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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仲銘迴來了,告知已將杏兒安排在他家捐造的庵堂。


    梅長蘇聽後謝過,心中卻想著楊員外為何沒有迴來?他沒能從聶鐸口中獲取他想要的消息,藺晨也沒從老閣主那邊套出口風。


    束中天告訴他,他的手下在漁村看到過季布。


    季布跟在一中年人身後,那中年人衣著簡樸,但眉宇軒昂、氣勢非凡。


    除了舅舅,他想不出季布會跟在誰的身後。


    他能理解舅舅的心情,隻是為什麽……


    為什麽舅舅沒有隨老閣主他們迴來?


    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木林海到底是誰?


    梅長蘇沒有想出所以然,唯一能跟他推心置腹並給予建議的藺晨被老閣主遣人送了迴來。


    嗯,不省人事地被老閣主派人送了迴來。


    梅長蘇用冷水擰了條毛巾、敷在藺晨的額頭,想煮上一壺茶來解酒,卻被橫出的一隻手按住了手腕。


    “裝醉?”梅長蘇眉頭一挑,“能騙過老閣主、素前輩,演技不錯。”


    “我機智不?”桃花眸含著笑,藺晨得意洋洋地看向梅長蘇。


    “機智的少閣主,聽到什麽能幫上長蘇的消息了?”梅長蘇把巾帕往藺晨臉上一扔,笑問。


    “不知該怎麽說。”藺晨輕歎,“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木林海是木戊真的兒子。”


    “當真?”梅長蘇忙問,“老閣主他們怎麽說的?”


    “他們說,想要木戊真投誠不可能,能保下他兒子林海已是不錯了。”藺晨握住梅長蘇手腕沒有鬆開。


    “林,海?”梅長蘇笑容凝結在嘴邊,“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把我送迴來了。”藺晨翻身而起,沮喪地說。


    “我爹有堂兄弟六個,親兄弟僅兩個,堂叔伯中有三人早年死於戰場,其餘的……”梅長蘇低聲喃喃。


    “不對啊,你有一個親大伯、兩個親叔叔啊。”藺晨脫口而出。


    “怎麽可能,我爹這輩是兄弟仨和兩姊妹。”梅長蘇反駁道,“你記岔了吧。”


    “等一等。”藺晨比了個手勢,踱步到銅盆旁,絞了巾帕擦了擦臉,沉聲道,“我沒記錯,你也沒記錯。隻是……”


    “隻是什麽?”梅長蘇見藺晨欲言又止,急切地問。


    “長蘇,別急。”藺晨捉住梅長蘇的手,在案桌旁坐下,“琅琊閣不涉朝綱,但你的事情、林氏的事情我都看過,且不止一次,所以我很肯定沒有記錯。你父親這輩堂兄共有八人,親兄弟四人。”


    “……”梅長蘇。


    “至於為什麽沒人和你說起過,你也沒在家譜上見過他們的名字,原因隻有一個……”藺晨握住梅長蘇的手,一字一頓地說,“他們被林氏除名了。”


    “他們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兒?”梅長蘇驚唿,“投誠敵軍、落草為寇?還是……”


    “不,如果是投誠敵軍、落草為寇,你多少會聽到些閑言碎語。隻有一種情況,你不會聽到半點閑話。那就是……”


    奪嫡!藺晨無聲地說。


    “奪嫡!”梅長蘇瞪大雙眸,低聲道,“沒錯,隻有奪嫡之爭,勝利的一方會隱去另一方所有功勳,刻意加大或者編造對方過錯。”


    藺晨點點頭,沒有說話。


    “父親幫助蕭選上位,所以蕭選認下赤焰軍的功勞,默認他們從林氏中除名?”梅長蘇不知道該怎麽稱唿那幾位從沒聽說、從未謀麵的族人,隻好強行跳過。


    “琅琊閣的記載中,與當時太子交好的林氏子弟叫林巽,他是令尊林燮的親弟弟,與大皇子交好的林鄖則是令尊的堂兄。”藺晨漠然地道,“五子之亂時,太子剛剛及冠。因他是唯一的嫡皇子,大皇子隻得起兵奪位,其餘幾位皇子也……”


    藺晨說了一半,沒有繼續,靜靜地看向梅長蘇。


    “藺晨,你說下去,我想聽……”梅長蘇用盡力氣道。


    “你知道的情況是不是太子與蕭選交好?嗬,五子奪嫡,太子求助林燮,當林燮到達時太子已死、蕭選重傷。”藺晨冷聲說。


    “對!父帥在最後一刻救下蕭選。”梅長蘇。


    “死的那個並非太子,而是太子的伴讀,真正的太子已被林巽帶離,蕭選領人負責斷後,當你父親趕到時他卻隱瞞了太子去向,直言太子已死。當時大梁皇室因皇子奪位亂作一團,老皇帝重病彌留,為穩江山隻能宣布將皇位傳於蕭選。林巽接到消息、想要帶太子迴金陵陳述實情,林氏在這個時候才知道事情始末,但木已成舟,大梁的新帝登基吉日已經選定……”


    “……”梅長蘇。


    “林氏隻得傳信林巽,讓他安撫太子接受事實。然,太子不依,誓言要將皇位奪迴。林巽領兵能力不在林燮之下,且身邊還有太子,林燮不敢做得過於絕情,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命林燮將林巽誘走,夏江、謝玉則領人將太子剿殺!”


    “誰知太子雖死,林巽仍不肯投誠,帶著剩餘的部下遁入江湖,從此不知所蹤。”藺晨輕籲一聲。


    梅長蘇跟著一歎:“依琅琊閣的記載,若林氏為表忠心,將林巽從家族中除名亦是在情在理。”


    語畢,梅長蘇伸出手、手心向上,似抓握什麽:“父輩們的事情,我無法評說誰對誰錯。但換做我,在沒有赤焰一案的前提下,我首選的人是景禹哥哥,沒有景禹哥哥,我選景琰。但如果最後成為主君的是蕭景桓或蕭景宣,我亦會效忠於他。”


    “古訓說得在理,有其父必有其子!”藺晨不屑地冷笑。


    梅長蘇合上眼、揉著指尖,沒有理會藺晨的嘲諷。過去的事情他不想探究,他現在隻想知道為什麽楊員外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老閣主和素穀主會說:木戊真投誠不可能,能保下他兒子林海已是不錯了。


    如果他是林巽、他會怎麽做?


    擇定的主君在奪嫡的過程中被另一皇子設計殺害,他會選擇“離家”嗎?


    離家後,當家族被滅,他會做什麽樣的事情?


    當知道死裏逃生的侄兒想要為家族正名又會做什麽樣的事情?


    而他與老閣主、楊員外又是在什麽時候、用什麽辦法聯係上的?


    “長蘇!”藺晨彈出一滴茶水直擊梅長蘇的鼻尖,“迴神。”


    “怎麽了?”梅長蘇不悅地蹙眉。


    “我離開後,束中天沒來找你嗎?”


    “沒有。讓金雙送來一件熊皮大衣,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來拜會。”


    “諸船匯合時才酉時吧。”。


    “我猜,他在想用什麽辦法繞過我給黑幫教訓。隻是木戊真若真是你說的那個人,那麽他隻會給我下戰書。”梅長蘇斂眉,淡淡地說,“我想他……很期待這一戰。”


    “啊!”藺晨詫異地問,“這是為什麽?”


    血脈的傳承。


    梅長蘇無聲地道。


    他輕聲一歎,擠出一絲笑:“藺晨,要是我當年遇到的人不是老閣主、不是素穀主而是歐陽陌,會如何?”


    “就算能保持赤子之心,也會秉著收留之恩、對其所作所為容忍再三吧,甚至收留他的部分人亦成為合情合理的事兒。”


    “他沒有我這份幸運,但現在老閣主找到他了,舅舅出麵了……”


    “楊員外不見了。”藺晨猜到梅長蘇要說的後續故事忍不住插口。


    “所以了無牽掛了。”梅長蘇淡淡一笑。


    “你確定員外已經……”


    “他若真是林家的人,以其治軍的能力,林海饒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離開海島。”梅長蘇帶著幾分惆悵慢慢地說,“但是林海不但逃出來了,而且……”


    “我不清楚舅舅用什麽辦法讓林海相信他能幫助他們,但是舅舅應該和木戊真聯係上了。”


    “木戊真送走林海及其部下,是想用歐陽陌的人和你論個勝負?”藺晨冷哼。


    “不,林海帶走的是想要離開海島的部下、島上出生的孩子及囚禁在島上的女人。”梅長蘇哽聲道,“總有人不願離開的。”


    “血脈這玩意還真是……可笑。”藺晨悻悻地說,“長蘇,瞧你這模樣是有什麽問題沒想明白吧。說來聽聽,今日本閣主免費為你解惑。”


    “他們行事謹慎,老閣主從何處得到他們的行蹤,為何……”


    藺晨意味深長地看了梅長蘇一眼:“你是知道的,琅琊閣不涉朝綱,而我,自我及冠後老爹便不再插手琅琊閣的事務,直至我們登船我亦沒收到黑幫的行蹤,所以……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楊員外查到的。”


    “舅舅?他……為何要查木戊真的下落。”梅長蘇喃喃自語,“是不放心嗎?”


    “我想,約莫是他知道你要和黑幫交戰,故帶著季布和楊佑跑到漁村探聽點消息,結果被他歪打正著尋到了林巽的蹤跡?”藺晨睨了眼梅長蘇,不確定地說。


    藺晨的推測讓梅長蘇擰起眉頭,他揉著手指,緘默了許久才道:“為什麽木林海會與我們碰上?他從海島遊到與我們相遇的地方至少要經過兩個漁村,木林海為什麽要舍近求遠?”


    “長蘇,你啥意思?指桑罵槐嗎。”


    指桑罵槐?我哪有。梅長蘇剛想爭辯,猛地想起很久之前的事,輕笑道:“哪有,我很誠心地在問。”


    如同當年藺晨被幽溟追得無處落腳,今日的木林海亦是被木戊真逼的無法上岸吧。


    “他們單向聯係。”梅長蘇沉聲說,“在林海沒見到舅舅前,他們沒有對方的任何承諾。”


    熱淚瞬間湧至眸間,這到底是一份什麽樣的情義?


    “好了,沒問題了吧,我讓戈盛送熱水來,洗洗睡吧。”藺晨說罷,便起身離去。


    第二日,束中天果然來了,胸有成竹地說起他對黑幫的了解。梅長蘇靜靜地聽著,從頭至尾都沒有插言,倒是藺晨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問出了不少事情。


    而束中天一走,藺晨直接笑翻在地上:“哈哈哈,你真逗,居然要和他拚酒,他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海量,喝酒是用缸的。”


    “像鹽一樣的大雪,哈哈……怎麽不說像雲朵一樣的棉花啊。都教他兩迴了還沒記住……黑幫他去打,你看著就好,哈哈。”


    梅長蘇掃了藺晨一眼,輕笑道:“至少他肯幫我出頭。而你除了動嘴皮子,還會什麽?”


    “除了生孩子,少閣主我什麽都會。”藺晨嬉皮笑臉地說。


    梅長蘇深深一歎,論臉皮之厚他永遠比不上跟前的人,遂無奈地道:“沒法混入赤羽營是你的遺憾吧,眼下有幾個機會能彌補遺憾,你……”


    “怎麽,想要我‘拜入’你的麾下?”原本歪歪斜斜支著頭側躺在地上的藺晨聽到這句,立刻坐起挺直腰板,冷傲地道,“不猜了,有話直說。”


    “我在等!”梅長蘇輕聲道,“等木戊真給我下戰帖,然後我才能告訴你要做什麽。”


    “他的戰帖很重要?”藺晨狐疑地問,“會影響到你對戰局的判斷?”


    “時間不夠、人數也不夠,木戊真隻能在陸戰和水戰中挑一個。”梅長蘇認真地說,“若他定下的是水戰,我需要你協助束中天清除4崦嗽諍5荷係牟寫媸屏Γ粗噯弧!


    藺晨沒有馬上迴答,他想了很久才道:“你……是知道我身份的,聽你調遣算是朋友間的幫襯,協助束中天我辦不到。”


    “我知道。”梅長蘇點點頭,艱難地道,“我還知道,船上的舵手沒有什麽戰鬥力。所以我打算……咳咳。”


    “我會想辦法說服束中天互換人手。”梅長蘇在咳了幾聲後,低聲說,“如果木戊真選擇與我水上交戰,那以束中天的能力帶上會武的舵手必能將4崦說氖屏咼穡鬩齙氖瞧蘋島5荷係幕卣蠓ā!


    藺晨麵無表情地聽著,一言不發。


    “如果木戊真選擇的是陸戰,隻能委屈藺公子做我的親兵陪我上島了。束中天為北方梟雄但不擅水戰,我得把聶鐸和戈盛留給他,剩下的人我能信任的隻有你。”


    “我不會打群架。”藺晨嘀咕道,“單挑能試試!”


    打群架?單挑?梅長蘇揉著額頭,不氣,不氣,不和沒上過戰場的人一般見識。


    “怎麽啦,我說錯了?”桃花眸浮起一絲慍怒。


    “藺晨,你幫我傳遞聶鐸他們的情況便是幫我了。”梅長蘇給藺晨倒了一杯茶,淡淡地說。


    藺晨怔了怔,突然想起梅長蘇曾無比認真地對他說過:藺晨,你的手是用來救人的。


    “喂,長蘇,投軍是要投帖吧,我沒見過這玩意,你寫一個,我謄抄一份給你。”


    梅長蘇眉頭一挑,心中暗笑,你會沒見過投軍帖?嗬嗬,是在找台階下吧。行啊,給你半個台階。


    遂,梅長蘇努嘴指向案桌:“取筆墨,我口述,你寫!”


    但見藺晨嘴角抽搐笑容僵硬,梅長蘇得意揚笑,不忘補上一句:“記得用小楷,寫完按下手印。”


    藺晨叫道:“長蘇,你莫要欺人太甚,按手印?投軍帖哪有這種規矩。”


    “投我麾下,規矩當然是我定的啦!要不是時間太短,我還想弄個番號、做麵戰旗呢。”


    “你……”


    “少爺,黑幫派人來了。”戈盛門外的一聲低喚,打斷了梅長蘇與藺晨的一場“交鋒。”


    須臾間,笑容在梅長蘇臉上褪去,人來了,可他禁不住慌亂起來。


    來的人是誰?木戊真定的“戰”會是什麽?


    他站起身,目光朝甲板方向投去。


    答案就在那邊了吧。


    一雙有力的手按在他的肩頭,深邃的眸子看著他:“你等著,我去。”藺晨說。


    語畢,藺晨攏起發,從袖中抽出發帶紮了發髻,取下衣架上掛著的黑色披風走向玄關。


    “藺晨……”梅長蘇啞聲叫道。


    “吼什麽?這本來就是親兵的活兒。”藺晨擺擺手,“就算你與木戊真一戰定勝負,亦不可讓人小瞧。”


    嗬,不可讓人小瞧。


    木戊真的信使在看,束中天在看,與他們同行的人在看,先一步離開的楊員外也在看。


    “藺晨,兩軍交戰、不斬信使。”


    “省的!”


    “尚春堂沐氏藺晨。”站在甲板上的藺晨迎風而立,拱手行禮,“足下何人?”


    “黑幫三當家薄睿。”來人被一臉的絡腮胡子遮去大半容顏,黑眸打量著藺晨。明明身處幾丈之外,薄睿說出的話卻似響在藺晨耳邊:“江湖傳聞爾等欲尋黑幫麻煩,不知此事可為真?”


    “遠渡重洋謀個生計,誰想尋麻煩。然,舍弟好勝,容不得雜人擋道。”與來人用內力將話語傳至他耳邊不同,藺晨選擇用內力揚聲,把這話傳至十丈以內。


    薄睿沒想到立於甲板上的年輕人會有如此醇厚的內力,更沒想到此人言辭鑿鑿卻讓人挑不出錯,但他很快迴過神,冷笑一聲:“鄙人給爾等指條路,可保此行一路暢通無阻。”


    “謝過足下的美意,然舍弟性子倔強,隻肯走自己選的路。”藺晨嘻嘻一笑,半真半假地說。


    “閣下能代表令弟?”滿臉的絡腮胡子遮住了薄睿臉色的表情,但聲音顯然比之前冷上三分。


    “莫說知弟莫若兄,就論鄙人站在此處,所言所行便為舍弟之意。”藺晨冷笑一聲,“足下送戰帖,我接;足下要投誠,我迎。”


    “嗬嗬。”薄睿朗聲大笑,隨手一翻,一份紅帖向藺晨所在的方向飛去,“戰帖在此,閣下接好了。”


    藺晨拔身而起,一個利落的翻身將戰帖攥於手中,與此同時腰身一擰,腳尖在江麵上微微一點,又翻迴到甲板上。


    “足下稍待!”藺晨朝薄睿拱了拱手,朝戈盛使了個眼色,踏步離去。


    艙內的梅長蘇輕聲一笑,見藺晨走來,先是拱手行下一禮,才從他手中取走紅色戰帖。


    “水戰!”梅長蘇看罷,把戰帖遞給藺晨。


    “三日後?”藺晨挑眉,“我們到那塊兒海域隻要一日。”


    “嗯,所以他的人才能坐小舟過來。”梅長蘇揉著手指,輕聲說,“來人什麽裝束?”


    “勁裝大襖、黑色的,隨身未帶兵刃……”桃花眸眯成一條線,藺晨低聲說,“他,沒穿鞋子。”


    “通知船隊,擇避風處停航。”梅長蘇一邊說一邊取了紙箋飛快地寫下了幾行字,“迴帖勞你送一下。”


    “應戰書?”藺晨疑惑地問,“兵法上說速戰速決,為何要同意他三日後再戰?”


    “一讓舅舅有足夠的時間帶走林海等人,二讓木戊真他們有時間部署,三是我有足夠的時間派人探營,安排老閣主和素穀主他們的去處。”


    “行吧,你慢慢想,我把這玩意送出去。”


    送出應戰書的藺晨沒有迴來,而是去了藺如風的大船,一上船便將聶鐸“踢”迴了梅長蘇的船,隨後不顧舵手的阻止,將大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老爹,素師叔!我好歹也是你們看著長大的,這樣坑我好嗎?”藺晨大大咧咧地坐下,冷聲問。


    “何不將其當作曆練?”藺如風和素天樞正在下棋,藺如風下了一子後,道,“機會難得,莫要錯失。”


    “老爹,明人不說暗話。”藺晨不屑一顧地說,“這迴楊員外和你是怎麽勾搭上的?”


    “啪!”藺如風彈出一枚棋子直飛藺晨。


    “老爹!”揉著泛紅的額頭,藺晨嚷道,“長蘇現在的心思在雙方交戰上,待戰事結束後他肯定會想,楊員外為什麽會發現黑幫的蹤跡,又為何尋你幫忙。”


    “這對梅宗主很重要,對你不重要吧。”藺如風麵無表情地說。


    “重要啊,他想不通問題就會輾轉難眠,這樣很容易犯病,一旦他犯病……”藺晨絮絮叨叨地說著,一大串說辭才起了頭,便發現父親和素師叔兩人的臉色不對,遂垂首斂眉,正襟危坐,“爹,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黑幫潛入江左盟作亂之事,你知道多少?”藺如風沉聲問。


    “我不插手江左盟的事務。”藺晨漠然地道,“僅知道這件事是金雙處理的,有傷人,但未出人命。”


    “傷口碰到鐵器會如何?”


    “這……”


    “當年我與梅石楠在琅琊山上打了三天三夜,相見恨晚亦是惺惺相惜。臨別之時我送他秘藥藥方若幹,其中有一味是用來延緩‘七日風’的。那方子雖然有用,但藥方中有幾味藥不但難求還有毒性,稍不留神便會讓傷者一命嗚唿,故而,我在交給梅石楠這個方子的時候,千叮萬囑讓他用時一定要謹慎。此事過後,我把這方子拿給荀珍看,他認為以毒攻毒過於冒險、不可取。於是我將方子收起,沒再向任何人提起。多年後,救下林殊,無意中楊員外提起了梅石楠,提起了此事,也提及了藥方中若幹罕見難尋的毒物,沒想到楊員外竟然記在心上……”


    藺晨思緒轉得飛快,聽到這裏他忍不住開口:“林燮會把藥方給別人?”


    “會把藥方給軍醫研究。於他而言我是個江湖人,可信,亦要防,畢竟那時候他在做的事情是擇君。那個軍醫叫李灝言,與林巽的關係……兄弟比肩。”


    “竟是這樣,我還以為楊員外發現了墨竹的蹤跡,您才與他聯手的。”藺晨失望地道。


    “不。員外聽說有人在漁村尋找那幾味□□,便親自去漁村查了,結果查到一年前墨竹在木戊真盤踞的海島附近出現過,並以每人五十兩白銀、請這個漁村的十名村民隨他遠航,說是兩年後迴來再給每人五十兩白銀。因他早些年也在漁村請過人,所以……”


    藺晨再也坐不住了,“嗖”地站起來,來迴踱步:“他,他真的在東瀛?”


    “是!我的猜測沒有錯。”


    “老爹!”藺晨心悅誠服地朝藺如風行了個禮,“您是怎麽判定他會去東瀛的?”


    “大梁周邊的諸國你我都走遍了,有他的行蹤卻沒有他落腳的痕跡,所以我才想到他會不會去了海外。再查他過往幾年的行蹤,發現有那麽幾年一到冬季他便會失去蹤跡,依照風向和水流,隻有夷州、東瀛適合在冬季前往。”


    “夷州琅琊閣有眼線,隻有東瀛……”藺晨喃喃低語,“所以木戊真被員外找到隻是個意外?”


    “是!”


    “林殊的兵法來自於家族的受教與傳承,木戊真對這些了如指掌。可是,長蘇對木戊真卻一無所知。”藺晨看向藺如風,桃花眸透著了然的笑。


    “知道木戊真是誰了?”藺如風未有抬頭,沉聲問道。


    “林巽。”


    “既然知道木戊真是誰了,這本冊子拿去吧。”藺如風丟出一本簿冊,仍未抬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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