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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左,潯陽。


    雲氏不是潯陽地頭的望族,但在江湖、朝堂卻頗有名望。每月的初十,雲家都會在潯陽城郊連設三日醫棚,為窮苦貧寒人家問診、施藥,此善舉已堅持了數十年。


    雲家的善舉也影響著潯陽地頭的其他商販,每每到了雲家義診施藥的日子,雲家醫棚附近就會支起數個行善的草棚,如粥棚、茶棚。


    去年沒有趕赴潯陽的梅長蘇,在費盡一番口舌後,終得晏大夫的首肯,得以離開廊州前往潯陽。


    這一迴,甄平取代了黎綱留守廊州。


    然,黎綱並未與梅長蘇同行,他和晏大夫兩人以早一日的腳程先行一步。


    梅長蘇則帶著茯苓與班卓清,由季布駕車緩行。


    安排完手中諸事,梅長蘇抵達潯陽的時候,已是五月。


    古話說:五月五日午,天師騎艾虎。赤口上青天,百蟲歸地府。


    每年的五月,雲家都會將例行三天的義診改為一旬,日期亦改為從初一至初十。


    端午這天,沒有去龍舟賽湊熱鬧的梅長蘇尋了個無人的草棚,弄了一個“代寫書信”的木牌掛在了草棚外。


    然,不知何故,一上午過去了,也沒人踏進他的草棚半步。


    “公子,喝茶!”班卓清乖巧地將一盞黃芪茶端到梅長蘇麵前,見梅長蘇接過茶盞,轉身欲去研磨。


    梅長蘇淺淺一笑,拉著班卓清在身邊坐下:“清兒,是學堂好,還是跟著我出來遊曆好啊?”


    “學堂很好,但清兒也喜歡和公子出來遊曆。”班卓清想了想迴道。


    “為什麽呀?”梅長蘇的眼眸瞟向不遠處的一個粥棚:班家果然跟來了。


    “公子比夫子知道的事兒多,茯苓哥哥要比其他小夥伴對清兒好!”班卓清的目光投向了在醫棚裏幫忙發藥的茯苓,“公子,您說清兒將來能像茯苓哥哥一樣幫助很多人嗎?”


    “能啊!”梅長蘇放下茶盞,笑道,“但清兒想要去幫助別人,首先要把幫助過你的人記在心上。”


    “清兒不會忘記公子和晨叔的!”班卓清小聲地道,“吉婆婆、黎綱叔叔、甄平叔叔,清兒都不會忘記的。”


    “不止是他們。清兒同樣不能忘記教你學問的夫子,和你一起求學、遊戲的小夥伴,以及其他幫助過你的人。”梅長蘇的目光從班家粥棚上收迴,“還有,無論別人給予你的是什麽恩惠,都要記在心裏。不能把別人予你的恩惠視為理所當然,更不能拿恩惠去做比較!”


    “好!”班卓清想了想,方才點頭道,“清兒記住了。”


    “清兒還要記得,無論將來清兒有多優秀,都不可以恃才傲物。”梅長蘇的語氣微微嚴厲起來,“這次我不怪你,但下次要記住了。在夫子麵前不可出言頂撞,在小夥伴麵前也不可咄咄逼人!”


    “是,清兒知道錯了,清兒已經把《弟子規》寫了一百遍。”班卓清哽咽道,“公子,您說夫子會讓我迴學堂嗎?”


    “會!清兒誠心認錯,夫子會讓你迴去的。”


    是他思慮欠妥。


    學堂放了半個月的春耕假,他怕清兒又去搗鼓□□,就每日抽出兩個時辰來教導清兒。


    結果,結果就是迴到學堂的清兒,完全聽不進夫子教的東西,且對小夥伴寫下的文章大放厥詞。


    好在清兒知道分寸,沒說是他教下的學問,故爾夫子隻是起了微詞,並沒有將清兒趕出學堂的意思。


    他自知理虧,尋個理由讓黎綱替清兒請了三個月的假,借自己出行的機會,將清兒帶在身邊遊曆。


    他記得,幼時的他也犯過同樣的錯,景禹哥哥就是尋了借口帶著他一起出行,在遊曆中讓他了解到他的小聰明是多麽得可笑。


    他想,在見識過更多事、接觸過更多人後,清兒會如幼時的他一樣收起驕傲自滿的小性子。


    “呦,都近午時了,清兒去粥棚討些米粥吧。記得,要有禮貌!”雖說武藝盡失,他的眼力還跟從前一樣好。在那邊粥棚負責舀粥的,不就是已賦閑多年的班家老太爺、清兒血緣上的爺爺嗎?就讓你近身看上幾眼,梅長蘇邊想邊道。


    “好!”班卓清放下墨塊,連蹦帶跳地向那粥棚跑去。


    這才是十來歲孩子該有的性情吧。


    梅長蘇目送班卓清遠去,朝幾步之外的漢子招了招手。


    “這位大哥,是否要我代寫書信?”這挑柴的漢子已盯著他很久了,梅長蘇想當然地以為是想請他代寫書信卻羞於開口的山民。


    “你,你是不是姓蘇啊?”挑柴漢子走至他跟前,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後,壓低聲音小聲道。


    “在下蘇哲,這位大哥有何貴幹?”漢子的問話,激起了梅長蘇的警覺。他看似隨意地將擱在硯台上的筆換了個方向,從容地道。


    “前幾日我遇到一人,要我送一封信給你!”漢子見找對了人,將柴卸在一邊,從懷中摸出一封皺巴巴的信,“托信之人是和你年紀差不多大的茶商。”


    “托信之人姓什麽?”他在廊州是開過茶鋪,但不曾與人深交。梅長蘇凝視著漢子手中的信,問道。


    “他說你見了信,便知道他是誰了!”漢子憨笑幾聲,卻將信緊緊捏在手中。


    梅長蘇眉頭一挑,冷哼一聲,從攏袖中掏出錦袋,取出些許碎銀,往案頭一擱,道:“這位大哥,辛苦了!”


    漢子憨厚地笑了笑,取了碎銀,把信往梅長蘇手上一放,“謝過公子!”


    蘇哲親啟?


    是誰?誰會知道他到了潯陽,並早一步安排了人送信於他?


    梅長蘇神色一凝,沒再猶豫便將信箋打開。


    本準備好生探究以做安排,卻在閱及信箋內容後,端起茶盞猛灌了一口黃芪茶。由於喝得太急,梅長蘇連咳了幾聲,穩了穩才勉強定了神。


    亦難怪他會失態,隻因紙箋上是他熟悉的字:記得想我,勿忘鄞州之事!


    這人!!!


    “公子,您怎麽了?” 見梅長蘇麵帶憤慨,端著一盅米粥和三隻空碗迴到草棚的班卓清憂心地問道。


    “你晨叔給我們留了信!”上下皆未具名,梅長蘇索性把紙箋拿給班卓清看。


    “鄞州?”班卓清撓撓腦袋,疑惑地問道,“公子,晨叔是擔心有人會綁架雲姑娘嗎?”


    “ ......不是!”梅長蘇輕聲迴答,“他是提醒我,別再把你丟下。”


    善意的謊言,卻讓班卓清的雙眸起了水霧:“公子,沒關係的。清兒知道,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才會讓人把清兒先行帶去廊州的。”


    梅長蘇笑笑,拉過班卓清,道:“喝粥吧。等晚上收了工,我帶茯苓和你下館子去!”


    “能把茯苓哥哥叫過來一起吃嗎?”班卓清仰頭問。


    “可以,但要和雲姑娘說一聲!”梅長蘇吩咐道。


    “知道!”班卓清響亮地應了一聲,跑向醫棚。


    隔壁茶鋪傳來幾不可聞的笑聲,讓梅長蘇泛起了嘀咕:般若真、秦越現身潯陽,並在雲家開設義診的日子聯手支起了茶棚,會和藺晨有關嗎?


    “公子!”正想著,茯苓與班卓清已到了麵前,茯苓淺施一禮,“公子請用膳。”


    “坐下吃吧!”梅長蘇指了指身旁的小板凳道。


    茯苓眉頭微擰,拉住身旁正欲坐下的班卓清,小聲道:“您是公子,我和清兒是不能與您同桌吃飯的。”


    梅長蘇瞟了一眼旁邊的茶棚,用般若真和秦越能聽到的音量,道:“在外還講究主仆不同席,那是大老爺!我隻不過是書生,快坐下吃吧。”


    茯苓應了一聲,這才與班卓清一同坐下。梅長蘇見他有些拘謹,又道:“快吃吧,今日端午,來問診的人不少,吃完你早些去搭把手亦是好的。”


    “公子,您,您這樣是不會有人找您代寫書信的!”茯苓悶頭喝了幾口粥,抬起頭,用極小的聲音道,“識字的人,不會找您代寫書信;不識字的人,又不知曉您的木牌上寫了什麽。”


    “他們也不知曉您是代寫書信還是測字算命?更不知您要不要收費?”茯苓以極快的語速說道。


    “ ......”梅長蘇怔住了,這難道是他一上午都沒開張的原因?


    “您得吆喝,要讓他們知道您是免費代寫書信的!”茯苓小心翼翼地道,“您若覺得不好意思開口,可以讓清兒到義診的隊伍裏去說。我,我也可以幫忙說的。”


    吆喝?還真做不來。梅長蘇揉著手,輕歎一聲道:“那就交給你們了。”


    “好!”茯苓應聲,拉過班卓清,嘀咕了幾句,引來班卓清頻頻點頭。


    梅長蘇沒刻意去聽,但茯苓嘀咕給清兒的話還是落入他的耳中。


    茯苓如同一個真正的兄長,細細地囑咐幼弟每一件事:如何在長蛇般的隊伍中識別哪些人需要代寫書信;又如何告訴他們自家公子能代寫書信;遇到猶豫不決的人,該怎麽說;遇到迴絕的,又該如何應答;當有人過來請求代寫書信時,當如何應對等等。


    “茯苓曾幫人代寫過書信?”等兩個孩子嘀咕完,梅長蘇才插口問道。


    “以前在鋪子裏學徒時曾幫人寫過。”見梅長蘇問話,茯苓忙起身迴答。


    “你家少爺要求的?”


    “不是。”茯苓紅著臉道,“一開始,是一位大嬸病好後沒辦法通知她遠嫁他鄉的女兒,知道我認字,就求我替她寫封信,後來 ......”


    “你家少爺知道嗎?”梅長蘇溫和地問。


    “知道,少爺沒有反對,隻是定了規矩。”茯苓紅了眸子,眼眶中含著淚,“他說不能誤了藥鋪的日常活計。所以我隻在逢十的日子裏,在藥鋪打烊後,借用藥鋪的櫃台來替街坊寫信。”


    “你還認他是少爺?”梅長蘇微笑地問。


    “少爺,永遠是茯苓的少爺!”茯苓目光堅定地道,“茯苓與公子您簽的不是死契。待茯苓學有所成,還是要迴尚春堂的。”


    梅長蘇頷首,難怪藺晨會把茯苓“借”給他。


    忠誠,好學,聰穎,且沉穩。


    他如茯苓這般年紀的時候,隻能做到前三樣。


    梅長蘇看著茯苓難過的模樣,心存不忍,拉起茯苓的手,道:“你家少爺才舍不得把你給其他人呢。之前你待的藥圃,是你家少爺安排的;我這邊也是他要你來的。他是希望你能接觸更多的人,知曉更多的事,而不僅僅局限於一方藥堂。”


    “真的?”茯苓驚喜地問道。


    “晨叔是好人!”班卓清搶在梅長蘇前麵開口道,“晨叔很少對清兒說話,但說出的話,都是指點清兒進益的,比如什麽竹做弓好,什麽木做弩好!”


    “...... ”藺晨,誰讓你教清兒這些鬼玩意,梅長蘇暗罵。


    “公子,我去雲姑娘那裏幫襯了。”見梅長蘇麵露慍怒,茯苓忙拉了一把班卓清,“清兒,你把空碗洗過後送迴粥棚,然後給公子換一壺棗茶。”


    “是!”


    “......”梅長蘇。


    在經過茯苓的張羅和班卓清的吆喝後,梅長蘇的草棚前總算有了人氣。又因茯苓對班卓清的囑咐亦聽在他耳,遂在提筆落字前,他也斟酌了什麽事兒能寫,什麽事兒不能寫。三言兩語幾句掛念的話,讓濃濃親情化作一封封傳遞喜樂平安的家書。


    到了第二日,估摸著會有更多人來請他代寫書信,梅長蘇起了個“壞心”,讓人預先備下一大鍋綠豆湯及一大鍋酸梅湯,由山民分給來往的路人。這就直接導致了在他的草棚前排起了不亞於雲家醫棚前的“長龍”,與般若真和秦越的茶鋪一整日的門可羅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這一日,在迴客棧的途中,他卻遇到了“麻煩”。


    因馬車上擱了爐子和鍋碗瓢盆,坐不下三個人。故,梅長蘇領著兩個孩子跟在馬車後麵慢慢地走。行至半路,季布連人帶車,突然被人攔下。


    來人共有三個,均以黑布蒙臉,但長蘇還是認出了為首之人正是替藺晨傳信的挑柴漢子。


    勿忘鄞州之事!


    鄞州地頭發生了太多的事,他件件記憶猶新。


    他記得!


    他記得,他因何事讓藺晨受累。


    他記得,他又因何事讓藺晨為他下跪。


    那漢子,自從出現在草棚外時,他的隱衛就已經注意到了。


    此外,他左側草棚內的磨刀匠、補鍋匠,也在那漢子進入草棚後,先後放下了手中的活兒。


    接下信時他曾思忖:會不會是藺晨對他的試探?


    但很快就推翻了這想法。他認識的藺晨,不會用旁人來試探他的能力。


    那麽藺晨尋這人交托書信,隻能是......


    他隨後用手勢把磨刀匠叫到跟前。


    待晚上迴到落腳的客棧,他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個漢子名叫吳波,曾為州地頭橫行鄉裏的惡霸,犯下過不少命案。當地官府幾年不作為終引起了百姓的聯名上書,官府迫於壓力,於年前發出了通緝令。


    思忖半宿,他定下了今日的計。


    “公子!”季布從車上跳下,轉身叫道。


    梅長蘇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季布聽他指令而動。


    “好漢,你若手頭緊,我可以借你些銀兩,不必亮刀。”梅長蘇把茯苓和班卓清護在懷裏,淡然地道。


    “少廢話!把你身上的錢財,統統交出來!”吳波惡狠狠地道。


    “好!”梅長蘇掏出攏袖裏的錦袋拋給吳波,從容地道,“我身上的錢財都在這裏了。呃,我們的馬車也可以給你。我們可以走了嗎?”


    “嗯?”吳波一愣,盯著梅長蘇看了看,冷笑道,“把你的衣裳和玉冠留下。”


    “這......”梅長蘇眉頭微凝,似乎有些為難。


    “想活命的話,就快點!”吳波把刀指向梅長蘇,不耐煩地道。


    “好漢,你若缺銀兩,我明日再給你些,但你要我的衣裳和玉冠可不行!”梅長蘇為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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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長蘇臉色微變,按捺下心頭的怒火,沉聲道:“好漢有所不知,我的衣裳和玉冠上都有暗記,你若拿去典當,定會惹麻煩。不如你報個數,明兒個我差人把錢給好漢送來。”


    “你倒識趣!我們兄弟要得不多......兩千兩白銀。”吳波打量著梅長蘇,冷笑道,“不過我們等不到明日,你留在這裏,讓他們三個迴去取錢,錢拿來了,就放你走!”


    兩千兩白銀?他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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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季布急了,嚷道,“他們,他們的話,您不能聽!”


    “咳咳咳!”梅長蘇捂著嘴邊咳邊道,“我,我不聽他們的,難道還聽你的嗎?”


    季布不解,正欲說什麽,卻發現梅長蘇向他眨了眨眼睛:這?


    吳波冷笑一聲,把刀尖指向梅長蘇等三人,道:“叫這兩個小鬼過來。”


    “好漢!”梅長蘇眉頭微動,將茯苓和班卓清拉到身後,小聲地道:“我身子骨不好,讓我的書童留下陪我吧。”


    說罷,又是一陣長咳。


    吳波想了想,輕蔑地掃了眼梅長蘇:“行,可以讓他們留下!但你若敢使什麽花招,我就先砍了他們,再剁了你的手!”


    “啊!”梅長蘇帶著茯苓和班卓清連退幾步。


    “嗬嗬!”吳波身後一男子見此情景,冷笑兩聲道,“今日子時前,我們若見不到銀兩,就先砍了你的大書童。明日寅時前,還沒人來,小的那個,嘿嘿!”


    “這,這不可能做到啊!”季布大叫道,“我迴到城中就該宵禁了,怎麽能在子時前趕迴這裏?”


    實誠的人想問題通常簡單卻更現實,梅長蘇忍不住為季布暗讚。


    果然,那三人在聽到季布的話後,笑得更放肆了。


    “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要是你明日卯時前還沒趕到,你家公子的手可就保不住了!”吳波大笑。


    “啊!”季布大喝一聲,正欲動手,卻見梅長蘇瞪了他一眼,瞬時他便了然:宗主早有安排,意在將賊子一網打盡,讓他借勢離去,是要他去......


    但,這能行嗎?


    他能把宗主和兩個半大的孩子扔給賊子嗎?


    “啊呦!別愣著啊,趕緊迴去取銀子啊!”梅長蘇亮起嗓子喊,“你真要我沒了手嗎,咳咳咳!”


    “是!”季布定了定神,剛想離開,一抹血光從眼前掠過,他的腳下多了一隻馬頭。


    “如果你敢報官,就等著給你家公子收屍吧!”吳波目露兇光地道。


    “......”季布。


    “呦,這是怎麽了?”一年輕溫潤的聲音在耳邊赫然響起。


    吳波等人四下張望,卻沒瞧見半個人影。


    “潯陽是江左盟的地頭,這位兄台,你知道江左盟宗主年後頒布的江左盟令嗎?”同樣年輕的聲音,卻不是先前那個,但依然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吳波把刀一橫,與身後的兩人立刻站成了品字形,喝聲道:“什麽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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