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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範勇為首的三人,有模有樣地跟在藺晨身後比劃。


    藺晨一個縱身躍至半空,身法一變,向東擊出一劍,穩穩落地;


    範勇一個縱身尚未躍至半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華旎一個縱身跳至半空,尚未轉身,摔在了範勇展開的雙臂中;


    班卓清一個縱身躍至半空,身法一變,歪歪斜斜地擊出一劍,落地時整個人向前跌去,被眼明手快的範勇攬在懷裏……


    “再來!”藺晨沒有迴頭,持劍比出另一個招式。


    “停!”望著上下翻躍的藺晨,忍無可忍的梅長蘇一步上前,“藺晨,有你這樣教人的嗎?”


    “你來教!”藺晨收了劍,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輕身飛上屋簷,仰麵躺在了屋頂上。


    “宗主,藺公子怎麽了?”候在一旁的黎綱小聲問。


    梅長蘇睨了黎綱一眼:“去折根樹枝。”


    “宗主,您這是……”


    “我教!”


    “……”


    當梅長蘇接過黎綱遞來的樹枝,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血液裏沸騰,他持著樹枝闔上眼:他是將士,他屬於戰場,他……


    “宗主哥哥,您怎麽了?”或見梅長蘇拿著樹枝久久沒有舉動,華旎小跑而來,握起梅長蘇的手,又踮起腳尖、伸直胳膊,摸了摸梅長蘇的額頭,“手是暖的,也沒發燒。”


    “旎旎,換一下。”不容分說,梅長蘇硬是用自己手中的樹枝換下了華旎的木劍。


    “看好!”背過身的梅長蘇,持著木劍以極慢的動作比出一個招式,“按這個姿勢,旎旎練一刻,飯飯、清兒練三刻。”


    “宗主哥哥。”華旎抱著樹枝,好奇地問,“為什麽您的目光不飄逸?”


    “什麽?”梅長蘇不解地問,“目光飄逸?”


    “晨哥哥說,劍舞得好不好沒關係,但目光一定要飄逸。”


    梅長蘇瞅了一眼藺晨:“練基本功的時候,目光隨劍走,不用飄逸。”


    “宗主哥哥練完基本功,再練目光飄逸嗎?”華旎歪著頭,煞有其事地問。


    “不,練完基本功,我們練以眼殺人!”語畢,淩厲的目光射向藺晨。不知是不是巧合,恰在此時吧嗒一聲,垂在屋簷下的冰錐子應聲而裂,掉落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華旎拍手嚷道:“宗主哥哥好厲害,旎旎學完基本功,就學以眼殺人。”


    “嗬嗬,好好練。”梅長蘇幹笑兩聲,打發了範勇三人去練基本功,自己則愛不釋手地摸著手中木劍,迴憶起少時學過的招式。


    宛如一個初學者,梅長蘇放緩了動作,將屬於基本功的招式全都過了一遍。


    招招認真,沒有試圖凝神聚氣,縱身翻越,更沒有試圖破空一劍。可即便如此,小半時辰下來,梅長蘇已然氣喘籲籲。


    收了木劍,他靠在黎綱身上,抬首問:“好看嗎?”


    “嗯。”枕著雙臂躺在屋麵上的藺晨應了一句,人卻紋絲不動。


    “宗主,藺公子怎麽了?”黎綱奇怪地問。


    “我也不知道。等他想說時,自然會說的。”梅長蘇歎了一口氣,送走明德已有三日,這三日藺少閣主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五十句,其中大半還是以“嗯”、“好”等單字作為迴答。


    還真是不習慣呢。梅長蘇緩了緩氣息,朗聲問:“藺晨,我讓張叔燒點熱水,你陪我泡藥浴吧。”


    “藺晨。”久久沒有等到迴答的梅長蘇,仰首追問,“你是要放百部、艾草還是夜明砂?”


    “貓大爺用百部,飯飯用艾草,你用夜明砂。”藺晨懶散地道。


    “那你呢,你用什麽?我讓黎綱一並準備。”


    藺晨尚未迴答,一旁拿著樹枝擺著姿勢的華旎樂顛顛地跑來:“宗主哥哥,美人哥哥說過晨哥哥喜歡用樹葉泡澡。”


    “旎旎要不要和貓大爺一起用百部泡澡?”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華旎嚇了一跳。梅長蘇忙將華旎拉到身後:“藺晨,我不計較你送明德定情信物,你和一個小女娃計較什麽?”


    “定情信物?”藺晨愣了愣,“你指扇子?嗬,你不是也有一把嗎?惱什麽?”


    語畢,一甩衣袖,撇下眾人飄然而去。


    問題大了,梅長蘇望著絕塵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不在意藺晨送出折扇給4崦飼叭甕紛櫻荒苣幼悅韉倫吆箏空鋈思昴儆錚薹郵艸聊傺緣妮俑籩鼇


    美食美酒、別後的故事均勾不起藺少閣主的興致,難道他真要找個美人過來,才能博取藺少閣主一笑?


    藺晨為他再赴南楚,為他假扮國師,為他接近宇文霖……


    一切的一切均與他相關,但卻是別人口中的故事。


    這一迴說故事的人是明德,不是藺晨。


    他不清楚明德口中的故事有幾分真幾分假,但一旁的藺晨始終沒有辯駁。


    他能想象藺晨假扮國師的模樣,能想象藺晨以三寸不爛之舌換來南楚國師一職,但他無法勾畫藺晨如何穿上女裝在月下起舞,無法去想藺晨用怎樣的說辭勸說宇文霖摒棄尋子的念頭。


    他沒有追問藺晨細節,他在等待。


    接下去的七日,藺晨皆早出晚歸,除去入睡前的脈診和針灸,梅長蘇竟與藺晨說不上一句話。


    臘月二十三,離貞平二十九年隻剩七天,他唯一能確定的事情隻有:藺晨會留在廊州過年。


    “宗主,陳舵主來了。”甄平將陳坤引至梅長蘇跟前,奉上一壺清茶後,悄然退下。


    “宗主,這是您要我查的事情。”陳坤垂首斂眉,雙手呈上一本簿冊,“時間倉促,或有遺漏,但記載入冊的名錄皆已核實確認。”


    “有何異樣?”梅長蘇接過名冊略略翻了翻,隨口問。


    “沒什麽特別之處,若說有……”陳坤皺眉,帶著幾分狐疑道,“僅有一點奇怪。”


    “哦?什麽地方奇怪?”梅長蘇頗有興致地問。


    “據天機堂調查,在江左失蹤的人,多數與小肆有過接觸,共計二十五人。”陳坤頓了頓,先按著地名報出幾個姓名,又沉聲道,“他們祖祖輩輩以修補字畫、瓷器、金銀飾品為生,其手藝隻能說在街坊間小有名氣,談不上技藝精湛,更說不上巧奪天工。而小肆和他們接觸,隻是請他們修補手中的物件,並無其他異常之處,且辦事結束後亦是銀貨兩訖,並無其他異常。這些事情,阿佑迴報過我後,我派人盯過幾次,均沒發現有問題。”


    “剩下的幾人,能確定與小肆沒有過接觸嗎?”梅長蘇揉著手指,問。


    “能!”陳坤肯定道,“自阿佑從楊府迴來,他對小肆更上心了,小肆每日接觸過的人皆用筆記下時辰和地點。”


    語畢,陳坤從懷中掏出一份手劄,雙手呈上:“宗主,您請過目。”


    梅長蘇應了一聲,接過手劄看了幾頁,紙紮上的字算得上工整,但……


    “這是什麽?”梅長蘇指著紙箋上的黑墨團問。


    “阿佑本來想把對方的容貌和修複的物件畫下來,可惜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不知為什麽,他可以很詳細地描繪一個人的長相,或者物品的特征,可當他落筆的時候,卻……”


    “人有所長必有所短。”梅長蘇翻了幾頁手劄,隨口問道,“你沒有請人把他描述的人物和物件畫下來嗎?”


    陳坤悶笑一聲,低頭不語。


    “嗯?”梅長蘇疑惑地看向陪陳坤同來的甄平。甄平見狀嘻嘻一笑:“宗主,陳舵主‘假公濟私’,讓萬堂主的二閨女去幫忙畫畫。這不,一來二去沒多久,阿佑就和萬堂主的二閨女好上了。”


    “咚!”手劄砸在甄平的額頭,落在地上。


    “宗主,假公濟私的又不是我,您幹嗎砸我!”甄平揉著額頭嚷道。


    “我也想假公濟私,你和黎綱倒是給我機會啊!”梅長蘇睨了一眼黎綱和甄平,冷笑道,“無妨,我會有辦法的。”


    “宗主,所謂長幼有序,金雙比我大五歲、素玄比我大三歲、黎綱比我大兩歲,要成親,也得是他們三個先成親。”甄平拉過黎綱並把他往梅長蘇跟前一送,麵不改色地道,“您看,這事兒是您親自操辦,還是由我來辦?”


    “甄平,你……”


    “你?”梅長蘇輕蔑地將甄平上下打量一番,“你還是算了,我本想使點銀子讓藺晨幫忙,我請喜長老留心吧。”


    一聽梅長蘇提到了喜長老,黎綱和甄平瞬時垮了臉,這位“慈眉善目”的長輩比藺少閣主更難對付。


    “咳咳。”接到兩人求救的目光後,陳坤憋著笑,道,“宗主,小肆讓人修複的物件是幾幅被蟲蛀了的字畫,還有掉了珠子的發簪和幾件擺設用的瓷器。”


    “哦。”梅長蘇揉著指尖,好笑地問,“物件修補後他拿出去賣了?”


    “對,他拿去賣了。可是……萬韋說,按他賣出的價格是虧的。”陳坤低聲道,“萬韋曾讓人買過一幅字畫,他說字畫修補的手法並不高明,稍有眼力的掌眼都看得出來。”


    梅長蘇皺眉,疑惑地問:“既如此,為何還有人買?是因為價低嗎?”


    陳坤神色尷尬,起身行下一禮:“買下物品的人皆是路過江左的,因為……就占了便宜,所以……”


    梅長蘇揉著指尖,悻悻地道:“以小肆的奸詐,他不會親自出麵。尋一個人替他出麵,並讓這人專盯貪小的過路人,說字畫是從主子家或者從鄰居家偷來的,低價賣出籌些銀兩是為了給長輩看病。”


    “宗主,您又說對了。”陳坤驚訝地道,“小肆確實是那麽做的,他找的人,平日裏就有偷雞摸狗的毛病,街坊鄉鄰看在他年邁父母的麵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嗬嗬,”梅長蘇冷哼,“幼時偷針、長大偷金。明明是父母失職,卻憐憫其父母年邁而放過宵小,什麽邏輯!”


    “宗主,顧堂主派人問過,不僅在他家吃了閉門羹,且街坊四鄰還爭著說,他們是心甘情願給的……”


    “他惡語相向?”


    “恰恰相反,他對街坊四鄰相當仗義,常幫年邁的老人和孤兒寡母打水劈柴。因此鄰裏之間有矛盾,常找他出麵調解。”


    “是麽?”梅長蘇舒展了眉頭,笑道,“我想會會他。”


    “呃?是,屬下馬上安排。”陳坤先是一愣,迴過神後馬上道,“您看,是將他叫至堂口,還是……”


    “偶遇。”梅長蘇劍眉一挑,興致勃勃地道,“我把藺晨拖上,其餘的事情你安排。”


    “……是。”


    “還有,小肆忙了這麽久,不能白忙,給他預備一份年禮吧。說說,什麽樣的禮適合他?”


    “把他騙出江左,揍他一頓!”黎綱拍手道。


    “大過年的,別這麽野蠻。”梅長蘇瞥了黎綱一眼,否決了黎綱的提議。


    “我去把他的銀子都偷了。”甄平諂笑道。


    “即日起至正月十五,廊州若發生盜竊案,我都算你頭上!”梅長蘇冷笑一聲,轉頭對上陳坤,“陳坤,你有什麽法兒?”


    “這個……”陳坤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聲道,“我的想法和甄平相似,我,我還想把秋娘給劫了,製造出攜款而逃的假象。”


    梅長蘇垂首,示意三人落座:“你們都認為攜款而逃是家事,與江左盟無關,所以……”


    “秋娘在開燒餅鋪子的時候便喜歡擺弄風騷。”陳坤低聲道,“說她攜款而逃,沒有人會懷疑是我們做的手腳。”


    “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但一定奇怪她為什麽會‘離開’。”梅長蘇輕哼一聲,“我問你們,秋娘現在生活如何?算得上安定富足了吧?既然安定富足,為什麽要離開?和情郎私奔?那麽情郎是誰?”


    陳坤、黎綱、甄平麵麵相覷,梅長蘇提出的問題,談不上犀利,但卻直擊要害。


    “要除璿璣,須先將她的爪牙除盡。”梅長蘇冷厲地目光平視前方,“就從秋娘開始,但不能用你們說的這招。”


    “宗主,您的意思是,讓她自然死亡?”陳坤小聲問。


    “她不是經常背著小肆出門嗎?”梅長蘇不屑地道,“以小肆多疑謹慎的性格,怎麽可能睡得那麽死?如果小肆發現他是被秋娘下了藥才睡死,或是趁他外出忙於生計溜出門去,你們說會怎樣?”


    “跟出去。”黎綱脫口而出,“但秋娘見的都是女人……”


    “接頭的方式和地點楊佑都摸清了吧,那就造一個給小肆看。”梅長蘇勾起一絲淺薄的笑,狡黠地道,“讓藺晨去做。”


    “啊!”在場的三人皆被梅長蘇的雷人雷語震得張大了嘴:這……


    “秋娘也算得上是美人吧,頂著別人的臉撩美人兒,藺晨會不會拒絕?”梅長蘇想著,便自言自語地說了出來。


    陳坤聽罷,拱手道:“宗主,盟裏有幾名弟子算得上機靈,可以從他們中間挑選合適的人手。”


    “你可知我要藺晨假扮誰?”梅長蘇好笑地問。


    “屬下不知。”陳坤硬著頭皮道。


    “那位深得街坊四鄰之心的混混。”梅長蘇意味深長地道,“和這種人論是非曲直是沒有用的,隻有讓他身在局中、被人構陷後,才會知道厲害。”


    “陳坤,天機堂是否有人能在見一次麵後將人的形態舉止模仿到八成像?”


    “這……”陳坤暗暗想了想,心中名單上遂劃去數人。


    “這些人中,有幾人能做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僅餘三人的名單又被陳坤劃去了兩人。


    “基於這些能力之上,能做到勾起小肆怒火的同時,又能用謊話騙過秋娘?”


    隻有熟悉小肆的為人和秋娘的品性,才能用謊話周旋於小肆和秋娘之間。陳坤想了想,搖了搖頭,剩下的一人沒這能力。


    “小肆怒火激起、想要殺人泄憤,你挑出的人又是否有足夠能力逃生,或是有法兒能讓小肆‘錯手’殺了秋娘?”


    “沒有!”陳坤不甘地道,“江左盟尚沒有這樣的弟子。”


    “怎麽沒有,藺晨就是啊,隻是你請不動他。”


    “……”陳坤。


    “沒關係,你請不動,我來請,但酒錢記在你頭上。”梅長蘇意味深長地看向陳坤,眼眸中充滿笑意。


    也就是說他可以安排人在隔壁的廂房“聽”,可以安排人去端盤子?


    問詢的視線得到了梅長蘇頷首微笑,陳坤忙道:“是!”


    小肆、秋娘、璿璣……


    該懲的懲、該治的治、該殺的殺……


    藺晨,這一局能否讓你發泄心中的鬱結之氣?


    能否尋迴你的笑容?


    尚春堂內,藺晨正一頁頁翻看著已做過初步篩選的各路情報。倘若梅長蘇在場,一定詫異於藺少閣主當下的神情。


    “盯著璧秀山莊,歐陽陌雖傷了元氣,但他擁有的勢力不容小覷。”


    “是。”


    “江左盟是與璿璣對局、與璧秀山莊對峙,無論事情大小,均需迴報於我。但,沒有我的命令,你等不可出手!”


    “是。”


    “南楚那邊我新安排的人要定期接應。切記,這幾個人的消息傳送,需和我們在南楚的其他消息渠道分開。”


    “是。”


    “雲丫頭說,靖王妃剩下的時日不多了。在靖王妃尚未離世前,弄個人混進靖王府。”


    “這……少閣主,梅宗主若是發現了,會不會?”劭安謹慎地問。


    “他發現,就把人給他唄。”藺晨輕哼一聲,“這幾年,長蘇什麽都長進了,唯獨對過往總沒辦法斬斷。因此他不會在靖王府安排人手,更不會另找一個人成為他在金陵的眼線。”


    “以梅宗主的性子,不會聯係靖王殿下吧?”


    “嗯,他會找另外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嘿嘿,不讓梁帝生疑、又能讓長蘇全盤信任的,當今大梁朝堂僅有一人。”藺晨說罷,提筆在紙箋上寫了一個名字。


    劭安一看,了然點頭:“少閣主說得在理,這人不僅深得梁帝信任,且品性忠良。梅宗主想要為赤焰翻案,此人是他不可多得的幫手。”


    藺晨隨手將紙箋丟進茶爐:“一個是琅琊榜上的公子,一個是琅琊榜上的高手,相見恨晚、惺惺相惜,倒也說得過去。但蒙摯在高手榜的排位低了些,得想辦法提高他在高手榜上的位次。”


    “屬下需做什麽?”劭安躬身問。


    “慫恿幾個人向蒙摯下戰書。”藺晨冷笑一聲,“以長蘇的性子,會在接到消息後將對方的底細打聽清楚,去信給蒙摯支招。而蒙摯在收到信、贏下對戰後,自會對長蘇上心。”


    “是,屬下逐步安排。”


    “嗯。”藺晨頷首,話語一轉,“韜民窯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事情有些奇怪。”劭安說著,將桌頭擺放的一疊紙箋推到藺晨麵前,“少閣主,您請過目。”


    藺晨將紙箋翻了翻,皺起了眉頭。


    “劭安,你還記得郝師傅說過的話嗎?”


    “少閣主指的是什麽?”


    “香味。郝師傅說,他進入書房的時候聞到一股很淡的香味。”


    “是,我也聞到了,梅宗主問過我。”


    “是什麽香味?”


    “味道太淡了,不能確定是什麽香味。”


    “長蘇怎麽說?”


    “梅宗主說,可能是一種迷香,並推測是書房在封閉後,味道未有散發,這也是蠱蟲昏睡的原因。影衛前去查看,帶去氣流、逐散了氣味,使得蠱蟲從昏睡中驚醒,從而對影衛展開攻擊。”


    “韜民窯是我管的,看來那人是想要我的命呢。”藺晨冷嘲地道,“去給我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


    “梅宗主說這個人很可能是璿璣公主。”劭安眉頭微微一動,抿著唇道。


    “怎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藺晨瞪了一眼劭安。


    “少閣主息怒,這事兒屬下在查,隻是很多時候會和梅宗主派出的人相撞,故而施展不開手腳。”見藺晨來了火氣,劭安連忙解釋。


    “算了,這事我和他去說。”藺晨悻悻地道,“我要你查的其他事情有結果了嗎?”


    “有了,名單在這裏。”


    藺晨翻了兩頁,便將紙箋擱在了一旁,揉著額頭道:“璿璣鬧出這些事情,到底想做什麽?我得勸長蘇盡早把璿璣給除了。”


    “少閣主?”


    “不把她除了,我無法安心去東瀛。”


    “少閣主真要去東瀛?”


    “嗯,若是長蘇沒有法兒將璿璣除去,那……我來動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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