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哎!”


    柳家主氣的哆嗦了一下,略帶慍怒的瞪向柳若凝。


    最終柳家主還是沒舍得對許立芸發火,隻能長歎道:“事情並非如你所想。”


    “渡生之所以煞費苦心的擺出這麽一盤棋,就是為了告訴世人他無比青睞蕭公瑾,絕無半分歹意。”


    柳家主愁容滿麵,看著遠方惆悵道:“為父本想借他之手斬殺蕭公瑾,倒時若有魔洲強者找來,也與我柳家無關。”


    “然後呢?”柳若凝神色微變,這才明悟了一點柳家主的用意。


    “渡生那隻老狐狸確實經不住誘惑,想殺蕭公瑾,但他卻想溫水煮青蛙,等到蕭公瑾拜師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蕭公瑾!”柳家主道。


    “等張浪拜師之後再殺蕭公瑾?!怎麽殺?”柳若凝不解。


    “渡生散人位列仙尊,想殺蕭公瑾易如反掌,而且還可以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柳家主道。


    “可是,蕭公瑾死後必會在風域掀起軒然大波,魔洲強者定會暴怒,渡生散人又該如何處理?”柳若凝疑聲道。


    “如今在世人眼中,蕭公瑾、張浪以及麵具人是三個人,但我們知道,其實他們都是張浪自己。”


    柳家主意味深長的看了過來,一字一頓道:“所以,蕭公瑾根本就不會死,死的……僅僅是幽魂族張浪而已!”


    “原來如此!”


    柳若凝恍然大悟,隨後忍不住驚問道:“那如果魔洲知道張浪與蕭公瑾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呢?!”


    “這就是渡生散人今日舉辦收徒大典的原因!他為了借蕭公瑾“狂妄”一事來襯托自己的誠心,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多麽在乎蕭公瑾。”


    柳家主吸了口氣,神色凝重道:“如此一來,就算魔洲發現蕭公瑾死了,也怪罪不到他渡生頭上,甚至全天下人都不會懷疑渡生散人!”


    “好深的算計!”柳若凝驚歎道。


    “渡生這隻老狐狸給自己留足了後手,算計之深可謂天衣無縫,一旦蕭公瑾半年後拜入北山,那麽真就成了甕中之鱉,插翅難逃!”柳家主喃喃道。


    “這不是好事嗎?不管蕭公瑾怎麽死,反正他死了就再也不會對我柳家造成威脅,你又在擔憂什麽?!”柳若凝疑惑道。


    “哎,女兒,你好好想想,如果世人與魔洲都不會懷疑渡生散人的話,那麽他們……最有可能會懷疑誰?”


    柳家主長歎一聲,終於說到了重點。


    “難不成會懷疑到我們柳家頭上?!”


    柳若凝臉色驟變,一雙美眸瞪得滾圓。


    “五大勢力全都拜見過蕭公瑾,唯有柳家未曾派出一人,何況風域已經傳開了柳家與許家二小姐有仇一事,正巧那蕭公瑾又是許家二小姐的未婚夫……”


    “如此一來,柳家想不被懷疑都難啊!!”


    柳家主仰天長歎,心中愁苦萬分。


    他本來想借刀殺人,算計北山、算計張浪。卻萬萬沒想到最後被北山給算計了,導致柳家幾乎陷入一個百口莫辯的絕境。


    幸虧柳家主也稱得上老謀深算,在白天就看穿了這場“陽謀”,否則恐怕要被渡生散人吃的毛都不剩。


    “北山得好處,柳家背黑鍋?豈有此理?!!”


    柳若凝勃然大怒,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但她無可奈何,就連柳家主都不是渡生散人的對手,柳若凝又能怎麽樣呢?


    半晌後,柳若凝深吸一口氣,麵色鐵青道:“我們現在去討好蕭公瑾還有用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現在再去討好蕭公瑾已經晚了,世人隻會覺得柳家另有圖謀。”柳家主歎道。


    “那我們該怎麽辦?!!等死嗎?!”


    柳若凝柳眉倒豎,又想指著柳家主鼻子喝罵了。


    “不!我們還有機會,隻要讓蕭公瑾死在半年後北山的收徒大比中……任誰也懷疑不到我柳家頭上!”柳家主神色陰沉。


    事到如今,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該怎麽做?!”


    柳若凝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也不敢亂發小脾氣了,十分凝重的看著柳家主。


    “暗插棋子,放手一搏!”


    ……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很快就到了半年之後。


    雪域兩族還在僵持,弑仙盟出奇的沒有過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事態發展,好在幽魂族並不像惡魂族那般嗜殺,它們殺死的隻有頑抗之人。


    比起雪域的動蕩,風域則是暗流湧動,各方勢力都在籌備著北山收徒大比一事,想把自家優秀的兒郎送入北山,聆聽仙尊教誨。


    三日後,就是北山收徒大比到來之時。


    張浪與許立芸兩人早已收拾好行李,食完午膳,準備隔日就離開許家,前往北山。


    臥房中。


    “哎,公子,妾身不知怎的,總有一種莫名心悸的感覺,此去一行前途叵測,也不知是好是壞。”許立芸輕聲道。


    她靠在張浪懷中,儼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隻是美眸中滿是擔憂之情。


    “傻姑娘,你是因為緊張了吧?哪有什麽前途叵測,以你我之資必定成功拜入北山,到時前途一片光明才對。”張浪笑道。


    “哎,但願如此吧。”許立芸悠悠的歎了口氣。


    她的右眼皮在不停的跳,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也不知因為什麽。


    “好了,別亂想了,我去看望一下那頭蠢豬,你去幫我再找些使徒真王境界的功法來,容我參考一番。”


    張浪目光溫柔。


    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飄著一縷玄妙氣息,修為比起半年前又增進了許多,距離使徒境界隻剩一個窄窄的門檻,可耽擱了許久也遲遲邁不進去。


    據許立芸拿來的典籍所述,這是因為張浪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蘊。


    他的“自由之道”雖有大道真理,並且幫他促成了仙胎,但其實更像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意境,譬如呈放物件的托盤。


    而使徒境界需要的則是一種真正的“道蘊”,譬如辛斬魔的“湮滅之道”,湛雪玄門大長老的“隕石之道”,二長老的“毒道”等等。


    如果說“自由之道”是大道的胚胎,那麽道蘊就是真正的種子,說起來玄之又玄,可一旦領悟就融會貫通,勢如破竹的突破使徒,乃至生根發芽,最終一步登仙。


    可張浪缺的,恰好就是這粒道蘊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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