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狗屁莽王,你自己在這稱王吧,我夜文楓恕不奉陪!”


    聽到成莽命令般的口吻,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隻見其麵帶怒色的暴吼一聲,甩甩袖子憤然離場。


    眾人聞言定睛望去,想看看是誰竟有如此膽魄,敢在成莽威勢正盛之際走出來站在風口浪尖,公然對抗常人難以匹敵的成莽。


    “這是……夜少?!”


    “他怎麽也進來了?!”


    “我是在做夢嗎?我居然看到了夜少本人?!”


    這麽一看,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有不少修者都目露震驚之色,甚至還有幾個女修眼冒桃花,激動的差點昏厥過去。


    此人名叫夜文楓,他身穿赤紅長袍,腰掛紫紋佩劍,腳踏獅頭金靴,不但生的俊朗,而且還是一個鳳毛麟角般的的修真奇才。


    其資質高的驚人,被譽為千年難遇的“仙胎”之資,更是在區區十五歲的年紀就達到了無數修者終其一生都無法突破的“真王境界”,所以夜文楓在整個湛仙洲都頗有名氣,是真正的絕世天驕。


    在進入虛無幻界前,夜文楓素來享有眾星捧月的待遇,現在哪能甘心向一個煉體者低頭,甚至還要聽從成莽的命令,像條狗似的搖尾乞憐?


    “小子你找死!”成莽勃然大怒,氣的一拳砸在那棵蒼勁古樹上,打的樹葉沙沙作響,劈裏啪啦掉下來一堆異果。


    “怎麽,想動手麽?嗬嗬,我承認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但你又能打幾個?!十個?還是二十個?!”


    夜文楓嗤笑道,宛如看傻子似的冷冷的注視著成莽,隨著他話音落地,從人群中再次走出二十多個修者,紛紛麵色不善的站到了夜文楓身後。


    這些人都是奉命保護夜文楓的煉體者,雖然沒有成莽那麽強大,但也皆是體魄驚人之輩,一個個身材魁梧,立在那裏仿佛一座座鐵塔似的。


    隨後,夜文楓轉身對人群慷慨激昂的喊道:“爾等若還有些血性,就跟著我夜文楓走!何必在此被一個飛揚跋扈的莽夫欺辱?!”


    話音剛落,人群瞬間分出來一大波人站到夜文楓身後,細數一下大概有五、六十個,這些大多是曾與夜文楓打過交道,或是聽說過他赫赫威名的修者,還有一小部分是例如柳若凝這種對成莽的行事作風看不過去,忍無可忍的修者。


    “師兄,我們要不要走?”幽木小心翼翼的問向張浪,他心中實在憋屈,不想繼續跟著成莽。


    “不走,老實呆著。”張浪輕描淡寫的迴應一句,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棵古樹上,貌似在數著什麽東西,根本沒有在意夜文楓與成莽之間的矛盾。


    “我看誰敢走?!”成莽急了,當即衝出去站在人群中間,將一身蠻橫肌肉繃緊,滿臉煞氣。


    “嗬嗬,成莽。你可以試著阻攔我,看看我夜文楓有沒有撕碎破界符的時間。”夜文楓扭頭看向成莽,眼睛微微一眯,麵如寒霜,語氣冰冷的說道。


    “我大不了失去這次曆練的機會,反正十年後我才二十五歲,還可以再進虛無幻界曆練,至於你麽……就算你真的成了這次曆練的最強者,但是等你離開虛無幻界後,你能活到進入弑仙盟的時候麽?”


    夜文楓毫不畏懼,眼神倨傲的看著成莽,話語中帶著赤裸裸的威脅之意。


    成莽神情一僵,後背突然浮起一層冷汗,他怕了。


    夜文楓說的沒錯,或許在虛無幻界裏沒人能將他怎樣,可一旦離開虛無幻界,他成莽又該拿什麽與夜文楓抗衡?!


    據說夜文楓的背後……站著一尊恐怖仙人,那仙人同樣經曆過維持了數千年之久的“黑暗年代”,是一個修為可怕的老怪物,甚至能與湛仙相提並論。


    而這尊仙人,也是弑仙盟的一位元老級存在,與湛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若是得罪了夜文楓,那他成莽就算成為本次曆練的最強者又有什麽用?恐怕一出虛無幻界就要被人強勢鎮殺!


    成莽陰沉著臉,渾身都充斥著暴戾的氣息,但他理智尚存,最終還是沒敢對夜文楓動手,甚至連句狠話都沒有多說,眼睜睜的看著夜文楓盛氣淩人的帶著那五、六十人從他身邊走過,向著另一個方向大步前行。


    “等老子修成仙位,第一個就先殺了你這小雜種!”


    半晌,成莽死死的盯著夜文楓逐漸消失的身影看了許久,咬牙切齒的說道,恨不得當場將夜文楓撕碎。


    語罷,成莽赫然轉頭,將滿腔怨恨都發泄在了其餘修者身上,怒氣洶洶的大吼道:“趕緊給老子上樹摘果子,若再有人磨磨蹭蹭,那就滾過來與老子大戰三百迴合!”


    眾人聞聲一顫,有不少人都心生後悔方才猶豫不決,沒有跟著夜文楓離開,但此時已經走到這種地步,也隻能硬著頭皮屈服於成莽的淫威之下了。


    剩餘的修者不敢再耽擱,紛紛愁眉苦臉的向那棵古樹走去。


    就在張浪也要跟隨人群上樹的時候,幽青忍不住扯了一下張浪衣角,忿忿不平的低聲道:“師兄,要不我們也獨立出來吧?我們有九個人,肯定能與那成莽搏上一搏!”


    夜文楓的話給了幽青些許啟發——他們幽魂族雖然單拎出來任何一個都沒有多少肉身力量,不可能是成莽的對手,但他們勝在人多,九個打一個難道還打不過麽?


    沒想到張浪卻輕輕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淡笑道:“別急,先去摘果子,爭取多摘幾顆,我們不能落於人後啊。”


    “師兄你……”幽青聞言一滯,義憤填膺的看著張浪。他把臉憋得通紅,眼中滿滿都是不解之色,他搞不明白張浪為什麽張浪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在幽魂族那麽霸道,連真王耳光都敢扇,怎麽到了虛無幻界就這麽慫了呢?!


    成莽讓他摘果子他就摘,還說什麽不能落於人後,這是要在成莽麵前爭功嗎?


    可他成莽又算個什麽東西!!!


    張浪笑而不語,直到走到古樹下,眼中這才閃過一絲狡黠,轉身對著幾個幽魂族低聲道:“一會兒摘了果子不要交給那什麽李戰,自己放進儲物袋裏留著。”


    “什麽意思?”幽青悶悶不樂的問道。


    “師弟,你玩過遊戲嗎?”張浪抬頭看著樹冠上兩百多顆怪形怪狀的果實,忽然問了一個讓眾多幽魂族都摸不到頭腦的問題。


    “遊戲?”幽青滿臉茫然,實在想不通張浪到底在弄什麽玄虛。


    “如果想玩一場精彩的遊戲,那麽首先要做的並不是稱王稱霸,而是……先要搞清楚遊戲規則才對。”張浪也不厭煩,耐心解釋道。


    他並不是什麽神機妙算之輩,相反,張浪性情跳脫,常常隨心所欲的做出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比如在那口棺材中留下一泡尿。


    但他的這些舉動絕不是無的放矢,而是以“超凡脫俗”的奇葩方式在試探這場曆練的“遊戲規則”。


    以往在寒雪玄門中遇到的事情,讓張浪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平庸至極,沒有實力,沒有資質,甚至連個像樣的身份都沒有。


    如果非要說張浪與其他人有什麽不同的地方,那就隻有不怎麽靠譜的“神界天書”了。


    可是神界天書裏麵雖然記載著數種神級功法,其中卻連一門修行功法都沒有,而要想真正的變強,自身的修為境界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此前張浪以為進入虛無幻界後沒有什麽修為之說,就會真正的“眾生平等”,給他嶄露頭角的機會。


    但當英姿少年、成莽、夜文楓這些煉體者,或是背景強大的宗門弟子站出來的時候,張浪才知道自己錯了,無論在哪裏,無論在什麽時候,永遠不可能有“眾生平等”的局麵。


    所以張浪若想稱霸這場遊戲,甚至借此機會一飛衝天,他就必須要認真的走好每一步棋。


    “師兄,你是想先摸透這場曆練的規則?可又為什麽讓我們將這些醜陋的果實收起來,直接給那來自草藥世家的李戰看,然後由他來告訴我們豈不是更好?”


    幽木撓著頭發,似懂非懂的問道。


    “合著我剛才的話都白說了,你個缺心眼玩意,他說他是草藥世家你就信了?趕緊摘果子去!我還能害你不成?!”張浪沒好氣的白了幽木一眼,言辭間頗有無奈之意,隨後鬱悶的指著樹冠道。


    語罷,張浪不動聲色的扭頭瞥了李戰一眼,瞳孔猛然一縮。


    他看到李戰幹癟的褲腿緩緩鼓起,像是那條被砸斷的腿在重生,雖然速度極慢,但的確在不斷生長著。


    這個身懷八張破界符的年輕修者絕非表麵顯露出來的那麽簡單,且不說這種斷肢重生的神異手段,就算在那口大棺材裏以自身鮮血浸滿三分之二棺底紋路的狠辣勁頭都讓張浪對其刮目相看。


    李戰絕對是故意送上去挨揍的!否則以他那麽敏銳的觀察力與謹慎的分析力,怎麽會猜不透成莽要“殺雞儆猴”的想法?!


    要知道,那口棺材的消失很有可能與棺底紋路被填滿的原因有關。


    三分之二來源於李戰的血,剩下的三分之一除了已經死去的英姿少年所流鮮血外,就是張浪的一泡尿和柳若凝的嘔吐物了。


    雖然張浪現在還不知道那棺底紋路究竟有什麽作用,但肯定關乎著某個很重要的環節,否則李戰完全沒必要如此的煞費苦心。


    至於這棵佇立在麵前的古樹,張浪方才細數過一番,樹上共有二百四十六顆果子。


    而他們這些從棺材裏走出來的修者,算上死去的英姿少年也恰好是二百四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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