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目光下移,籠子裏有一個髒兮兮的塑料桶,籠中滿是汙垢,裏麵有一些枯葉和混濁的水。


    “阿爸,我要這隻!”


    雪女認真地說,她落在籠子裏的目光快要哭了。


    他那麽喜歡整潔的人,關在這裏麵怎麽受得了啊......


    “嗯……”


    秋水伊人猶豫不決。


    花花公子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買。


    秋水思考一下,還是扭頭問npc:“這隻大天狗多少錢?”


    “您如果要,可以買那邊那隻二星小鬆丸,隻要一塊魂玉,我們還送您一隻六星的弈。”


    npc熱情地說。


    “給我打包起來。”


    秋水拿出魂玉。


    “等等!我們先說幾句。”


    花花公子攔住她,把她拉到牆角說話。


    “想清楚了,你確定要買?女人同情心可不是這麽用的。係統就是看準你們女玩家同情他們的心思,才故意把這些東西擺在哪裏,你再多想想。”


    “雪女喜歡他。”


    秋水無奈道,她心裏有一個猜測,隻是不願意說出罷了。


    “魂玉是錢,一塊魂玉是現實裏一百塊錢,你想清楚。”花花公子又勸她。


    “嘎吱……嘎吱……”


    一旁機器轉動的聲音非常刺耳,他們被迫停下談話。


    “什麽聲音?”


    花花公子與秋水伊人同時扭頭尋找聲音來源,他們看到牆角裏有一個破舊的娃娃機,應該已經荒廢很久了,裏麵有很多茨木童子的布偶娃娃,每個都是一個茨球,可愛極了。


    “他在幹嘛?”


    娃娃機前的酒吞童子隻有他們半身高,他有一頭淩亂的紅色頭發、穿著破舊的補丁衣服,現在正在努力操作把手,想抓住機器裏的茨木娃娃。


    “啊......又掉了。”


    他努力操作著把手,秋水伊人仿佛聽到他心裏一聲歎息。


    “摯友!等等我!”


    街上一位陰陽師正帶著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經過這裏,茨木童子緊緊跟著酒吞,滿臉微笑,笑容坦率而真摯,“摯友,我給你打酒去!”


    “煩死了!”酒吞童子不耐煩地說,“滾遠點!”


    一旁小酒吞看到這一幕,低下頭看著退迴原地的娃娃機。


    “都說酒吞童子高貴,身為大江山鬼王,不願理會糾纏不休的茨木童子,現在看,恐怕不是所有酒吞都會這樣想。”


    秋水歎了口氣,走出小巷,走到賣大天狗的攤旁。


    “這隻大天狗,我要了。”


    一旁衣著華麗的天狗聽到這句話紛紛看過來,他們眼中滿是羨慕。


    一隻膽大的大天狗隔著籠子問雪女,“你為什麽非要選擇他,難道我不如他嗎?”


    “你們誰都不是他。”雪女眼含淚水,一向平靜的她第一次在後輩麵前露出失措的神情。


    “雪女姐姐......”


    一目連打開籠子,扶著虛弱的大天狗走出來,因為許久縮在籠子一角,大天狗的腳步踉踉蹌蹌,背後唯一的一隻翅膀微微抖動。


    眼中含著對天空的渴望,他翅膀上的羽毛一根根隨風落在地上,被人們踏在腳下。


    大天狗抬起頭看一眼空中美麗的雪女,她長長的、晶瑩潔白的長發被編成兩束辮子,身上秀氣的衣服是整個平安京都沒有的新款,白色衣服上繡著一朵朵盛開的雪蓮花,她應該是全平安京最美麗的雪女。


    他收迴目光,雪女隻此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麽,輕輕落在地上。


    “我來吧。”


    從一目連手中接過大天狗的手臂伏在肩上,大天狗許久沒有果腹,腳步懸浮。


    輕輕靠在她肩上,全身一半的重量都負擔在雪女身上。一目連看到她負重,想去幫忙,可是看到雪女的恍惚神情,還是把手收迴來。


    “你家雪女不對勁。”花花公子看出來了,“她是不是認識這隻大天狗?”


    “或許是......主線裏我碰到的那隻,也說不定。”


    秋水迴頭最後看一眼這裏。


    把大天狗送迴陰陽寮,由於動車到站,乘客必須下車,她不得不退出全息手環。


    一目連帶大天狗去溫泉裏洗澡,雪女鑽進廚房忙碌。青行燈看到大天狗背後一道傷疤,突然明白阿爸為什麽會把這隻大天狗帶迴來。


    覺看到他背後隻有一隻翅膀,整個人都不好了。


    “鬼鬼你過來,雪女和大人都怎麽迴事?那隻殘疾的大天狗能用嗎?!”她一陣咆哮。


    “覺,別這樣,家裏添丁是件好事,還是身份尊貴的鬼王大人大天狗,大家都開心起來~”


    鬼鬼一派風輕雲淡,陰陽寮中的式神見狀盡管心存疑惑,卻沒有再去抱怨。


    過了一會兒,雪女走出廚房,和螢草一起把今天的晚餐擺上桌子。式神們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來這裏協作的玉藻前坐在桌旁,眉頭一挑,“今天的飯菜好豐盛啊。”


    “大天狗呢?”雪女看向一目連。


    “他已經睡著了。雪女,他很累,讓他休息吧。”


    一目連溫柔一笑。


    雪女歎了口氣,放下筷子許久沒有言語,站起來道:“我去看看他,你們先吃。”


    -


    打車迴到艾路學院,秋水迎麵碰到許雨。


    “迴學院了?快去收拾東西報道吧。”許雨道。


    “嗯。”秋水有氣無力答應一聲,全身都沒有力氣。


    “怎麽了?”許雨奇怪道,“你的臉色不好看,旅途中發生了什麽?”


    “沒有。”秋水不準備在這裏多聊,一旁管家還在催促她。


    “你的話沒有說服力,身體不舒服,就先迴宿舍休息,別擔心報道的事。


    我帶來一些家鄉特產,都是家裏自己做的,晚上去你的宿舍帶給你,別先睡著啊。”許雨笑笑,還是那麽自信從容。


    “呃......學姐對網遊有了解嗎?”秋水問。


    “你說的是勇者大陸那一類的虛擬遊戲?聽說過,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我在玩一個遊戲。”秋水揚了揚手腕上的金屬手環,“想找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玩。”


    “玩遊戲有用嗎?”許雨一本正經問,唇角微微上揚:“這些沒用了。對了,明天要一起去酒吧嗎?聽說酒吧裏新來了一個小哥哥,廚藝不錯。”


    “不了,你去吧。”提起酒吧,秋水不由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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