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就在“風中小銀龍”剛剛攀上棺壁時,自蒼穹上那輪血日中忽然降下一道血色閃電。


    細長的猩紅雷劫猶如一條張牙舞爪的血龍般直衝英姿少年頭頂降落,眾人啞然,膽戰心驚的看著這一幕。


    “啊!”


    隻聽英姿少年一聲慘叫,他被血雷劈中,瞬間爆成一團血霧,碎肉骨茬紛紛揚揚的灑在地上,鮮血澆的周圍人滿身都是。


    死了,居然連破界符都來不及拿出來就這麽死了,神魂恐怕都在刹那間被打散,好好一個大活人僅僅是攀爬了一下棺壁就落得個死無全屍,魂飛魄散的淒慘下場。


    氣氛安靜的可怕,眾修者全都驚住了,尤其是那幾個被鮮血淋頭的修者,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


    就連成蠻都沒有繼續耀武揚威,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爛成一灘的肉塊,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不斷流淌清。


    咕咚。


    成蠻喉結滾動,咽了口唾沫。他不敢再砸棺壁,那粗壯的臂膀隱隱約約都在顫抖。


    包括成蠻在內的大部分修者在進入虛無幻界前,都曾想到過這次曆練會十分殘酷,但從沒想過會有生命危險,畢竟他們都有“破界符”。


    特別是那些實力不強,對自己又沒多少信心的修者,他們原本隻是打算在這裏混點好處,能撐多久就撐多久,實在危險的話,大不了就用破界符離開,反正也不會損失什麽。


    可是到了現在,他們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破界符是用來逃命的,卻不能用來保命,若是遇到像英姿少年這種根本來不及逃命的情況……那就真的會死人!


    “臥槽,死人了臥槽,臥槽我他媽要被嚇尿了。”


    這時,張浪突然尖叫出聲,就仿佛被嚇瘋了似的,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師兄,師兄你怎麽了,你別這樣,你這樣我更怕了!”幽木惶恐不安的看著張浪,緊張到五官都扭曲了,眼中閃爍著淚花。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臥槽,太嚇人了,不行,我憋不住了。”張浪卻理都沒理幽木,後退數步靠在棺壁上,身體不斷顫抖。


    隨後,張浪在萬眾矚目下驚慌失措的解開腰帶,褪掉褲子朝著腳下就撒起尿來。


    “你他娘有病吧!”


    “媽的,蠢貨你尿勞資鞋上了!”


    “尼瑪,老子怎麽會站在這麽個廢物旁邊!”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幾個站在張浪身邊的修者宛如見了鬼似的連忙退避,嘴中各種汙言穢語更是層出不窮,不斷咒罵著張浪。


    很快,張浪周圍就如同成莽周圍一樣空出了大片區域。唯留幽木等幽魂族傻傻的站在張浪旁邊,他們還沒能反應過來,張口結舌的看著地上那泡騷氣衝天的尿漬。


    “特麽這混蛋真是個不要臉的畜生!”柳若凝隻是看了一眼,剛看到張浪掏出那團黑乎乎的家夥時就連忙扭過頭捂住了眼睛,羞紅著臉嬌斥道。


    “活該王鐵妞不要他!就這種慫包男人誰能看得上啊!”


    張浪在柳若凝心中的印象直接降到最低點,隨後柳若凝突然想到方才自己被張浪強吻過,頓時感到一陣惡心幹嘔,扶著棺壁就吐了起來。


    一個人尿一個人吐,再加上英姿少年血肉爆碎的血腥味,各種味道夾雜在一起,棺材內的氣味瞬間變質,熏得眾修者紛紛捏著鼻子瘋狂咒罵。


    尿完以後,張浪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驚恐樣子,哆哆嗦嗦的提起褲子。


    隻是沒多少人注意到,張浪的眼睛始終盯著棺底,他先是看向英姿少年留下的那灘血,清晰的捕捉到幾絲血液緩緩流入棺底紋路中,然後不易察覺的滲了下去。


    隨後張浪又看向自己腳下,泛黃的尿液如同溪流般淌入一條條紋路中,同樣悄然無聲的滲了下去。


    “我要迴家,我要迴家找媽媽,嗚嗚嗚!”


    張浪不動聲色的挪開視線,故作惶恐模樣,眼中更是硬生生擠出幾滴淚,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不過並沒有誰會同情張浪,反而大多數修者都宛如看小醜似的目露古怪之意。更有甚者嘴角扯著一抹譏笑,連方才心中產生的不安情緒都壓下去了。


    很多人就是這樣,看見未知的恐懼時會害怕,怕到不能自已。但當他們看到某個還不如自己的人出現時,就又會放鬆警惕,開始放肆嘲笑,以此來彰顯自己的“強大”。


    但有一人並沒有嘲笑張浪,甚至從頭到尾他看都沒看張浪一眼,而是神色凝重的抬頭望著天空中那輪血日,似乎在極為認真的研究著什麽。


    此人正是儲物袋裏裝著八張破界符的那個年輕修者——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儲物袋被張浪翻過,已經有七張被“沒收”走了。


    半晌,年輕修者突然目露精芒,若有所思道:“我或許猜到了離開這口棺材的辦法!”


    這句話瞬間把眾人注意力轉移了過去,方才張浪“被嚇尿”的那一幕對於他們來說隻是個有點惡心的小插曲罷了。


    “廢話什麽?有屁快放!”成蠻睜大眼睛瞪過去,一頭短發像鋼刺似的倒豎起來,滿臉橫肉不怒自威。


    “這虛無幻界中既有血日,又有血雷,似乎一切都與血有關。”


    那年輕修者被成蠻震得一個激靈,似乎有些緊張,滿頭大汗的穩了下情緒,這才鄭重其事的指向棺壁,接著說道:“諸位且看向我站的這裏,這是東側棺壁的最中心處!”


    眾人聞聲順著年輕修者的手指望去,這麽一看頓時神情微怔,目露驚色。


    棺壁上隱隱約約勾勒出一個大概一人高的方框,就像是被暗紅色的血畫上去的,但也不是一直存在,瞬息後又淡化了下去,恢複成棺壁的原本模樣。


    但沒過多久,這道血色方框再次顯化而出,又持續了幾息的時間,再次黯滅。


    “你們覺得……這像不像一個門框的雛形?”年輕修者再次開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如同當頭棒喝,一語點醒眾修者,惹得眾人激烈討論起來。


    “都他媽別吵!”成蠻聲如悶雷的暴吼一聲,嚇得眾人紛紛閉嘴。


    “滾開!”


    成蠻一腳一個踹開擋路者,粗暴蠻橫,毫不講理。隻見他大步流星走向年輕修者,惡狠狠的盯著他問道:“你不是說猜到該怎麽離開這口棺材了麽?說啊!隻發現個門框有個屁用!”


    成蠻走到年輕修者跟前,伸出鐵箍般的雙手攥住其衣領,直接把他提到半空中,猙獰怒斥道:“老子要知道離開這破棺材的辦法,然後再把你們這群廢物統統埋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年輕修者臉色煞白,連連點頭,根本不敢忤逆成蠻的意思。


    “那還不快說?!”成蠻鬆手把年輕修者摔到地上,瞪著他吼道。


    “我,我覺得這道門框印記的出現應該……是方才那位自稱風中小銀龍的道友死後流出的血導致的……”年輕修者聲線顫抖,在看到成莽眼中兇芒後,連忙又哆哆嗦嗦的補充道:“所以,如果有足夠的鮮血澆灌在這口棺材裏,棺壁上應該就會出現完整的一道門,我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出去了。”


    說完,年輕修者連滾帶爬的縮到牆角裏,看上去比剛才的張浪還慫。


    “道友言之有理。”


    “必是如此了!”


    “道友大才,在下佩服!”


    眾人沉思了一會兒後紛紛目露異彩,越想越覺得年輕修者分析的很對,於是七嘴八舌的讚歎起來。


    隻是仔細一想,他們卻又想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該用什麽方式來印證年輕修者的這個猜測呢?


    或者說,該用誰的血去澆灌這口棺材呢?!


    片刻後,成莽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隻見其大步向前,一把拽著年輕修者胳膊將其提起,飽含深意的看著他,道:“既然這個辦法是你想到的,那不如就用你的血吧?”


    “不不不,我們有兩百多人,每個人隻要流上一點血就足夠了,沒必要非在一個人身上取血啊!”


    年輕修者大驚失色,連忙掙紮著說道,可他哪有成莽力氣大?胳膊都快拽脫臼了也沒掙脫出去。


    “廢話真他娘多!老子讓你流血你就得流!”


    成莽聞言一怒,宛如拎小雞似的將年輕修者拽過來,霸道的將其按倒在地,毫不留情的一記猛拳砸向其小腹之處。


    這打出破空聲的一拳來勢洶洶,年輕修者如同被萬斤之中的鐵錘重重的砸了一下似的,當即大口噴血,神色頓時萎靡了下去。


    年輕修者忍著劇痛,掙紮著想要掏儲物袋,他要從中取出破界符離開這裏,但成莽冷笑一聲,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拽出來他的儲物袋就扔向了遠方。


    砰!砰!砰!


    成莽蠻力驚人,一頓不由分說的拳打腳踢把年輕修者打的不成人樣,七竅流血,模樣淒慘無比。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年輕修者瘋狂求饒,他在成莽麵前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拚了命的往外爬,但還沒等他爬出幾步,成莽就抓著其頭發將其拽了迴來。


    “還敢跑?!”


    成莽眼中寒芒畢露,麵目猙獰活像一頭發了狂的野獸。他甚至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塊南海萬鈞石,掄起來砸在年輕修者大腿上,瞬間把其右腿砸的血肉模糊,骨斷筋折,軟塌塌的拖在地上,慘不忍睹。


    “求……你……放……過……我……”


    年輕修者唿吸斷斷續續的,他神智似乎都不清醒了,聲音更是越來越小,最終變得細弱蚊蠅。


    大量鮮血從其身下溢出,有些血液緩緩融入棺底紋路中,但更多的血卻是宛如小河般流淌,向四處蔓延。


    方才那些出聲讚歎的修者像突然變成啞巴了似的,張著嘴不敢說話,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隻敢歎息,隻敢遠遠躲在一旁默默同情這個快被活活打死的年輕修者。


    他們不敢觸怒成莽,因為他們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成莽按在地上打死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界天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邪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邪乞並收藏神界天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