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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侍衛輪班休息,明日寅時啟程。”蕭景琰淡淡地說。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王妃一定能轉危為安的。”戰英低聲道。


    “我必須趕迴去!”蕭景琰紅著眼,“她幾次病重都被她瞞下,這次管事能順利將信送出,我擔心她……”


    “您未得聖旨就迴京,萬一皇上降罪……”戰英皺眉。


    “要治我的罪,還怕尋不到理由?”蕭景琰自嘲地笑笑。


    兩人壓低了聲音,但客棧的隔音並不好,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入梅長蘇耳裏。


    他在這裏的原因是和藺晨賭氣,沒想到與蕭景琰不期而遇。


    梅長蘇緩緩吐氣,鼻音略重:王妃病重。


    去年藺晨對他說過,靖王妃已病入膏肓,恐不久於人世。


    飛流依在他的肩頭:“不要。”


    “好,蘇哥哥不難過。”梅長蘇摸摸飛流的頭,笑道,“去把蘇哥哥的笛子拿來,蘇哥哥吹曲子給你聽。”


    “好!”飛流用力點頭。


    “殿下,是不是被笛音打擾?我讓小二去隔壁說一下吧。”見蕭景琰駐立在窗前久久沒有說話,戰英禁不住開口。


    “玉笛聲中訴前情。一音眷眷,相伴依欄。半作風月半青衫。”蕭景琰突然道。


    列戰英愣了。


    “琴風優雅重重彈。一枚紙傘,此去經年。半沐清風半入船。”蕭景琰接著說。


    “很久之前,有人彈琴給我聽,我聽著聽著睡著了,氣得他指著我的鼻子說,‘對你彈琴,就是對牛彈琴的寫照’。”


    “我硬說是他彈的不好我才會睡著。”帶著幾分苦笑,蕭景琰淡淡地道,“吵架並沒有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但自那之後我再也沒聽過他彈琴。”


    “……”戰英。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蕭景琰悻悻地道,“其實比起彈琴,我更喜歡他吹笛給我聽。


    “你是水牛,我可不是牧童。”梅長蘇憤憤地出氣。


    “牛?飛流?”飛流扯著梅長蘇的衣擺,緊張地問,“不是?”


    “呃,蘇哥哥說住在隔壁的家夥。飛流比水牛可愛多了。”起碼飛流不會氣我,梅長蘇於心裏暗忖。


    “打他!”飛流陰冷地道。


    “不可以,蘇哥哥說過,不可以打人。飛流要做乖孩子,乖孩子要聽話。”


    “乖!”飛流點頭,眼眸中的殺意漸漸消散。


    “咳咳!”梅長蘇咳兩聲,禁不住歎息,小半天的功夫他又咳上了。唉,他帶了銀子,能為自己和飛流買來行裝、入住最好的客棧、吃最好的美食,但卻買不到藺晨為他準備的藥。


    “蘇哥哥?”飛流皺眉,“藥?”


    “偶爾一天,沒關係的。”梅長蘇自欺欺人地淡笑。


    “不行!會病,不停!”飛流搖頭道。


    藥不能停!梅長蘇被這一句話惹得胸悶。


    門亦在此時被叩響,梅長蘇朝飛流使了個神色。少刻,飛流將端著膳食的小二領了進來。


    “公子,這是您要的羊肉煨麵。”小二呈上兩碗湯麵,又道,“有位住店的客人,讓我送一份藥材給您,說是治療傷寒很管用的。”


    梅長蘇一愣,斜眼瞄到了藥包上的印記,竟是皇家禦用藥。遂,氣急敗壞地暗罵:笨水頭,臭水牛,藺晨氣我,你也氣我!


    因這一想法,梅長蘇慢了一步開口,被飛流搶先道:“不吃,有。”


    遂,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塞入梅長蘇的手裏:“壞人,給。”


    養生丸,護心丹?


    藺晨,你……


    理解我的,果然隻有你。


    “替我謝過軍官的好意。”心頭的火,來得快、去得更快,梅長蘇輕笑一聲,淡淡地說。


    “公子,您怎麽知道他是軍官?”小二問。


    “這是軍中用藥,民間求而不得。”梅長蘇垂下頭,卻錯失了小二眸中一閃而過的意外,以及跟在意外之後的狠辣,“此藥我收下了,替我謝過那位軍官。”


    本該在宵禁前尋上來的戈盛仍未尋到他,為什麽?


    “飛流,我們房間外麵有人嗎?”小二離去後,梅長蘇低聲問。


    “四個,不動,木頭。”飛流一個詞一個詞地念,念完滿心歡喜地看向梅長蘇。


    “外麵有四個人守著,他們動也不動像木頭?”梅長蘇泛起笑意:靖王府的府兵紀律嚴明,由他們守著的地方,藺晨和戈盛豈敢闖入。


    那他們為什麽不直接找來?


    梅長蘇踱步到窗前,支開窗格、探身望去。


    這座客棧,位於僻靜的巷子,今日……


    景琰還是當年的水牛,可我……梅長蘇放下窗格,黯然傷神。


    景琰怕擾民,所以選了位置不怎麽好的客棧,也因他的耿直,並沒有讓小二逐客,而列戰英秉著副將的職責,讓小二宣稱此間客棧已被包下。


    這是藺晨和戈盛進不來的原因。


    梅長蘇嘴角上揚,他仿佛看到藺晨的臉色黑如鍋底。


    天助我也。


    為了不擾民,景琰在寅時前就會出發;而為了省事,城門開啟後便不會再關,他隻要……


    嚴老三的傳話讓藺晨措手不及,而戈盛派人傳來的消息,更讓藺晨火冒三丈。


    “搞什麽?靖王怎麽會出現在那家客棧?”藺晨氣急敗壞道。


    “少閣主,我們現在要怎麽做?”劭安低聲問。


    藺晨濃眉微擰:“蕭景琰的出現是意外。如果是我,會設法讓蕭景琰離開客棧,畢竟長蘇落單的機會太難得。”


    “少閣主,您認為歐陽陌會怎麽做?”劭安躬身問。


    “不知道。”藺晨喃喃道,“不過,問題不大,戈盛已經守在客棧附近。”


    “梅宗主的暗衛怎麽處理?”劭安問,“需要動手嗎?”


    “琅琊閣不涉江湖,這幾個人還是留給長蘇處理吧。”藺晨淡淡地道,“我給了戈盛求救用的煙火,遇到危險他自然會聯係我,我去救助是盡朋友之誼;我若遇到危險,你們過來救援,是你們應盡的守護職責。”


    劭安是老閣主一手培養的心腹,打小跟在藺晨身邊,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遂,拱手行禮:“劭安遵命。”


    “這些事情我處理完了,送迴閣裏吧。”藺晨指了指桌上的卷軸,“楚國那邊,放個消息出去,就說晨大師明年會故地重遊。”


    還不是公器私用。劭安瞥了眼藺晨,腹議。


    “劭安!”藺晨斜了邵安一眼,“本閣主是會讀心術的。”


    劭安連忙站直身子,繃緊了臉:“屬下隻是在想,今年的歲錢有多少?”


    藺晨笑眯眯地說:“今年你確實辛苦。放心,歲錢不會少的。”


    “謝少閣主!”劭安喜滋滋地行禮致謝。


    “我會如數交給茜草的。”藺晨的笑容更加璀璨。


    劭安傻了,忙道:“少閣主,您是在開玩笑吧。”


    “本閣主像在開玩笑嗎?”藺晨冷哼。


    兩人正說著,負責傳遞靜州消息的門人鍾情闖了進來,匆匆行下一禮:“少閣主,這是剛收到的消息,您過目。”


    “需要我馬上處理?”藺晨挑眉。


    “需您立下決斷。”鍾情深行一禮,將信劄遞上。


    藺晨迅速掃了一眼信劄,沉聲道:“鍾情,持琅琊閣名帖去趟房家。”


    是夜,子時剛過,梅長蘇被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他翻身而起,側耳細聽,簡單的詞句,讓梅長蘇皺起眉頭。


    流寇、糧草、搶、被殺……


    難道?


    朝廷撥給駐軍的糧草,在抵達軍營之前,被一夥流寇劫了糧草,押送糧草的軍官也被殺了。當地官府知曉靖王在此,請他幫忙尋迴劫走的糧草。


    梅長蘇揉著手指,聽著蕭景琰低聲吩咐戰英叫醒所有府兵。


    “飛流。”梅長蘇推了推身邊的少年,少年睜開朦朧的眼,迷茫地看著他。


    “把衣服穿上,我們出去玩。”梅長蘇一邊說,一邊往懷爐裏添了白煤。


    “壞人,不發現!”飛流仰頭道,“贏了。”


    “嗯,不被人發現飛流就贏了。”


    梅長蘇將懷爐塞進懷裏暗忖:以飛流現在的身手,欺負下景琰還是可以的吧。


    可是,他隻身離開也是件危險的事情,遂,梅長蘇掏出短笛吹了幾個音。


    戈盛,你來了嗎?


    噠,噠,噠。


    三股勁氣擊破窗格,引得飛流燃起殺氣。


    “沒事,窗外是你哥哥!”梅長蘇拉住了飛流的手。


    噠,噠,噠。


    又是三股勁氣擊破窗格。


    梅長蘇愣了,一長兩短。


    戈盛告訴他,要他留在原地?


    難道?


    梅長蘇打了個冷顫,發生了什麽事兒?


    難道糧草被搶是……


    是他給景琰惹了麻煩?


    壓在梅長蘇心頭的鬱結又一次爆發。


    “咳咳咳……”梅長蘇邊咳邊喘。


    歐陽陌?


    若,歐陽陌找到了他,那他必須離開客棧,不然客棧內所有的人都會因他受累。


    “蘇哥哥!”從沒見過梅長蘇咳喘成這樣的飛流急了,一把抱住他,“壞人,不病。”


    “嗯,找到壞人,蘇哥哥的病就好了。”再多的懊悔亦無用,藺晨得到消息就會尋來,而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在歐陽陌尋來之前把自己藏好。


    馬蹄聲漸漸遠去,梅長蘇牽著飛流的手亦走下樓,小二見到他和飛流有些意外:“公子,您要走嗎?”


    “嗯。”梅長蘇裹緊身上的裘襖,“我約了人。”


    “我給您叫個車夫?”小二迎了上來、殷勤地說。


    梅長蘇剛推卻,卻發現了小二指尖的繭子。


    不是勞作起的繭子,而是操持刀劍起的繭子。


    所以,他一開始就被盯上了,景琰的出現是意外……


    梅長蘇捏了捏飛流的手,鎮定自若地說:“好。”


    少刻,小二尋來了一輛馬車,車夫穿著一件短襖,低頭哈腰地問:“公子,您要去哪裏?”


    “車上有暖爐嗎?”梅長蘇撇嘴,冷哼,“我怕冷,沒有暖爐的馬車不要。”


    “暖爐?”馬夫呆了呆,“公子,您家裏的馬車固然能配上暖爐,但我們……”


    “這樣啊。”梅長蘇帶著幾分失望,撩開車簾朝裏看了看,嫌棄地道,“怎麽連軟墊都沒有?太寒酸了!”


    “軟墊?我們客棧有,我去給您取。”小二一邊賠笑,一邊朝馬夫使了眼色。


    就在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梅長蘇大聲道:“飛流,我們走。”


    飛流聽罷,伸出手臂將梅長蘇一抱,縱身一躍,躍出三步之遠。


    兩人剛站穩,一個黑影從屋簷飛下,戈盛拱手道:“宗主,哀長老叛了,您給他的暗衛,皆數投靠了歐陽陌。”


    梅長蘇愕然,驚詫地望向戈盛,艱難地開口:“藺晨說的?”


    “是!”戈盛將藺晨給的煙火點燃,拔下背上的大刀,沉聲說,“宗主,您不要離開我的視線,整個小巷都有4崦說納筆幀7閃鰨ず米諡鰨本】拷娜恕!


    “嗯!”飛流用力點頭,手持匕首擋在梅長蘇的麵前,“壞人一起。”


    梅長蘇抿著唇,他內力盡失,聽不到太遠的聲音,但本能告訴他,周遭都是人。


    伴隨一聲長嘯,位於小巷的院門先後打開,十來個人穿著單衣、光著腳,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百姓?


    “宗主,他們不對勁。”戈盛低頭說了一句,迎上亮出兵刃襲向他的小二和馬夫。


    “飛流,晨哥哥教你的點穴,學會了嗎?”梅長蘇冷眼瞟向不遠處的那個人,歐陽陌!


    “嗯。”


    “看清楚那些人是從哪裏走出來的嗎?”


    “清楚!”飛流冷聲說。


    “睡穴在什麽地方,飛流記得嗎?”


    “嗯。”


    “點了他們的睡穴,把他們扔迴原先的院子。”


    “殺!”


    “……暫時不殺,要殺也要等你晨哥哥來,不然晨哥哥會生氣。”在藺晨沒有判明那些人的狀況前,還是給他們一條生路吧,梅長蘇摸出畫不成,“飛流要在蘇哥哥數到十之前把這件事做完,不然會被晨哥哥笑話的。”


    “不會!”飛流說完便飛了出去,左右開弓,沒等梅長蘇數到十就將“離家出走”的百姓“請”了迴去。


    繃著小臉迴到梅長蘇身邊的飛流卻沒有向梅長蘇邀功,而是牙關緊咬、死死地瞪著目力所及的前方。


    飛流的這種表情梅長蘇還是第一次見,他剛想問飛流怎麽了,飛流嘴裏蹦出了詞。


    屬於東瀛的語言。


    殺,殺,殺!


    梅長蘇愣了愣,沒等他迴過神,就聽到幾聲慘叫,緊接著各個院子再次有人走了出來。與先前目光呆滯、動作遲緩的百姓不同,這迴從院子裏走出來的,是數十個目露兇光、手提各式兵器的人。


    小二和馬夫見此情景,聯手虛晃一招,先後跳出戰圈,躍身至歐陽陌身邊。


    “戈盛小心!”見刀劍滴著血,梅長蘇下意識地叫道,“他們被下了藥,且沾了血腥,不死不休!”


    墨竹與諸國的殺手組織均有聯係,那麽用於控製飛流的秘藥歐陽陌也一定有吧。


    梅長蘇揉著手指,強作鎮定,怎麽辦?戈盛以一人之力對抗十來個已喪失痛覺、隻知道砍殺的行屍走肉,能撐多久?


    “飛流,去幫你哥哥。”梅長蘇冷冷地道。


    “壞人!”飛流搖頭,“壞人,打!”


    梅長蘇有些生氣,大聲道:“我的話,你不聽了嗎?”


    “壞人,打!”飛流重複,明亮的雙眸冷冷地瞪著前方。


    不是戈盛所處的地方,而是目力所及更遠的前方。


    “晨哥哥來了?他也在和別人打架?”梅長蘇艱難地問。


    “嗯,不離開!”飛流清楚地記得,壞人曾多次拎著他的耳朵告訴他,晨哥哥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他不能離開蘇哥哥一步。如果做不到,就把他的耳朵擰下來,“耳朵。”


    梅長蘇理解了飛流的話,緊張地問:“幾個?”


    “三個!”


    難道是他的暗衛?


    梅長蘇的心揪成一團。


    藺晨的輕功獨霸天下,能困住他,必定是熟悉他的輕功身法。而除了他現在的影衛,曾經的暗衛,又有誰有契機跟琅琊閣少閣主切磋武藝、從而知曉少閣主的輕功身法。


    陣陣寒風,夾著雪花,從天色朦朧的空中落下,梅長蘇漠然地朝歐陽陌三人看了一眼,摸出了玉笛,不多時幾聲長嘯從巷口傳來。


    我不需要人幫忙,沒事!


    藺晨的話。


    梅長蘇突地笑了。


    他要做的事情,沒人能替代;他要走的路,如履薄冰。


    今日走到這一步,他沒有半分遺憾和惆悵,相反地,他對歐陽陌起了三分同情、七分感激。


    同情歐陽陌作為一代梟雄淪落至此。


    感激他給了自己當頭一棒。


    他若過不了這個坎兒,是他考量不周,他認;


    若他能平安渡過,那麽,這也是他用以對付謝玉和夏江等人的最後手段。


    藺晨,我想試試。


    當年諸葛亮以一曲空城計嚇退司馬懿,今日我梅長蘇是否能以一曲笛音,喝退與你糾纏的暗衛?


    笛音響起,梅長蘇揪成一團的心漸漸鬆弛下來。沒有琴音相伴,笛聲或有些單薄,但不能否認其聲也悠揚綿長。


    屬於他梅長蘇的金戈剿殺曲。


    “長蘇……”一曲未終,藺晨的聲音響起,“那三人我解決了,當然,你也有功勞。”


    梅長蘇朝藺晨看了眼,眉宇間揚起了笑意,笛音未停,藺晨閃身到了戈盛身側。


    “沐公子,我撐得住,您去宗主那邊。”


    “攏 幣喚4檀└爸說難屎恚案嘀換乖詬俠吹穆飛稀!


    “還有?”戈盛臉色駭然。


    “嗯,給靖王製造麻煩的一隊人以及在其他地方守候伏擊的幾隊人正往這邊趕來。”


    戈盛倒吸一口冷氣:“多少人?”


    “我向房老爺借了人手,加上我的人,能截住他們兩隊人馬。靖王那邊我派了劭安過去,以他的口舌能借靖王的手把那波人滅了。剩下的還有三隊人馬,五十餘隻。”


    “隻?”戈盛揮了一刀,砍下一隻手臂。


    “他們沒有任何思維,不死不休。”藺晨冷聲說,“不能算‘人’,隻能說是傀儡。傀儡當然以隻而論。”


    藺晨這麽一說,戈盛才發現,他麵對的‘人’,無論是被砍了手臂還是刺中要害,隻要能爬得起來,就會繼續攻擊。


    “嗖嗖嗖。”幾尾羽箭,帶著火光劃過天空,落在小巷的大小院子中,院子裏起了火,焦味彌散。


    “飛流,拿百花露。你和蘇哥哥一人一顆。”藺晨一邊吼一邊騰出手,也塞給戈盛一顆赤紅的丸子,“不管有沒有,先防著。”


    “小心,煙味也會刺激那群人。”見殺手攻勢變得更加淩厲,梅長蘇忙道。


    “糟了。”藺晨失口叫道,“有人來了。”


    火光引來人,那些活生生的人……


    慘叫聲再次響起。


    梅長蘇的臉色煞白。


    不多時,巷口出現了一群人,麵容猙獰、嘴角滴著血。


    “少爺。”劭安的聲音響起,他在小巷最遠一座院落的樹頭喊道,“您撐著點,我帶手下去攔官吏和百姓。”


    “你攔得住百姓,攔不住官吏。”藺晨咬咬牙,冷聲道,“本地的地頭蛇是名為月下客的幫會,你拿琅琊閣的名帖找他們的幫主,就說璧秀山莊在此與4崦說娜碩穸罰鹿乩噴鷥蟮呐虐瘢盟雒嬲沼Α!


    “是!”


    “琅琊閣?”站在歐陽陌身側的馬夫驚訝地道,“原來那小子是琅琊閣的人。”


    “嗬嗬,能說出這樣的話,這人在琅琊閣的地位不低。”小二陰冷地笑了笑,“老大,我去解決他。”


    小二話還沒說完,人卻向後倒去,一枚寸長的羽箭射入他的後心。


    歐陽陌和馬夫齊刷刷地迴頭望去,遠處,梅長蘇靠在飛流身上,手持畫不成,目光如炬。


    梅長蘇不是不會武嗎,怎麽能將□□射出這麽遠?


    馬夫戰戰兢兢地看向歐陽陌。


    歐陽陌沒有迴答,一腳踢了下小二的屍首,他想的則是,梅長蘇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稱霸江湖,原來是與琅琊閣閣主有私交。


    梅長蘇咽下喉間的微甜,他借助了飛流的內力讓劭安平安離去,但陰寒之毒的反噬卻攪得他五髒六腑劇烈的疼痛。


    他不能倒下,絕對不能。


    摸出護心丹、仰頭吞下一顆。


    藺晨仰天一聲長嘯,拔身而起、飛向劭安沒有攔截的那一隊傀儡;戈盛跟著一聲長嘯,拔刀砍向眼眸赤紅的傀儡。


    若此為一般的打鬥,梅長蘇會讓飛流搬把椅子,讓小二送上瓜子和茶、邊看邊笑。


    可是,可是……


    藺晨和戈盛現在麵對的是沒有痛覺的傀儡,不知道痛、不知道累,出於本能對周遭活物進行攻擊的傀儡。


    梅長蘇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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