鐵錘輪得虎虎生風,鐵錘落下,火花四濺,強有力的敲擊聲引得路人側目,紛紛驚乍於少年怪力:那把雙手錘恐怕有三四百斤,何等力量才能單臂舞動?


    精壯少年正是秦風,一年前迷失在神殤山脈,碰到進山尋礦的老湯姆,被收留。語言不通,一度把他當成啞巴。秦風得到老湯姆的收留,通過一年的學習,掌握語言以及大陸諸多常識。


    “什麽?”老湯姆撓了撓耳朵,責備道:“告訴你多少遍,打鐵的時候不能分心。我看你永遠成補不了一名優秀的鐵匠。若不是看你力氣大,早讓你卷鋪蓋滾蛋。”


    秦風咧嘴一笑,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全然不在意。


    湯姆不是人類,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山地矮人,秦風手中三四百斤的錘子是他打鐵專用,任何人都不敢小看身高隻有一米四的山地矮人。至少,在這裏沒人敢招惹。但,矮人的邋遢和倔強也是出了名,屋子從來不收拾,麥酒和劣質果酒瓶子遍地都是,吃剩的食物直到腐爛發黴都沒人收拾。


    一個滿身酒氣,酩酊大醉的山地矮人說的話,秦風從不放在心上,因為當老湯姆酒醒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說過什麽。


    老湯姆在山地矮人中是一個好人,不光收留秦風,管吃管住,甚至傳授山地矮人精湛的鍛造技藝和防身之術。


    秦風自從修煉帝淩決,靈力總量紋絲不漲,從外界吸收的靈力在體內溜達一圈,全部融入四肢百骸,力氣與日俱增。


    他放下錘子,把捶打的鐵塊扔進水裏降溫,水花四濺,滋滋作響,升騰起一片迷霧。


    “老湯姆,”秦風把鐵塊重新放入爐子煆燒,瞥了一眼外麵,問:“最近沒聽說神殤山脈有大事件,怎麽那麽多人進山?”


    湯姆躺在搖椅上,任由長長的山羊胡子散落一地,摸起程亮的酒葫蘆狠狠的灌了一口,打個酒咯,滿嘴酒氣,說:“小子,一年前,如果不是狩獵節。本大爺也不會深入神殤山脈尋礦,真不知道在大爺碰到你之前,你是怎麽活下來的。這些貪婪的人類,終有一天會受到自然女神和獸神的報複,最惡毒的懲罰。哼……”


    人類貪婪無度的索取引起諸多種族的不滿,特別是矮人,視之為一種侵略和掠奪。想不明白的是,老湯姆卻在為進入神殤山脈的人類傭兵鍛造兵器。


    秦風取出燒紅的鐵塊放在鐵定上,舞動沉重的鐵錘重重敲打,破舊的鍛造屋傳出鏗鏘有力的撞擊聲。


    湯姆打了個盹,發了一會兒呆,皺著眉頭思量:“那個秦小子,大爺好像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應該和你有關係。”


    秦風正在為一柄剛開封的巨劍打磨劍刃,聞言驚訝的迴頭看了一眼,便自顧自的低頭繼續打磨。


    “老湯姆,喝酒誤事。上次在酒館喝醉被小偷把錢袋偷了,然後喝了整整一個月的劣質果酒。真希望你嘴裏重要的事情和我沒有一毛錢關係。”


    老湯姆老臉一紅,想起劣質果酒的味道,頓時產生嘔吐感,扶著躺椅惡狠狠的盯著秦風:“上個月武器銷量低迷,入不敷出,大爺替你接了一個跑腿任務。”


    “任務?”秦風緊張的站起來,任由手中的巨劍跌落一旁,懷揣不安,追問:“你是在喝醉之前接的還是醉酒後大肆炫耀,誇下的海口?”


    老湯姆喝醉後,武神看到他都得畢恭畢敬,鞠躬問好。巨龍看見他,都得繞路而行。喝醉前還有一絲理智可言,喝醉之後,簡直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瘋子。秦風不敢想象瘋子會為他承接什麽好的任務。至少,上個月武器銷量比以往任何一個月都好,連借口都爛,不知道老湯姆能不能分辨出一根手指和一個巴掌的區別。


    老湯姆目光躲閃,避開秦風咄咄逼人的目光,矮人粗狂的嗓門低沉下來:“嗯……出了酒館後,好像去了一趟賭場,似乎簽了張借條…………”


    “你跟賭場借錢了?天殺的老湯姆,”秦風猛的抄起地上的巨劍,劍鋒滲出慘白的寒光,怒火衝天逼問:“到底有沒有借錢?”


    老湯姆好賭,賭技比發黴的西紅柿還要爛上三分,從年頭賭到年尾,隻贏過一次,足足吹噓了半年之久。


    啪…………


    一份按了鮮紅手印的借條從老湯姆懷裏掉在地上,詭異的是借款人居然是秦風。


    “老湯姆!”


    秦風的聲音拔高三分,手中的劍插在地上,終於意識到前幾天夜裏,老湯姆一個勁的灌自己醉酒的目的。


    “你把我灌醉,讓我按了一張空頭借條?該死的老湯姆,你是我見過最陰險的山地矮人。你大爺……”


    “你總共就見過我一個矮人,你大爺就是本大爺……”


    老湯姆順嘴澄清一個事實,被秦風拿眼睛一蹬,頓時把後半句憋迴去。在這件事上,老湯姆深知做的不對,傳出去有損矮人的聲譽。所以他找了一個既輕鬆又賺錢的簡單任務,抵償這筆借款。


    “十個金幣?”


    秦風撿起借條一看,倒吸一口冷氣,有種把老湯姆當初肢解的衝動。


    “本來大爺想借一千金幣,可惜你太不值錢,隻能借十個……”老湯姆不無遺憾的低聲抱怨。


    “如果不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真想殺死你,該死的老湯姆。”秦風惡毒的罵道。


    老湯姆的鍛造屋變賣不足五十金幣,十金幣足夠五口之家安穩的生活一年。最可恨的是借條逾期不還,直接拿人抵債,變賣為奴。


    老湯姆上前安慰。


    “秦小子,你放心,大爺已經給你想好出路,你完成這件任務,就有十個金幣的酬勞,足夠償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


    秦風心生警惕,十金幣的任務,如此高報酬,即便在傭兵公會也罕見,能完成這種任務的更是了不得的傭兵團。怎麽就被老湯姆接到,據他所知,老湯姆從來不光顧傭兵公會,自然不可能接取。


    “不管什麽任務,十個金幣,絕不是人幹的活。老湯姆,你想害死我不成?”


    “怎麽可能?”老湯姆急眼辯解道:“我還需要你打鐵換酒錢,怎麽舍得讓你死。隻不過……確實有點危險。你放心,我保證隻是有一點點危險……一點點……”


    秦風的心涼透半截,鬼都不信他嘴裏的話,恐怕有去無迴才是真。事關自己生死,秦風剛要逼問,門口突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老湯姆,狩獵節即將開始,馬上進入神殤山脈。你準備的人呢?”


    門口站著七八個黑色皮甲勁裝傭兵,簇擁著一身華麗服飾的綠色勁裝蒙麵少女。少女好奇的打量眼前破敗的鍛造屋,眼低透出一絲嫌棄和失望,不自覺後退兩步,略帶嫌棄低聲道:“這個破爛腐朽的地方會有我們需要的人?這兩個人恐怕是騙子。”


    秦風看出少女被人群保護,當是雇主,衣著非富即貴,他不明白如此嬌滴滴的女子,為何進入危機四伏的神殤山脈。少女口中的騙子讓他心生不悅。


    老湯姆卻笑臉相迎,極力推薦:“老爺我絕不吹牛,看到那個三四百斤的錘子嗎?這小子單手就能揮動,力氣足夠為你們搬運行李。您要知道,深山老林,坐騎行動不便,一個有力氣的人比騾馬管用的多。”


    秦風一聽,臉色黑如鍋底。感情老湯姆把他當成一個搬運工,賣給了這些人。


    “矮人總喜歡吹牛,”少女嫌棄後退兩步,遠離不修邊幅的老湯姆,卻用挑釁的目光打量秦風:“我不信。”


    秦風在老湯姆催促下,心不甘,情不願揮動三四百斤的錘子,頓時引得少女一聲驚叫。


    “小姐,”領頭的傭兵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解釋道:“他是老湯姆撿迴來的,天生力量驚人,可惜無法修煉鬥氣和魔法,隻剩一把力氣,成不了戰士,難等大雅之堂。”


    “無法修煉?”少女露出一絲遺憾,揮一揮手轉身離去:“那就帶上吧,確實比騾馬管用。”


    秦風有點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傭兵所言非虛。


    老湯姆見他力量驚人,親自帶他去傭兵公會申請認證,成為最低級的青銅戰士。力量,體能,耐力超額完成指標,唯獨認證技能,他學了足足三個月,毫無進展,一度成為整個羅斯鎮茶前飯後的笑料,人盡皆知。


    秦風心知肚明,帝淩決吸收的靈氣全部融於四肢百骸,他連一絲靈力都無法調動,怎麽可能學會需要靈力驅動的技能。


    老湯姆放棄了他,他也放棄成為戰士的念頭。


    黑色勁裝服飾的傭兵團是羅斯小鎮最有名氣之一的黑風傭兵團,這一次的任務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秦小子,”老湯姆從裏屋拿出一柄怪劍,伸手遞給他:“這次任務大爺認為有那麽一絲絲危險,別掉隊,脫離隊伍,盡量靠近那個少女尋求庇護。大爺等著你活著迴來,不醉不歸。”


    “一年以來,我怎麽不知道屋裏還有這一柄怪劍?”


    秦風探頭看向屋裏,地板被撬開,露出一個坑,劍是從裏麵取出來的。


    走遠的黑風傭兵團折迴來一個人催促秦風上路。


    秦風把怪劍挎在腰間,惡狠狠的警告老湯姆:“該死的老湯姆,等我迴來天天往酒葫蘆灌瀉藥,拉不死你個老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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