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怎麽迴事?”梁錘縮著脖子連連後退。


    他被嚇懵了,退到緊貼牆壁才有了些許安全感,迴頭難以置信的看向吳森,驚恐萬狀道:“你們,你們竟敢讓仙人出手?!”


    不僅僅是梁錘,除了寒山宮弟子外的所有人都認為有仙人出手了,否則兩個使徒強者怎麽會被瞬間擊潰?


    可是為什麽,沒有感受到一絲仙威的出現?


    “仙人?”


    蘇少青帶著一臉玩味的笑容從人群中走出,用戲謔的眼神看向梁錘,輕聲問道:“你看,我像仙人嗎?”


    轟!


    他的修為波動爆開了,隻有後期真王的境界。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望著他,其中包括蘇少青曾經的師父陳瀟,張口結舌,滿眼不可思議之色。


    難道方才出手之人是蘇少青?!


    這怎麽可能!


    “你們在耍我?”梁錘有些惱羞成怒。


    他此時終於緩過勁來,恢複了冷靜。想起自己可是“梁家少主”的身份,就算這小破宗門裏真有仙人膽敢出手,恐怕也隻敢打廢兩個使徒罷了,莫非還敢動他梁家少主不成?


    “嗬嗬。”蘇少青邪魅一笑,伸手在空中輕輕一揮,頓有狂風刮過。


    這次眾人再不敢眨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少青。


    蘇少青也不避諱什麽,雙手握拳,如利劍般疾馳而出,在原地留下一道幻影。


    砰,砰!


    兩聲悶響,蘇少青一邊一個砸中兩個使徒胸膛,瞬間打下去一個深坑,血向瀑布似的噴灑出來,濺的蘇少青滿身都是。


    他居然真的打破了使徒強者的護身罡氣,就連兩者悟道的仙根都打斷了,魂魄飄出,很快就消失在天地間。


    事情發生的太快,快到兩個使徒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就喪了命。


    “以真王之體強殺兩位使徒……嘶,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寒劍宮長老陳瀟倒吸一口涼氣,再度看向蘇少青的眼神已經變了,充滿了震驚之色。


    “是老夫眼花了嗎?”穆朽目瞪口呆的怔在原地,仿佛在懷疑人生。


    真王殺使徒?而且還是摧枯拉朽的一次性殺兩個?


    這等荒誕之事,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蘇少青還能算是天驕嗎?不不不,這不是天驕,這是妖孽,是怪物!


    撲通。


    梁錘雙膝一軟,二話不說跪到了地上,“砰砰砰”磕起頭來。


    “饒命啊少俠,梁某有眼無珠得罪了少俠,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梁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渾身肥肉如篩糠般連連顫抖。


    一如在虛無幻界中,梁錘趴在張浪腳下求饒的模樣,似乎完全不知道尊嚴是什麽東西。


    ……


    梁錘不怕仙人,但他怕怪物,怕蘇少青這種明顯來曆不俗的怪物。


    尚且是個小小真王便能輕而易舉的強殺使徒,這種怪物若是成了仙還了得?!


    恐怕到時就算不是仙王,也將會是一尊無敵的存在!


    “滾,下次想進寒雪玄門,先跪著進來通報我。”


    吳森故意昂首挺胸的走到梁錘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中滿是赤裸裸的嘲諷。


    “是,梁錘知道了,大爺饒命,祖宗饒命。隻要這次饒了我,下次讓我梁錘磕著頭進來都行!”


    梁錘慌忙如小雞啄米般瘋狂叩頭,把前額磕的血肉模糊也不敢停下。


    “呸,你可真惡心,快滾吧快滾吧。”


    吳森朝梁錘身上啐了口唾沫,嫌惡的擺了擺手,仿佛眼前是隻令人厭惡的蒼蠅似的,看都懶得再看其一眼。


    “多謝大爺饒命,梁錘這就滾,嘿嘿,現在就滾!”


    梁錘諂笑著把臉上的口水擦掉,也不顧塵土飛揚,扭著肥胖的身軀當真在地上滾了起來。一路滾向大門的場景怎麽看怎麽滑稽,活像一個大肉球在地上打滾似的。


    “哈哈哈哈!”寒山宮弟子哄堂大笑。


    唯有吳森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語的搖了搖頭。


    梁錘這種性格雖然被世人所唾棄,但不得不說這是個狠人,“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也可以算是世間罕見了。


    但越是這樣的人就越危險,雖然表麵上懦弱不堪,實則憋著一肚子壞水。


    此子不除,始終都是一處隱患。


    寒山宮能保護夏侯屠歌一時,卻保不了她一世。無論吳森還是蘇少青都不能真個將梁錘殺了,因為他們所圖甚大,本來不該在現階段節外生枝。


    之所以保護夏侯屠歌,全是因為張浪而已。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堪稱仁至義盡了。


    ……


    寒雪玄門外,楊柳下。


    雪中,夏侯屠歌獨自一人舞著劍,腳下擺著不計其數的空酒壇,踉蹌的舞步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也不知她要舞給誰看,總之,舞了很久很久她才停下。


    唰!


    一聲脆響,夏侯屠歌削去了楊柳樹上一大塊樹皮。


    刻著“六年”二字的樹皮掉在地上,“啪嗒”一聲融入了雪中。


    “曾經三年之約,如今已過六年。”


    “你若怕世人欺你,可如今世人已將你淡忘……”


    “你究竟,何時……才來?”


    夏侯屠歌伏身趴在樹上抽泣,她幾乎認定張浪不會來見她了。


    恐怕現在張浪早已成仙,高高在上的不知在哪裏快活著,怎會記得她這個破敗宗門裏的小小舞女?


    依稀記得,風域好像有個什麽柳家大小姐吧?


    她好像,說張浪是她的未婚夫來著?


    ……


    “不,我不信。”


    夏侯屠歌搖搖頭,用衣袖把眼淚擦幹淨後,倔強的拿起長劍,又一次在楊柳樹上刻下兩字。


    這一次,她刻了個“九年”。


    “我不信你會不要我,我不信!”


    鐺!


    夏侯屠歌一劍刺入粗壯的樹幹中,長劍沒至柄端,再也沒有被拔出來。


    “我再等你三年,你若不來,我便要讓你後悔。”


    一語落罷,夏侯屠歌轉身就走,在雪中留下一排歪歪扭扭的清秀腳印。


    她心中始終保留著一絲美好的夙願,期待著下一秒就能看到張浪前來提親的身影。


    可惜,她看不到,就算再過三年……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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