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校長室的凍草茶


    愉快的在圖書館消磨了剩下的本周六,即將痛苦的在魁地奇場上度過禮拜天。


    克魯姆同學有個很好的品格,言而有信。他真的轉去練習找球手了——即使他身手敏捷駕馭掃把技術嫻熟,也不能阻止他落到二隊的事實。


    克魯姆同學還有個很好的品格,不怨天尤人。二隊就二隊——他臉上笑容如此燦爛,好像把屁股放在一根木棍兒上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磨磨蹭蹭晚到的我慢吞吞爬上掃把在低空觀察了大概五分鍾,終於發現了早到的克魯姆同學一個不太好的特屬於找球手的缺點——


    “該死的!威克多爾,那是飛賊不是遊走球,你該撲上去抓住它而不是把它打壞!”耶裏奇托夫教練頭疼的看著麵前的一堆金色破爛,“第十個了第十個!!”


    克魯姆飛下來站住,不好意思的抓著頭:“抱歉教練,習慣動作。”


    我移開視線假裝自己不在現場試圖讓兄弟別太丟臉,然後看到謝爾蓋已經笑得滿地打滾而伊萬扭過頭去肩膀不停抖。其他的隊員們隻有笑聲大小的區別而已。


    克魯姆眨著眼睛,難得的臉上有些泛紅。當然,也可能是運動後的正常表現。


    難得良心發現的中二少年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教練,他剛轉練找球手。”


    “當然,當然!”耶裏奇托夫鬱悶的擺擺手換了一個飛賊放走,“不然我早揍他了!”


    克魯姆衝我笑笑,再燦爛也多少有些沮喪。


    我拍拍他肩膀:“嗨夥計,既然已經是找球手了為甚麽你還帶著球棒呢?”


    他張張嘴,有些後知後覺的領悟模樣看看四周和他差不多表情的隊員們。


    謝爾蓋擦擦笑出的眼淚爬起來:“因為大家都習慣了他騎在掃把上彪悍的揮舞球棒。”


    居然有隊員點頭附和:“確實,沒有球棒的克魯姆就像沒有胡子的校長一樣讓人不習慣。”


    這句話還可以等同於沒有球棒的克魯姆就像沒有頭發的大鉑金和不搗蛋的小鉑金一樣讓人不習慣。


    我聳聳肩:“好吧,改變的第一步從放下球棒開始。”


    克魯姆將球棒直接遞給我,他肅穆的表情讓本想笑的我歎了口氣:“威奇,也許我永遠都不可能和你在一個隊出賽。”


    德姆斯特朗的大半個學期我的計劃裏並沒有上升到一隊一項,而我也不打算在將來當一個職業選手。基本上,我把魁地奇當做一個運動健身項目。


    他卻執拗的伸著手,球棒穩穩的與地麵水平。


    我歎了口氣接過來,他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來:“來吧拉陽!”


    於是我也隻好在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歡唿聲中上了掃把飛向天際。


    第二個禮拜已經接近聖誕假期,各級的課堂上學生都有些心不在焉。周二吃過晚飯去圖書館消磨時間的我接到了一個身高放在霍格沃茨絕對是五年級以上學生的傳話,卡卡洛夫校長正在校長室等我。


    我的羽毛筆頓了頓,揚起臉來微笑著致謝。


    莫洛斯擔憂的看著我:“拉陽。”


    伊萬皺著眉頭,和伊裏奇同樣的嚴肅的看著我。謝爾蓋擺擺手:“要送你麽?”


    我頷首:“好啊。”


    克魯姆有些焦急的盯著我:“不用怕拉陽,我們都去!”


    我失笑:“不威奇,我隻是不知道校長室在哪兒而已。”


    莫洛斯噗的笑出聲又忙的停住,我聳聳肩:“你們不用擔心,我大概猜到是因為甚麽了。”


    伊萬仍舊皺著眉:“雖然這麽說自己的校長不太好,但是校長一般私下見的學生都...而且他還——”


    “別吞吞吐吐的。”謝爾蓋一拍他肩膀難得正經的看著我,“總之拉陽,無論他說甚麽你都不答應就對了!”


    我笑眯眯的一邊聽著他們漫無邊際的猜測和安慰,一邊收拾好書包裹好圍巾:“走吧。”


    一路到了校長室,當然隻有我一個人進去。


    校長室裏一股淡淡的茶香,卡卡洛夫正坐在沙發上安逸的聞著:“哦迪厄多內先生,你來了。”


    “下午好校長。”我恭敬的行禮。


    “快坐下。”他沏了一杯茶給我。


    “很獨特的香味。”我低頭打量著杯子。


    有點兒家底的巫師世家的茶是看不到茶葉的,隻能從顏色、氣味和口感上分辨出是甚麽茶。這杯茶卻是如同白開水般透明,然而濃鬱的茶香絕不是添加了甚麽魔藥之類的效果。


    “這是我家鄉的一種茶,並不出名。”他笑眯眯的看著我,“我小時候每到冬天都冷得發抖,我母親就會做這種茶給我喝。”


    我抿了一口,芬芳的熱氣從唇齒間悠然的傳遞開。咽下後胃裏立刻暖起來,不一會兒全身就漸漸發熱。並不灼熱的溫度,在寒冷的雪天確實很舒服。


    “很棒。”我放下杯子,“應該是某種藥草煮出來的。”


    卡卡洛夫哈哈大笑:“不愧是斯內普的學徒。”


    我謙虛的垂首:“不,我很慚愧並不能分辨出這是甚麽藥草。”


    “你不認識很正常,它就隻生長在我家鄉的曠野裏。”卡卡洛夫臉上露出幾分懷念的神色,“冬天埋在厚厚的雪下,春天一來就枯萎。除了能煮水喝,它沒有別的價值。甚至很多當地人都不知道這種草。”


    我再度舉起杯子看:“也許您不介意讓我知道它的名字。”


    “凍草,凍草茶。”他彎彎嘴角,“這是我母親說的。當然我從沒找到過這種草的學名,也許隻是她隨口說的。”


    “既貼切又美味,沒甚麽不好的。”我又抿了一口,隻覺得連指尖都溫暖了起來。


    “迪厄多內先生是這樣看野草的麽?”他微笑著仿佛閑聊一般。


    “是。”我也並不十分拘謹,“以對巫師是否有用,或者對人是否有用作為判斷標準個人覺得十分傲慢。畢竟進步是每時每刻都在可能發生的,也許現在還不清楚凍草有甚麽別的用途,但不能因此就否定它的存在價值。而且——”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來,“冬天這麽冷的時候能有一杯讓人從內心溫暖起來的茶我以為是無價的。”


    “啊...”卡卡洛夫有一瞬的恍惚又迅速的迴神,“很有個人見解。”


    我隻微微頷首,他再飲一口就放下杯子:“其實今天找小迪厄多內先生來,有兩件事。”


    “請。”


    “我今天早些時候收到了迪厄多內先生的來信,他十分客氣的表示會直接來學校接你去參加imao峰會。哦對,我還沒祝賀你優秀的論文以及獲得徽章資格。”


    我對著那貌似真誠的笑容也露出個同樣性質的笑來:“我還需要很多努力。”


    “無論如何,我都很榮幸自己學校有傑出的學生出現。”他的笑容更熱情了幾分。


    當然,上輩子你也是這樣。從這個角度看,你和老海象斯拉格霍恩是一國的。


    我隻是含笑垂首沒有迴答。


    “至於第二件也不是甚麽大事,不過是關於一篇作業。”他說著起身從辦公桌上拿了一頁羊皮紙過來。


    我並不是很意外。本周魔咒課上我特意和斯克裏夫教授爭論得那麽激烈,甚至專門寫了一篇作業更詳細闡述我的觀點就是為了引出更多的人來。


    隻是沒想到第一個來找我的會是卡卡洛夫。


    迴憶那次和大鉑金教父雙麵鏡通話時他隱晦的提示,我覺得這次試探很值得。


    “斯克裏夫教授覺得你的某些想法過於偏激,我自己也看過好幾遍...”他微妙的停頓了。


    我抬頭,帶著十二歲少年應該會有的激動與克製:“校長也認為我的觀點是錯誤的?”


    “不不迪厄多內先生。”他連忙擺手,“我沒有否定的意思,隻是想當麵和你討論一下這個問題。”他放下羊皮紙指著某一處,“在這裏你闡述了目前魔法界關於魔力來源的幾乎所有觀點,然後你選擇了其中一個。”


    我爽快的點頭:“是的,鑒於巫師確實存在而且延續下來的事實,以及各世家的本源記錄,我不認為這是偶然的結果譬如說‘梅林的祝福’之類,我更傾向於魔法生物說。”我點了點羊皮紙的第六行,“更久遠時期的魔法生物具有遠超現在的魔力水平,而各世家也有自己的血緣魔法和血統覺醒的例子。”


    卡卡洛夫摸著胡子:“我個人也讚成這個觀點。”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那麽您是想和我談論甚麽呢?”


    “是斯克裏夫教授。”他似乎也很無奈,“他認為你這種觀點有危險的發展傾向。”


    我的莫名其妙一定恰到好處,因為卡卡洛夫立刻笑起來解釋:“你的教授認為你可能會覺得巫師具有高人一等的能力從而對麻瓜會產生輕視或是別的負麵情緒。”


    我失笑:“我以為我的作業中並沒有這個意思。”


    “當然,當然。”他微妙的笑著,“至少我隻看到你完全是在討論巫師自身的問題。比如你也提到了魔力因子這個觀點。我甚至看到你詳細的列出了認為合理及不合理的部分,並說明了你的理由。”


    我保持著不解的神態聽他繼續說:“如果你的觀點正確,那你將不能解釋純麻種巫師出現的事實。”


    “關於這個問題我確實有一些想法,但沒有深入思考過和找到更有力的證據,所以沒在這篇作業中提及。”我做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會準備更充分些再給斯克裏夫教授第二份作業。”然後我勾起嘴角笑了笑,“謝謝您的指導。”


    他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放鬆的笑了:“我隻是和你隨便閑聊而已。你也不必麻煩教授了。”


    我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頭。


    接著我們交談了一些各自家鄉的聖誕趣聞,在頗為輕鬆友善的氛圍中喝完了這杯茶,卡卡洛夫更加親切而隨意的開了口:“和你談話很有趣,也許在課業不是那麽繁重的時候願意再來找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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