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周公子的悟性如此驚人,不愧是魔洲的修者,果然厲害!”


    許滄海對於“魔洲周公瑾”的身份再無半點懷疑,他實在想不出縹緲仙界還有什麽地方能培養出無暇之體。


    殊不知,張浪不僅肉身是無暇之體,他的修行資質還是“仙胎”,所學之術盡是神級功法,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度。


    若說他出身荒村的起點是一片坑坑窪窪的泥濘,那麽現在的張浪已經飛到蒼穹之上,放眼整片天地都沒有多少人擁有他所擁有的一切。


    隻不過這一點,世人還沒有意識到,張浪同樣沒有意識到罷了,他根深蒂固的認為自己隻是個小人物而已,所以才會有這玩世不恭的性子。


    ……


    “哎,一般一般,許老可別再誇我了,否則一會兒我非得被您給捧上天不可。”張浪道。


    “這可不是我捧,是周公子的資質太過驚人,著實讓老夫感慨萬千啊!”


    許滄海目露唏噓之色,半晌後長歎一聲道:“不知周公子,這次來風域所為何事啊,若是能用得著許家的地方就盡管說出來,老夫義不容辭!”


    “承蒙許老厚愛,周某在此叨擾已是不妥,怎麽還能繼續麻煩許老呢?!”張浪拱手行禮道,作出一副謙遜有禮的模樣。


    “你我相遇,便是緣分,而且周公子又破了此畫,解了老夫一塊心病,豈有麻煩之理?!”許滄海擺手笑道。


    話音剛落,還沒等張浪說話,許滄海就再次開口了,看向牆上壁畫道:“都說知己難尋,老夫的六副畫放置了整整八年的時間都無人看透此中玄機,直至今日遇到周公子,才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懂得老夫心意之人。”


    說到這裏,許滄海頓了一下,張浪並未出聲,而是靜靜的看著許滄海,許滄海明顯還有下文。


    果然,幾息後,許滄海捋著白須,悠悠道:“如若周公子不嫌棄的話,你我二人結為忘年交如何?”


    “在下實感受寵若驚,若是許老真有此意,那周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浪笑道。


    “好!老夫年紀大了,喝不得酒,今日就以茶代酒,與周公子結為異性兄弟!”


    許滄海豪邁一笑,提起茶壺為自己倒滿,仰頭一飲而盡,可謂是誠意十足。


    “小弟在此見過大哥,願大哥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張浪也大笑起來,端起手中茶盞仰頭飲下,隨即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從今日起,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


    說到一半他才反應過來,瞅著許滄海那花白的發須頓時語塞,暗罵自己為什麽要多嘴,眼看著老頭兒都半隻腳邁進棺材了,這不是在咒自己死嗎?


    “但願什麽?”許滄海笑吟吟的看著張浪,老眼中頗有調侃之色。


    “……但願……但願此情比金堅!”


    張浪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後,慌忙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美酒,大聲道:“什麽也不說了,全在酒裏!”


    話語落罷,張浪舉杯一飲而盡,隨即“撲通”一聲趴在了桌子上,佯裝不勝酒力,以醉酒模樣來掩飾這尷尬的氣氛。


    “哈哈。”


    許滄海哈哈一笑,他人老成精,一眼便能看破張浪的偽裝,但也沒有戳破,而是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無聊到打盹的野豬。


    “許立芸那丫頭百忙之間出現了疏忽,竟把周公子二人安排在了一間臥房中,老夫在這裏向周公子道歉了。”


    半晌後,許滄海朝張浪拱了拱手,目光真誠道:“許家勢小,上等臥房隻有五間,如今已沒有空餘,那麽老夫便讓出自己的臥房,供周公子這位朋友居住,如此可好?”


    張浪聞聲連忙爬起身,也不裝醉了,悻悻的笑了兩聲後,擺手道:“不不不,萬萬舍不得,沒事,他腦子不太好,怎能住在許老的房間裏呢?”


    “有何不可?”


    許滄海毫不介意,他雖然也能看出來野豬神誌不清,像是個傻子,但是根本想不到這個“傻子”是個仙階強者,若是發起脾氣來還真能把許家的幾間上等臥房全給拆了。


    “不不不,他是我的貼身護衛,還是留在這裏吧,就不給許老添麻煩了。”張浪再次拒絕。


    許滄海沉吟了一會兒,看到張浪堅定的眼神後,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安排這位朋友住進中等臥房,放心,我是許家之主,這裏空置的中等臥房還有許多,絕對能安排妥當。”


    “這樣也好,總之許老不必太在意他,就算把他丟進柴房裏也無所謂,給他口吃的就行。”


    張浪這才點了點頭,他確實也不想和野豬住在一起,畢竟野豬的“豬”性難改,除了好吃懶做以外還不愛洗澡,每天都臭烘烘的。


    “放心,許家絕不會虧待周公子二人的。”許滄海笑道。


    “有許老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多謝許老照顧!”張浪目露感激之色。


    “還叫許老?!”許滄海飽含深意的看向張浪。


    “嘿嘿……”


    張浪輕笑一聲,剛想開口,忽然看到方才虛掩住的房門被推開,唿之欲出的“大哥”二字頓時卡了迴去。


    來人正是麵帶緋紅的許立芸,先是戲謔的瞥了張浪一眼,又看向許滄海,沒好氣道:“周公子都給您灌了什麽迷魂湯啊,現在就不準叫許老,而是要改稱唿了麽?”


    “啥?”張浪懵了,沒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麽情況。


    “哼,周公子不是裝作對小女不感興趣的模樣嗎?怎麽現在就要對我爹換稱唿了呢?”許立芸嬌嗔道,漂亮的眸子眼波流轉,透著一縷羞赧的目光。


    “大姐,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張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覺就像被一隻發情的母狼給惦記上了似的。


    “哈哈,你們年輕人聊,正好老夫不勝酒力,眼下昏昏欲睡,正好迴去補上一覺。”


    許滄海大笑著起身便走,他看出了許立芸的誤會,但也沒解釋什麽,路過許立芸時甚至還露出一個讚許的眼神,頓時讓許立芸心中的誤會更深了。


    “……”張浪盯著許滄海遠去的背影頗感無語,心想這老頭子果然心懷不軌,分明就是想把自己推進許立芸這個“火坑裏”,還說什麽不勝酒力。


    方才許滄海碰都沒碰酒壺一下,喝的是清茶,從哪來的不勝酒力?!


    這明顯是在“助紂為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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