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夫貝爾麵對的問題,其實就跟上一個世界戰場之中,洛瑟麵臨的問題差不多:隻希望族人能平穩地生存發展下去,卻忽略了他們族中在流淌著的血脈中對於戰鬥的渴望。


    隻是在【魔獸戰場】中,洛瑟還有伍飛這個武鬥頭子幫他整合那些好戰的青年人,偶爾出去外麵搞下事,釋放一下他們內心的熱血,而伍飛對洛瑟,也是絕對忠誠的。


    但在熊人族中,無論是烏瑟爾還是沃利貝爾,雖然也是勇武非常的戰士,卻因為對於厄夫貝爾老酋長的極度尊重,不敢像伍飛那樣無法無天,以至於這種鷹派民間頭領的角色,被其他部族的年輕熊人搶去了。


    “當年你獨麵風暴之靈,在雷霆旋渦中與其展開對話,那種思想碰撞的激動,你還可曾記得……”


    “當年你堅持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一意孤行帶領族人走出冬穀泉,那種信念,你還可曾堅持……”


    “當年你於艾薩拉與魚人娜迦族浴血奮戰,帶領部族殺出一條血路,那種沸騰的熱血,你還可曾擁有……”


    “然而,這些年來,你為部族人民殫精竭慮,引導他們休養生息,你覺得你的做法是對的,是的……或許……”


    “但你身上的血性卻也越來越少……一個種族所延續下去所需要的血性……綿羊們或許需要隱忍,但獅子們不是!”


    “現在天災軍團已經打到了你們的家門口,羊頭人明顯已經背叛了近衛軍團聯盟,你們熊人族很可能馬上會被他們作為給到天災軍團的投名狀而開刀……酋長大人,你還在猶豫些什麽?”


    “作為一名酋長,或許在日常事務中,你不應該意氣用事,然而這已經是你們熊人族生死存亡的邊緣了,是你該站出來、履行首領的榮耀與責任的時刻!”


    “但若你連兒子都這樣了還能忍氣吞聲,其他的族人們在對麵危機與不平時,他們又能指望你些什麽?又何談信任你些什麽?”


    “我們人類,有一首詩……嗯,原本我倒不是非常喜歡的,不過也記了下來……可能適合現在的你們吧……”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五嶽為之傾!”


    ……


    “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十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裏浪,屍枕山千尋。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


    “君不見,獅虎逐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


    “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男兒行,當暴戾。惡與仁,兩不立!”


    “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


    雷狼放聲頌道,吟至最後,更是不禁擊節以附之:


    “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


    “……縱觀天下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吟罷,雷狼直直地看著厄夫貝爾,“酋長!是時間重新讓鮮血在你的爪下肆意宣泄了!”


    這首《男兒當殺人》,真是字字劍舞,句句刀揚。長長的吟將下來,便連露娜也忘了打斷雷狼的“不禮貌”之處。


    而奈刃這個本身便喜歡冒險刺激生活的異端精靈,此時更是眼放精光,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人類男人。


    而老熊人更是如當頭棒喝,呆了半晌,喃喃說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你沒錯。作為一名領導,你該做出對族人最有利的決定。之前,你決定修養生息,是正確的;再之前,你決定殺出一條生路,也是正確的;而現在,也到了你做出一個新的決定的時候了……”


    “這個決定,會讓你的族人們重新將爪牙給磨利!”


    “這個決定,會讓你的族人們熱血沸騰,再次凝結起來!”


    “這個決定,或許會讓你們很多族人犧牲,但在這之後,不會再有任何種族敢於小覷你們熊人部落!”


    雷狼奮鬥說聲,越說越激動,仿佛那即使興起的,亦是他的家族一般。


    而老酋長,雙手卻是不斷地抖動著,一種久違的興奮與衝動激昂上了心頭。


    啊,原來真的是這樣麽?


    我真的是老了,忘了那激情戰鬥的歲月了麽?


    “現在,已不僅是你熊人族內部的問題了。羊頭人所奪走的酋長信物,被你們的叛徒利用來向地精們租借了12艘飛艇!這些飛艇,滿載著天災的士兵,現正向著斯安威爾高地上駛去!”


    “而風行者大人,為了避免斯安威爾高地變成死地,也正在全速趕去!”


    “現在整個近衛軍團的南支戰線已處於一個巨大的危機之中,一個處理不好,斯安威爾高地將會淪陷,風行者大人身亡,銀月城失守,同時沉默術士諾瑞姆也可能因為族人被屠殺而心神動搖,甚至試圖趕迴來為之複仇,而導致另一條戰線上的戰敗!”


    “同時,酋長你的威信將盡失,被族人們趕下台去那將是必然的結局。而那個叛徒,將會在以後適當的時機中,出示那被曆代英勇正直的熊人酋長們所擁有的信物,成為下一代的酋長!”


    “若有族人不服從,那個背靠羊頭人與天災的叛逆者,他勢必將舉起屠刀!”


    “等待著你們熊人部落的,將是一場血流成河的災難……以及前所未有的屈辱!”


    “而你,老酋長,厄夫貝爾大人,這是你所願意見到的嗎?”


    “這是一個一而再,再而三的陰謀。萎縮在暗處的陰謀,難以防範,但卻可以被擊潰!”


    “就讓我們,堂堂正正地,以陽謀,以絕對的力量將其擊潰!趁現在天災軍團還未能攻陷銀月城,趁現在熊人部族尚未四分五裂,趁你忠心的部下們尚未離心離德!”


    “可願與我們一起,撕碎那些長胡子的怪物,踏平那些惡心的食屍鬼,送那些本應長眠於地底的死人迴去!”


    “厄夫貝爾,你,可願意,與我們共同,作戰!?“


    “戰!!!!!”


    整個熊人部族中迴響著老酋長的咆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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