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真把那玩意吃了?!”


    張浪瞪大了眼睛,他雖然猜到用儲物袋精對付湮滅魔樹有奇效,但沒想到如此的簡單。


    “唔……我吃不掉,我隻是把它變小了。”


    儲物袋精憨憨的搖了搖頭,隨即又把湮滅魔樹與蕭縹緲吐了出來。


    砰!砰!


    湮滅魔術與蕭縹緲同時墜地,摔在一塊隕石上麵。


    此時的湮滅魔樹已經變成了棵不足三寸的小樹苗。


    而蕭縹緲同樣如此,變成一個還沒有掌心大的三寸小人,就像個死人般呆滯在那裏,看樣子還沒緩過勁來。


    “臥槽……你簡直是個神物啊!”


    張浪大喜過望,恨不得捧起儲物袋精親上一口。


    蕭乞倒是沒有像張浪那般欣喜,他依然皺著眉頭,凝重道:“別急著高興,這隻饕餮幼靈雖然厲害,但它的洪荒之力同樣無法毀掉湮滅魔樹。”


    張浪無奈的收起喜色,轉頭問道:“那你說我們該如何是好?”


    “我們要盡快把它帶上神壇,找到那個擁有極兵之力的人,否則此樹遲早成為禍患。”蕭乞肅然道。


    “呃……怎麽去神壇?我才僅僅成了兩次聖而已……”張浪尷尬道。


    “這蒼茫宇宙中的聖者不計其數,但他們隻能通過一次次成聖來尋找神之氣息,來觸摸成神的門檻。”


    蕭乞瞥了一眼蕭縹緲,語重心長的對張浪道:“但我們不一樣,我們有神格。”


    “隻要我們願意,隨時可以登上神壇。”蕭乞道。


    “什麽?!”


    張浪怔了一下,難以置信道:“所以,你隨時都可以成神?!”


    “不。”


    蕭乞淡淡一笑,道:“隻是可以登上神壇罷了。”


    “那不就等同於成神麽?”張浪疑惑。


    “這蒼茫宇宙中共有八枚神格,隻有他們全部聚集在一起,才能開啟神界的大門。”蕭乞道。


    “所以,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六人擁有神格?”張浪驚問道。


    “沒錯,我說的那個擁有極兵之力的修者便是其中之一。”


    蕭乞目露追憶道:“據我所知,他所擁有的神界天書叫做兵器譜。”


    “兵器譜、妖魔譜、功法譜……”


    張浪怔了一下,若有所思道:“這些神格是不是分別代表著一種傳承?”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蕭乞點頭,笑道:“擁有神格的修者,都是命運的寵兒。”


    “命運的寵兒?”


    張浪苦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但最終,張浪喉結滾動了一下,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迴去。


    蕭乞若有所思的看向張浪,他的目光深邃,似乎看透了張浪的內心所想。


    “好了,我們先把最後一件事做了吧。”


    張浪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他不再與蕭乞交談,而是轉頭看向那變成三寸小人的蕭縹緲。


    “嗯。”


    蕭乞點頭,他也隨著張浪的目光望了過去。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蕭縹緲慌了,他拚命運轉聖力,想變迴原來的模樣。


    可惜,方才蕭縹緲已經將十之八九的聖力獻祭給了湮滅魔樹,何況他已經與蕭乞、張浪兩人連番廝殺了許久,此時再也沒有多餘的力量了。


    蕭乞沒有搭理蕭縹緲,麵無表情的暴起一掌打向蕭縹緲。


    這一掌蘊含了蕭乞所有的力量,能打碎一顆遠古恆星。


    砰!


    一掌之下,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似有成百上千個聖者同時自爆,連蕭乞都被炸飛了。


    轟!


    整片星海顫了一下,有蘑菇雲騰騰升起,驚動半個宇宙。


    小半個時辰後,濃鬱的蘑菇雲才漸漸消散,露出漂浮在宇宙中的一團血霧,與蕭縹緲死不瞑目的屍體。


    蕭縹緲成聖數百次,體內囤積的聖力十分龐大,連死亡的威勢都強的驚人。


    可惜,蕭縹緲終究不敵蕭乞,被蕭乞的狂暴一掌打成了死屍。


    唰!


    蕭乞揮了揮手,掀起一股宇宙颶風,吹散了血霧,卷起蕭縹緲的屍體墜向宇宙深處。


    終於,蕭縹緲這個修行了近萬年,憑一己之力摸到神界門檻的修者,最後將生命葬送在了蕭乞與張浪的手中。


    可惜,是非成敗轉頭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記得蕭縹緲。


    “好了,現在所有的事情已經辦完,我們要盡快帶著湮滅魔樹登上神壇。”


    蕭乞轉頭看向張浪,目光深邃而浩瀚。


    “儲物袋精,把魔樹吞了。”


    張浪悵然若失的迴過頭,吩咐儲物袋精把湮滅魔樹吞了下去。


    “唔,蕭乞,你帶著儲物袋精去神壇上找那個擁有極兵之力的強者吧,我還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張浪捧著儲物袋精放在蕭乞手中。


    他迴頭看向縹緲仙界,眼神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去?”蕭乞問道。


    “就算真的登上了神壇,誰又知道還能不能迴來。”


    張浪搖了搖頭,喃喃道:“我在縹緲仙界裏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東西,我不想就這樣離開。”


    “你真的不想成神嗎?”蕭乞問道。


    “說實話,我想。”


    張浪苦笑了一下,道:“但,我不敢成神,我怕去了神界就再也迴不來了。”


    “你可以帶著縹緲仙界一起去。”


    蕭乞忽然笑了起來,他看向儲物袋精,對張浪道:“你雖然無法再將縹緲仙界放在識海中,但是它卻可以!”


    “嗯?”


    張浪頓時目露異色,他順著蕭乞的目光望去,心裏生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對啊!


    既然這隻儲物袋精能吞掉湮滅魔樹,為何不讓它試一試吞掉縹緲仙界?!


    “快,儲物袋精,你試試能不能吞掉縹緲仙界,而且還要把它完好無損的吐出來!”張浪飽含期待道。


    “唔,我試試……”


    儲物袋精順從的張開袋口,再度釋放出磅礴的吞噬之力。


    砰!砰!


    縹緲仙界劇烈晃動了起來,竟然真有被儲物袋精吞掉的跡象。


    “厲害!再加把勁,你可以的!”


    張浪大喜過望,連忙豎起大拇指為儲物袋精鼓勁。


    “好!”


    儲物袋精頓時更賣力了,袋口越張越大,最後仿佛變成了一片包羅萬象的星海!


    轟!


    幾息後,縹緲仙界當真被儲物袋精吸了進去。


    隨後,儲物袋精猛的變小,張開袋口輕輕一吐,縹緲仙界頓時又完好無損的掉了出來,穩穩的落在宇宙之中。


    “嘶……”


    張浪倒吸一口涼氣,對儲物袋精越來越佩服了。


    別的儲物袋能裝物,極少數的儲物袋能裝人。


    而此時的這隻“儲物袋”卻能裝下一整顆星辰!


    若不是張浪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也由不得張浪不信。


    “怎麽樣?現在可以陪我一起去神壇了嗎?”蕭乞淡淡一笑。


    “咳咳……”


    張浪清咳兩聲,隨後撓了撓頭,道:“還是不行,因為我現在沒有成神的心情。”


    “又怎麽了?”


    蕭乞神色漸漸古怪了起來,他在張浪身上看到了一股醋意,仿佛縹緲仙界有哪個女子讓張浪非常鬱悶。


    “不關你事!總之你等我便是,七天後我與你一起登上神壇!”


    話音未落,張浪“嗖”的一下鑽進了縹緲仙界,霎時間沒了蹤影。


    “這小子真是麻煩……”


    蕭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隨後大手一揮,抓起儲物袋精與張浪一起飛迴了縹緲仙界。


    既然張浪說七天後再走,那蕭乞就幹脆陪張浪在縹緲仙界待上七天好了。


    畢竟,蕭乞對於林清淺也十分想念,此時前去廝守幾天也是件好事。


    唰!


    一道流星劃過,這片星海漸漸趨於寧靜,隻剩下些許餘波還在輕微的擴散,訴說著方才此處經曆了一場何等慘烈的大戰。


    蒼茫宇宙,浩瀚無垠。


    ……


    縹緲仙界。


    悠悠白雲之下,村野生活平靜而又淡雅。


    張浪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靜靜的站在田埂之上。


    前方,一個赤膊大漢曬得汗流浹背,他身邊陪著個美貌女子,那女子正目不轉睛的望著大漢,眼中溫柔不言而喻。


    幾息後,赤膊大漢無意間一個轉身,餘光瞥到了不遠處的張浪。


    “喂!”


    赤膊大漢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麵色不善道:“你站在俺家菜地裏幹嘛呢?小心莫要踩壞了種子!”


    美貌女子被大漢的聲音驚醒,下意識扭頭看來。


    張浪貴為世界之主,雖然斂盡了氣息,卻還是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威壓。


    何況他的修為早已超脫了這方天地,即使練的一身境界返璞歸真,卻依然異於常人。


    “屠歌……”張浪神思恍惚道。


    “你來幹什麽?”


    夏侯屠歌秀眉微蹙,不過她很快就釋然了,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張浪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老朋友似的。


    “我……很多年沒見過你了,所以……所以想來看看你。”


    張浪突然緊張了起來,他不知多少年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了。


    “嗯哼,如你所見,我過的很好。”


    夏侯屠歌笑吟吟的轉過身去,她十分自然的接過赤膊大漢手中的毛巾,含情脈脈的為赤膊大漢擦拭臉上的汗水。


    赤膊大漢疑惑的看了張浪一眼,問夏侯屠歌道:“媳婦,你認識他?”


    “嗯,他是我的一位故人。”


    夏侯屠歌輕輕點頭,淡然而又從容。


    “媳……媳婦?!”


    張浪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下來,他難以置信的看向赤膊大漢與夏侯屠歌,仿佛聽到了晴天霹靂一樣,不可思議的怔了半晌。


    夏侯屠歌怎麽會……怎麽會嫁人了?


    而且,還是嫁給了這樣的一個人?!


    “喂,你小子喊誰媳婦呢!我不管你是誰,總之盡早離開我家菜地!”


    赤膊大漢皺起了眉頭,他不知怎的,總覺得張浪給他帶來了一股“危機感”。


    心中想著,赤膊大漢不由自主的摟緊了夏侯屠歌,生怕媳婦被張浪搶走。


    “哎呀,你不許生氣!”


    夏侯屠歌莞爾一笑,她抓住赤膊大漢的粗糙大手,將頭靠在赤膊大漢的胸口,柔聲道:“既然你不喜歡我這位故人,那我便不理他好了。”


    “呃……”


    赤膊大漢愣了一下,隨即尷尬的撓了撓頭,紅著臉解釋道:“俺也不是不喜歡他,就是覺得這小子心術不正,怕他對你起了歹意……”


    “好好好,那我們就都不理他,讓他自己在那裏傻站著好了。”


    夏侯屠歌笑著站起身來,繼續為赤膊大漢擦拭汗水,再也沒有看張浪一眼。


    天上白雲悠悠,田間景色怡人。


    赤膊大漢與夏侯屠歌甜蜜的笑語聲落入張浪耳中,令張浪久久不能釋懷。


    半晌後,張浪終於迴過了神,蒼白的嘴角扯起一抹牽強的笑容,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祝兩位幸福,希望……”


    “滾!沒聽見俺媳婦都說了不理你了嗎?滾啊!”赤膊大漢板著臉嗬斥道。


    “你說什麽?!”


    張浪神情驟然一變,看向赤膊大漢的眼神冰冷,其中帶著抹淡淡的殺意。


    “我說……”


    赤膊大漢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當即怔在了那裏,沒敢把剩下的話說完。


    “我夫君讓你滾,沒聽清楚麽?”


    夏侯屠歌的神色也冷了下來,麵若寒霜的看向張浪,厲聲道:“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否則我就算拚了這條性命,也要讓你吃些苦頭!”


    “怎麽,你要和我拚命?”


    張浪怔了一下,隨後忽然臉色蒼白的笑了起來。


    他眼中的殺意褪去了,剩下的隻有古怪的笑容,就像聽到了這世上最荒唐的笑話。


    曾經口口聲聲要嫁給他的那個女人,如今卻要和他拚命?!


    哈哈哈,這要是讓蕭乞聽到,恐怕能讓蕭乞那廝笑他一輩子!


    “絕不能讓蕭乞知道此事,嗯……絕不能!”


    “打死也不能告訴蕭乞!”


    “對,就這樣!”


    張浪小聲嘟囔著。


    他轉身離開,走的瀟灑自然,仿佛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剛邁出三步,張浪眼角突然流出兩行淚水,每滴淚珠都充滿了與夏侯屠歌的一幕幕迴憶。


    可惜,這些淚水滴滴點點的掉在地上,再也找尋不到了。


    風輕雲淡,張浪漸行漸遠。


    赤膊大漢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他恨恨的盯著張浪的背影,對夏侯屠歌道:“媳婦,以後莫要再招惹這種人,他可真像個臭要飯的!”


    “哈哈,他本來就是個可憐的乞丐。”


    夏侯屠歌每根睫毛上都帶著笑意,她溫柔的收好毛巾,輕輕靠在赤膊大漢的肩膀上。


    靜靜的,她沉浸在這份安穩的幸福之中。


    想必對於夏侯屠歌來說,這便是最好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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