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呀!!!”


    辛斬魔眼睛瞪得滾圓,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渾身大汗淋漓,可始終拿羽化仙樹沒有任何辦法。


    “算了,辛大哥你迴來吧。”張浪無奈勸道,他心裏的那絲希望徹底落空,果然這種事情還得靠自己才行。


    “唿……”


    辛斬魔這才長舒一口氣,悻悻的鬆開了羽化仙樹,一臉尷尬的朝張浪走來。


    “我說小兄弟,你還是別打這棵樹的主意了,好歹它也是棵聖樹,仙人怎麽可能拔的動呢?”


    辛斬魔鬱悶的撓了撓頭,他本想幫忙,結果費了半天力氣,羽化仙樹卻連晃都未曾晃動一下。


    張浪並未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父親說,我擁有自由之道,便該擁有真正的自由……”


    張浪默默低喃著,他一步步走向羽化仙樹,眼中漸漸隻剩下了羽化仙樹。


    其它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空白,從張浪視線中、腦海中消失了。


    “小兄弟……”


    辛斬魔驚愕出手想拽住張浪,奈何張浪是陰魂之身,常人根本觸碰不到。


    “徒兒!你莫要著急,方才那老者說你靠近羽化仙樹會自身難保啊!”


    蘇走心焦急唿喊著,她可不想自己剛從地牢裏解脫出來,就眼睜睜看著徒弟被困在另一個地方。


    “小友,不可啊!!”金身老者驚唿道。


    其他的幾道殘魂也被嚇得不輕,慌忙飛過去攔在張浪身前,不敢讓張浪靠近羽化仙樹,生怕這最後的希望也變成泡沫。


    “自由……之道……”


    張浪低喃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會心的笑容。


    “羽化仙樹,我來了。”


    語罷,張浪“嗖”的一下宛如輕煙般從眾殘魂中間穿插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了羽化仙樹旁邊,張開雙臂便要抱住羽化仙樹的枝幹。


    砰,砰,砰!


    這時,羽化仙樹毫無預兆的爆出幾團仙霧,瞬間把張浪裹住,強行塞進了樹幹之中。


    仿佛,羽化仙樹變成了一隻妖魔,張開血盆大口把張浪吞了下去。


    也就是幾息之間的事情,那羽化仙樹好好端端的佇立在地上,時不時散發出一圈聖潔的光澤,可張浪卻不見了蹤影,就像從未出現過似的。


    “徒兒!”


    蘇走心驚唿一聲,整個人傻了似的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腦海中隻剩下張浪被卷入羽化仙樹的那副畫麵,頓時有了種悲涼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這是何苦啊!”


    辛斬魔連忙俯身攙扶住蘇走心,抬頭看向羽化仙樹時,眼中流出一絲不解,遲遲想不通張浪為何如此執拗的要拔樹。


    “哎!!!”


    殘仙重重的歎了口氣,氣急敗壞的指著羽化仙樹,道:“你這臭小子怎麽就不聽話呢?!讓你別著急讓你別著急,這下好了,不僅沒能拔了樹,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嗷!!”


    青龍仰天悲鳴一聲,眼角滑落兩行鬥大的淚珠,它心中也很不好受,曾經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張浪身上,可眼下張浪也被困在了羽化仙樹裏,淪為和它們相同的處境,以後還能指望誰?!


    虛空王?辛斬魔?


    在這縹緲仙界中,能拔出羽化仙樹的恐怕隻有張浪一個人啊!


    “哎,臭小子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啊!”


    殘仙氣的吹胡子瞪眼,就差暴跳如雷了,他不斷原地踱步轉圈,絞盡腦汁的想該如何解救張浪,可轉來轉去卻也想不到任何好辦法。


    畢竟,如果有辦法的話,那麽殘仙他們幾個老家夥早就出去了,又何必苦守在這裏坐等張浪呢?!


    不過,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金身老者卻忽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羽化仙樹。


    “你們……你們快看那樹幹!!”金身老者驚唿道。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樹幹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盤膝而坐的金色人影。


    金色人影猶如一尊神靈般不斷散發著耀眼光澤,他的模樣越來越清晰,緊閉的眸子,垂直的睫毛,冷峻的臉頰……


    這金色人影,正是張浪。


    “原來,我一直都錯了……”


    張浪仿佛陷入了某種無念無想的狀態,他並沒有張嘴,但卻有一個淡淡的聲音飄了出來。


    “我的自由不是頂天立地的巨人,而是突破天際的遐想……”


    “我的自由不是憤怒的咆哮,而是瀟灑的輕語……”


    “我的自由,是掙脫了所有束縛,讓這天地再也困不住我。”


    “我要掙脫那束縛……翱翔在無盡的星海中……”


    “仙人……聖者……神隻……”


    “嗬嗬……”


    隨著一聲冷笑淡去,羽化仙樹慢慢從地麵上拱了起來,大地裂開一條又一條的巨峰,如虯龍般粗壯的根蔓拔了出來,瘋狂的掙紮著。


    幾息後,羽化仙樹下露出一個金色人影,那金色人影單手拖著羽化仙樹,竟將其硬生生從地下舉了出來!


    “天地不是困住我的牢籠,而是藏在我心中的造化。”


    “我要自由……”


    “你如何困的住我?!”


    唰!


    張浪驟然睜開眼睛,兩道犀利的金光如閃電般穿梭出來,照射在羽化仙樹散亂的根蔓上,諸多根蔓齊聲而斷,流出一股股綠色的汁液。


    “起!!!”


    張浪暴喝出聲,羽化仙樹連根拔起數丈之高,繁茂的枝葉差點頂破了眾人頭頂上的星海!


    轟!


    羽化仙樹應聲而倒,它最下麵的數條根蔓纏繞著一個小小的仙胎,那仙胎像隻是在沉睡而已,雖然緊閉雙眼,卻沒有半點死氣。


    哢嚓!


    張浪集中精神,一記手刀斬在那藤蔓上,仙胎頓時掉了下來,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這就是蕭乞的仙胎麽……”


    張浪扔開羽化仙樹,在一聲轟然巨響中撿起仙胎,五味雜陳的將其捧在手中,默默的盯著看了半晌。


    辛斬魔、蘇走心、癡佛、殘仙……所有人都驚呆了,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許久都不曾迴過味來。


    張浪居然……居然真的以陰魂之體將羽化仙樹連根拔了起來?!


    這就是天神之資嗎?


    這就是張浪想要的自由嗎?!


    連羽化仙樹,連聖樹都困不住張浪,這天地間,還有什麽是不能掙脫的?!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癡佛、殘仙、金身老者這些陰魂,他們根本無法想象張浪是如何做到的,也理解不了張浪的“自由之道”究竟有多麽恐怖。


    “蕭乞,我借你仙胎一用。”


    張浪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驚訝,而是自顧自的盯著仙胎,那仙胎就像個純潔的嬰兒般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


    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張浪卻清晰的感應到這仙胎中蘊藏著十分恐怖的能量,尤其是仙力無比精純,甚至比張浪的仙力還要精純!


    這仙胎本來就是萬古無二的張浪所有,更何況吸收了羽化仙樹一百多年的濃鬱仙蘊,如今但凡切下一小塊胎肉讓凡人吞下,那凡人恐怕能直接立地成仙!


    不過,張浪隻想借用這仙胎一段時間,並沒有將其完全占為己有的想法。


    這仙胎雖好,卻終究是別人的。


    張浪始終信奉,隻有自己才能解救自己,隻有自己,才能給自己真正的自由!


    咻!


    張浪的陰魂之身鑽入仙胎之中。


    片刻後,仙胎迅速生長起來,從嬰兒之體開始成熟,眨眼間便邁過了幼年、少年時期。


    也就是幾次唿吸的功夫,這仙胎便長成一個英軍神武的青年男子,那刀削斧刻的俊美臉頰與蕭乞一般無二,甚至連身上每根毛發都如出一轍。


    張浪低頭看向自己的“新肉身”,發現每一寸血肉都有爆炸性的力量,隻是輕輕一握拳便能聽到“哢、嚓”一聲脆響,虛空竟被震開了縫!


    “不愧是那魔頭的肉身,果然強大!”張浪驚歎道。


    他不是沒有“借”過別人的肉身,曾經在逍遙死界就用仙屍還過魂,不過那仙屍比起蕭乞的仙身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逍遙死界的那具仙屍枯癟無力,而蕭乞的仙身則不然,張浪甚至感覺自己現在僅憑肉身之力都能與仙尊一戰!


    沒錯,張浪現在能與仙尊一戰!


    而同境界的仙王到了張浪麵前,就隻有被秒殺的份,恐怕連“道”都喚不出來便要魂飛魄散了。


    “你居然做到了……”


    金身老者呆呆的盯著張浪望了許久,看著那張屬於蕭乞的麵容,金身老者腦海中不禁泛起無數久遠的迴憶。


    蕭乞啊……百年前將整個縹緲仙界打到臣服,把世界意誌打到不敢露頭,把聖人逼得隻敢用計謀暗算……


    那個如般強悍的男人,今天終於又現世了。


    雖然,此時的“蕭乞”並不是真正的蕭乞,而是張浪借屍還魂罷。


    但是金身老者卻隱隱有種預感……在這個時代中崛起的張浪,說不定會比蕭乞更強大,更恐怖!


    “唿……”


    張浪輕吐一口濁氣,隨即從羽化仙樹上摘下幾片寬闊的樹葉掛在身上,總算有了些蔽體之物。


    這蕭乞的肉身雖好,但總不能一直光著屁股讓別人欣賞吧?


    隻可惜,張浪的儲物袋還留在自己的肉身那裏,他現在也隻能出此下策,畢竟除了樹葉也沒什麽其他的東西了。


    “蕭……蕭……蕭魔……”


    辛斬魔整個人都傻了,他還神思恍惚的怔在原地,嘴中不斷低語著,看著張浪的新麵孔,仿佛看到了一頭從遠古而來的洪荒猛獸。


    雖然辛斬魔並沒有見過蕭乞,但他從小耳濡目染的聽過許多蕭乞的事跡,更是把蕭乞的畫像深深的烙印在了腦海中。


    因為辛斬魔的父親辛圓缺在年輕的時候與蕭乞有過許多接觸,甚至還得罪了蕭乞,導致如今一大把年紀了還躲在某個角落裏不敢露頭,生怕蕭乞報複自己。


    也是因為如此,辛圓缺才給辛斬魔取了個“斬魔”之名,盼望著辛斬魔能替他斬了蕭乞,也好絕了辛圓缺一個心頭大患。


    “別傻了辛大哥,我不是那魔頭,我是張浪。”


    張浪無奈的走向辛斬魔,揮手在辛斬魔眼前晃了幾下,辛斬魔這才緩過勁來。


    “你奪舍了蕭魔的肉身,就不怕惹來禍患嗎……”


    辛斬魔滿懷擔憂的看向張浪,始終無法適應張浪的這幅新麵孔,畢竟蕭乞的魔威太強了,留給世人的陰影根本不是幾百年就能抹除的。


    “我隻是借用而已,怎能說是奪舍呢?”


    張浪搖頭笑了笑,隨即轉身向著幾個陰魂老怪物拱手一拜,目光誠懇道:“此前多謝諸位前輩的傳道,如今羽化仙樹已倒,諸位前輩總算是自由了!”


    “不敢不敢!吾等不敢受小友這一拜啊!”


    金身老者慌忙扶起張浪,感慨萬千道:“小友救了吾等脫離苦海,要拜也是吾等拜你才對,如何能擔得起小友這一拜!”


    “是啊是啊,雖然你這臭小子不聽話,但此時來看……倒是老夫小瞧你了。”


    殘仙也飽含唏噓的看向張浪,隨即默默拱手,當真朝著張浪拜了下去。


    “謝小友助老夫解脫,老夫……感激不盡!”


    “嗷!!”


    青龍長嘯一聲,喜極而泣的俯衝之下,趴在張浪腳邊露出恭敬之意,仿佛臣服了張浪似的。


    “貧僧在此……多謝小施主了!”


    癡佛雙手合十,朝張浪躬身拜下,破天荒的對張浪這個“後生晚輩”行了大禮。


    “諸位前輩萬萬不可!”


    張浪神色一驚,慌忙運起仙威拖住四個老陰魂。


    “我這也是為了自己。”張浪苦笑道。


    雖然這幾個老陰魂的修為境界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但他們卻全都是死界時期的大人物。


    猶如逍遙死界的那申屠長俊、太罘皇、南漢皇等,他們不管修為怎樣,對“道”的領悟絕對超人一等,並且把修行路上每個細節都打造的無比完美,堪稱渾身都是寶藏。


    所以,當這幾個老怪物朝張浪拜下的時候,張浪卻是渾身不自在,頗有種要“折壽”的感覺。


    “對了,白忘川前輩剩下的那道魂光在哪裏……我答應過要把他帶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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