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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燈時分,梅長蘇等人迴到了落腳點——原飛虎幫的院落。中途與他們分開的陳坤,則將街頭一賣烤紅薯的小販領入院中。


    “藺公子辛苦了!”一入院門,陳坤便拱手作揖,向小販行下半禮,“您自便,其餘的事情我來處理。”


    “長蘇說的?”低頭諂笑的小販一聽這話,扔下麻布手套,悻悻地問。


    “宗主說您會喬裝在街頭溜達,我……留了個心。藺公子見諒!”這是他第一次在街頭“認出”藺公子,不免心中得意。


    “要是本公子不見諒呢?”一個個都成人精了,他還怎麽玩?


    “呃,宗主說了,要是藺公子不見諒,就讓我把您請出去,待他用過膳後再親自去街頭請您。”陳坤訕訕地笑道。


    “他到了?”藺晨探頭張望。


    “到了!”陳坤垂首迴道。


    “爐子留著,除了烤紅薯,還能烤秋梨!”話音隨風而落,人卻不見了蹤跡。


    真能耐!


    才半日的功夫,就能折騰成這樣。


    藺晨哼聲以作為自己到場的宣告,不待屋內的人有所迴應,又翩然而去。


    “宗主,藺公子是因為您點撥了陳舵主生氣了嗎?”黎綱捧上熱茶,小聲問。


    這等俗事怎麽可能氣到藺晨。


    “我去找他,你通知夥房可以準備晚膳了。”梅長蘇輕籲一口氣,“還有……把手爐翻出來給我。”


    “……是!”


    他的強裝,可以騙過黎綱、騙過陳坤,唯獨騙不過藺晨,還是識相點把手爐備上吧。


    “咚咚咚!”輕叩幾下,“藺晨我進來了。”梅長蘇推開了半合的門。


    這是與他臥房比鄰的廂房,用於安置月影。


    “他要什麽時候醒?”梅長蘇踱步到床榻旁小聲問。


    “我給他下的藥,到明天才會失效。”藺晨將月影的手塞迴被褥,淡淡地道,“長蘇,我需要一個火爐。”


    “……給他?”梅長蘇微怔,“他到底什麽問題?”


    “蝕骨**針,他體內有二百餘枚,我已經取出一百餘枚,本打算過一旬再取八十枚,但……情況有變。”藺晨正色道,“你我皆考慮到幕後黑手會尋來,但卻低估了他的手腕。”


    蝕骨**針?原來……


    難怪藺晨要把他趕出去。梅長蘇輕歎一聲:“影衛對我說,在那兩人尋來前,他們聞到了很淡的異香……這是你決定提前幫他取針的原因?”


    “你知道的,我不幫任何人做決定。”藺晨輕笑道。


    所以是月影做了決定,藺晨全力相幫。


    “那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梅長蘇試探地問,“準備火爐也需要時間。”


    “長蘇,我沒生氣。”藺晨輕笑道,“月影不能,陳坤不能,你也不能。”


    “隻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麽他能活到現在?而我為什麽要幫他?”藺晨接著道。


    “他有生存的意誌。你站在高處看待這一事件,恰好你又懂醫。”長蘇琢磨道。


    “說理,你我誰也說不服誰!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可否給我答案。”


    “要我備茶水嗎?”梅長蘇怔怔地問。


    “不用,故事很簡單,你直接迴答就行。”


    “好,你說。”


    “一場戰役,拚得你死我活,你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這時你發現身邊有個人奄奄一息、命懸一線。你剛要救他,卻發現他不是你的戰友而是敵軍。長蘇,告訴我,你會怎麽做?”


    “救他,然後將他押迴去交給主帥定奪。”


    “待你細看之下,發現他為敵方主將,曾斬殺你諸多戰友。”


    “還是會救他,交由主帥定奪。”


    “他陷於半昏迷中,口裏不停地叫著要水,而你身上的水囊隻夠一個人喝,你本人也是又渴又餓。”


    “給他喝少許水,提防他途中清醒,仍是帶迴去交由主帥定奪。”


    “為什麽選擇救他,而不是將他斬殺?”


    “我是個人,其後才是戰士,且戰爭已經結束。我……!”梅長蘇憤怒地道,剛一說完便啞然了,此刻他明白了藺晨的立場。


    是個大夫,其次是琅琊閣的少閣主,最後才是梅長蘇的朋友。


    故,藺晨考慮的是能不能救,怎麽救,而不是該不該救。


    “現在告訴我,你身為江左盟宗主,怎麽看待他?”藺晨努嘴指向床榻上唿吸淺淡的人輕聲問。


    “他是江湖人,尋到江左盟是求我相助,其次他才是4崦說耐紡俊n葉皇恰泵煩に征鋈弧k潰桓冒蜒吧廈諾娜朔至3。垂渙誦睦鐧目捕]康墓適濾潿蹋扇窗鎪飪誦慕帷


    “好了,我再告訴你,為什麽他能活到現在。”藺晨拉起梅長蘇的手走到院子中,指著石榴樹問,“你會摘什麽樣的果子?”


    “當然是又大又紅的。”梅長蘇不假思索地迴了一句,馬上又道,“我知道棒打出頭鳥,羽翼未豐前需隱藏自身的實力,甚至需要將一部分可以掌控的弱點暴露在別人麵前。”


    “你呀,你呀!別搶蒙古大夫的話行不?”藺晨好笑地搖頭。


    “藺公子請指教。”梅長蘇正兒八經地行個半禮。


    藺晨縱身一躍,自枝頭摘了兩隻石榴後翩然落下,將石榴擺在手上,戲謔地問:“二選一,你選哪個?”


    一大一小兩隻石榴,小的外皮泛紅,大的外皮泛青。


    “這隻!”梅長蘇拿起小而泛紅的石榴道,“另外一隻放上一旬再吃。”


    “貓大爺!”藺晨隻叫了一聲,黃貓便從鄰屋半開啟的窗內縱身躍出。


    “給!”藺晨隨手一拋,把偏大的石榴拋到阿虎麵前。


    “喵!”貓類天生對球狀物有好奇心,用爪子撥動幾下後,阿虎便追著石榴跑了起來,沒過多久,石榴因磕到碎石而破裂,粉紅色的石榴籽灑了一地。


    “還想吃嗎?”藺晨笑問。


    “怎麽吃?”梅長蘇怒眸相向。


    “一個能暗中操控4崦說娜耍憔醯盟嵫父鰷俊陛渴疽餉煩に棧匚蕁


    “這點我想過了,當年歐陽陌殺入4崦聳保卸袢順沒怕掖咭慌淄目贍苄院艽蟆u廡┯淄薪罟嗆玫謀謊盜煩繕筆鄭は嗪玫某晌泵煩に斬倭碩伲笆吮謊繕筆鄭o碌娜順閃伺懍泛臀罰繪婊釹呂吹鬧揮性掠耙桓觥強磕宰踴釹呂吹摹!


    “你前幾天因他尋上我而動怒,為什麽?”


    “他觸及了我的底線。”


    “可最終你沒起殺念。”


    “他尚未越過我的底線。”


    “明白他是怎麽活下來了吧。”藺晨輕笑。


    “難怪……他為我爹娘立了墳頭,卻沒有進一步追查我的身份。”梅長蘇喃喃道。


    “什麽?長蘇你說什麽?他為你爹娘立了墳頭?”藺晨臉色一變,“什麽時候?”


    “約莫端午後。”梅長蘇很少見到藺晨會因一句話而變了臉色,忙道,“我派人去查過,墳地裏埋的屍首與你報出的年份相符。”


    “什麽地方?”藺晨緊張道。


    “你猜。”梅長蘇斜了一眼藺晨。


    “呃。”這是怎麽了?一個說“試試”,一個讓“你猜”,藺晨鼻子一哼,把手中的玉扇往案頭一敲,“徐州!”


    “隻有這個地兒,就算被人發現,你的狐狸舅舅也會馬上擺平,指不定他還會來問你,為什麽不和他說一聲就自己把事情辦下了。”藺晨接著叨叨。


    原來有些事並非需要消息,借助對人心的了解就能推測出結果。


    “哈哈,我說對了。”藺晨大笑一聲,得意地問,“那換我來問你。長蘇,你可知明德此舉是何用意?”


    “月……明德是借此來投誠?看我領不領情?”梅長蘇狐疑地道,“他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對,但還有一個。”藺晨淡淡道。


    說話間,兩人迴了房,梅長蘇取下茶爐上咕咕作響的銅壺,為藺晨沏了茶。藺晨亦不客氣,就著茶水吃了幾塊酥餅,還不忘把開了口的栗子丟進火中。


    “……他的主子逼著他和我對局,還命他調查我的身份?”梅長蘇歎了一聲,道,“是他的主子容不下江左盟發出的江左盟令?”


    “或者你也可以認為,他容不下江左盟。”藺晨正色道。


    “這人的勢力不容輕視,把江左盟視為對手,他……”梅長蘇輕蔑地斜了一眼藺晨,“我懷疑他是琅琊榜上的人物,其人或其幫派在你的榜單上。”


    “……”原本得意洋洋的臉色漸暗,藺晨憋了半天,才道,“馬有失蹄。”


    “你說會不會是……”梅長蘇深知,好麵子的藺晨能說出一句馬有失蹄已是不易,也就不再逞口舌之能,以口型無聲地報出一個名字。


    “有可能。”藺晨思忖了下,壓低聲音小聲道,“明德肯定知道些蛛絲馬跡,隻是我不清楚這家夥在什麽情況下,才會把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怎麽你也有不清楚的地方?”梅長蘇狐疑地問。


    “那是他賴以生存的能力,不會讓人輕易看穿。故隻要他不與你我為敵,我不會探問。”藺晨輕聲道,“長蘇,得饒人處且饒人是一個理,還有一理你可明白?”


    “……我知道。”這是月影最後的尊嚴,藺晨就算有這個能力也不會輕易試探。


    就如當年身為琅琊閣少閣主的藺晨,為保他尊嚴,一手包辦下照顧他的活兒,直到他能自行翻身才下山排榜。


    “好了,把手給我,後麵幾天顧不上你了。”見梅長蘇神色黯然,藺晨自顧自地抓著梅長蘇的手診了脈,並取了紙箋飛快寫下藥方,“這幾日你別給我添亂。哦,對了,剛剛你說的那抹異香是□□,是用來激發明德體內的毒,呃……明德身上的毒我會另想辦法,記得告訴之前在尚春堂守值的影衛,一旬內不可近女色,男色也不可以……”


    梅長蘇嘴角抽搐,好半天才道:“沒解藥?”


    “解藥在月影身上。”藺晨似笑非笑道,“可惜他死了,所以隻能讓你的影衛忍忍。”


    “蒙古大夫好走不送。”梅長蘇咬牙擠出一句。


    “不用送,蒙古大夫就在隔壁,歡迎梅宗主隨時來敲門!”藺晨說罷已晃至門前,直衝他後背飛來的書冊被其一把抓在了手中,“記得送火爐來啊。”


    “……”緊抿的唇,在門合上的刹那,彎成淺淺的弧勾。亦在同時,烤栗子的淡香飄至鼻尖。呃,今夜能睡個安穩覺了。


    晏大夫迴鄉操辦兒子的婚事,藺晨忙於明德,本以為能得幾天自由的梅長蘇,因一人依舊鬧心。


    與藺晨的冷嘲熱諷和晏大夫的吹胡子瞪眼不同,茯苓從不過問梅長蘇在忙什麽亦或是在做什麽,隻是把藥盅往案桌上一放,後退一步深行一禮,宗主請喝藥。


    擱著?不喝?


    呃,茯苓就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直至他喝完湯藥才會起身。


    很管用,也容易帶壞人,黎綱在發現他這處軟肋後,送膳及請他安寢時總不忘叫上茯苓。


    哀兵必勝啊!梅長蘇哀歎。


    是故,在第三日的淩晨,當藺晨打著哈欠破門而入時,不確信地揉了揉紅腫發脹的眼睛。


    “咦!氣色不錯啊!”強打起精神摸上梅長蘇的脈門,驚奇地叫道,“奇了,這幾日天氣驟變,你居然啥反應都沒有。”


    “這是一個大夫該說的話嗎?”梅長蘇沒好氣地給了藺晨一個手肘。


    “所以我隻是個蒙古大夫啊!”起身搖晃地向外走,“去睡了,三天後再來叫我!”


    “迴來!”


    “怎麽了?”


    “明德怎麽樣了?”


    “活著!”


    “……”


    “哦,對了。除非他來找你,否則你別去主動找他。”


    “為什麽!”


    “等我起來再迴答你這個問題。”


    “……”


    通常他向藺晨提出的問題會有四種迴答。


    一是直截了當;二是模棱兩可;三是標出銀子;四……就是現在這幅模樣。


    當第四種情況出現,便是藺晨不會提供任何答案的時候。


    梅長蘇輕輕一歎,擁著火爐,瞪著案頭的燉梨。


    為什麽?


    是因為明德先尋上的人是藺晨,所以他身為江左盟宗主不能降格尋上門去?


    還是要給明德更多的考慮時間?


    又或者是其他?


    梅長蘇的鬱結僅持續了半日。


    那日下午,明德端著一隻紫砂盅叩開了梅長蘇的門。


    “梅宗主,聽說您胃口不好,明德特地為您煲了一鍋雞湯,不知您可否賞臉?”


    梅長蘇抬眸,瞧了一眼跟在明德身後神情緊張的黎綱,輕笑道:“誰在嚼舌根,我不就是為了等明公子親手煲的雞湯,中午才少吃了幾口飯嘛。”


    “宗主,您,您……”黎綱躬身道,“您晚上還要用藥膳,這雞湯隻能淺酌。”


    語畢,悄然地把目光投向案頭的湯盅。


    他親眼看見月影用一條赤紅的蛇咬死了藺晨吩咐他買來的一隻老母雞,也親眼見到月影用那隻雞煲了一鍋湯。


    不會有錯,就是現在擱在梅長蘇案頭的那一盅雞湯。


    他向宗主報備過,梅長蘇在神色微凝後吩咐他靜觀其變。


    可他沒想到,月影會將這盅雞湯端到宗主案頭。


    “梅宗主,您甭客氣。”說這話的人,在自顧自地悶聲吃了幾口後,才抬起頭歉疚地道。


    “多謝了!”梅長蘇頷首,遂動手舀上一碗,淺嚐幾口後讚道,“我還真沒嚐過如此鮮美的雞湯。”


    “梅宗主不好奇我從哪裏弄來的毒蛇?”明德擱下已空的碗,笑著問。


    “應該是明公子用了梅某不知道的手腕招來的。”梅長蘇喝著湯,沉穩地道。


    “如果我說是沐公子給我弄來的呢?”明德眨著眸子帶著幾分挑釁問。


    “藺晨端來我麵前的毒物絕不會是活物。”梅長蘇淺笑道。


    “呃,不是活物?”明德尷尬地笑了笑。


    “對啊,蜈蚣、蠍子、蜘蛛一般是碾碎後拌在芝麻核桃碎裏。”梅長蘇坦然道,“而壁虎、蟾蜍和毒蛇是做成湯羹端來的。”


    明德麵容僵了僵:“難怪梅宗主能如此坦然。”


    “當然,不然雞湯怎麽能端上我的案頭。”梅長蘇若無其事地道,於心中暗暗籲了口氣。


    他賭雞湯能喝,他賭明德是在試探他的膽量,他賭黎綱等人能做到恪守本職不急不躁。


    此時此刻,梅長蘇確信這一局他賭贏了。


    “梅宗主好膽量,小紅紅來和梅宗主打個招唿吧。”挽起衣袖,明德向梅長蘇伸出了手。


    一條長約一尺、拇指粗細、全身赤紅的蛇自明德袖中爬出,纏著他的小臂,支起三角形的頭吐著蛇信。


    “……”梅長蘇側頭看了下,他以往所學從沒見過如此模樣的蛇,故坦然地問,“這是什麽蛇?”


    “我也不知道!”明德點了點小紅紅的腦袋,赤紅蛇垂下支起的三角頭,安安靜靜地纏在了明德的手腕上,“別人給我的時候並沒告訴我它的名字。”


    “這麽說,你的主子並不知曉它的存在!”梅長蘇思忖一番後有了定論。


    “梅宗主何出此言?”明德起了幾分謹慎,江左盟宗主或比他探聽到的更難對付。


    “如果你有生殺大權,會許一個隨時隨地能置你於死地的人在身邊嗎?”梅長蘇反問。


    “不知道,我不在那個位置,也不會追逐那個位置。”明德的眸中籠上一抹淡淡地哀傷,“我隻想過一個問題:若我是真正的4崦送紡浚夷艽潘瞧低睹髀穡俊


    不能嗎?


    如果是一年前,梅長蘇一定會這麽問。


    可如今的他,清楚地明白赤焰舊部能融入江左,是因琅琊閣的相幫,是因江左盟的接納,是因堯王舅舅的周旋,還因在這些人的眼裏赤焰身負奇冤。


    可4崦四兀


    哪個幫派能接納他們?


    哪個幫派敢接納他們?


    “梅宗主,你說一個人的心會隨著時間變硬嗎?”久久沒等來迴答的明德轉了個話題問道。


    “會!”梅長蘇冷聲道,“經曆的事情越多,人的心就會越來越硬。”


    “去年他帶來十幾個孩子。他們最大的十歲,最小的五歲,有的瘦弱、有的結實、有的俊秀、還有的……嘿嘿,用沐公子的話說,像□□。”明德揉著膝頭,不緊不慢地道,“要進入4崦耍且眉腹亍5諞還厥僑∫皇18耐瑁牆方輝謁錚敝撂酵嗌觳拍馨淹誹稹!


    “……”梅長蘇、黎綱。


    “其實時間很短,也就五息。但這些孩子不會知道,這五息意味著他們的生與死。”


    生與死?


    也就是說,沒聽到銅鑼聲響就把頭抬起的孩子……


    也就是說,月影也是從那一關過來的。


    “他問我,小影,這些孩子中有你喜歡的嗎?有喜歡的就領出來。”明德輕歎一聲,仰起頭,“我說,小娃兒太吵,不要。”


    “……”梅長蘇、黎綱。


    “梅宗主是否認為我鐵石心腸?”明德斜眸,視線鎖在梅長蘇泛白的手指關節上。


    何止是鐵石心腸!


    簡直就是……


    就是……


    令人發指!


    能做什麽?


    假若是他,能做什麽?


    “隨梅宗主怎麽想吧,我隻知道我必須活著……為了所有死去的人。”明明麵前本是羸弱之軀,但從梅長蘇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他一駭,在微怔後從容地道,“抱歉!明德不會告訴梅宗主4崦俗懿克塚換岣嫠咼紛諡4崦似淥畔!


    我必須活著……為了所有死去的人。


    他遠比明德幸運。


    他活著,為所有死去的人,也為所有活著的人。


    慢慢鬆開緊攥的手,梅長蘇沉穩地道:“隻要明公子不再犯惡,梅某能交你這個朋友。”


    “呦,梅宗主抬舉了,明德高攀不起。明德還是識相點,攀著沐公子做酒肉朋友吧。”明德不鹹不淡地道。


    “……”這,這算什麽?一股莫名的火燃在心頭,堵得梅長蘇幾乎喘不過氣。


    比不過琅琊閣少閣主他認,比不過尚春堂的沐少爺,他算什麽?


    “梅宗主應該出生在世家吧,且令尊定是個英雄。”明德淺淺一笑,一針見血道,“瞧梅宗主這幅模樣,就知道嫉惡如仇刻在梅宗主的骨子裏。”


    或是清楚明德不會加害於他,或是知曉他與明德有要事相商,黎綱於半刻前撤了湯盅,換上一壺棗茶擱在案頭,合上門悄然退去。


    而梅長蘇亦明白,明德無意和自己撕破臉。是故,在明德剝開自身的偽裝後,他也無意偽裝,冷冷地道,“很明顯?”


    “表情不明顯,但你一直避開我的眼!”明德淡淡地道,“眼睛很少會說謊。避開對方的視線,要麽是嫌棄對方,要麽是在說謊……明德覺得梅宗主乃性情中人,說不了慌。既說不了慌,那就隻能是嫌棄了……”


    梅長蘇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道:“明公子似也一直迴避梅某的視線。”


    “嘿嘿,明德不會刻意避開對方投來的視線,但會以眨眼、轉眸等方式來迴避。”明德笑著說,“在認識沐公子之前,明德一直認為自己做得很好。可在認識沐公子之後,明德才發現‘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呦,現學現賣了,這還是前幾日沐公子跟我說的呢。”


    “……”梅長蘇。


    “怎麽梅宗主沒發現嗎?沐公子那雙桃花眼,輕輕一轉,眸中帶笑,不僅代表算計,亦隱下了思緒。”


    “……”這人才認識藺晨多久,怎麽……


    “可惜,相思大哥死得太早,不然我亦能在舉手投眸間掩下心中的謀算吧。”明德略帶遺憾地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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