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雲離心疼外孫,不肯迴去,便留宿在了秦府。秦江五本來是個窮書生,因為小有才氣,被賈雲離看重,扶持他考取功名,並且把大女兒嫁給他。可以說,沒有賈家,秦江五什麽都不是!所以秦江五的妻子賈氏才敢如此放肆。秦江五畏妻如虎,又怕嶽父,日子過得也很是憋屈。
第二天一早,賈雲離起床後,再下人的伺候下洗漱完,到了中堂坐下,秦江五陪同著他用早飯。剛要喝口茶,賈家管家便神色慌張的進來了。
“老爺,二小姐今天迴府了,哭鬧著要見您,我把她帶了過來。”
賈雲離心頭升起不妙的預感:“什麽事?”
話音剛落,門外一聲淒慘的哭喊聲響起:“爹!你可要救救鄭元啊!”
賈雲離定睛一看,二女兒披頭散發,哭著進來抱住自己的胳膊就不撒手,賈雲離怒道:“怎麽了?鄭元他怎麽了?!”
賈家二女兒擦著眼淚說道:“昨天半夜不知何故,刑部的人到家裏來,拿著公文要搜查府中,女兒的金銀首飾都被搜刮了去,還從鄭元的書房搜出一份行賄名單,裏麵都是這些年給鄭元送禮的人,刑部帶了東西就走。今天一大清早,中書門下的殿中侍禦史,還有飛騎闖入府中,將鄭元直接綁走了!爹!你一定要救救他呀!”
賈雲離胡子都要翹起來了,中書門下的人,楚昭鋪的意思?難道楚天詞也動作了?
“那些人可曾說了什麽?”賈雲離連忙問道。
“他們說鄭元貪汙受賄,犯了數條律法。還問那些錢去哪裏了,女兒說這些錢是別人送給您的壽禮,鄭元代為受理的,這又……”
“你跟他們說了什麽?!”還未等二女兒說完,賈雲離驚怒交加,麵色驚恐的站了起來。
“女兒說那些都是給您的壽禮……”
“啪!”
賈雲離一巴掌扇在二女兒的臉上,又感覺心頭一陣絞痛,捂著胸口大叫一聲:“啊!”。便倒在椅子上,昏了過去。
二女兒擦著眼淚,難以置信的摸著自己腫起來的臉,從小到大爹都沒打過自己,今天竟然一巴掌打的自己嘴角都出了血,便又大聲哭鬧起來,秦江五煩的不行,趕忙出了屋子,結果便看到了一隊飛騎闖進秦家來,他連忙上前詢問:“諸位到寒舍有何貴幹?”
那領頭的飛騎校尉盯著秦江五問道:“賈雲離可在你府上?”
“不在。”秦江五勉強鎮定的說道。
他剛說完,他的妻妹便衝了出來,看到這些飛騎,立刻麵目猙獰的說道:“姐夫,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抓走了鄭元!好啊!抓了我丈夫不夠,還要來欺負我?我爹山東大儒賈雲離此刻就在屋內,他要是跟他的門生故吏言語一聲,你等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秦江五捂著胸口,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個瘋女人怎麽如此狂妄無知?這也就罷了,我剛說的話你沒聽到嗎?聾了不成?這些人明顯就是衝著老頭子來的,你居然還不打自招……
那飛騎校尉一揮手,手下便衝進堂屋,隻聽到各種叫喊,砸破瓷器的聲音,不一會,飛騎架著昏迷的賈雲離,狀若瘋癲的賈家二小姐一起出去,那校尉盯著秦江五,說道:“秦大人,包庇罪犯亦是同罪,跟我們走一趟吧。”
秦江五長歎了一口氣,今天是被這些豬坑慘了啊!他迴頭看了看秦家的屋子,神情落寞的往門口走去。
整個京城炸開了鍋,鬧得沸沸揚揚,前些日子還要舉辦詩文大會的賈雲離大儒,竟然指使二女婿以壽禮為名收取賄賂,更是犯下結黨營私的大忌,傳聞楚昭鋪楚宰執親自下令將賈家,鄭家抄家,人口全部流放刺配,秦家家主,國子監少丞秦江五奪去官職和功名,貶為庶民。
百姓們津津樂道,當做茶餘飯資閑談閑談就過了,權貴官員們卻互相奔走,打聽原因。楚昭鋪貴為宰執,不會輕易出手,這次雖然隻是輕飄飄的一紙書令,卻不得不讓人深思。更為撲朔迷離的,是風頭正盛的高處恭,竟然帶人打了賈雲離的外孫,以前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甚至互相有隔閡的人,在對付賈雲離這件事上卻出奇的一致。不得不說是個問題,因為這牽扯到朝堂局勢的新走向,更牽扯著無數人的利益和身家性命。
還有一小部分的人,注意到這次抓人的飛騎校尉,是晉王的舊部。這……難道要變天了??
想象中的風雲變幻並沒有發生,賈雲離之案過後,一切又恢複了正軌,天氣越加炎熱,透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片雲,也沒有一絲風,一輪火紅的太陽掛在頭頂,曬得人汗珠往下滾,樹木都無精打采的,空氣中一股葉子的清香和一陣陣熱浪。
唐月輕坐在家裏的涼亭裏,穿著單薄的衣服,依舊熱的厲害,院子裏專門挖的湖水位都下降了小半截。天氣太熱了。
這麽熱的天氣,對麵匡大人的侍衛,依舊鎧甲在身,唐月輕第一次對衛鷹刮目相看,伸出大拇指稱讚道:“兄弟,我是服了,你不熱嗎?”
衛鷹鎧甲裏麵的衣服早已經被汗貼在皮膚上,黏的難受,可陛下執意要出宮來,能有什麽辦法?聽了唐月輕的詢問,衛鷹沒好氣的說道:“多謝唐公子關心,不熱!”
唐月輕也不在意,看著趙匡胤問道:“匡大人,這麽熱的天你不好好呆家裏,跑出來做甚?”
趙匡胤拿著扇子不停的扇風,時不時的擦擦額頭上的汗,聞言便說道:“這不是又有了麻煩,來向小唐兄弟討教嘛!”
唐月輕無語的看著趙匡胤:“我說匡大人,你這為了加官進爵真的是不要命啊!這麽熱的天,你也真是……唉!以後有什麽事,遇著這種天氣,可以書信往來嘛,你何必這麽辛苦親自走一遭呢?”
“書信上說不清楚,還是當麵討教的好。”
唐月輕看著這個執著的中年大叔,心下歎氣,無奈的說:“這次又有什麽麻煩了?”
趙匡胤仔細說道:“前些日子,陛下在大相國寺舉行水陸法會,又在皇城大會群臣。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呀,陣勢很足啊!怎麽了?你是看大相國寺的那些個和尚不順眼?”
“不不不,跟大相國寺的高僧無關,是這樣的,”趙匡胤趕忙把腦袋裏一堆閃亮的光頭揮去,繼續說道:“陛下曉喻天下,傳檄四方。令四方諸侯上京進貢,稱臣。西川之主孟昶在收到檄文後,撕毀了檄文,殺了我大宋使者,如此無禮蠻橫,將我大宋不放在眼裏,是可忍孰不可忍!先前你說先川後唐的戰略,如今……”
唐月輕趕忙打斷他:“匡大人,你也不小的年紀了,人家不把咱們放在眼裏那就算了唄,有什麽好生氣的?”
趙匡胤急切的說道:我大宋天威豈能冒犯,若不加以動作,其他諸侯會怎麽想?”
唐月輕有氣無力的指著腳下已經一攤水的衛鷹,對趙匡胤說道:“匡大人,你看看你的侍衛,光是站在這涼亭裏,都熱成這個樣子。你再想想,哪個士卒願意這種天氣穿著鎧甲,提著刀劍,推著糧草給你去打仗?”
趙匡胤看了看衛鷹說道:“可以先著手準備,等秋涼了……”
“匡大人~”唐月輕語重心長的勸導他:“秋收時節就更忙了,土地裏那麽多麥子稻子總要有人來收啊,人都給你打仗去了,糧食不要了?”
趙匡胤剛要說話。唐月輕繼續說道:“秋收過了要培土,要過年,人心思鄉,就更不願意出去打仗了。別人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忍著風雪爬死人堆,你能樂意?”
趙匡胤看著唐月輕問道:“我是不是哪裏得罪過你?”
唐月輕無所謂的喝了口葡萄汁,擺擺手:“沒有~哎呀,我最近得了一匹好馬,今天忘了喂草料了,老杜!老杜你快去給我的汗血寶馬喂點上等的草料!”
趙匡胤恍然大悟,認真的說到:“唐兄上次賜教的妙計,將林仁肇成功趕迴了江南,陛下賞賜了絹,絲,還有五百塊金錠子,明日便送到府上。”
“哎呀,咱們之間還說這個,這就算匡大人忘了,我也不會在意的,哈哈哈~”
趙匡胤嘴角抽了抽,你不會在意就見鬼了!這時老杜的頭從拱門探了出來:“公子,你哪裏來的汗血寶馬呀?馬車都被二小姐駕出去了,廄裏就一頭公驢……”
“去去去,一邊涼快去!”
“哎,好咧。”
唐月輕尷尬的看著亭子四周說道:“我這護衛,什麽都行,就是腦袋不好,受過傷,所以記憶力差,竟然連我有匹寶馬的事都忘記了,真是的,讓匡大人見笑了……”
“無妨,小唐兄弟不妨直言,西川孟昶,到底該怎麽解決最好?”
唐月輕收起玩鬧,認真的說道:“西川地形複雜,易守難攻,自古就是天險。晚輩以為,當分兵兩路,一路從關中進入漢中,自東川而下。另一路從夷陵沿長江西進,自奉節而入。這是行軍的大致路線。”
趙匡胤聽得點頭,唐月輕又喝了一杯葡萄汁,繼續說道:“我聽說孟昶這個人,新登西川之主的寶座,手下多有離心背德之人,地方將領權利不小,這個人年輕氣盛,心裏總想著怎麽收攏大權,已經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也有不少人提心吊膽怕被他卸磨殺驢,匡大人可上奏陛下,不必急著動武,先令關中,荊州兩地準備糧草軍械,屯積備用,再派遣細作說客進入西川,許諾那些貴族世家利益和地位,策反他們,雙管齊下。待明年初春,可調遣能征善戰之士兩路進兵,內外夾擊,必能一戰而定!”
趙匡胤聽了,顧不得天氣炎熱,起身踱步,思索片刻說道:“真是妙計啊!小唐兄弟,我現在就迴去寫奏章!”
唐月輕趕忙攔住他:“這麽熱的天,你等會在再走!”
“國事重要,不礙事的,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登門。”趙匡胤急匆匆出了亭子,繞過石橋沒了人影。
“我靠……真是個人才啊……”唐月輕看的目瞪口呆。
“陛下,既然此人善謀,不如召入宮中奏對,日夜詢問。何須勞您親自登門,數翻屈尊?若是讓人得知,豈不……”衛鷹站在大殿的柱子旁,忍不住開口。
趙匡胤聚精會神的寫著聖旨,說道:“朕知道了,朕也受不了這天氣,索性不和他玩鬧了,下次有事,直接把他請到宮中來,到時候你親自去接。”
“啊?”衛鷹聽了,一臉苦澀。
第二天一早,賈雲離起床後,再下人的伺候下洗漱完,到了中堂坐下,秦江五陪同著他用早飯。剛要喝口茶,賈家管家便神色慌張的進來了。
“老爺,二小姐今天迴府了,哭鬧著要見您,我把她帶了過來。”
賈雲離心頭升起不妙的預感:“什麽事?”
話音剛落,門外一聲淒慘的哭喊聲響起:“爹!你可要救救鄭元啊!”
賈雲離定睛一看,二女兒披頭散發,哭著進來抱住自己的胳膊就不撒手,賈雲離怒道:“怎麽了?鄭元他怎麽了?!”
賈家二女兒擦著眼淚說道:“昨天半夜不知何故,刑部的人到家裏來,拿著公文要搜查府中,女兒的金銀首飾都被搜刮了去,還從鄭元的書房搜出一份行賄名單,裏麵都是這些年給鄭元送禮的人,刑部帶了東西就走。今天一大清早,中書門下的殿中侍禦史,還有飛騎闖入府中,將鄭元直接綁走了!爹!你一定要救救他呀!”
賈雲離胡子都要翹起來了,中書門下的人,楚昭鋪的意思?難道楚天詞也動作了?
“那些人可曾說了什麽?”賈雲離連忙問道。
“他們說鄭元貪汙受賄,犯了數條律法。還問那些錢去哪裏了,女兒說這些錢是別人送給您的壽禮,鄭元代為受理的,這又……”
“你跟他們說了什麽?!”還未等二女兒說完,賈雲離驚怒交加,麵色驚恐的站了起來。
“女兒說那些都是給您的壽禮……”
“啪!”
賈雲離一巴掌扇在二女兒的臉上,又感覺心頭一陣絞痛,捂著胸口大叫一聲:“啊!”。便倒在椅子上,昏了過去。
二女兒擦著眼淚,難以置信的摸著自己腫起來的臉,從小到大爹都沒打過自己,今天竟然一巴掌打的自己嘴角都出了血,便又大聲哭鬧起來,秦江五煩的不行,趕忙出了屋子,結果便看到了一隊飛騎闖進秦家來,他連忙上前詢問:“諸位到寒舍有何貴幹?”
那領頭的飛騎校尉盯著秦江五問道:“賈雲離可在你府上?”
“不在。”秦江五勉強鎮定的說道。
他剛說完,他的妻妹便衝了出來,看到這些飛騎,立刻麵目猙獰的說道:“姐夫,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抓走了鄭元!好啊!抓了我丈夫不夠,還要來欺負我?我爹山東大儒賈雲離此刻就在屋內,他要是跟他的門生故吏言語一聲,你等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秦江五捂著胸口,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個瘋女人怎麽如此狂妄無知?這也就罷了,我剛說的話你沒聽到嗎?聾了不成?這些人明顯就是衝著老頭子來的,你居然還不打自招……
那飛騎校尉一揮手,手下便衝進堂屋,隻聽到各種叫喊,砸破瓷器的聲音,不一會,飛騎架著昏迷的賈雲離,狀若瘋癲的賈家二小姐一起出去,那校尉盯著秦江五,說道:“秦大人,包庇罪犯亦是同罪,跟我們走一趟吧。”
秦江五長歎了一口氣,今天是被這些豬坑慘了啊!他迴頭看了看秦家的屋子,神情落寞的往門口走去。
整個京城炸開了鍋,鬧得沸沸揚揚,前些日子還要舉辦詩文大會的賈雲離大儒,竟然指使二女婿以壽禮為名收取賄賂,更是犯下結黨營私的大忌,傳聞楚昭鋪楚宰執親自下令將賈家,鄭家抄家,人口全部流放刺配,秦家家主,國子監少丞秦江五奪去官職和功名,貶為庶民。
百姓們津津樂道,當做茶餘飯資閑談閑談就過了,權貴官員們卻互相奔走,打聽原因。楚昭鋪貴為宰執,不會輕易出手,這次雖然隻是輕飄飄的一紙書令,卻不得不讓人深思。更為撲朔迷離的,是風頭正盛的高處恭,竟然帶人打了賈雲離的外孫,以前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甚至互相有隔閡的人,在對付賈雲離這件事上卻出奇的一致。不得不說是個問題,因為這牽扯到朝堂局勢的新走向,更牽扯著無數人的利益和身家性命。
還有一小部分的人,注意到這次抓人的飛騎校尉,是晉王的舊部。這……難道要變天了??
想象中的風雲變幻並沒有發生,賈雲離之案過後,一切又恢複了正軌,天氣越加炎熱,透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片雲,也沒有一絲風,一輪火紅的太陽掛在頭頂,曬得人汗珠往下滾,樹木都無精打采的,空氣中一股葉子的清香和一陣陣熱浪。
唐月輕坐在家裏的涼亭裏,穿著單薄的衣服,依舊熱的厲害,院子裏專門挖的湖水位都下降了小半截。天氣太熱了。
這麽熱的天氣,對麵匡大人的侍衛,依舊鎧甲在身,唐月輕第一次對衛鷹刮目相看,伸出大拇指稱讚道:“兄弟,我是服了,你不熱嗎?”
衛鷹鎧甲裏麵的衣服早已經被汗貼在皮膚上,黏的難受,可陛下執意要出宮來,能有什麽辦法?聽了唐月輕的詢問,衛鷹沒好氣的說道:“多謝唐公子關心,不熱!”
唐月輕也不在意,看著趙匡胤問道:“匡大人,這麽熱的天你不好好呆家裏,跑出來做甚?”
趙匡胤拿著扇子不停的扇風,時不時的擦擦額頭上的汗,聞言便說道:“這不是又有了麻煩,來向小唐兄弟討教嘛!”
唐月輕無語的看著趙匡胤:“我說匡大人,你這為了加官進爵真的是不要命啊!這麽熱的天,你也真是……唉!以後有什麽事,遇著這種天氣,可以書信往來嘛,你何必這麽辛苦親自走一遭呢?”
“書信上說不清楚,還是當麵討教的好。”
唐月輕看著這個執著的中年大叔,心下歎氣,無奈的說:“這次又有什麽麻煩了?”
趙匡胤仔細說道:“前些日子,陛下在大相國寺舉行水陸法會,又在皇城大會群臣。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呀,陣勢很足啊!怎麽了?你是看大相國寺的那些個和尚不順眼?”
“不不不,跟大相國寺的高僧無關,是這樣的,”趙匡胤趕忙把腦袋裏一堆閃亮的光頭揮去,繼續說道:“陛下曉喻天下,傳檄四方。令四方諸侯上京進貢,稱臣。西川之主孟昶在收到檄文後,撕毀了檄文,殺了我大宋使者,如此無禮蠻橫,將我大宋不放在眼裏,是可忍孰不可忍!先前你說先川後唐的戰略,如今……”
唐月輕趕忙打斷他:“匡大人,你也不小的年紀了,人家不把咱們放在眼裏那就算了唄,有什麽好生氣的?”
趙匡胤急切的說道:我大宋天威豈能冒犯,若不加以動作,其他諸侯會怎麽想?”
唐月輕有氣無力的指著腳下已經一攤水的衛鷹,對趙匡胤說道:“匡大人,你看看你的侍衛,光是站在這涼亭裏,都熱成這個樣子。你再想想,哪個士卒願意這種天氣穿著鎧甲,提著刀劍,推著糧草給你去打仗?”
趙匡胤看了看衛鷹說道:“可以先著手準備,等秋涼了……”
“匡大人~”唐月輕語重心長的勸導他:“秋收時節就更忙了,土地裏那麽多麥子稻子總要有人來收啊,人都給你打仗去了,糧食不要了?”
趙匡胤剛要說話。唐月輕繼續說道:“秋收過了要培土,要過年,人心思鄉,就更不願意出去打仗了。別人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忍著風雪爬死人堆,你能樂意?”
趙匡胤看著唐月輕問道:“我是不是哪裏得罪過你?”
唐月輕無所謂的喝了口葡萄汁,擺擺手:“沒有~哎呀,我最近得了一匹好馬,今天忘了喂草料了,老杜!老杜你快去給我的汗血寶馬喂點上等的草料!”
趙匡胤恍然大悟,認真的說到:“唐兄上次賜教的妙計,將林仁肇成功趕迴了江南,陛下賞賜了絹,絲,還有五百塊金錠子,明日便送到府上。”
“哎呀,咱們之間還說這個,這就算匡大人忘了,我也不會在意的,哈哈哈~”
趙匡胤嘴角抽了抽,你不會在意就見鬼了!這時老杜的頭從拱門探了出來:“公子,你哪裏來的汗血寶馬呀?馬車都被二小姐駕出去了,廄裏就一頭公驢……”
“去去去,一邊涼快去!”
“哎,好咧。”
唐月輕尷尬的看著亭子四周說道:“我這護衛,什麽都行,就是腦袋不好,受過傷,所以記憶力差,竟然連我有匹寶馬的事都忘記了,真是的,讓匡大人見笑了……”
“無妨,小唐兄弟不妨直言,西川孟昶,到底該怎麽解決最好?”
唐月輕收起玩鬧,認真的說道:“西川地形複雜,易守難攻,自古就是天險。晚輩以為,當分兵兩路,一路從關中進入漢中,自東川而下。另一路從夷陵沿長江西進,自奉節而入。這是行軍的大致路線。”
趙匡胤聽得點頭,唐月輕又喝了一杯葡萄汁,繼續說道:“我聽說孟昶這個人,新登西川之主的寶座,手下多有離心背德之人,地方將領權利不小,這個人年輕氣盛,心裏總想著怎麽收攏大權,已經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也有不少人提心吊膽怕被他卸磨殺驢,匡大人可上奏陛下,不必急著動武,先令關中,荊州兩地準備糧草軍械,屯積備用,再派遣細作說客進入西川,許諾那些貴族世家利益和地位,策反他們,雙管齊下。待明年初春,可調遣能征善戰之士兩路進兵,內外夾擊,必能一戰而定!”
趙匡胤聽了,顧不得天氣炎熱,起身踱步,思索片刻說道:“真是妙計啊!小唐兄弟,我現在就迴去寫奏章!”
唐月輕趕忙攔住他:“這麽熱的天,你等會在再走!”
“國事重要,不礙事的,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登門。”趙匡胤急匆匆出了亭子,繞過石橋沒了人影。
“我靠……真是個人才啊……”唐月輕看的目瞪口呆。
“陛下,既然此人善謀,不如召入宮中奏對,日夜詢問。何須勞您親自登門,數翻屈尊?若是讓人得知,豈不……”衛鷹站在大殿的柱子旁,忍不住開口。
趙匡胤聚精會神的寫著聖旨,說道:“朕知道了,朕也受不了這天氣,索性不和他玩鬧了,下次有事,直接把他請到宮中來,到時候你親自去接。”
“啊?”衛鷹聽了,一臉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