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寢室門口,用魔杖點點門柄,幾道忽隱忽現的銀線在門前劃出軌跡。


    我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嗤笑一聲,揮揮手讓銀線消失。也許弄個觸碰式傳導魔法陣把意圖窺探的家夥直接送到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也挺好。


    說出自己的名字房門打開,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蠢透了。我停步在門上畫了一個小型魔法陣,再將今天變形課上的針頂浮雕切割下來固定在陣心處。那條長了翅膀的蛇扭動身子撲騰起來,衝我嘶嘶嘶。


    ——嘶,主人請設置密語。


    “鉑金小混蛋。”


    別懷疑,是故意的。


    ——嘶,密語不能識別。


    ——唔,黑毛團子?


    ——嘶,語氣詞不能作為密語使用。


    我麵無表情盯著歡樂的在魔法陣範圍內遊動嘚瑟的變異蛇:“鉑金壞蛋黑毛團。”


    ——嘶,密語不能——


    “如果你還想在這兒歡樂的撲騰就老實點兒。我不介意把你再變迴成一根火柴扔進壁爐裏。”


    ——...嘶,密語確認為“鉑金壞蛋黑毛團”,密語初置三個月內不能更改,以後可每月更改一次。


    啪的一聲把門摔上,惡狠狠的往屋子裏甩了七八個反探測與警戒魔咒,再把先前的魔法陣重置並完善,我鬆開領帶躺到沙發上深吸口氣。


    “一個紳士不能這樣直接躺在沙發上!去換上你的室內服重新來過!”


    我差點兒沒從沙發上摔下去。


    壁爐旁邊甚麽時候多了麵鏡子!


    此刻那鏡子正喋喋不休批評我的姿勢多麽不雅觀多麽不斯萊特林,見我拿起魔杖惡狠狠笑著走過來,它立馬尖聲驚叫:“血人巴羅讓我來的!”


    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


    我放下魔杖看著它:“當我需要時會尋求你的指導,其他時候請安靜。”說完我打了一個響指,“薩利。”


    巴羅說的那個小精靈是叫這個名字吧。


    沒有迴應,我挑挑眉再喊一次。那鏡子小心翼翼的說:“薩利不會隨便迴應召喚。”


    直接把嘮叨鏡漂浮到浴室再蓋上一塊毯子,我躺迴沙發上召喚來一堆雙麵鏡。其中一塊背後雕刻著精美龍型,不用想了,絕對是某個鉑金小壞蛋幹的壞事。


    立刻那邊就接通,小壞蛋的鼻子都快戳破鏡麵:“你這個該死的萊爾!”


    我頭疼的看著他:“甚麽時候換的?”


    “在你拋下我一個人去買魔杖的時候!”他居然還敢跟我大小聲,“我以為你會第一時間發現。”


    怪我嘍。


    “但是你居然一直都沒有!”小混蛋氣急敗壞衝我怒吼,“要不是我給你寄吼叫信你是不是不打算聯絡我了?!”


    “原來你還記得給我寄的是吼叫信。”


    鉑金小壞蛋一時頓住,然後色厲內荏的看著我:“叫你不理我,在斯萊特林麵前丟臉了吧?活該!”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眯起眼睛:“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打算多搭理他們。”


    鉑金小壞蛋瞪大眼睛,足足就這句話教育了我十分鍾。其主要內容是如何在斯萊特林裏打開局麵建立良好的個人關係網,其中心思想就是我絕對不能在蛇院被邊緣化和孤立否則會很慘。


    我看他講得慷慨激昂:“這也是你爸爸說的?”


    “當然,我爸爸一直都這麽說。”


    那我就放心了,我爸爸沒這麽說。哦,我還沒和我爸爸說。


    “喂,你到底聽見沒有!”


    我換了一隻手拿鏡柄:“還沒進斯萊特林,你不用這麽早操心。”


    “早晚的事。”他毫不在意的晃晃腦袋,卻又猛然湊近,“快,讓我看看霍格沃茨是甚麽樣子!”


    “我現在在寢室。”


    “那就先看斯萊特林的寢室!”


    我歎口氣起來拿著麵鏡子照過房間每一個角落。


    “多麽可怕的窗簾,你不能再弄得漂亮點兒麽至少也要三層啊!...架子上居然沒有飾品?迪厄多內家不給你的話我有很多啊!...你怎麽能把絨料的衣服和皮料的掛在一格裏快分開!而且你居然沒有超過五雙的靴子你要怎麽在霍格沃茨過冬?!...沒有浴池?沒有浴池?!你是麻瓜麽?!!”


    真不知道哪裏來的偏見,麻瓜也有浴池的好麽。而且作為前拉文克勞把時間花在這些上麵哪裏還有時間去看書。


    我把鏡子轉過來對著自己:“再囉嗦我就掛了。”


    “你敢掛我就再給你寄吼叫信!”


    我絕對不是屈服於吼叫信的淫威:“隨你。”


    “就這麽定了,明天我會把這些寄給你,記得收。”


    ...已經不想在明天踏足霍格沃茨的大廳用餐了腫麽破。


    接下來的十分鍾我在被迫普及霍格沃茨的結構、走廊、畫像、幽靈和已經上過的課程中度過。


    “教父確實脾氣不太好,但他魔藥沒的說。”


    這個我也知道:“晚上七點的禁閉你有甚麽建議?”


    鉑金小壞蛋想了想:“讓幹甚麽就幹甚麽,別問別多話。”


    我沉痛的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注意到一點問題:“你現在在哪兒?”


    他得意的將鏡子朝上讓我看得更清楚些:“你猜。”


    我盯著鏡子裏那熟悉的七弦琴星空:“你為甚麽會在我的臥室?”


    “我為甚麽會不在?”


    我沉默了片刻:“可是我不在。”


    “所以啊。”小壞蛋的聲音悶悶不樂,“你為甚麽要比我大兩歲?真想把你的腿砍掉一截。”


    那也不能阻止我大兩歲。不,關鍵問題是為甚麽我不在你還能在。


    澍茨先生我懷疑你是否知情。另,阿沙,阿麗絲,阿帕克你們嚴重失職!


    “既然已經分到斯萊特林就好好幹。實在不行等兩年我就來了。”小壞蛋皺皺鼻子,一臉“沒有我你怎麽辦”的欠揍表情。然後他頓了頓,“那個臭波特聽到你去了斯萊特林就說他也想來。”


    我今天第二次差點兒摔下沙發:“甚麽?”


    不否認我挺喜歡黑毛團子的,但從沒想過要把他弄到除了格蘭芬多之外的任何地方。劇情偏差太大會死的好麽!


    “放心吧,我已經告訴他這不可能。波特家絕大多數都是去格蘭芬多,特別是最近十幾代從無例外。”鉑金小混球一臉嘚瑟,“迪厄多內家已經資助得夠多了,不需要你在霍格沃茨還給他當保姆。”


    不當他的當你的麽。


    我翻個白眼再和他說了幾句就表示下午還有課結束通話。


    弄了杯咖啡慢慢喝,小壞蛋剛才說的是幾年前澍茨先生與老蜜蜂秘密媾和後的一係列安排。


    澍茨先生以德國爺們兒的嚴謹穩重強而有力的證明麻瓜界的收養與巫師界的收養有本質區別,至少不是寫封信放在門口對方就要歡天喜地接收一個嬰兒——甭管他是不是巫師界的救世主——而監視的啞炮那種微妙嫉妒與變態扭曲的黑暗心理會在報告時采用甚麽話語,鑒於當事人還未成年就河蟹了吧。


    其後澍茨先生利用麻瓜界原有產業和進軍英國市場的機會,設立了一個叫做“未來計劃”的基金——這名字是我取的,本來想叫“希望工程”呢——號召適齡兒童參與一個免費測試,資優者特別是家庭還有困難的得一定的資金補助。


    當然錢不是白給。根據培育金的數額將來要為迪厄多內企業服務三至十年不等,小時了了那一類會減免甚至終止。而且為了證明監護人確實把讚助金用在孩子身上,每隔一段時間迪厄多內企業都會抽樣審查。


    其中資金優厚且每一次都會被抽中的自然是某隻黑毛團子,他也是唯一一個每次都會被直接帶到迪厄多內神秘總部的孩子。因此這幾年我總算看著這倒黴孩子長結實了不少。


    然而劇情的強大慣性仍然表現為鉑金小壞蛋與黑毛團子的不對盤。用餐時互相放眼刀,趁我不注意互扔巧克力派或者橘子汁簡直小意思;其他時候鉑金小壞蛋則驕傲宣稱他拒絕和沒禮貌的家夥出現在同一場合。若我敢替黑毛團子說半句好話,“我要告訴我爸爸!”


    小孩子的遊戲讓他們自己玩就好。


    對於未來計劃,我曾經建議澍茨先生打了個巫師補丁,趁機尋找散落在麻瓜界的小巫師們。迪厄多內家有錢有能力,完全可以這麽辦。當然在英國的這部分還得感謝馬爾福家的政治手腕,至少在魔法部一路暢通還大受表彰,連帶很多商業項目都順利審批。


    強國大業,技術是手段,人才是核心。但連人口都沒有,也隻能嗬嗬了。


    然而有一部分,甚至是很大一部分世家表示了擔憂甚至反對。大量的混血巫師與麻瓜巫師出現本就給他們極大衝擊,如今還要增加真是雪上加霜。甚麽“你們純血不是自詡高人一等那就讓這些巫師為你們服務好啦何必計較”的說法在這個三維真的站不住腳。


    巫師界人口本就不多,權利架構極其簡單,行業部門有限,換言之,工作崗位需求並不大。小打小鬧不論,拿錢出來開辟新行業大步進軍麻瓜界的第一步將不可避免與麻瓜政府進行交涉,這個已經困難重重。


    當然動輒就上奪魂咒一類我無話可說。


    下一步需要的技術、資金、市場和精力不是隨便甚麽人都能做到,更不要說核心根基仍然是人才。


    因此在自己家族上輩子和這輩子搞了這些年,我也隻是略有想法需要再證實而已。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迪厄多內家的這些舉動在老牌的斯萊特林世家眼中是親麻瓜的舉動,我才會遇到這些奇葩事。當年在拉文克勞是鞭長莫及,現在嘛。


    我想了想,召來羽毛筆和羊皮紙,給澍茨先生寫了封信。隨後又給黑毛團子寫信,叫他不要胡思亂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鍛煉身體梳理頭發以及愛護視力。


    奧爾菲斯狠狠咬了我一口。因為一次要送兩封信,它們還不一樣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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