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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如冠玉的公子搖著玉扇看向擂台,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掩下心中的震驚。他憑借自己掌握的信息,看穿了這是一個局;而身邊的人卻僅憑借擂台上攻擂守擂的你來我往,就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我記得你曾說過,楊員外的女兒性子不差,她應該不會想出這等事。”若非得了藺晨的保證,他又怎麽會讓十三叔進了楊府做琴師。梅長蘇握拳低聲道,“是那護院出的計策嗎?”


    “不知道,我隻知道被那丫頭看上可不是好事。”藺晨悻悻然地道。


    “為什麽?”梅長蘇狐疑地道,“你不是說楊員外家教很嚴嗎?”


    “某人家教亦很嚴,不照樣把言家小子綁樹上?”藺晨戲謔道。


    “......她到底做了什麽,讓你至今仍耿耿於懷。”靜默片刻後,梅長蘇還是忍不住問道。


    “恰恰相反,她嘴甜得緊,每次見到本公子就誇我長得像樹一樣,笑得像花一樣!”藺晨抿著茶,嘴角的笑有些駭人。


    聞言,梅長蘇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場景:一個破瓜之年的小姑娘,對著藺晨款款行下福禮後,巧笑倩兮地道:“長得像樹一樣,笑得像花一樣的哥哥好!”


    梅長蘇微怔,藺晨卻把玉扇一收,不在意地道,“快看,那護院的攻勢變猛了。”


    不待他說完,梅長蘇的雙眸已然瞪圓。隻見攻擂那人手腕一轉直取季布胸口要害,而季布不知是閃了神還是體力不支,竟忘了招架,本能地避開要害,劍尖直直地刺入了季布的左肩!


    “啊!”台下驚唿聲四起。


    梅長蘇探出半個身子,向擂台方向望去。


    被刺中肩頭的季布在連退數步後才站穩了腳,一聲長嘯後,提刀再上。而攻擂之人所出招式更勝之前,且招招攻向季布受傷的肩頭。


    “無恥!”梅長蘇暗罵,“怎麽能這樣?”


    “嘿嘿!”藺晨笑道,“所以我才說他是爛好人啊!”


    “這護院太無恥了!”梅長蘇壓著心頭的怒火道,“難怪楊員外不待見他!”


    “你知道那護院為什麽要拖到現在才上場嗎?”藺晨指著擂台上的案桌道,“案桌上有計時用的燃香,燃香燒盡,守擂之人便有資格與楊家小姐定親。”


    梅長蘇眯起眼,凝神看向藺晨所指的方向。內力盡失的他僅能看到案頭上有數個黑點,沮喪之餘抓住藺晨所說的字眼追問道:“定親?不是成親?”


    “嗯,楊家張貼出來的榜文大意為贏下擂台賽的人可獲楊家商鋪數家;若該人與小姐情投意合則於兩年後擇定吉日成親;若該人與小姐無緣,楊家再奉上白銀千兩,了斷這份情緣!”


    “......楊員外真疼他女兒!”若在普通人家,女兒到了這般年紀早就急著將其嫁出去了,而楊員外卻要再留女兒兩年。送出鋪子讓贏下擂台賽的人打理,是想借此來試探那人的品性吧。若是此人不濟,損了的鋪子和銀兩與女兒的幸福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燃香快燃盡了!”藺晨突然道。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那年輕人大喝一聲,趁著季布退後穩下步子時高高躍起,轉身一掌拍出正中季布後背。


    “啊!”季布失聲叫道,一口鮮血噴出,向前跌衝了數步方才穩住了身子。扭頭一看,那攻擂的年輕人已收了掌,正抱拳向他行禮致意。再一瞧案桌上的香僅剩了丁點星火。


    遠處的梅長蘇當然看不清季布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他隻看到季布在抱拳後提著他的大刀躍下了擂台,幾個縱身後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一時間全場竟鴉雀無聲。梅長蘇卻在這個檔口招來候在一側的甄平,囑咐了幾句後才悻悻然地對藺晨道:“他剛才說的最後一句是‘季布認輸?’”


    “嘿嘿!”藺晨隨意地一笑,“很傻是不?長蘇,你給我支個招,像他這樣的人有沒有資格上我的琅琊高手榜?”


    梅長蘇剛想作答,忽聞遠處傳來喧嘩聲,突然明白了什麽,鐵青著臉趁其不備踢了藺晨一腳:“藺公子好能耐,這檔口都能借話損人!”


    “哪有!”藺晨抱著被踢痛的小腿怪叫道,“不就讓你出個主意嗎,想啥呢!”


    梅長蘇輕哼道:“耳朵長長的藺公子,快說說楊員外在說啥!”


    “楊員外說今日吉時已過,此事明日再議!”藺晨嘖嘖歎道,“真是一條地頭蛇。瞧瞧,滿場看熱鬧的人竟無一人敢起哄!”


    “他很強勢?”


    從擂台上走下的父女被候在擂台下的仆役、丫鬟扶進坐轎,亦不需轎夫扯嗓吆喝,人群主動散開,讓出一條能讓坐轎通過的路。這一幕落入梅長蘇眼中,令他驚詫不已。


    “沒什麽好奇怪的,徐州五成以上的人都仰著他給飯吃!”藺晨聳肩道。


    “......”梅長蘇輕歎一聲後,坐迴了案桌旁,揉著手指淡淡地道:“他既有這樣的勢力,想必已經知道我到了徐州地頭。”


    “你以為他的勢力僅限徐州嗎?”藺晨輕蔑地斜了眼梅長蘇,“你都想著先站穩江左,而後稱雄武林。他難道不想?你都知道在明麵上江左勢力不得泛出江左,難道他就不知道稱霸一方後應有所部署?”


    “......!”對,藺晨說過,妙音坊就是......


    “喂,想啥呢!”藺晨拍著案桌道。


    “......!”緩行幾天......藺晨他......梅長蘇抿著嘴,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和楊員外狼狽為奸吧!”看著梅長蘇猶豫不決的模樣,藺晨暗自好笑。血緣這玩意兒說來是很坑人的,老狐狸的外甥豈會是善類?


    “我以琅琊閣的名義起誓,我藺晨要狼狽為奸也是跟你梅長蘇,絕對不會和楊觀道扯到一起!”藺晨湊上前側頭低聲道。


    梅長蘇被藺晨的舉動勾起十二分的警覺,脫口而出地問道:“你想幹什麽!”


    “你不是缺紙坊嗎,他有啊!他明裏暗裏共有三家紙坊,咱就要他最大的那家祥雲紙坊!”藺晨兩眼放光地道,“還有,反正他又不去金陵,金陵的妙音坊是他暗處的勢力,最好能設法一並搶過來。青樓這種地方有底子的遠比新起的好!”


    若在一年前,梅長蘇定然會拒絕,但如今見到藺晨這副痞子模樣,不由冷笑一聲道:“無功不受祿,藺公子想要什麽就請直說!”


    “他在射陽有塊地,種的是珍珠米,用牛奶澆灌......”藺晨神秘兮兮地道。


    “......!”用牛奶澆灌的珍珠米!梅長蘇倒吸一口氣,終忍不住罵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哎,這話說得!”藺晨搖頭道,“至少在他手下,隻要肯幹活就不會餓死。”


    紙坊、妙音坊、種著珍珠米的地......


    等等,姑且不說他是不是有能耐讓楊員外忍痛割愛,眼下他就差點又被繞過去了。


    “藺晨,緩行這幾日你幹什麽去了!”指望他坦白,是自己想得太美。


    “做新衣及備禮!”藺晨半真半假地道,“今年準備在廊州過年,有些事兒需提早準備!”


    是他多心了嗎?為什麽總覺得藺晨有事瞞著他?但跟著他的陳坤不也說了同樣的話嗎?


    隻是做衣的錢全掛在我們賬上了,屬下看這金額不算大,就做主允下了。


    陳坤迴稟此事時,雖說腰板筆直,但神色還是略帶尷尬。


    三百兩白銀!


    如今他已熟知米糧等物的市價。三百兩白銀能讓一四口之家豐衣足食地過上十來年。


    三百兩對於藺晨而言不過幾套新衣。


    然藺晨予他的,又何止三百兩?所以他沒多想就在那單據上蓋上了印鑒。


    不過陳坤說這話時眼神閃躲,是怕他責備?


    他應該告訴過陳坤,藺晨想要做的他需全力協助。


    “宗主,我迴來了!”一聲低喚打斷了梅長蘇的思緒,或許是覺得冷了,梅長蘇把手縮迴了衣袖,“辦妥了?”


    “辦妥了。屬下親自把季布迎入了我們入住的客棧,並給他安排了間上房。按著宗主的要求,隱去了我們的身份,並吩咐左右及客棧上下關緊口舌。”


    “好!”梅長蘇起身道,“走吧,藺公子,都日落了,先迴客棧吧。咳咳咳!”


    一陣涼風吹過,梅長蘇又是一陣長咳。


    “宗主!”甄平忙將梅長蘇扶穩,心疼地道,“黎綱不是把紫金懷爐給您帶來了嗎?怎麽沒用上!”


    “咳咳咳,才幾月天,就用懷爐!”梅長蘇不甘心地道,“不過吃進了口冷風而已,沒事的!”


    “就是,才幾月的天啊!”藺晨幫腔道,“黎綱去看看街頭還有沒有秋梨賣,有的話買上個三五斤,晚上記得用川貝燉了給長蘇吃啊!”


    “......!”梅長蘇、黎綱、甄平。


    藺晨緊接著就是一笑,那雙如桃花般討喜的眸子毫不閃躲地迎向梅長蘇的怒眸,“唰”地一下展開了手中的玉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起涼風來。


    “藺公子就不顧身邊的人冷不冷嗎?”梅長蘇奪過玉扇扔向一邊。


    “長蘇,現實點對你和你身邊的人都好!”藺晨亦不惱,嘴角微翹著繼續道,“別忘了,你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梅長蘇泛起苦澀的笑:“我本想等到下雪後再拿出來用的!”


    “把身板養好,來年開春才能和我賽馬,不然本公子勝之不武啊!”藺晨得意地道。


    “若是藺公子輸了,可別說讓著我!”梅長蘇諷刺道。


    “哪能啊,嘿嘿!”


    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黎綱和甄平先後鬆了口氣。一個慶幸多日來默默寡歡的宗主終於有了笑顏;另一個則慶幸從廊州辛苦帶來的諸般物件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一條巷子中,兩台坐轎一前一後地行著,在拐入另一條巷子後,轉動著手中佛珠的中年人緩緩地開了口:“瑩兒,你當真非他不嫁嗎?”


    “嗯!”另一頂坐轎中傳出嬌嗔的說話聲,“爹爹,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您不是也說他不錯嗎?”


    “是不錯,就是耿直了點!”楊觀道輕聲道。


    “爹爹!女兒以後會教他的嘛!”楊玨瑩嬌笑著道。


    “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楊觀道沉聲道,“但他仍需再過一關!”


    “知道了,爹爹,您都說了好幾遍了!”楊玨瑩噘起小嘴道。


    “你這丫頭真是被我寵壞了!”楊觀道叱罵道,“等做了人家的媳婦,可不能再像現在這般沒規矩了!”


    “爹爹!”楊玨瑩不悅地皺眉,轉念又道,“爹爹,聽大哥說梅宗主到徐州了!”


    “嗯!”轉著手中佛珠的動作漸漸變快。


    “爹爹是不是很在意他?聽哥哥說他並不會武,真不知他是靠什麽坐上宗主之位的。”楊玨瑩抿嘴道。


    “......!”這個位置焉是好坐的?


    “哥哥還說他和長得像樹一樣,笑得像花一樣的哥哥走得很近,想必......”


    “放肆!”楊觀道大聲喝道,“他是何人,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兄妹幾個去揣測了?楊家當家人還沒換呢!”


    “......!”楊玨瑩噘著嘴,雖有不甘卻不敢迴嘴,當下改口道,“瑩兒隻是想知道入得了爹爹眼的人是什麽來曆嘛。”


    “哼,你們兄妹幾個別添亂!”楊觀道冷笑道,“尤其是你!若想季布出人頭地、揚名江湖,就別把他得罪了!”


    “哦!”楊玨瑩揉著絹帕,心知父親起了火氣,扭捏著道,“爹爹,瑩兒想去繡坊看看,能不能晚些迴去?”


    “去吧,早點迴來,別誤了晚上的事!”楊觀道沉聲道。


    “知道了!”楊玨瑩應道,隨即一頂坐轎便從岔口處行了出去。


    那孩子,終是來了。


    楊觀道微合起眼,眼前又浮現出初見他的那一幕。


    第一次見他,才十三吧。


    在冰封三尺的梅嶺,身披銀色薄甲,舞著長槍,好不快意。


    第二次見他,十六歲,個頭已能與他父親比肩。


    那時的他,見到自己特意送去的戰馬,高興地躍上馬背舞起大刀,清澈的眸子漾著自負和驕傲。


    第三次見他......


    不再是北境,也不再是梅嶺,而是一處位於陌生山頭的竹屋。


    全身被藥布包裹著的孩子,莫說活力了,就連動彈半分都做不到。


    唯有那雙眼眸清澈如昔。一如十六歲的他一樣,自負,驕傲,眼底卻又多了份堅忍。


    他受不住,所以隻待了半刻就退了出去。他無法把記憶中熟悉的身影和床榻上連唿吸都弱到難以察覺的人聯係在一起。


    就如他無法想象那孩子是如何熬過幾近淩遲的醫治過程的。


    “咚咚!”抬手敲了敲坐轎的木格,訓練有素的轎夫立刻把坐轎停下。一青衣男子躬身行禮道:“老爺,有何吩咐?”


    “去把蘭亭苑收拾出來。還有,把少爺們都召迴來!”楊員外沉聲道。


    “是!”男子答道。


    秋梨!


    已經入冬的天,居然還有秋梨!


    當藺晨端著混有藥香的燉梨再次出現在梅長蘇麵前時,他再也忍不住地道:“藺公子好能耐,這時節都能弄來秋梨!”


    “別瞪我,這是在鄞州地頭時就讓顧青事先買下的!”藺晨坦誠地道,“銀子還是他自個兒掏的呢。我說買個三斤吧,他非要買五斤!我估摸著夠你再吃半個月了。”


    還好!梅長蘇暗忖,卻又聽藺晨道:“據說,在廊州的地窖裏黎綱還存了三十來斤的秋梨!”


    “我跟你有仇嗎?”任一吃食接連吃上幾個月,饒是梅長蘇再好的脾氣也犯毛了,“還是你和秋梨有仇!”


    “嗯,少時和爹娘去金陵玩的時候曾被一隻燉秋梨砸中。前些日子我不是又去金陵了嗎,剛好路過那院子,你說巧不巧,就是我找到貓大爺的那個院子!”


    “......!”他小時候沒少往院外扔秋梨,難不成就有那麽一個砸在了藺晨頭上?


    “那隻秋梨扔得可真準,正中我的頭!”藺晨邪邪一笑,“不僅弄得我一身梨渣,還害我掉了娘給我買的鹵雞腿!”


    “......!”梅長蘇低下頭,避開藺晨咄咄逼人的目光,心道:不會那麽巧吧。


    “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長蘇,你說對不對?”把秋梨往梅長蘇跟前一送,藺晨笑得越發駭人。


    “還說呢!”梅長蘇小聲嘀咕道,“我爹聽到有人大聲喝斥,想著是不是有人上門挑釁,結果看到院外一堆梨渣和啃了一半的雞腿,就知道是我闖的禍。念在我還病著的份上,罰我跪在算盤上寫了三遍林氏家規!”


    “怎麽?還委屈上了?”藺晨冷眸一斜。


    “不,不,不!是我活該!”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大夫,梅長蘇再次默念。端著秋梨吃了兩口後,又皺眉問道,“奇怪,藺前輩本在院外喝罵,可為何又不見了?”


    藺晨抿著杯中的茶,笑而不答。


    “我爹和你爹認識?”想了半天,梅長蘇換了彼此父輩們的稱謂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沒問過老爹,不過......老爹曾在一次醉酒時說過,他年輕時曾和一個人在琅琊山山頭打了三天三夜的架。算算時日,差不多就是你爹行走江湖的那段日子!”


    “......!”他怎麽沒聽過這段往事?父帥與他說起的江湖逸事中並沒有與人打鬥的故事。


    “老爹這兩天也會到徐州,到時候問問不就知道了!”藺晨側過頭神秘地道,“在琅琊山上打了三天三夜呢,嘖嘖,精彩!可事後他卻說是酒後胡言。怎麽可能呢,我看是酒後吐真言才是!”


    梅長蘇被藺晨的一席話說得心裏癢癢,年輕時的藺前輩與父帥曾有過怎樣的故事?


    “宗主......!”門外傳來一聲低喚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季布求見!”黎綱躬身道。


    “讓他進來吧!”梅長蘇揉著手指,思忖片刻後,道:“他慣用大刀,去把《金刀三十六式》找來!”


    “咦,我給你的是《金刀三十二式》吧?”藺晨疑惑地道,“什麽時候多了四式?你編的?”


    “嗯!看金雙練的時候琢磨了下,他練過後覺得不錯,我就給添上了。”梅長蘇解釋道。


    還有沒有天理了!藺晨憤懣地將杯中的溫茶一飲而盡。


    “刀法淩厲,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劍法的靈動。若輕功上乘,在天水雲間舞上一迴,該是何等的瀟灑出塵!”梅長蘇放下茶杯感歎道。


    “劍法?”藺晨嘖嘖嘴,好笑地道,“行吧,迴頭你琢磨出好看的劍法,記得告訴我!”


    “感情藺公子練劍是為了好看?”梅長蘇瞪眼道。


    “持劍是為了護著想要護的人。我並無要護著的人,舞劍當然是為了好看!”藺晨沒心沒肺地笑道。


    “藺公子行走江湖遇事隻會溜?”梅長蘇冷笑著道。


    “溜也是本事!”藺晨迴道。


    “你呀!”梅長蘇本欲再說兩句,卻聽一渾厚的聲音喊道:“蘇公子在嗎?在下季布,這廂有禮了!”


    梅長蘇先是一怔,接著又是一歎。他的本意是讓黎綱把季布直接迎至花廳,季布卻......


    想必是季布的天性使然,曾經的他又何嚐不是?


    然,他終比季布幸運。


    尚未踏入江湖前,他就接觸到了知曉百年江湖事的藺少閣主。


    “季大俠,久仰大名!”說出這話時,梅長蘇仿佛明白了藺晨為什麽要鬧得個不正經的樣了。場麵上的客套話就算為真,說出來也酸牙。


    “......!”抱拳行禮的季布見亮著燭燈的花廳裏一前一後走出兩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微微有些發怔。兩人中一人身板略顯單薄,卻也落得個霽月清風;另一人目若朗星,一臉痞性卻又顯得俊逸出塵。


    “在下蘇哲,久聞季大俠威名。今日有緣得見,蘇某能否有幸邀季大俠一敘家常?”梅長蘇拱手行禮道。


    “我,我......是.......!”季布捏著一個小瓷瓶,張口結舌地不知如何作答。


    “季大俠,主人都這般說了,就客隨主便唄。”藺晨邊說邊上下打量著季布,皺眉道,“你手中拿的啥,是尚春堂的傷藥嗎?”


    “是,是,是!”季布邊點頭邊把手中捏著的白瓷瓶往梅長蘇麵前一送,“在下備有傷藥,這頭謝過蘇公子了!”


    “......”老實人不好玩,他終於明白藺晨之前的感受了。揉著手指,梅長蘇輕輕搖了搖頭,含笑道,“蘇某見季大俠落了傷,這才讓人把季大俠請到客棧住下並奉上傷藥,季大俠不必客氣。”


    “雖說尚春堂的藥鋪開遍大江南北,但這金丹雪蓮卻為治傷聖藥,千金難求,季布不能收!”


    “聖藥難求終能求得,然江湖豪傑卻不是想結交便能結交的。”梅長蘇歎氣,拱手又行一禮,“蘇某體弱,在友人的作陪下才得以出行。季大俠就不肯給蘇某幾分薄麵嗎?”


    “不不不,蘇公子客氣了!行走江湖廣交天下各路......各路朋友,哪有什麽給臉不給臉的,隻是......!”


    金丹雪蓮所用藥材其實並不貴,隻因其極難煉製,故在尚春堂的藥櫃上總是有價無市。


    “長蘇,我就說嘛,又不是你我之間,把送藥當作情分,旁人都忌諱這個呢。”藺晨戲謔道,“倒不如你收迴金丹雪蓮,給季大俠寫張憑條,讓他迴頭自己去尚春堂買!隻是就算你與尚春堂少主交情再好,待他從他處把金丹雪蓮調撥過來也得十日後了。”


    “......!”梅長蘇。


    “啊,蘇公子與尚春堂的少東家相熟?”季布驚唿,不自覺地收迴了捏著瓷瓶的手。


    “咳咳咳!”梅長蘇輕咳兩聲,無奈地苦笑道,“就我這身板,想不熟也難啊!”


    “啊!季布失禮,蘇公子快請迴花廳吧。我,我把金丹雪蓮收下便是!”季布忙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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