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打出生起,身體一直很虛弱。一方麵是因為她的命格確實比一般人要弱,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林穎歌對她動了手腳。


    在田欣爺爺去世時,師父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林穎歌,不然田欣的情況隻會比她爺爺更惡劣,甚至會早夭。


    可惜的是,最後關頭爺爺還是功虧一簣。並不是他老人家的實力不行,隻是當時林穎歌硬是把自己的陰魂徹底和田欣糾纏在一起。


    這種糾纏,主要是因為林穎歌和田家的淵源太深,連師父也無能為力。如果強行除掉林穎歌,那田欣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輕則一輩子身體孱弱,重則暴斃而亡。


    師父狠不下心,而且當時林穎歌也表現出了悔意。最後師父跟林穎歌商定,這段恩怨就此了結,待林穎歌怨念全消之後,自然而然會離開田欣。


    說實話,以師父那謹慎的性子,肯定不會輕信林穎歌的話。那之後,師父在田欣的體內布下一道禁製,以防她的身體被林穎歌占據。


    要知道,林穎歌當時畢竟是躲在了田欣的體內。萬一她出爾反爾,再多田欣動什麽手腳,那田欣的魂魄被毀,林穎歌不知道會利用田欣的身體做些什麽。


    “唉,都怪我一念之仁,還以為她真的會幡然醒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師父歎息不已。


    田欣那奇怪的性格,跟林穎歌的陰魂在她體內有關,同時也跟師父布下的禁製有關。每到夜裏,禁製的力量被虛弱,田欣的性格便會受到林穎歌的影響,膽子變的大起來。


    這也難怪為什麽夜裏的田欣見到鬼什麽的根本不害怕,而白天的田欣,哪怕是見到屍體,也會嚇的渾身發抖。


    說起來,不管是膽大還是膽小,那始終是田欣的意識主導著自己的身體,最多是性格受到一些影響。


    而現在師父猜測,林穎歌應該是想徹底的占據田欣的身體。隻不過田欣體內的禁製雖然有所鬆動,卻並沒有完全被毀掉,不知道林穎歌接下來會怎麽做。


    至於剛才那兩個占據田欣身體的孤魂野鬼,對田欣來說可謂是無妄之災。師父也不知道現在林穎歌到底在田欣的體內又動了什麽手腳,讓她的身體變的很容易被陰魂附體。


    如果因為田欣體內的禁製,估計林穎歌早已經占據了田欣的身體,也就沒有那兩個孤魂野鬼什麽事。


    “師父,這又不是你的錯。”我安慰了師父一句。


    師父苦笑著搖了搖頭,歎息道:“事到如今,也隻能冒險把林穎歌除掉。”


    我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問道:“如果除掉林穎歌,那田欣會不會有危險?”


    我的擔心可不是多餘的,師父如果真的能輕易除掉林穎歌,哪還會拖到現在?當年師父都擔心田欣會出意外,這麽多年過去,林穎歌的引魂和田欣肯定更加糾纏不清,沒那麽容易除掉她。


    師父的臉色變的有些凝重,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現在隻能等,等林穎歌接下來的動作。我布下的禁製,她絕對無法突破,隻能冒險從田欣的體內出來,然後另選他法,再入主田欣的身體。”


    看得出來,師父對他布下的禁製很有信心。隻不過那道禁製,僅僅對和田欣糾纏不清的林穎歌有奇效,而陰魂從外麵入侵田欣體內,禁製可就沒那麽大的效果了。


    當初師父布下禁製的時候,主要是考慮到林穎歌的陰魂和田欣糾纏太深。按照師父的估計,林穎歌的陰魂想從田欣體內出來,必須先散去自己的怨念。


    到時候沒了怨念的林穎歌,根本不會為難田欣,也沒能力把田欣怎麽樣。現在看來,師父還是低估了林穎歌心中的怨念,也沒想到她會讓禁製鬆動,導致外界的陰魂很容易入侵田欣體內。


    當然,林穎歌到底是不是有著占據田欣身體的念頭,師父也不敢保證。以師父的直覺,他相信就算林穎歌不是占據田欣的身體,那她也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田欣。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師父說的沒錯,現在就連師父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們隻能等了。


    但願一切都跟師父猜測的一樣,到時候林穎歌如果真的從田欣的體內出來,那她能不能再次入侵田欣的身體,就得看師父答應不答應了。


    此時的病房內,隻有我們師徒倆和田欣,顯得格外安靜。不過安靜也是相對的,雖然沒有人來打擾,可卻時不時有陰魂窺視。


    其中大多是逗留陽間的孤魂野鬼,他們看到田欣的身體,就像是看到什麽美味。如果不是有我和師父守著,隻怕那些孤魂野鬼,都能把田欣折騰的夠嗆。


    師父表現的很淡定,根本沒把那些孤魂野鬼當迴事。他老人家提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在窗戶和門上都貼上了靈符。


    一般的孤魂野鬼,單單是那些靈符,就能輕易的把他們拒之門外。同時師父也和我一塊,紮了兩個紙人,防止有實力強大的陰魂入侵。


    這安靜的氣氛,一直維持到清晨。期間田欣爸媽他們很聽話的沒來打擾,可眼看著天都已經亮了,他們也開始著急。


    “葉老先生,現在怎麽樣了?我們能不能進去?”天剛剛亮,田欣爸爸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


    “田欣現在沒事了吧?天都亮了,是不是事情都解決了?”田欣媽媽的聲音也緊跟著傳入耳中。


    想必他們兩個從病房出去之後,根本沒好好休息,一直守在門外。這也難怪,以他們對田欣的疼愛,哪能放心去睡覺。


    師父臉上那凝重的表情始終沒緩解,不過他也鬆了口,讓田欣爸媽進來。從師父的臉上,我很明顯的看到了深深的疲倦。


    我暗暗歎了口氣,師父的年紀大了,昨天中午開始從老家往這趕開始,一直到現在他老人家都沒能好好休息。


    雖然從師父的表情看來,眼下依然不能鬆懈。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師父,這都是白天了,難道林穎歌的陰魂還敢在白天作祟?這裏我來守著,師父你去休息休息吧。”


    師父搖了搖頭:“不行,越是現在越不能掉以輕心。按理說,陰魂在午夜時分實力最強,但林穎歌卻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師父已經跟林穎歌打了不止一次交道,對她比較了解。她做事的風格,可以用“不計後果”來形容,哪怕是拚著魂飛魄散,她也有可能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


    更何況,林穎歌這些年來,一直都隱藏在田欣的體內。既然田欣以前都能在白天正常活動,那說明至少在田欣體內,林穎歌是不懼怕太陽的。


    以她的手段,說不定已經找到了什麽方法,在白天也能強行占據田欣的身體。也說不定,她會趁白天我們疏忽的時候做出別的事情來,讓我們防不勝防。


    平時師父很好說話,但在他下定決心做一件事之後,不管我怎麽勸都是沒用的,勸多了他老人家還會以自己的身份來壓我,說我忤逆。


    雖然明知道師父說我忤逆的時候,不是真心責怪我。但我也不想讓他老人家生氣,暫時隻能服從他的命令。


    大概到了八點多,田欣突然醒了。我和師父都有些始料未及,擔心林穎歌已經開始有所行動,趕緊湊過去檢查田欣的狀況。


    “小帆,你對她比較了解,問她一些問題,確定她的身份。”師父小聲的叮囑道。


    我心中一凜,知道師父是在懷疑林穎歌可能占據了田欣的身體。可我很納悶,明明田欣爸媽對他們的寶寶女兒更了解,為什麽讓我問?


    要知道,我跟田欣認識的並不久,而且我們倆之間關係雖然還不錯,可也說不上是對她有多麽了解。


    不過師父這麽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隻能認為,師父是怕田欣爸媽心裏有什麽想法,所以才不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他們倆。


    田欣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十分虛弱。她爸媽滿臉關切的圍在床邊,小聲詢問著她的狀況,隱隱能看出眼中晶瑩的淚花。


    “額……田欣,你還認不認識我?”我猶豫片刻,憋出這麽一句。


    田欣毫無殺傷力的翻了個白眼,沒有開口,不知道是不想跟我說話,還是因為太累沒精神搭理我。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時發生了什麽?”我又問了一句。


    問完之後,我心裏還是覺得不太妥當。要知道,林穎歌的陰魂一直都隱藏在田欣的體內,誰知道我和田欣之間發生過的事情,林穎歌清不清楚?


    “張帆,別跟我說廢話了,我很累。”田欣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清。


    這時候師父冷哼了一聲,嘀咕道:“還是讓小白來吧,他比你更合適。”


    我愣了愣,讓小白來?開什麽玩笑,小白跟田欣認識的時間更短,而且他們倆之間很不對付,見了麵不吵起來就不錯了。


    不過這麽一想,我突然像是抓到了什麽關鍵信息,可又想不太明白。師父吩咐了一聲之後,打著哈欠的小白,從外麵走了進來。


    當小白看到田欣時,他先是愣神片刻,突然眉毛一挑:“你不是田欣!是她,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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