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目的？”元微紳看向周隱。
“這根藤究竟是誰的藤。”周隱話音剛落，就聽見元微紳冷冷一笑：“勸公子不要查。”
“為什麽？”
“不是任何真相都是你我消受的了的。”元微紳擺擺手。
“消受不消受……”周隱抬抬眉毛：“不是用來衡量是否能夠揭露真相的吧？”
元微紳皺起眉頭，朝周隱攤攤手：“可是，這是沒法往下查的。”
“中丞果然是查過的對不對？”周隱揚起了嘴角。
習深也“嘶”了一聲，眯著眼看向元微紳：“賢弟可沒給我說過啊。”
“我是怕牽連到兄長嘛。”元微紳無奈的側側身子。
周隱正正衣襟，朝元微紳講：“無論發生任何後果，都由我來承擔。中丞放心。”
“你能承擔什麽？”
“一切。”周隱麵色無雲，毫不懼憚。其實他心裏是沒底兒的，他可沒做過這些事，因為完全未知，所以完全大膽。
習深看向周隱，看著他的腰板和神色，心裏一種說不出道不來的滋味油然而生。
可以確切的是，這個滋味是美滋味。
元微紳歎了口氣，隻好慢慢道來。
“之前我的確去過別樣酒樓三層。在那裏還遇到了公子立，但我真正目的，是要看看有什麽線索。
後來就等到了呂陰，他和禮部侍郎一起，看起來還很洋洋得意一樣，說什麽，今後還要靠他了。”元微紳言。
“中丞為什麽要去別樣酒樓？”周隱問道。
“我本來，是要去看看祁旦會不會去的。
禦史堂照例監察，而我發現武庫署好長時間的監察通勤都是正常，就打算去瞧瞧，結果到了門口，那看門的不認識我，非問我要什麽通行令，我哪裏有那東西，就告訴他我是誰，他卻迴我說，沒有通行令是絕不能進的。或者就要有祁旦祁大人的手令，我氣不過，就去找祁旦，結果祁旦並沒有給我手令，而是親自領我去了武庫署。”
“然後呢？”周隱追問。
“後來我在別樣酒樓蹲守，見到過兵部侍郎柳隱泉手裏有祁旦的手令。還在呂陰麵前耀武揚威的。”
“手令？”周隱皺起眉頭，思慮了一下，然後問：“但是中丞是如何知道這件事背後，有著更大的主使的呢？”
元微紳歎了口氣，說：“武庫署出過案子，看門的把禦史堂前去巡查的小廝給打傷，死牢裏了，送去青鑒堂一個武庫署一個署令，最後給無罪釋放了，由頭是我們禦史堂的橫行霸道，強拆密押，真是笑話，我們禦史堂會認得什麽是密押嗎？”
“杜子轍……中丞的意思，是堂卿和衛尉堂串通一氣不成？”習深摸摸胡子，然後道。
元微紳擺擺手，無奈：“是又如何，奈何他杜子轍不是個腰板硬的，倘若是中書令在背後撐腰，這案子差到最後，隻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周隱這才算明白中丞的意思，笑道：“原來中丞是在擔心中書令啊。”
元微紳看了一眼周隱，然後問：“公子如此聰慧，可是有什麽良師高門？”
“良師高門？”周隱看了一眼文息，又看了一眼習深，笑著聳聳肩：“不知道我這陪讀與這老頭算不算。”說罷，他又言：“可能，還有滄海鎮我家裏那書房裏千冊各式各樣的書籍吧。”
“公子喜歡讀書？”
“還行。嚼別人的故事，多少學點什麽。”
“公子是個聰明人，知道光讀書不行，還要多走路。隻不過，路還沒有走多少呢。”元微紳笑笑，低下頭，看著茶盅裏蕩漾著的茶水。
周隱收迴了笑，然後問中丞什麽意思，元微紳再次擺擺手，不準備往下說。
“我喜歡讀書，更喜歡走路。跌倒的時候，便是我用我學過的東西的時候。”周隱站起身，朝也站起身的元微紳拜了一拜，就轉身離去了。
元微紳看著幾人離去，低下頭歎口氣，憔悴的雙頰更顯枯老。
周隱迴去路上一直都沒有說話，他想不通元微紳為何要那樣和他說話。他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好心提醒自己呢？
“公子接下來準備怎麽辦？”習深問周隱。
周隱搖搖頭，言：“我覺得我們此行，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如若不抓緊行動，恐怕會很難抓住線索。但是眼下，隻有去了武庫署才行，單單這武庫署，又不好進……”
“公子需要一張手令。”習深言。
“或者是通行令。”文息補充。
習深看向文息，笑道：“小先生有主意了？”
“通行令這種東西，別樣酒樓或者是梨香坊，都可以搞到吧？”文息抬抬眼睛，在看到周隱眼睛前一線，再次低下了眼睛。
接著，他又看向習深：“麻煩習先生不要叫我小先生。”
周隱聽了這，又添了句話：“是啊，說不定文息比我們都要大。”
文息這才抬眼看向周隱，就見周隱看著他，這句話明顯的是在試探文息，他當然可以感覺到。不過他沒有說什麽，恢複了原來的表情。
送走了習深之後，周隱就去了別樣酒樓。他在那裏，遇見了周立。
周立沒想到能碰見周隱，一開始還煞為奇怪。
“你來這裏幹嘛的？”周立好奇。
“來拿通行令。”周隱拿了塊點心，咬了一口，扭頭看向周圍。
這真是個好位子，能夠看到這一圈的客人。
周立思慮了一下，然後問：”武庫署的通行令？”
“對。”周隱點點頭。
“那你要等到晚上了。那些人不到晚上不會來的。”周立笑笑。
“為什麽？”周隱看向周立。
“因為別樣酒樓隻有等到晚上才會有歌舞宴，亓官氏最擅長什麽歌舞呢？歡快點的就是高笠了。不過今兒的是鼓扇。”
周隱突然想起了瞿歸雲，那日的舞蹈他未仔細去看，因為心思全在那個錦囊和那個蔚帝上，但如此受人追捧，倒是令他有些神往。
周立倚著牆，看著窗外的街道，然後問周隱：“小隱是不是被跟蹤了？”
周隱緩過神，然後順著周立的眼神往下看，就看到有幾個人時不時的望別樣酒樓瞅著：“說不定瞅別人呢。”
周立笑笑，扭過頭來：“但願吧。”
等到往晚上，周隱已經跑了三四次茅房之後，才見到有幾個看似可疑的人爬上三樓。
周立朝周隱示意：“中間那個，就是武庫署署令錦訓。”
“他身上會有通行令？”周隱和他小聲嘀咕。
這確實是個好位子，到了晚上，正好成了湮沒在為數不多的燈光昏暗的隱蔽處。
“放心，和他一道的，應該都有。”
周立說完，就從懷裏掏出個東西，遞給了周隱。
周隱一看，正是那日那個年輕人手裏的小書。
“他在朝堂上見過我，你去。引他注意，說這書是賣的，放心，看夠了摸不到的姑娘，會想要你這書的，到時候見機行事。”周立朝周隱使了個眼色，然後用扇子敲了敲周隱的肩膀：“別慌，等幾杯酒下肚了再說。”
周隱點點頭，然後道：“這書，竟然是二哥的珍藏呢。”
周立笑笑，拍了周隱一把掌：“說些無用的。”
“不不不，用處很大。”周隱也嘻嘻的假笑起來，二人看著前方沒多遠那張桌子，時刻準備出發。
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幾個人看起來已經喝的麵色紅潤，燈光下幾塊臉蛋變得油滋滋的，像是煎好的豬皮一樣。
周隱拿著書走過去，笑著拍拍中間的錦訓：“官爺爺……”
“幹嘛？”錦訓不耐煩的看周隱一眼，然後繼續往下使勁瞅著那些個美女。
“看的都累了吧，可惜一樓被食客占滿了，沒有咱官爺爺的地方。”
錦訓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周隱，不願意再聽他講。
周隱卻悄聲說起來：“梨香坊有啊，看累了這看不見摸不著的，不如看看這個，上麵可都是真真切切的人兒啊……”周隱把書掀開遞到錦訓麵前，一下就吸引了六隻眼睛的注意，待三人意猶未盡，周隱立刻把書奪迴來，然後說：“可不能白看啊，這畫可是小的一筆一畫描出來的，費好大力氣和汗水的……”
“你這畫要多少錢，你官爺爺買了……”錦訓露著急不可耐的笑臉，看著周隱，又問：“這上麵的，梨香坊都有？”
“是啊，但必須有這本書，才能到那裏點名姑娘。”周隱立刻再升此書價值。
“你就說多少錢吧！”
“這那麽多姑娘，就收……三位官爺爺帶多少呢？”周隱看看幾位的腰帶，然後問。
正這時，周立瞅準時機，慢慢靠近。
“這根藤究竟是誰的藤。”周隱話音剛落，就聽見元微紳冷冷一笑：“勸公子不要查。”
“為什麽？”
“不是任何真相都是你我消受的了的。”元微紳擺擺手。
“消受不消受……”周隱抬抬眉毛：“不是用來衡量是否能夠揭露真相的吧？”
元微紳皺起眉頭，朝周隱攤攤手：“可是，這是沒法往下查的。”
“中丞果然是查過的對不對？”周隱揚起了嘴角。
習深也“嘶”了一聲，眯著眼看向元微紳：“賢弟可沒給我說過啊。”
“我是怕牽連到兄長嘛。”元微紳無奈的側側身子。
周隱正正衣襟，朝元微紳講：“無論發生任何後果，都由我來承擔。中丞放心。”
“你能承擔什麽？”
“一切。”周隱麵色無雲，毫不懼憚。其實他心裏是沒底兒的，他可沒做過這些事，因為完全未知，所以完全大膽。
習深看向周隱，看著他的腰板和神色，心裏一種說不出道不來的滋味油然而生。
可以確切的是，這個滋味是美滋味。
元微紳歎了口氣，隻好慢慢道來。
“之前我的確去過別樣酒樓三層。在那裏還遇到了公子立，但我真正目的，是要看看有什麽線索。
後來就等到了呂陰，他和禮部侍郎一起，看起來還很洋洋得意一樣，說什麽，今後還要靠他了。”元微紳言。
“中丞為什麽要去別樣酒樓？”周隱問道。
“我本來，是要去看看祁旦會不會去的。
禦史堂照例監察，而我發現武庫署好長時間的監察通勤都是正常，就打算去瞧瞧，結果到了門口，那看門的不認識我，非問我要什麽通行令，我哪裏有那東西，就告訴他我是誰，他卻迴我說，沒有通行令是絕不能進的。或者就要有祁旦祁大人的手令，我氣不過，就去找祁旦，結果祁旦並沒有給我手令，而是親自領我去了武庫署。”
“然後呢？”周隱追問。
“後來我在別樣酒樓蹲守，見到過兵部侍郎柳隱泉手裏有祁旦的手令。還在呂陰麵前耀武揚威的。”
“手令？”周隱皺起眉頭，思慮了一下，然後問：“但是中丞是如何知道這件事背後，有著更大的主使的呢？”
元微紳歎了口氣，說：“武庫署出過案子，看門的把禦史堂前去巡查的小廝給打傷，死牢裏了，送去青鑒堂一個武庫署一個署令，最後給無罪釋放了，由頭是我們禦史堂的橫行霸道，強拆密押，真是笑話，我們禦史堂會認得什麽是密押嗎？”
“杜子轍……中丞的意思，是堂卿和衛尉堂串通一氣不成？”習深摸摸胡子，然後道。
元微紳擺擺手，無奈：“是又如何，奈何他杜子轍不是個腰板硬的，倘若是中書令在背後撐腰，這案子差到最後，隻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周隱這才算明白中丞的意思，笑道：“原來中丞是在擔心中書令啊。”
元微紳看了一眼周隱，然後問：“公子如此聰慧，可是有什麽良師高門？”
“良師高門？”周隱看了一眼文息，又看了一眼習深，笑著聳聳肩：“不知道我這陪讀與這老頭算不算。”說罷，他又言：“可能，還有滄海鎮我家裏那書房裏千冊各式各樣的書籍吧。”
“公子喜歡讀書？”
“還行。嚼別人的故事，多少學點什麽。”
“公子是個聰明人，知道光讀書不行，還要多走路。隻不過，路還沒有走多少呢。”元微紳笑笑，低下頭，看著茶盅裏蕩漾著的茶水。
周隱收迴了笑，然後問中丞什麽意思，元微紳再次擺擺手，不準備往下說。
“我喜歡讀書，更喜歡走路。跌倒的時候，便是我用我學過的東西的時候。”周隱站起身，朝也站起身的元微紳拜了一拜，就轉身離去了。
元微紳看著幾人離去，低下頭歎口氣，憔悴的雙頰更顯枯老。
周隱迴去路上一直都沒有說話，他想不通元微紳為何要那樣和他說話。他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好心提醒自己呢？
“公子接下來準備怎麽辦？”習深問周隱。
周隱搖搖頭，言：“我覺得我們此行，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如若不抓緊行動，恐怕會很難抓住線索。但是眼下，隻有去了武庫署才行，單單這武庫署，又不好進……”
“公子需要一張手令。”習深言。
“或者是通行令。”文息補充。
習深看向文息，笑道：“小先生有主意了？”
“通行令這種東西，別樣酒樓或者是梨香坊，都可以搞到吧？”文息抬抬眼睛，在看到周隱眼睛前一線，再次低下了眼睛。
接著，他又看向習深：“麻煩習先生不要叫我小先生。”
周隱聽了這，又添了句話：“是啊，說不定文息比我們都要大。”
文息這才抬眼看向周隱，就見周隱看著他，這句話明顯的是在試探文息，他當然可以感覺到。不過他沒有說什麽，恢複了原來的表情。
送走了習深之後，周隱就去了別樣酒樓。他在那裏，遇見了周立。
周立沒想到能碰見周隱，一開始還煞為奇怪。
“你來這裏幹嘛的？”周立好奇。
“來拿通行令。”周隱拿了塊點心，咬了一口，扭頭看向周圍。
這真是個好位子，能夠看到這一圈的客人。
周立思慮了一下，然後問：”武庫署的通行令？”
“對。”周隱點點頭。
“那你要等到晚上了。那些人不到晚上不會來的。”周立笑笑。
“為什麽？”周隱看向周立。
“因為別樣酒樓隻有等到晚上才會有歌舞宴，亓官氏最擅長什麽歌舞呢？歡快點的就是高笠了。不過今兒的是鼓扇。”
周隱突然想起了瞿歸雲，那日的舞蹈他未仔細去看，因為心思全在那個錦囊和那個蔚帝上，但如此受人追捧，倒是令他有些神往。
周立倚著牆，看著窗外的街道，然後問周隱：“小隱是不是被跟蹤了？”
周隱緩過神，然後順著周立的眼神往下看，就看到有幾個人時不時的望別樣酒樓瞅著：“說不定瞅別人呢。”
周立笑笑，扭過頭來：“但願吧。”
等到往晚上，周隱已經跑了三四次茅房之後，才見到有幾個看似可疑的人爬上三樓。
周立朝周隱示意：“中間那個，就是武庫署署令錦訓。”
“他身上會有通行令？”周隱和他小聲嘀咕。
這確實是個好位子，到了晚上，正好成了湮沒在為數不多的燈光昏暗的隱蔽處。
“放心，和他一道的，應該都有。”
周立說完，就從懷裏掏出個東西，遞給了周隱。
周隱一看，正是那日那個年輕人手裏的小書。
“他在朝堂上見過我，你去。引他注意，說這書是賣的，放心，看夠了摸不到的姑娘，會想要你這書的，到時候見機行事。”周立朝周隱使了個眼色，然後用扇子敲了敲周隱的肩膀：“別慌，等幾杯酒下肚了再說。”
周隱點點頭，然後道：“這書，竟然是二哥的珍藏呢。”
周立笑笑，拍了周隱一把掌：“說些無用的。”
“不不不，用處很大。”周隱也嘻嘻的假笑起來，二人看著前方沒多遠那張桌子，時刻準備出發。
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幾個人看起來已經喝的麵色紅潤，燈光下幾塊臉蛋變得油滋滋的，像是煎好的豬皮一樣。
周隱拿著書走過去，笑著拍拍中間的錦訓：“官爺爺……”
“幹嘛？”錦訓不耐煩的看周隱一眼，然後繼續往下使勁瞅著那些個美女。
“看的都累了吧，可惜一樓被食客占滿了，沒有咱官爺爺的地方。”
錦訓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周隱，不願意再聽他講。
周隱卻悄聲說起來：“梨香坊有啊，看累了這看不見摸不著的，不如看看這個，上麵可都是真真切切的人兒啊……”周隱把書掀開遞到錦訓麵前，一下就吸引了六隻眼睛的注意，待三人意猶未盡，周隱立刻把書奪迴來，然後說：“可不能白看啊，這畫可是小的一筆一畫描出來的，費好大力氣和汗水的……”
“你這畫要多少錢，你官爺爺買了……”錦訓露著急不可耐的笑臉，看著周隱，又問：“這上麵的，梨香坊都有？”
“是啊，但必須有這本書，才能到那裏點名姑娘。”周隱立刻再升此書價值。
“你就說多少錢吧！”
“這那麽多姑娘，就收……三位官爺爺帶多少呢？”周隱看看幾位的腰帶，然後問。
正這時，周立瞅準時機，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